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用“朱紅”,“青色”等做畫,所以常以“丹青”二色來指帶中國繪畫,可見中國繪畫也是十分重視顏色的。自水墨畫還未興起的時候,中國傳統繪畫就有非常重視色彩表現的工筆繪畫。唐朝時期尤為突出,如敦煌壁畫、盛唐時期的工筆重彩工筆畫,在人物,花卉和青山綠水畫方面都有不同凡響的表現,這個時期的作品真正表現出靠色彩的鋪排暈染而體現明顯氣象的染色方法,可以認為以色彩來表現的意欲十分強烈。如李思訓的山水畫是以“青綠為衣,金碧為紋”,注重勾框填色來追求繁復典麗的風格,在當時色彩的作用如此之大,是中國畫色彩的藝術表現力處于最燦爛絢麗的時期,也是對大唐盛世政治、經濟、文化空前繁榮的極好反映。當青綠山水畫發展的同時,另一種以筆墨為表現形式的山水畫也迅速發展起來,從而使中國畫很早就達到了最大的分類原則,即以墨白兩個極色來涵括一切色彩,以墨來起色彩調節作用,這便是獨具一格的水墨畫。文人畫也隨之應運而生并一直執掌以后的水墨畫壇,尤其兩宋以來,“水墨渲淡”成了國畫表現的一股主流,“運墨而五色俱”嚴重抑制了色彩的表現力,色彩的藝術表現力再文人畫逸筆草草的筆墨表現形式下,已漸漸居于弱勢,在文人士大夫的眼里,色彩的世界可用多層次的水墨色度替代之,更有一批文人畫家因為特定的創作心緒摒棄了色彩。“畫道之中水墨最為上”王維的這句話成了水墨畫反色彩的宣言。今天看來,中國水墨的確做出了在西方素描中不能達到的色感韻味,同是墨白畫面,水墨竟然暗示色彩,應歸功于水墨媒材的獨特性質,是故筆墨的濃淡變化提供了作畫里痛快淋漓的快感,也給創作者提供了個人情感發泄的好去處。正因為“運墨而五色俱”,才使水墨畫的獨特表現形式愈呈完善。因此,文人畫家以墨取勝,色彩為輔的藝術表現格局也就形成了以后品評一幅作品藝術性高低的標準。六朝時期,謝赫“隨類賦彩”的提出給色彩的表現提高了地位,但是具體體現上也是有限的,歸根到底仍沒有掩蓋以水墨畫為重的立足點,沒有借助色彩的表現力而達到作品的完整性。雖然這種獨有的繪畫風格和表現形式有其重要的歷史地位和不可逾越的文化審美價值,但從他的形成過程以及所暴露的一些問題來看,已逐漸不能滿足人們新的審美需求,對于當今多元化的藝術氛圍,僅以傳統青綠色調來表現工筆畫已是欠缺、更何況水墨畫,如今的審美需求和想象空間比起以往任何時期表現得更為活潑。采用單一的筆墨方式恐難將其生動地體現在畫卷上,因此,以色彩來改造和豐富中國畫的表現力就顯得尤為重要,我們無法忽視在生活中的青、紅、黃、綠、藍、紫這些顏色的存在,他們的世界同樣豐富多彩,世界畢竟是有色彩的,摒棄色彩也就是把一個極為重要的審美內容否定掉了。
以工筆花鳥畫為例,現代工筆花鳥畫家通過努力專研,避免色彩的模式化,突破了“隨類賦彩”的傳統色彩觀念。既選擇于某物象的自然色彩,又追求意化的表現,注入較多的關于主觀情感的意向色彩“隨性賦彩’和”“隨意賦彩”進入畫家的色彩觀念,“隨性賦彩”和“隨意賦彩”就是色彩可以隨畫家主觀的心理意象的改變,或隨著畫面色彩環境的需要而主觀的調整色彩。可將色彩改變為任何其他顏色,一切都是為了需要,一切都是出于主觀的直覺和想象,不再受傳統公式的束縛。色彩本身是自由的,繪畫本身也是藝術的自由,在色彩運用上,對西方繪畫的色彩觀顯示了無比的寬容性。將西方的色彩學和材料技法方面的先進經驗技術引入到了中國工筆花鳥畫的創作當中,努力避免色彩的單一性和模式化,融入了色相對比冷暖對比等,使畫面豐富而不失統一,從而使現代工筆花鳥畫色彩的應用有了更大的自由。
傳統的工筆重彩畫除了在勾勒輪廓時有限度得到用筆之外,敷色多以涂罩染方法居多,色塊呈平面有時分染體現深淺,筆跡的可讀性較弱,技術上亦難以引人入勝,唯有增加色彩的變化,豐富敷色的手段,變平板為生動,方能擺脫這一尷尬。方法一是吸收水墨畫浸墨暈的效果來隨機妙幻的天趣,從色彩的寬度拓展;方法二是用堆、洗、擦、沖、積等手段形成若似筆跡又無筆跡的肌理形態,從色彩的厚度延伸。目的都是讓水墨的用筆可讀轉換成重彩的制作可讀,同時改變傳統工筆重彩畫按部就班、索然無味的作畫程序,在作畫過程中發現、體驗、調整、投入的樂趣,使畫面更加豐富。
現今我們在學習古畫理論的同時又接受了西方有關色彩學的理論知識,從而得知光和色的關系,色彩的情感,色譜的構成要素,和諧原理、對比、配置、和使用等知識。造型和色彩修養,提高了中國畫吸取現實生活的視覺能力,再加上對色彩的感悟,促使傳統向現代發展。在色彩上固有程式,但他不應該成為束縛我們的枷鎖。色彩產生怎么樣的感情和情趣是否有獨特性和魅力,取決于是否貼切的表達了作品的主題和豐富多彩的現代生活。
如何較好的與傳統結合,吸取優良傳統而發展自己獨立個性,已經成為現代畫家們為之努力和創新的必要任務。當代畫家們注重對繪畫語言的突破以及視覺效果的強化,中國畫學者面臨著如何創新,并力圖找到自己的表現語言,中國畫視色為繪畫語言的符號,它是畫家心物合一的外化,只用黑、白形與點、線傳遞表情和區別物象是不夠的,必然會削弱情感的傳遞。新的繪畫材料的運用為中國畫的創新提供了新的空間。時代的發展,繪畫材料技法的發展,促進中國畫向加強色彩這一方向發展,這是一種必然的趨勢,也是一個有著五千年文明歷史的大國對藝術如何更好的繼承和創新的問題。
(作者單位:大連財經學院高職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