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涂爾干的刑罰學說

摘 要：涂爾干，又名埃米爾·迪爾凱姆，法國猶太裔社會學家、人類學家。他的影響主要集中于社會學領域，是當之無愧的現代社會學的開拓者。在刑罰理論中，涂爾干采用新的視角，認為嚴重侵犯一個社會的集體意識的行為，都是應該受到明文制定的懲罰的壓制。國家是集體意識的捍衛者，侵犯國家權力即是侵犯集體意識，由此把集體意識與刑罰聯系起來。刑罰的實質也就是集體意識的表達。

關鍵詞：涂爾干；刑罰；集體意識

一、刑罰的基本認知

根據涂爾干的觀點，刑罰是一個道德過程，發揮著保持社會生活基礎上的共有價值與行為規范的功能。刑罰是從社會道德觀念中獲取動力與支撐的制度。刑罰的形式形成了道德判斷。刑罰最重要的影響是重新確認與鞏固作為其基礎的道德秩序。因此，刑罰是錯綜復雜的道德圈中的一部分，產生并維系著集體意識。刑罰不僅僅是控制犯罪的常規機制，更是一個具有重要社會功能的基本社會機構。

涂爾干認為刑罰在很大程度上是社會遵從的基本道德價值的分支。以至于違背社會集體意識的犯罪會引起社會道德丑聞和人們強烈的報復心理。這些“激情反應”在刑事法律實踐中有所體現。涂爾干堅持，更多的人感到自己被卷入到刑罰處罰之中，因此需要國家機構為其處罰提供社會支撐與合法性解釋；盡管人們意圖使刑罰合理化，但是刑罰仍舊是來源于人們對犯罪的感性認識，帶有感性懲罰的特點。

因此，刑罰僅僅是一個工具性機制，對犯罪的威懾力和規范的影響力是非常有限的。刑罰的真正功能在于：在懲罰違反集體意識的人的過程中，刑罰機構宣揚基本社會價值，保持社會對于道德秩序的公正和權威的信心。在涂爾干看來，刑罰的實施并不是僅僅指向單個犯罪人，更多的是指向理性的群眾，因為他們所珍視的價值和安全感被犯罪人的行為暫時破壞了。刑罰的最大意義在于更加社會化和道德化，而不是純粹的刑罰。

因此，刑罰是一種集體意識所承載的道德價值的表現形式，是對違背道德及集體意識的犯罪行為進行的懲罰方式。刑罰所采取的手段主要是重新建立道德秩序，重申法律條款，重塑刑罰權威。刑罰利用犯罪引起的“健康意識”——利用刑罰實施程序能夠引出和表達的反應，使其對社會的危害轉變成了對集體意識的維系。犯罪并沒有破壞社會的和諧，而是將過量的情感轉移到了道德確認的社會聯系上，形成了錯綜復雜的道德網絡。

二、刑罰基本認知的理性分析

涂爾干認為，刑罰應當以情感為基礎，經過道德確證，由集體意識產生。這一描述對于現代刑罰體系來說是合適的。現代制裁措施（諸如監禁）相比于中世紀或古代社會的酷刑來說仁慈多了。但是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在于我們現代的集體意識更加關注個人（即使犯罪人）的權利，較少受到專制或霸權主義的統治。在集體價值受到破壞時，我們也不會停止使用懲罰措施。現在的制裁措施說明了刑罰應當對人類生活產生較少的破壞。

但是，涂爾干對于刑罰的描述無疑有其缺陷。其描述涉及刑罰道德內容與結果，探尋刑罰在道德秩序維持中的角色，因此考慮方式過于單一。在某種程度上刑罰還有其它特征、其它來源及其它效果，這一點涂爾干卻很少甚至沒有涉及。例如，他對于刑罰的實際設置與刑罰的工具性特征未曾做出解釋。同樣地，涂爾干并沒有說明刑罰機構是如何受到諸如經濟因素、政治理想、技術發展、科學觀念、專業興趣等社會力量的影響的。在涂爾干的認知范圍中，這些社會力量與道德情感、集體觀念無關。

上述解釋的缺失不能阻礙我們發現涂爾干理論的本質價值與可能性。經證實，目前出現的所有社會學視角在這一方面都有缺陷，因為不論是涂爾干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將刑罰的內外功能發展成為綜合性的理論。相反，他們只是提供了一個解釋視角。這一視角不論有無缺陷，都提供了一種解釋刑罰制度的重要方式，并將其與社會生活的其它現象聯系。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一視角還是值得考慮的。

然而，其他學者對涂爾干理論的批判存在著更大的影響。他的集體意識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嚴重的問題。比如他所稱的刑罰與刑法是集體意識的分支。在某種程度上，涂爾干認為現代眾多的社會體都擁有一個“普通市民熟知的觀念與情感”。而批判者認為這僅僅是占統治地位的文化組織的政治產物，這些文化組織對于社會秩序的特定看法達成了一致，而不是一直擁有的本質價值屬性。在這一方面，諸如法律和刑罰制度不應該僅僅反應每個人已經擁有的價值。相反，它們應當是積極設定價值的機構，而且它們在贏得占統治地位的道德支撐方面起著重要作用。

同樣，有人會懷疑涂爾干的假設——刑罰措施證實或將體現普遍擁有的價值。正如他的批評者一直強調的那樣，不是“社會整體”制定法律、實施刑罰，而是法律精英與專業人員。他們的特定權利就是使尚未獲得一致認可的社會道德形成制定法。不論涂爾干賦予社會“激情反應”的程度如何，相對于過去弗洛伊德的想象力，批評者認為涂爾干的這些情感好像太干凈、適應性太強了。這些反應僅僅在現代刑罰政策的形成與執行中產生間接的效果。

有人可能會懷疑涂爾干強調的刑罰公共化形式不應該放到現代社會。因為現代刑罰措施是運用在社會生活背后的，處在管理社會行為的機構當中的，而不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這一批評是很重要的，因為該批評指出了在現代刑罰體系中采用眾所周知的形式作出的一直是公眾和媒體焦點的刑罰宣告與采用人們不知道的方式、公眾清晰度小的方式作出的刑罰傳遞之間的不同。確實，有人會認為現代刑罰有兩種運行策略——一個旨在表現、教育、安撫公眾，一個旨在更直接地規制違法行為（這一方面涂爾干論及的很少）。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那么涂爾干的分析還有個重要的缺點，即限制了對刑罰特定范圍的解釋。

三、結束語

對于這些詰難，涂爾干的分析成功地展示了刑罰原本不明顯但卻很重要的一面。他將我們的注意力從刑罰普遍的管理特征轉移到了更廣泛的社會情感方面。涂爾干對刑罰的理解是權威機關聲稱的良好效益。犯罪與刑罰引起的情感，涵蓋了周圍所有人的集體意識。刑罰在適用過程中，體現了刑法實踐的社會與道德意義。涂爾干的這些解釋視角對于今天刑罰理解提供了重要的借鑒價值。

參考文獻：

[1]（法）涂爾干，渠東譯. 社會分工論[M].三聯書店， 2000.

[2]許章潤，邱興隆.刑罰學[M].中國政法大學，1991.

[3]張明楷.刑法學[M].清華大學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