馮衛東 喻曉伶 張洪濤
摘要:喜玩、樂動是兒童天性,教育理應“與孩子的天性合作”。“學會玩的動課程”是校本課程,也是對國家、地方課程的校本化改造和實踐。它把學校課程切分為學科課程和綜合活動課程,對于前者,分別提出與踐行各自的教學主張;對于后者,又分為“項目活動課”和“主題活動課”。“玩”不等于“游戲”,還指“玩味”、“玩索”和“玩繹”;“玩—動”課程不等于游戲課程,也不等于“游戲教學和非游戲教學的游戲化”。
關鍵詞:學會玩;動課程;開發;建設
中圖分類號:G622.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15)04A-0054-05
喜玩、樂動是兒童的天性,好的教育理應“與孩子的天性合作”(盧安克書名)?;诖耍鼉赡?,我們合作開發、建設與研究“學會玩的動課程”,取得初步成效。
一、該課程名稱釋義
我們也稱之為“LP-DC(課程)”:L——learn,P——play,D——dynamic,C——curriculum。
“P”固然有、卻又不止于“游戲”之意,該課程不等于“游戲課程”,也不等于“游戲教學和非游戲教學的游戲化”。我們的總體指導思想是,“基于游戲精神,超越(不限于)游戲活動”。所謂“游戲精神”,是好奇的心態、發現的眼光、探索的興趣和創造的情懷,等等,有了這些,即便還是常型課堂、常態活動,即便沒有游戲環節或成分,兒童也能“玩”起來,也能感受學習的“好玩”。我們還把“玩”字“別解”為玩味(學習與欣賞)、玩索(理解與探究)、玩繹(遷移與拓展),這三者之間大致隱含著由低階思維朝著高階思維嬗變的路向。
“D”的意思是,“精力充沛的,動態的,有活力的,有生氣的,能動的,不斷變化的”,這些正是“動課程”之“動”應有的情態,將通過兒童的“動”(身動、目動、心動,以及生生互動等)加以實現。
該課程力求經由“玩”的體驗、“動”的歷程,讓兒童真正享受學習的快樂與幸福,真正收獲學習的效率與質量,真正體悟生命的“意思”與意義。它尊重兒童的主體性,促成兒童的主動性,優化兒童的自然性,彰顯兒童的生長性,激發生命活力,洋溢生命氣息,使其蓬勃生長,天天向上。
二、該課程建設的背景及動因
課程開發與建設,必須把脈兒童身心發展規律,接通兒童生命成長關鍵,彌補兒童普遍缺乏的“鈣質”,促進兒童應然狀態達成。這是開展該課程行動的認知背景,也是其行為動因。具體地說——
其一,我們承認“業精于勤而荒于嬉”、“玩物喪志”、“學海無涯苦作舟”等古訓有一定道理,但也確認其亦有局限性。不是所有的“玩”皆喪志,不是所有的“嬉”都“荒業”。有些“玩”會長智,有些“嬉”能生慧。白巖松說:“中國人不會玩是被逼的?!敝袊鴤鹘y教育文化中的一些因素正是一股逼迫的力量。我們要為作為一代新人的兒童“去蔽”,為“玩”正名,賦予或交還給蘊含著長智生慧因素的“玩”或“嬉”應有的“合法”地位。
其二,大凡有大成就的人,除了有非凡的意志,堅苦卓絕的精神,往往還擁有一顆永不泯滅的童心。在一定意義上,童心就是“玩心”。著名語言學家趙元任精通十幾種語言、幾十種方言,人們問他何能如此,回答是“好玩”;著名數學家陳省身說,“數學好玩”;著名經濟學家于光遠說,“人之初,性本玩”,并提出,要玩得有文化,要有玩的文化,要研究玩的學術,掌握玩的技術,發展玩的藝術,還說活到老,要玩到老;“大玩家”王世襄更是玩出“世紀絕學”……可見,喜玩、樂動是人類的優異稟性,也是人類優秀分子的“通性”,更是毋庸置疑、不可“篡改”的“童性”。
其三,成人有玩的權利,兒童更有玩的“專利”,誰都不能橫加剝奪。否則,兒童可能得到許多,卻失去靈魂或根基。當下的兒童教育,恰恰在此普遍存在較為嚴重的問題與缺憾。一方面,教材與課程“不好玩”。2014年5月22日,《新民周刊》載文《中國教材不算難,你不信?》,其中有一節為“關鍵是不好玩”。中央電視臺、中國教育報等媒體亦有相關報道,部分教材有形無形中抵消、沖淡了兒童“玩”的意趣;另一方面,缺少玩的時間與空間,使一些孩子不會玩,或者玩不出新意和智慧。我們有意于對國家、地方課程進行適當補充,這也是對兒童應該享受而又未能(充分)享受的相關課程資源及學習活動的補償,學校有必要建立相應補償機制,為兒童補償更多一點“玩”的時間、“動”的空間,“玩”的情致、“動”的能力。
其四,“真實的兒童”無不喜歡感官享受、感性快樂,常有孩子玩得忘乎所以,忘掉一切。上網、玩ipad、做“低頭一族”,把大量時光拋擲到電子世界,這是當下很多孩子的常態,也是他們玩的主要形式,他們因而成了“宅男”、“宅女”。我們要引導、驅動兒童從電腦前、網絡上解放出來,從電子游戲的禁錮中走脫出來,投入更廣闊的世界,在玩中動,在動中玩,在“玩—動”的課程里釋放壓力,增強體力,活化智力,積蓄潛力。
其五,大凡真正優秀的教師及課堂,都有高超“玩”的本領,都有大量“動”的時空。以小學語文學科為例。于永正是一位“老頑童”,他的課差不多在“逗你玩”;在孫雙金的情智語文課堂,孩子們“小臉通紅,小眼發光,小手直舉,小嘴常開”,這樣的課沒法不好玩;生命語文倡導者王笑梅,潛心開發“嬉樂作文”,將兒童應做的事變成游戲,將兒童最難的事化作嬉樂,將兒童作文變成一部“童年嬉游記”,把地域江海文化化作語文學習的課程資源,精心策劃“水趣”“樹趣”“葦趣”“箏趣”“農趣”“捕趣”“采趣”“割趣”等多個系列童年嬉樂活動,為孩子一生存儲最寶貴而不可再生的體驗性語文資源……這樣的課堂是兒童的“歡樂季”,是學習的“峰值期”。
其六,小學各科課程標準都沒有出現“玩”字,而對“動”卻強調有加。這或許因為,“玩”是很高的學習境界,甚至是一種“化境”,非一般教師與一般課堂可以輕易達成,因而不宜作為一項面向全體、普及性的課程標準。另一方面,各科課程標準都強調過程性目標和心理體驗,也重視“玩味”、“玩索”和“玩繹”,說到底是對“玩”價值的認可:“學會玩的動課程”與課標、課改沒有抵牾,它是對課標、課改的靈活理解、具體落實和生動演繹。
我們將旨歸鎖定為“學會玩”,并認為,小學課程不管抱定怎樣的價值取向與方法論,都要和“玩”保持內在而深刻的關聯,甚至以“玩”為核心和靈魂。我們篤信自己的行動哲學——“學活于嬉,智啟于動”。
三、該課程的內在結構與主要內容
我們把學校課程整體切分為兩個組塊,一是學科課程,一是綜合活動課程。
“學會玩的動課程”狹義是指綜合活動課程,廣義是指上述兩個組塊的加和。起初,我們只擬在狹義層面上去做該課程,后來認識到,沒有哪個學科、領域不需要“玩”,不可以“動”,于是改變思路,決定在廣義范疇內理解、認識與建設該課程??梢?,它不等于杜威所倡導的活動課程(或經驗課程),因為,后者是與學科課程并立并有所“對立”的課程,而該課程則涵括了學科課程。
學科課程又分為兩種情形:
常型課。它指一般類型、平常實施的課,主要進行“玩—動”式的滲透與潤澤。一位教師執教《用字母代表數》,她以課件出示自我創意、設計的“音樂魔盒”,學生任意放進一個數,“魔盒”吐出另一個數,教師引導學生發現兩個數之間關系,并嘗試用一個式子加以概括。學生“玩”得開心,“動”得到位,漸漸觸摸到由自然語言向代數語言過渡的學科學習本質。
異型課。它指平時不常進行、更多由教者個人自編材料、自創方法因而極具個性特征的課,主要進行“玩—動”式改造與重構。一位教師執教《謎夏》,先讓學生競猜并賞析幾個有關夏季常用物品的謎語,然后一起歸納、概括謎語迷人的原因(抓住特征、巧用比擬、注意押韻),最后由學生以西瓜(實物呈現)為謎底制謎。這大致體現了“玩味—玩索—玩繹”的流程。我們對“玩”的前述“別解”亦得益于它的啟示。
對學科課程,我們進行了一些個性化“包裝”,提出并踐行獨特的學科教學主張——
馴養語文。“馴養”取自童話名著《小王子》。小王子在沙漠遇見狐貍,聰明的狐貍要求小王子馴養它,說,馴養就是“建立聯系”,“假如你馴養我,我們就彼此需要了”,“我們的生活肯定會充滿陽光”,“馴養就充滿期待”,“你要對你馴養的對象完全負責”,“本質的東西,用眼睛是無法看清的”……一旦語文成了“精神寵物”,師生必將在語文享用中體會期待心理和幸福感受。
玩索數學。索,即尋找、探究與發現,指繞到對象背后,認識并把握其內蘊的算理、規律和以此解決更多問題的鑰匙。孔子云:“玩索而有得。”我們初步建構了一種新的課堂教學模式,即“懸念—發現—轉換—驗證”。“懸念”是使學生對知識有一定陌生感,旨在“激其趣”;“發現”是悟出內在道理,解決先前懸疑,其趣在于“練其識”;“轉換”是經由學習,使學生走出日常迷思,超越“樸素理論”,實現概念的數學轉換,其要在于“正其言”;“驗證”是通過一定后續操作,對先前所掌握知識及技能進行確證和鞏固,其用在于“密其思”。
競秀英語?!靶恪奔磗how,表現,顯露。“啞巴英語”現象在中小學課堂還客觀存在,它使英語學習的口頭交流、交際等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功能難以實現,所以,一定要讓學生說出口,“秀”出來,這也是對其語言自信乃至人生自信的保障。
體驗品德。一般品德課,由于時空等因素限制,往往有著較濃的學科(本位)色彩,我們則努力淡化學科色彩,多給兒童體驗的情境、條件與機會,引導他們過一種如魯潔所說的“值得過的生活”。
經歷科學。盡量少“講科學”,多“做科學”,讓學生動起手來,經歷科學知識發生過程,“做中學”,進而“讓智慧在手指間延伸”。呂型偉先生說:“胡思亂想和奇思妙想是孿生兄妹”。我們要鼓勵學生按照自己某種猜想,甚至是異想天開的“瞎想”進行操作,也讓他們如波普爾所說,“從錯誤中學習”。
炫動體育。體育課要讓學生更多動起來,冒出汗來,努力實現毛澤東同志所說的“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魂”的效應,體育課還要“炫”起來:“炫動”既指動作幅度較大,場面較為熱烈,也指美得炫目、悅耳,可以把音樂旋律等美的因素有機糅入其中,讓學生盡情享受“生命的律動”,進而建立和弘揚運動自信、健美自信。
展演藝術。藝術課不僅要讓兒童學會欣賞美、創造美,更要讓他們敢于表達美;不宜唯技是瞻,要更多激活兒童親美、尚美和樂美的“天趣”,這比掌握一種唱法或畫法更重要,因為,它讓兒童拋卻畏懼之心、羞怯之心、自卑之心,并激活和滿足他們的表演動機(杜威關于“經驗課程”的“動機論”中四種動機之一)。不僅讓少數有藝術天賦和初步藝術基礎的兒童展演,還讓普通學生勇敢、自信地展演起來,讓課堂成為“一個都不少”的“人生T型臺”。
綜合活動課程更具顯著的校本課程色彩、特質和價值,也分為兩塊:
一塊是“項目活動課”,大致類似于美國中小學廣泛采用的“基于項目的學習模式”,即Project-based learning,簡稱PBL。以班級為單位,每周劃出1—2節課,圍繞一個小小的“項目”,由一位或幾位教師帶領學生進行跨科學習與探究。一位教師執教《蟲兒樂》,她帶學生到學校花園,先交流《昆蟲記》閱讀體會;隨后分組到園子里捉蟲(各組都有名稱,如“法布爾行動組”);再結合捉來的蟲子,展示課前自制的形似這些蟲子外形輪廓的知識卡片,相互介紹蟲子的知識;然后欣賞《森林交響曲》,伴著曲中各種昆蟲發出的聲音,模仿其形態和動作,還學習有關蟲子名稱的英文單詞;最后,讀莊子一段寓言:“昔者海鳥止于魯郊,魯侯御而觴之于廟,奏九韶以為樂,具太牢以為膳。鳥乃眩視憂悲,不敢食一臠,不敢飲一杯,三日而死?!眴l學生領悟不要“以人養養蟲”、而要“以蟲養養蟲”的道理,從而明白捉蟲是對蟲兒生活世界的干擾,最后大家在“對不起”的道歉聲中把蟲兒放歸花園。本課較為自然、熨帖地把數門學科知識打通,如生物、音樂、語文、英語、品德(生物倫理)、美術等等,學生在不知不覺中學到很多知識,并進行必要合作,在三維目標上都有所獲。
一塊是“主題活動課”。它與“項目活動課”沒有質的區別,差異主要在“體量”上:不是以班級為單位,而是以年級或全校為單位;有較大時間跨度,譬如一周、一月,以此形成“主題活動周(月)”;圍繞的是一個較為“宏大”的主題。
上述兩塊既可以彼此并列,各走一途,也可以有所交叉、疊合,如五年級的“主題活動課”——“我們的‘四大發明”,以一個統一的主題大致包舉、統攝半個學期全部“項目活動”。“發明”泛指對學生而言有一定創意、有一點發現的行為,它的“能指”區域非常寬大,幾乎每一個“項目”都可以納入其中,或在其中找到一個關聯點。它把半個學期所有“項目”乃至學科課堂之外全部(有所組織的)“微活動”都有機整合起來,先連點成面,后渾然一體??梢韵胍姡浻蛇@段時間有形或無形的強化學習、系統訓練,學生的創新意識、創造精神、創意能力等都將得到較大的提升。我們盡可能把 “項目活動”納入“主題活動”框架之中,使之成為后者的一個組成部分;即便在非“主題活動周(月)”,也巧妙設計,使它與此前或此后某個“主題”有所呼應,從而使這兩者形成照應或嵌套式關系,進而使一段時期內的綜合活動課程趨于圓融統整,最終形成諸如“十大好玩課程”之類相對定型的校本課程體系。
在構思、規劃和設計綜合活動課程時,我們重點觀照了兩個維度:
一是兒童生活之維。課程應該是為兒童、兒童化和“化”兒童的。我們主張,給予兒童尋?;蛉粘5?、“食人間煙火”的生活,讓他們首先學會生活,成為生活中的人,成為“生活人”。它是給兒童一生涂抹人生底色、調諧生命基調的課程,而不重在培養、提升他們在某一方面、狹義上的才智優長。我們堅信,倘能把這個底色或基調調好,那么兒童在當下或未來生活中提升與發展才智,則不過是一種“副產品”,是一些“附加值”。
我們之所以重視兒童生活之維,還因為痛感當下相當部分(城市)兒童大有在“娛樂至上”狀態中演出“童年的消逝”悲劇的危險。我們希望為拯救這一危機做出一定努力,發揮一定效應。
二是學科整合之維。葉圣陶先生在《如果我當教師》里講“學校里分科,是由于不得已。”“不得已”的事情難免照應不周,有所斷痕。小學分科施教,使得一些相關學習內容被人為割裂在各個學科“領地”之內,各科往往“老死不相往來”,“自說自話”,從而造成不必要的沖突和大量資源的隱形浪費。我們努力將它們統整起來,發揮“整體大于部分之和”的效力。還以五年級的“四大發明”為例,在人教版教材中,《品德與社會》第一單元“尋根問祖”有一節“偉大的發明”,呈現的是中華民族“四大發明”的歷史事實;《科學》共四個單元無一不與“發明”有關,譬如“制作我們的太陽能熱水器”一課;《美術》第五單元第二課為“環保小發明”……上述以及更多相關內容的教學可以通過若干節“項目活動課”來完成,沒有必要各自為戰。如此整合之后,能騰出一些時間,讓學生較為充分地開展真正屬于個人或班集體的“發明”活動。這真可謂“聚劃算”!
良好的課程結構及內容還需要科學的課時安排來展開。為此,我們進行了較大幅度的課時重構。如環翠園小學,除40分鐘常規課外,各級、各班每天都有一節20分鐘“小葉榕智樂課” (該校十多年來一直致力于“榕樹文化”建設),進行與“玩—動”有關的“社團微活動”;語文、藝術、體育、品德、科學、綜合實踐等科目每周都有一節60分鐘“大葉榕智慧課”,進行學科內的主題整合課。另外,每周還有兩節共80分鐘的“項目活動課”。課時重構亦是一種結構重組,“結構決定功能”,“結構決定效率”,如此重組應能引發課程功能與效率的變革和優化。
四、關于該課程“初論”的若干“結言”
“結言”為“文辭的結尾”?,F在尚處于該課程初步建成之際,遠沒有到“結論”之時:
其一,“學會玩的動課程”是一項課改實驗,但充其量僅為一種“半實驗”。有不少開創性、探索性的工作此前已由無數智者代勞,我們確實是站在了盧梭(“自然教育”理論)、胡伊青加(游戲理論)、庫伯(“體驗學習”理論)、塞里格曼(“積極心理學”和“積極教育”理論)、佐藤學(“綜合學習”理論)以及國內諸如郭思樂(“生本教育”理論)、邱學華(“嘗試教育”理論)等先賢或前輩的肩膀之上,他們已然為我們提供了十分有力的經驗支持和理論支撐;而許多優秀的小學課程本身就內蘊著豐富的“玩—動”元素,甚至可以說,真正優秀的小學課程在本質上就是一種“玩—動”課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多年來,我們(馮衛東、張洪濤)深得李吉林老師“親炙”,略窺情境教育堂奧,因而這項工作自然會烙上深深的“情境印痕”,如“綜合活動課”,在較大程度上就是李吉林情境課程四大領域之一——主題性大單元活動課程的具體實踐,或者說是個別案例。李老師沒有直接提出與建構“玩—動”課程模式,但她特別強調情境課程的“智、趣、樂”,強調活動體驗,而我們所確立的八項課程目標中的“智趣課程”、“活力課堂”、“快樂學習”、“幸福成長”(其他四項目標是“綠色生態”、“積極評價”、“和諧發展”和“優異潛質”)等都與之一脈相承,換一個角度看,情境課程亦可謂是一種“玩—動”課程。
其二,當然,該課程也不是對任何一種已有課程經驗與智慧的簡單沿襲和重復。我們未曾發現有學校以“玩—動”作為整體性課程變革的“主題詞”、“主旋律”和“主心骨”,力求走出自己的新路,力求在這一路上走得比別人更遠、更扎實、更有成效。這需要一定的探索勇氣與創造膽略,而它們更多源自對“人類天生就渴望認識事物”(亞里士多德語)秉性的深刻認同,源自它與兒童心靈的無縫銜接,源自“與孩子的天性合作”的誠摯情懷。王陽明說:“大抵童子之情,樂嬉游而憚拘檢……今教童子,必使其趨向鼓舞,中心喜悅,則其進自不能已?!毕日軐和绱恕八拧?,我們更要自信:學習“好玩”了,兒童“好(愛好)玩”了,課程焉能不成功?
其三,誠然,“學會玩的動課程”本身必須是好玩的,校長、教師也要努力成為“玩主”。不愛玩、不會玩的人一定不能開發出、建設好這樣的課程。對于傳統課程,人們可以輕車熟路,不費周章;對于創新課程,則必定有一個勉為其難、由難而易的過程。而最大的難處或許就在于,實踐者(尤其是管理者)內心的不夠自信,不夠強大。程紅兵在深圳辦“自由學?!保恪懊鞯聦嶒灐?,他想讓孩子們從小學一年級玩到初中,他說,“有的校長不敢改,是把困難和問題想得太過復雜了”。課改誠非易事,但有人不積極,不作為,歸根到底,“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責任編輯:石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