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八屆四中全會決定提出“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審判中心不僅是刑事司法規律的體現,也是對現行公、檢、法三機關“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關系的完善和發展。為了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除了主要圍繞貫徹直接言詞原則和實現以庭審為中心來完善我國的刑事訴訟制度之外,還需要完善相關的配套措施。
關鍵詞:審判獨立;審判為中心;司法改革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明確提出要“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這為完善訴訟制度、保證司法公正指明了方向。以審判為中心必然意味著以庭審為中心和以一審為中心。以審判為中心需要遵循直接言詞原則和證據裁判原則。我國刑事訴訟法在保障審判的中心地位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也存在一定的不足。為了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除了主要圍繞貫徹直接言詞原則和實現以庭審為中心來完善我國的刑事訴訟制度之外,還需要完善相關的配套措施。
一、以審判為中心的內涵解讀
審判中心論在我國訴訟法學界和司法實務界早已有人提出。在20世紀圍繞刑事司法改革及1996年《刑事訴訟法》修改的研究中,該理論備受關注。不少人主張我國應當建立審判中心主義的司法理念,以此指導刑事司法改革和《刑事訴訟法》修改。當前,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被認為是“重張審判中心主義”“重新檢討訴訟階段論甚至將其舍棄”。
以審判為中心要求在偵查、起訴、辯護等刑事訴訟各個環節都要以審判為中心,真正做到事實證據調查在法庭,控辯雙方辯論說理在法庭,定罪量刑在法庭,判決結果在法庭。以審判為中心可以從兩個層面來理解:第一是審判是整個刑事訴訟環節的中心;第二是法庭審理是整個審判程序的中心。因為在整個刑事訴訟環節中,相較于偵查、起訴、庭前準備、判決送達等程序,法庭審判才是確定被告人有罪與否及其刑事責任輕重的最重要環節。盡管如此,偵查、起訴畢竟都是為審判做準備的訴訟活動。而執行則是對法院審判結果——判決的兌現。可見偵查、起訴和執行都是圍繞著審判中心而展開的。正如《決定》指出的,要“保證庭審在查明事實、認定證據、保證訴權、公正裁判中發揮決定性作用”。
基上可見,審判中心體現了刑事司法規律,是公正司法的必然要求,是嚴格司法的題中之義,是對憲法、刑事訴訟法規定的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原則的完善和發展。這里,需要強調指出,嚴格司法是此次《決定》提出的富有本土特色的新概念,意指對司法各個環節都應當嚴格規范嚴格要求,保證做到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通過健全制度實現三符合,即“事實認定符合客觀真相、辦案結果符合實體公正、辦案過程符合程序公正”,從而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
二、我國法庭審判存在的問題
1.以偵查為中心
我國憲法和刑訴法明確規定了公、檢、法要“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常常會出現分工不明、配合不當、制約不足的現象,導致刑事訴訟重心前置到偵查環節,審判活動流于形式。有人也這樣形容我國刑訴過程中的公、檢、法,
“公安機關是做飯的,檢察院是端飯的,法院是吃飯的”,這明顯的說明了我國偵查活動在刑事訴訟過程中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有時候甚至是決定性作用。
2.全案卷移送制度
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二條規定:“……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并將案卷材料、證據移送人民法院。”在這種全案卷移送制度下,法官在庭前閱卷已經預先了解了案情及其證據,容易形成預斷,使得庭審流于形式,從而影響公正裁判。
3.刑事辯護問題
我國2012年修改的《刑事訴訟法》對律師辯護制度作了較大范圍修改,充實了辯護權的內容,擴大了律師參與刑事訴訟的范圍,但仍存在許多的不足,例如:我國刑辯律師缺位量大,并且到位的辯護律師辯護質量也不甚高;律師不享有在場權;調查取證權界定不明;法律援助辯護范圍過于狹窄等。
4.審判機制行政化
審判委員會總是從“幕后”參與案件,扮演“批案”的角色,容易出現審委會委員敷衍表態、履職虛化等情況,使得審判的權力主體與承擔責任的主體不一致;或是庭長、院長以監督審批為名干涉法官、合議庭獨立審理案件;或是上級法院通過案件請示的方式干涉下級法院的審判業務,影響公正審判。
三、相關配套措施的構建
以審判為中心進行訴訟制度改革,必須樹立“打官司就是打證據”的理念。在現代訴訟中,法官對事實的認定應當依據有關證據作出,沒有證據不得認定事實,此乃證據裁判原則之要義。
1.落實非法證據排除規則
審查中法官應當保持與非法排除法律關系雙方當事人的等距離。裁判者對控、辯雙方要一視同仁,不得對任何一方存有偏見。審判平衡在非法證據排除法律關系中,給予偵控方的也要給予被辯方,苛責于被辯方的也要苛責于偵控方。維持權力與權利的平衡是非法證據排除程序中法官的一項基本義務。
通過任何手段渠道所獲得的證據都是不能采證的,比如身體上的威逼與精神上的引誘或者是一些欺騙的方式所提供出的證據,在審判階段都應排除。應確立在非法證據排除規則中出現的“理論虛置”問題,要求我國的刑事司法進一步加大司法改革的力度,加大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適應性,進一步改善將非法證據排除規則,使得非法證據排除規則能夠得到切實的實施保障,并且強化審前程序中被迫訴者的訴訟地位以及得到相應的保障。
2.貫徹疑罪從無原則
堅持疑罪從無原則,實現了對“疑案”的推定與刑事訴訟舉證責任分配的統一。從我國《刑事訴訟法》上看,刑事訴訟上的舉證責任,主要由控訴機關承擔,被告人不承擔證明自己有罪或無罪的責任(當然像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等少數罪行例外)。由此,當控訴機關提供的證據不足以證明被告人有罪,應由控訴機關承擔敗訴的責任。被告人可在案件事實真相真偽不明時勝訴,獲得無罪的宣判。此即疑罪從無的應有之義。
具體而言,“疑罪從無”又稱“無罪推定”,它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和《刑法》確定的基本原則,其最本質的要求是:在審判中如果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就應認定其無罪。《刑法》第3條規定:“法律明文規定為犯罪的,依照法律定罪處罰;法律明文沒有規定為犯罪的,不得定罪處刑。”因此,當那些存在既有有罪證據,又有無罪證據,既不能排除其有罪,又不能排除其無罪的疑案,才依法適用疑罪從無原則,即由于沒有確鑿證據證實被告人有罪,而依法應宣告其無罪。
3.落實直接言詞原則
要強化證人出庭作證義務,提高證人出庭率。《決定》也明確提出了“完善證人、鑒定人出庭制度”。要想切實提高證人出庭率,需要完善證人出庭制度的法律規制。如在以下三種情況下證人必須出庭:第一,證人證言對定罪量刑有重大影響;第二,被告可能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的案件中,控辯雙方對證人證言有異議;第三,法院認為證人有必要出庭的其他情況。證人出庭制度的高度完善,才能真正落實直接言詞原則,更全面的保障被告人的辯護權利,落實審判實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