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 only…but also”倒裝句的本質分析及相關思考

我們都知道“盲人摸象”這個寓言故事及其寓意，它告誡我們，看待事物要全面，從整體出發，了解事物的全貌，不能僅憑自己的片面了解而做出判斷。這個故事時常讓我想到中國人學習英語的現狀。我們在學英語的過程中，何嘗不是在盲人摸象？傳統語法相當于教會了我們“什么是大象的尾巴”，然后便告訴我們這就是大象（的全部），而我們也就這樣接受了。等到某一天，我們摸到了大象的鼻子，我們要么誤認為它就是大象的尾巴，要么就認為這不是大象。我們如果“不幸”摸到了大象龐大的身軀，大概會立即斷定，這肯定不是大象。傳統語法就是這樣教給了我們一些零散的、碎片化的、具有誤導性的語法知識，禁錮了我們的思維，讓我們看不到英語的真相。本期筆者就以“not only…butalso”倒裝句為例來對此進行說明。

關于“not only…but also”倒裝句的錯誤結論

提到“not only…but also”結構的句子時，大家都會想到這樣一條造句規則：not only在句首，句子要用部分倒裝。很多語法書上都是這么寫的。然而這句話極具誤導性，甚至可以說是錯誤的。這是一個“盲人摸象”式的結論，并不能真正教會我們如何正確使用該結構。我們可以根據這條規則造出下面這樣的句子。

1 Not only does John like English but also speaksit very well.

解析：我們看到，這里的not only的確在句首，并且句子把主語John放在助動詞does的后面，是部分倒裝的形式。也就是說，上面的句子完全符合上述造句規則。因此，按理說這個句子應該是正確的。然而這個句子的結構卻是錯誤的。這是因為片面的語法規則誤導了我們，讓我們看不到“not only…but also”倒裝結構的本質。那么它的本質是什么呢？下面筆者就來詳細地分析。

“Not only…but also”倒裝句的本質分析

上文提到的“not only在句首，句子要用部分倒裝”這個原則是片面的、誤導的，甚至可以說是錯誤的，正確的思路應該是下面三步推導所揭示的“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

一個中心：這個中心就是not only和but also是并列連詞，因而“not only…but also”要接并列結構或者說平行結構。也就是說，not only后面的結構與but also后面的結構要對稱，比如，兩者后面接的都是名詞、形容詞、動詞、副詞、介詞等短語或者都是句子。

基本點一：當not only和but also所接的并列結構都是句子時，not only必然出現在句首。而由于not only含有否定詞，此時就會引發另外一條造句規則，即下面的“基本點二”。

基本點二：當否定詞位于句首，句子要用部分倒裝。

結合上面兩個基本點，我們可以推斷出，not only出現在句首的句子要采用部分倒裝。

由此可見，“not only在句首，句子要用部分倒裝”這句話無法告訴我們上面的邏輯思路，不能告訴我們有關這個問題的全景圖：①not only和but also是并列連詞；②兩者所接的成分都是句子（若接短語，則無需倒裝）；③否定詞位于句首，句子要用部分倒裝。簡言之，“not only在句首，句子要用部分倒裝”這句話忽略了“but also后面也必須是句子”這個前提（注：but also接句子時，also通常放在實義動詞前，助動詞、系動詞之后，也可以省略）。因此，上面的例句1是錯誤的，因為but also后邊接的是動詞短語speaks it very well，而not only接的是句子，這就導致not only和but also所接的結構不平行，違背了并列連詞用法的基本原理。要想保留倒裝結構不改變，我們需要把but also后邊的動詞短語改為句子，這里只需要在also前面添加主語he即可，即寫成：“Not only does John like English，but he also speaks it very well.”

“Not only…but also”的用法

下面筆者來系統總結一下“not only…but also”的用法。

接短語（不倒裝）

當“not only…but also”接各種性質的短語時，句子不用倒裝。請看下面的例句。

2 Not only John but also Mary likes English.

解析：這里“not only…but also”接的是兩個名詞John和Mary，充當并列主語。我們看到，此時not only也是在句首，但句子并沒有倒裝，原因就在于它接的不是句子。

3 This very special person changed not only my life but also my perspective Of humanity.

解析：這里的“not only…but also”接的是兩個名詞短語my life和my perspective of humanity，充當謂語changed的賓語，句子也無需倒裝。

值得注意的是，“not only…but also”在接短語時，要保證not only與but also所接的短語結構一致。請比較下面這組例句。

4 a.Petroleum is used not only tO make fuels butalso in plastics.（x）

b.Petroleum is used not Only tO make fuels butalso to make plastics.（√）

c.Petroleum is used not only in fuels but also inplastics.（√）

解析：這組例句的a句之所以不正確，是因為句中的not only后面接的是不定式短語to make fuels，而but also后面接的是介詞短語in plastics，二者的結構不一致。而b句中not only和but also后面接的都是不定式短語，c句中not only和but also后面接的都是介詞短語，它們所接的短語在結構上一致，因而是正確的。這三句的句意都是“石油不僅用來煉油，還用來造塑料”，只是結構不同。由此可見，英語不只是句意的問題，還有造句形式的問題。這就告訴我們在造句時，不能只想著漢語意思，然后翻譯成英文，而是要同時關注英文句子的形式結構，做到形式與意義的和諧統一。

下面我們再來看中文句子“這名新員工很快就顯示出自己不僅有才干，而且還是一位值得信任的人”的兩個譯文。

5 a.The new employee soon proved himself to benot only capable but also a man who could be trusted，

b.The new employee soon proved himself to benot only capable but also trustworthy.

解析：a句深受漢語原句的影響，把“一位值得信任的人”譯成了a man who could be trusted這樣一個帶有定語從句的名詞短語，而它與not only后面的形容詞capable不能構成平行結構，因此句子不夠規范。而b句把a句那個復雜的名詞短語換成了一個形容詞trustworthy，此時句中的兩個形容詞capable和trustworthy構成了平行結構，因而b句是一個正確的句子。

接句子（要倒裝）

前文說過，作為并列連詞，“not only…but also”可以接兩個句子，構成平行結構。此時，not only必然位于句首，句子需要部分倒裝。下面列舉一個例子。

6 Not only was he capable but he could also betrusted.

解析：這個句子中not only和but also后面接了句子，因為含有否定詞的not only位于句首，所以句子應采用部分倒裝——將be動詞was放在主語he的前面。如果不采用倒裝，句子是不正確的，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寫成：“Not only he was capable but he could also be trusted.”

接從句（要倒裝）

以上我們討論了“not only…but also”接短語不倒裝、接句子要倒裝的情況，現在筆者要把它的用法推進一層：當這個并列連詞結構連接兩個并列的從句時，句子又該如何構造呢？下面筆者以改寫and連接的并列賓語從句為例來說明這個問題。

7 a.The new employee soon proved that he wascapable and that he could be trusted.

解析：這里的and連接了兩個賓語從句that he wascapable和that he could be trusted。如果我們要用“notonly…but also”結構來改寫這句話，該如何改寫呢？相信有讀者會造出下面的句子。

b.The new employee soon proved not only thathe was capable，but also that he could be trusted.

解析：我們看到，這里的b句是把兩個that從句分別放在了not only和but also后面，此時not only所接的從句就不能倒裝。而如果我們把not only移到第一個that從句內部（即that后邊），此時not only所接的從句就可以采用倒裝結構，寫成下面這個句子。

c.The new employee soon proved that nOtOnly was he capable，but also that he could betrusted.

事實上，c句這樣的結構才是英語母語人士使用的。

思考與啟發

至此，筆者相信讀者朋友應該對“not only…butalso”的用法有了全新的認識，也有了更深刻與全面的理解，不再會被“not only在句首，句子要用部分倒裝”這條盲人摸象式的規則所誤導了。當然，筆者并不是說傳統語法教學一無是處，也不是說傳統語法教學告訴我們的規則或結論就一定是錯誤的。筆者只是想提醒大家，出于各種原因，傳統的語法教學教給了我們很多片面的語法知識，然后我們的大腦就被這些片面的語法規則所禁錮，看不到英語的全貌和真相。換言之，我們大家都是在坐井觀天或盲人摸象。這就往往會導致一個有趣的現象：大家根據自己所掌握的局部的英語語法知識，針對某個語法規則或造句爭執不已，就像寓言故事中那群摸象的盲人一樣，誰也說服不了誰，都認為自己掌握了真理。

其實，我們若是在傳統語法結論的基礎上多問一些為什么，就能向前邁進一大步，這一大步也許就能讓我們跳出那口禁錮我們眼界或思維的井，看到更大的一片天。這也正是筆者一直堅持寫“英語語法新思維”這個專欄的原因。雖然它無法告訴你所有的語法知識，但是筆者希望它能成為助你逃出井口的那把梯子。然后你按照筆者所傳授的方法或思路，用自己明亮的雙眼，用自己聰明的大腦，親自去觀察和思考英語世界，得出屬于自己的英語結論，進而一步步接近英語真相，最終熟練地使用地道的英語進行口頭交流和書面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