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銀
(天津農學院 人文學院,天津市 300384)
城鄉收入差距是農村勞動力流動的主要原因。1980年以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簡稱“農二代”)進城打工的目的呈現出多樣性,但增加收入仍然是主因之一。“農二代”具有與第一代農民工不同的特點:新生代農民工受教育程度較高,三分之一的新生代農民工具有高中及以上學歷,高出第一代農民工19.2個百分點;新生代農民工傾向進入大中城市,進入地級以上大中城市打工的新生代農民工占54.9%,而第一代農民工該比率僅為26%;新生代農民工進城打工目的不是生存所迫而是實現自身發展,該群體追求體面就業,對勞動條件、勞動保護和職業聲譽具有更高的要求,向往城市生活并期望融入城市社會。2013年,從事建筑業的新生代農民工所占比重不及第一代農民工一半。①數據來源于2013年全國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由此可見,“農二代”與城市同齡人具有趨同的價值觀和個人發展訴求,擁有相近的行業和職業崗位選擇偏好。在勞動力相對短缺時期,“農二代”不同類型城鎮轉移就業及其收入狀況將影響城鎮化發展。
學者對農民工收入增長影響因素進行了多維度研判。人力資本是影響農民非農就業選擇及其收入的主要因素。農民的素質決定了他們抓住非農就業機會的能力,而其中人力資本狀況對抓住非農就業機會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1]教育和培訓對農村遷移勞動力的工資是有影響的,農民工的教育回報率在5.3%至6.8%之間。簡單培訓對農民工工資作用不顯著,但短期培訓和正規培訓對農民工工資有重要決定作用。[2]農民非農就業的職業選擇和職業層次也顯著受制于自身人力資本水平的約束。[3]
除人力資本外,農民工收入水平還受其他多種因素影響。如農村勞動力轉移就業收入受到年齡、性別、婚姻等個性特征以及地域、歧視等其他因素的影響。[4-6]謝嗣勝、姚先國研究認為,農民工44.8%的工資差異由個體特征形成,剩余的55.2%歸結于歧視[7],而城鎮居民和農民工收入差異的60%是由歧視引起的[8]。打工城鎮層級不同,農民工預期收入也會不同。勞動力總是流向一種能使他們獲得預期收入最高的職業或地理位置。其中,同一個年齡組內,受教育程度高的人流動性更強。地區分割影響勞動力流動和收入,農業部門勞動力配置由于地區分割的影響偏離了比較優勢原則。
從以往研究結論看,人力資本及相關因素對農民工收入增長會產生影響已形成共識。但新生代農民工具有獨特的流動和就業選擇偏好,農民工流動也就是農民工人力資本的流動,人力資本及其城鎮層級流動對新生代農民工收入增長影響尚未有深入的研究。新生代農民工大中城市流動偏好引致大城市人口負荷超載,而中小城市和小城鎮人口集聚不足,城鎮勞動力配置出現不均衡現象。不同水平人力資本的城鎮層級流動對新生代農民工工資及其他收入增長將產生怎樣的影響?人力資本和城鎮層級對新生代農民工收入增長產生怎樣的聯動影響?進入大城市打工是否有助于新生代農民工收入增長?本研究利用大樣本社會調查數據擬合Mincer收入方程,試圖以實證分析結果解答這一問題。
美國經濟學家Mincer提出的工資方程已成為研究勞動力收入的經典模型。Mincer方程認為,勞動者的工資收入完全由人力資本及其他個體特征決定。但現實中,由于勞動力市場是不完善的,人力資本收益通常隨勞動力就業的地區、行業、職業及其人力資本相關因素等不同而變化。勞動者的工資水平不但與人力資本等個體屬性特征有關,還受其他一系列復雜因素的影響。勞動者綜合收入水平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函數。
Mincer發現,隨著人力資本投入增加,收入在人力資本各因素邊際上呈現指數型增長,因此Mincer對收入水平進行了對數轉換,這樣擴大了收入方程的適應性。可以將難以估算的人力資本投資的貨幣投入成本變為容易估算的教育水平和工作經驗等,還可以將影響收入水平的其他人力資本相關因素作為控制變量納入方程中來。Mincer方程拓展為:

式(1)中,In(y)為個人收入的對數;sch代表教育水平,exp代表工作經驗,X代表對收入增長產生影響的其他控制變量。ε是隨機擾動項,滿足期望值為零的假設。
本研究著重探討人力資本及其城鎮流動層級對“農二代”打工收入增長影響的差異性。在Mincer收入方程中除引入教育水平和工作經驗變量外,還引入城鎮層級啞變量和其他一系列控制變量,形成Mincer收入擴展方程。為減輕多重共線性影響,研究擬構建多個收入擴展方程以比較選擇變量作用的穩定性。
李實和丁賽曾在相關研究中引入教育與控制變量的交叉作用項,即∑αisch·X,以減小教育變量與控制變量的相互作用對模型的擾動。交叉變量度量了兩個變量的聯動作用對因變量的影響程度。[9]人力資本屬于勞動者自身的稟賦,農民工進入不同類型城鎮打工也就是人力資本沿城鎮層級的流動。本研究為考察不同人力資本、不同打工城鎮的農民工打工收入增長的差異性,在收入擴展方程中引入教育年限與城鎮層級、打工年限與城鎮層級兩個交叉變量,形成等式(2)。

實證分析數據來源于天津農學院課題組2014年3月-6月對全國城鎮“農二代”進行的問卷調查。①該調查是作者依托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組織開展的全國性問卷調查。調查對象為1980年以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調查地區涉及環渤海地區(北京、天津、山東等)、長三角地區(江蘇、浙江和上海)、珠三角地區(廣東、福建)及部分東北地區和中西部地區。回收有效問卷3 402份。其中,北京市737份,天津市1 195份,山東省442份,長三角469份,珠三角510份,其他地區49份。樣本概況如表1所示。

表1 樣本概況
為研判進城“農二代”打工收入增長與其人力資本、所在城鎮層級等之間的函數關系,診斷城鎮層級對打工收入增長影響的差異性,本研究選取表2所示的變量。

表2 變量選擇
如表2所示,變量分兩類:數值變量和屬性變量。數值變量包括作為因變量的勞動收入和作為自變量的人力資本、培訓時間和年齡。其他變量為屬性變量。
勞動收入分為兩類:進城“農二代”小時工資收入和小時總收入(工資收入加上其他收入。經濟學意義上的工資含義是指小時工資)。本研究以這兩類變量作為因變量分別進行計量分析。人力資本變量用教育水平和打工年限度量。教育水平指新生代農民工接受的正規教育水平。為減輕多重共線性,本研究將教育水平分為數值變量和二元屬性變量(小學及初中記為0,高中及大專以上記為1)兩類(交叉變量中采用數值變量);打工年限用農民工累計打工年數表示。培訓時間指新生代農民工平均每年參加職業培訓的月數。
城鎮層級變量是屬性變量。城鎮層級是指不同類型城鎮按照行政級別從低向高的排列,低層級城鎮指小城鎮、縣級市(縣城),高層級城鎮指地級市及以上的城市。本研究將打工城鎮層級分為啞變量和二元變量兩類。城鎮層級啞變量是以小城鎮為參照組,包括縣級市(縣城)、一般地級市、省會城市或計劃單列市、直轄市四個啞變量的一組屬性變量。二元屬性變量將一般地級市及以上記為1,縣級市(縣城)及以下記為0(交叉變量中采用屬性變量)。城鎮所在地區是以中西部地區為參照組,包括環渤海、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三個啞變量的一組屬性變量。
就業變量為屬性變量。就業方式是以個體經營為參照組,包括打工和創辦企業兩個啞變量的一組變量。崗位類型變量將技術和管理型崗位記為1,體力型崗位記為0。勞動歧視變量將“工資差距較大”記為1,“一般、較小及以下”記為0。
針對工資收入和總收入兩個因變量分別建立Mincer工資擴展方程和收入擴展方程。為檢驗控制變量對因變量的梯次影響和降低多重共線性問題,本研究根據式(1)在Mincer方程中梯次引入城鎮類型變量和其他控制變量,分別構建模型1和模型2,根據式(2)構建模型3。
實證分析過程中發現,如果保留截距,所建模型均不顯著。如果截距為零,即人力資本收入線經過原點,所建模型顯著性水平均較高。由于觀測值是截面數據,工資增長率實際上度量了農民工工資的差別率。截距為零也就是工資觀測值間沒有固定的差別率。農民工收入水平主要取決于勞動生產率變化,由于農民工群體同質性較高,個體間勞動生產率差別不大,小時工資相對趨中。雖然月工資收入存在一定差別,但這種差別主要是由加班加點形成的,折合成小時工資則差別不大。鑒于此,本研究擬構建不包含截距項的Mincer收入方程。
由于調查對象是新生代農民工,年齡數值相對趨中,容易與其他變量形成多重共線性。模型保留了教育年限和打工年限兩個數值變量,剔除了年齡變量。為進一步消除共線性問題,教育水平在單變量中采用二元屬性變量,而在交叉變量中采用數值變量。城鎮層級類型在單變量中采用啞變量,而在交叉變量中采用二元屬性變量。
城鎮“農二代”Mincer工資和總收入擴展方程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從表3可以看出,模型擬合優度較高,D-W值趨近于2,模型相對穩定。各變量(“環渤海”變量VIP=15,存在輕微共線性),模型總體共線性問題可控,所建模型通過計量經濟學檢驗。所有變量均在1%水平下顯著。城鎮層級與打工年限交叉變量不顯著且引起共線性問題,從模型中剔除。回歸結果顯示,分別以工資與總收入為因變量的兩類擴展方程中,自變量的作用方向大體一致,只是作用系數存在一定差別,其中,“培訓時間”變量的回歸系數差別明顯,變量對總收入增長的影響效果接近工資增長的兩倍。
1.城鎮層級對“農二代”打工收入增長的影響存在差異性
從表3看出,以小城鎮為參照組,各層級城鎮對農民工收入增長均產生正向顯著性影響。不控制其他變量模型1顯示,隨著城鎮層級提高,打工城鎮對收入增長影響效果呈U型變化。以小城鎮為參照物,縣級市與直轄市的收入增長影響效果較好,達到1.9左右。而一般地級市和省會城市(含單列市)較差。

表3 Mincer擴展方程的回歸分析結果(分析方法:OLS,SPSS19.0;因變量:ln(y))
直轄市收入增長效果好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第一,樣本中直轄市(北京市和天津市)均位于經濟發達的東部地區,勞動生產率和物價水平較高,成本推動和收益分享推動工資上漲。第二,“農二代”就業觀念發生改變,直轄市企業不得不提高苦臟累險崗位的薪酬水平,“農二代”補償性工資提高。第三,直轄市打工就業相對穩定。針對同一調查樣本的有序回歸結果表明,農民工進入更高層級城鎮(尤其直轄市)后,工作轉換次數減少,打工就業更趨穩定。穩定就業有助于工資增長。[10]
縣級市占據地利和人和優勢,農民工擁有較高的社會資本稟賦,有助于穩定就業和實現創業,有助于就業層次和收入水平的提高。樣本中縣級市農民工從事技術或管理崗位的比率為50%,地級市及以上則為47%;縣級市“農二代”創辦企業的比率為20%,而地級市及以上僅為7%,遠低于縣級市水平。不但如此,縣級市政府承擔本地農民工技能培訓的責任,農民工參訓頻率較高。樣本中縣級市農民工年人均參訓1.09個月,而地級市及以上農民工僅為0.83個月。
梯次引入打工地區和就業方式等控制變量后(見模型2),打工城鎮類型對農民工收入增長影響效果均大大降低,出現兩個階層:省城(含單列市)和直轄市影響效果較好,縣級市和一般地級市較差。直轄市樣本占到51.6%且均位于東部地區,收入增長較快的東部地區啞變量分解了直轄市的作用效應。縣級市因為控制了就業類型、崗位類型和培訓時間等有利變量,收入增長影響效果位次降低。省會城市或計劃單列市在控制了勞動歧視等不利變量后,“農二代”收入增長影響效果位次得以提高。
2.城鎮層級與人力資本對“農二代”打工收入的增長產生聯動影響
控制了城鎮層級和教育年限聯動作用變量后,地級及以上高層級城市對“農二代”打工收入增長效果均明顯提高,而縣級及以下低層級城鎮的影響效果不增反降,說明城鎮層級與人力資本對“農二代”打工收入增長產生了聯動影響,高層級城鎮影響效果的提高和低層級城鎮影響效果的降低均源于交叉變量的聯動作用。交叉變量通過顯著性檢驗,收入增長影響系數為-0.004,表明相對于低層級城鎮,高層級城鎮對不同人力資本的“農二代”收入增長產生弱消極影響。為進一步檢驗城鎮層級與人力資本的聯動影響,本研究選取“小學及以下”和“大專(高職)及以上”兩個樣本分別作為獨立總體進行回歸模擬。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特定樣本Mincer總收入回歸結果(分析方法:OLS,SPSS19.0;因變量:ln(小時總收入))
從表4可以看出,變量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模型通過計量經濟學檢驗。小學及以下群體打工城鎮的收入增長影響系數均大大低于大專及以上群體。以小城鎮為參照組,小學及以下“農二代”從一般地級市到直轄市,打工城市層級越高,收入增長影響效果越差,表明高層級城鎮對低人力資本收入增長具有消極影響;而大專學歷及以上“農二代”從縣級市到省城(含單列市),打工城市層級越高,收入增長影響效果越好(直轄市例外),表明高層級城鎮對高人力資本收入增長具有積極影響。樣本顯示,從低層級城鎮流入高層級城鎮,小學及以下“農二代”收入明顯降低,大專及以上明顯提高,而初高中提高不明顯。低人力資本“農二代”進入高層級城鎮打工,即使提高了名義收入水平,收入增長的空間也有限。高人力資本“農二代”打工城鎮層級越高,越能夠充分釋放勞動力價值。由此可以推論,知識技能水平較高的農民工因其異質性適合在較大范圍內流動,可以進入較高層級的城市打工,而技能水平較低的農民工因其同質性應適當控制流動距離,更多進入地級及以下城鎮打工(縣城以下勞動需求有限),這樣可以降低流動成本。相反,遠距離的跨區域流動將無助于收入大幅增長。這是源于大城市的高技術產業與高知識技能勞動力呈互補關系,而與低知識技能勞動力呈替代關系,低知識技能農民工大城市收入增長潛力較小。一般而言,城鎮行政層級越高,物價水平也越高,知識技能水平較低的“農二代”流入高層級城市主要源于貨幣幻覺。樣本顯示,直轄市和省城(含單列市)中初中及以下“農二代”占到50.4%,而地級市及以下城鎮中高中及以上“農二代”占到55.8%,“農二代”城鎮層級流動格局尚存在優化空間(表5)。

表5 不同教育水平“農二代”的小時總收入(元)
3.城鎮層級對“農二代”收入增長作用效果受打工地區影響
當控制打工地區變量后,城鎮層級對“農二代”收入增長影響效果大打折扣,表明打工地區對城鎮層級的收入增長效果產生顯著影響。與中西部地區相比,東部地區城鎮對農民工收入增長產生積極的顯著性影響,收入增長影響效果從高到低依次為長三角地區、環渤海地區和珠三角地區。
4.其他變量對“農二代”打工收入增長的影響
人力資本對城鎮“農二代”收入增長產生積極影響。教育水平采用二元屬性變量代替教育年限,夸大了人力資本的影響效果。
就業類型對“農二代”收入增長影響存在差異性。與個體經營相比,創辦企業對農民工工資及總收入產生顯著性影響。
崗位類型對“農二代”收入增長產生顯著性影響。相對于體力性工作,技術和管理崗位影響系數較高,但進城“農二代”中一半以上從事體力性工作,這限制了農民工收入水平的快速增長。
職業培訓對城鎮“農二代”總收入增長的作用系數接近工資收入增長的兩倍,表明進城農民工職業培訓不但有助于工資增長,更有利于總收入的提高。農民工教育培訓目標不但應著眼于就業實現和勞動技能提升,更應該提升農民工創業技能和創業水平。
勞動歧視對城鎮農民工工資和總收入增長產生負面影響。與城鎮勞動力相比,同工不同酬現象抑制農民工工資增長。與第一代農民工相比,“農二代”遭受的歧視沒有減少,但與城市同齡人收入和財富積累水平差距卻在拉大。
與第一代農民工相比,“農二代”受教育程度較高,追求體面就業,傾向進入大中城市并期望融入城市社會,與城市同齡人具有趨同的價值觀和個人發展訴求。忽略個體間差異性,“農二代”在不同類型城鎮打工可以近似看作農民工沿城鎮層級流動和就業。“農二代”沿城鎮層級流動對打工收入增長產生顯著性影響。不控制其他變量,打工城鎮對收入增長影響效果隨城鎮層級提高呈U型變化。直轄市樣本位于收入增長效應較高的東部發達地區,“農二代”就業相對穩定,名義工資較高。縣級市農民工擁有較高的社會資本稟賦,從事技術或管理崗位比率較高,參訓頻率和創業率顯著高于地級及以上城市。當控制了相關單變量后,不同層級城鎮對“農二代”收入增長的影響效果大大降低,出現省城(含單列市)和直轄市影響效果較好、縣級市和一般地級市較差兩個層級。進一步控制了城鎮層級和教育年限交叉變量后,高層級城市對“農二代”打工收入增長影響效應明顯提高,而低層級城鎮的影響效果不增反降,城鎮層級與人力資本對“農二代”打工收入增長產生聯動影響。高層級城鎮對高人力資本收入增長具有積極影響,而對低人力資本則具有消極影響。源于高層級城鎮的高技術產業與高知識技能勞動力的互補關系,知識技能水平較高的農民工因其異質性適合在較大范圍內流動,可以進入較高層級的城市打工,而技能水平較低的農民工因其同質性應適當控制流動距離,適合進入地級市及以下城鎮打工。當前“農二代”城鎮層級流動格局尚存在優化空間。
1.以新興產業集群大力培育和發展中等城市,提升地級市城市功能和收入水平
我國中小城市為重點的城鎮化戰略應突出發展中等規模的城市。小城市規模不經濟,大城市規模收益遞減。國內外學者研究表明,城市人口規模達到150萬,規模經濟將完全消失。100萬人口以下的中等規模城市處于規模經濟持續期。按照新的劃定標準,目前我國283個地級市中中等城市和大城市各占一半。中等規模的地級市和百強縣應是發展重點。中等城市產業規劃應將高附加值的節能環保、信息技術、高端裝備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作為發展重點,培育壯大專業化新興產業集群,快速提升中等城市產業發展水平、就業容納力和收入水平。
2.以家庭創業和多元經營支撐小城鎮和小城市發展,提高小城鎮就業吸納能力
支柱產業缺失和非農就業機會缺少是制約小城鎮化發展的主要因素。小城市和小城鎮連通農村與城市,是農民工就地就近轉移就業的理想場所。地方政府財稅金融政策應向農村傾斜,鼓勵農民家庭式創業,鼓勵發展農產品加工、農村養老服務和農業社會化服務業,規劃建設市鎮工業園區和特色產業園區,發展特色產業鎮、工業品牌鎮、商貿物流鎮等各類專業特色小城鎮,為人口與就業的增長提供產業支撐。
3.加快推進產業技術創新和成果轉化,促進高層級城市產業升級轉型
“農二代”注重勞動保護和勞動條件的改善,就業偏好傾向擺脫身心健康損害和追求體面就業,農民工用腳投票必然抬高企業用工成本,倒逼產業升級,傳統制造業不升級即淘汰。高層級城市產業升級應實現從中國制造向中國智造轉變。第一,吸納國外資本和智力參與高層級城市新興產業如信息技術產業、高端裝備制造業等產業技術和產品的研發設計,深度融合技術和新型產品,促進城市產業升級。第二,進一步提高科研人員成果轉化收益比例。建議將科研負責人、骨干技術人員和團隊成果轉化收益分享比率從50%提高到70%以上。第三,貫徹落實農民工與城市人同工同酬和工資正常增長的法規政策,構建勞動力成本倒逼產業技術創新保障機制。
4.加強城市外來勞動力教育培訓,提高“農二代”就業質量
“農二代”就業質量提高的關鍵在于通過人力資本投資提高就業穩定性、就業層次和勞動收入。2009年全國農村固定觀察點“農村勞動力轉移專項跟蹤調查”顯示,接受過非農職業教育培訓的外出勞動力穩定就業率達到72.3%,未接受教育培訓的勞動力該比率僅為59.6%。輸入地城市對外來農民工教育培訓的動力不足,國家應建立農民工教育培訓成本分擔和利益共享機制。輸出地政府、輸入地城市和用工企業共同承擔農民工職業教育培訓責任。輸出地政府應依托中高職學校,分別對應屆初、高中畢業生進行1~2年的免費職業教育;輸入地城市按照產業發展規劃確定緊缺專業技術,安排年度培訓計劃;用工企業借力城市財政補助開展農民工崗位技能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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