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跨境旅游合作的新思路

[摘要] 跨境旅游涉及雙方政治、經濟等問題，廣泛而復雜。本文以中緬邊境旅游為例，分析了跨境旅游的資源和優勢，剖析目前跨境旅游簽證難、產品單一等問題，建議建立跨境旅游合作組織，實施雙方交通道路和信息網絡互通、強化人力資源建設、培育市場主體、創新旅游產品等舉措，促進跨境旅游的深化發展。

[關鍵詞] 跨境旅游 中緬 問題 深化合作 對策

[中圖分類號] F5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1004-6623（2015）04-0074-04

[基金項目] 云南省教育廳基金項目“中緬跨境旅游合作區發展模式及應用研究”（2015）。

[作者簡介] 周燦（1972 — ），湖南祁東人，德宏師范高等專科學校經濟管理系副教授，研究方向：區域旅游發展和民族文化旅游。

我國邊境旅游活動產生于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經歷了探索、突起、調整等階段。“跨境旅游合作區”概念自2010年問世以來，被黑龍江、吉林、遼寧、內蒙古、廣西、云南、新疆等沿邊省區不約而同地視為未來對外經濟文化交往和邊境旅游的發展重點。建立跨境旅游合作區，實現互免旅游簽證，可以提供人員自由往來，貨物自由流通，貨幣自由交易和兌換，車輛自由通行等便利，在旅游產業領域實現貿易自由化和經濟一體化，不僅能夠促進商品貿易的發展，而且還能夠帶來服務貿易的繁榮。

一

中緬邊境旅游有良好基礎。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直接面對東南亞、南亞近20億人口的大市場，加快產業基地建設是化區位優勢為發展優勢的必然選擇。目前，德宏州已建成高等級公路環線，有9條公路、64條通道通往緬甸；滬瑞高速公路即將全面通車，大理至瑞麗鐵路開工。2014年德宏州口岸進出口額、口岸貨運量、口岸出入境交通工具、口岸出入境人員“四項指標”綜合排名列全省第一、全國前列。

中緬雙方政府高層的互訪、合作交流頻繁。在雙方政府的推動下，早在上世紀 90年代初，德宏就推出4條中緬邊境旅游線路，2006年又新增3條，2012年再新增 5 條。2012年12月11日，云南省德宏旅游業協會與緬甸緬中旅游合作發展監理會在瑞麗簽署《中緬邊境跨境旅游友好合作協議》，建立了長效區域合作聯絡機制。瑞麗口岸1992年出境游客約為25 萬人次，到2013年達到1323萬人次，占云南省陸地口岸總流量的50%。中國進入緬甸游客數量居第二位，僅次于泰國。20年來取得的成績，為未來兩國的深度合作打下了良好基礎。

國家戰略提供了新的機遇。2011年，國務院出臺了 《國務院關于支持云南省加快建設面向西南開放重要橋頭堡的意見》，將云南定位從 “邊陲末梢”變為 “開放前沿”，加快推進瑞麗中、緬跨境旅游合作區建設，爭取享受自由貿易區的有關政策和條件，形成免簽、免稅的旅游特區。2013年，一帶一路的國家戰略構想，再次將跨地域、跨經濟、跨文化的國際合作推上了一個新的平臺。2015年4月在德宏召開的云南全省開放工作會議，提出搶抓一帶一路機遇，著眼周邊的東南亞、南亞國家，助推跨境區域化合作的良好發展，圍繞互聯互通、產業基地、交流平臺等的建設，不斷提升對外開放水平。德宏處于一帶一路 孟中印緬經濟走廊的重要節點，正面臨著邊疆民族地區實現跨越式發展的重要機遇。

二

緬甸旅游資源優勢主要有：自然資源豐富。緬甸是一塊尚未開發的旅游熱土，濃郁的熱帶風光多處于原始生態。第一大江伊洛瓦底江（上游中國瑞麗江系支流）從南到北縱貫全境，兩岸風光秀麗，景點眾多；3000多千米的海岸線，海水清澈，還保持少為人知的原生態自然環境；有眾多各具特色的天然湖泊，最著名的茵萊湖 “水上人家”獨有的生活、生產方式令人驚嘆，人們用腳劃船，在水上趕集，在水中建房、搭建木橋，在 “浮島”上種田；避暑勝地眉繆鳥語花香，草木蔥蘢，美不勝收。

礦產、珠寶、紅木、海產等自然物產豐富。緬甸盛產玉石、寶石、珍稀樹木等，世界上95%以上的A貨翡翠都產自緬甸，大部分銷往中國。瑞麗市占據地理位置的先機，翡翠高端貨品較多，吸引了很多北京、上海、香港、臺灣等地的顧客，成為全國4大珠寶集散地之一，翡翠銷售量至少占50%以上，贏得了“玉出云南，玉從瑞麗”的美譽。

人文資源豐厚。緬甸90%的人口信仰佛教，名勝古跡眾多，人文風情濃郁。在緬甸，僅有的社會資源多數投入佛教信仰，無論是在城區還是在鄉村野郊，到處是佛塔，現有歷代建造的佛塔 10萬多座，被譽為“佛塔之國”，著名的仰光大金塔、歷史古都——蒲甘更是享譽世界；緬甸有135個少數民族，各民族服飾、生活習俗多彩多姿，民族特色濃郁，特色民族“長頸族”就是其一。

中緬跨境游有三大有利條件。一是中緬陸路交通便利。德宏州有5條公陸路通往緬甸，與緬北的史迪威公路相連接，可以到達緬甸的臘戌、曼德勒、八莫、支那等重要城鎮。從地理環境來看，瑞麗緊鄰緬甸木姐、南坎兩個重鎮，經滇緬公路到達臘戌后與鐵路、高速公路相連，途經避暑勝地眉繆，可直達緬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它經濟發達，交通便利，毗鄰萬塔之地蒲甘，可以北上密支那，南下新首府內比都、仰光，是中緬陸路距離最短、交通最便利的通道。

二是緬甸國內旅游環境持續優化。近年來，緬甸頒布了一系列相關旅游業的政策和法規，制定了“把旅游業打造成為拉動緬甸經濟年增長率達到7%的支柱產業之一”的旅游發展目標，致力于民族和解，培養旅游人才，鼓勵外國投資酒店業，加強道路、電力、通訊等行業能力建設，旅游基礎設施持續改善。緬甸基本實現重點區域的移動通信和互聯網絡的覆蓋，已能為中國聯通提供手機國際漫游能力。

三是中緬旅游產品深具發展潛力。瑞麗是中國首批發展邊境異國旅游的城市，發展中緬邊境旅游經驗豐富，市場基礎良好，憑借國家一帶一路政策、云南滇西邊境旅游區的規劃，實現了異地辦證業務，開展中緬跨境自駕游具備了政策基礎。2014年11月11日，中緬首次聯合推出了德宏“中緬自駕車9日游”產品，以中國瑞麗姐告為起點，經過緬甸木姐、臘戍、曼德勒、茵萊湖、蒲甘，到達緬甸眉謬，涉及的緬甸旅游資源較為豐富，獲2015中國“旅游金途獎”，連續兩年被環球網、中奢網等媒體評為全球十佳旅游目的地。

三

中緬跨境旅游深化合作存在的問題有：

（一）緬甸簽證難，旅游合作層次低

緬甸國內持續存在民族武裝沖突，緬北地區局勢變得比較復雜，中國政府也實施了嚴格管制，20多年來，中緬旅游合作就因簽證問題停止了8年。中緬旅游合作還處于低層次階段。旅游各要素在市場的指導、調節下流動不靈活，交易成本高，難以形成更為緊密的區域旅游合作關系。

（二）緬甸基礎設施落后

首先是交通道路設施落后。數十年的西方經濟制裁使緬甸的道路交通設施發展嚴重滯后，通往中國的1號公路（經交通要道勃固向北則是連通內比都、密支那、曼德勒、眉謬、臘戍、木姐的緬甸1號公路）因為年久失修，路況甚差，通行效率低下。盡管近年來緬甸致力于交通道路建設，1號公路已有很大改善，但總體交通狀況還不如人意。其次是電力供應不足。目前，緬甸尚未形成全國統一電網，電網由國家互聯電網（主網）和偏遠地區的孤立電網組成。沿邊、沿海省份的大部分地區依靠孤立電網供電，據有關部門的統計數據，截至2014年9月，全國僅有33%的人口能夠享受穩定的電力供應。再次是信息服務能力差。緬甸的通訊基礎設施建設起步較晚，全國手機普及率僅10%，互聯網絡不普及而且網速很慢，時常中斷，還沒有覆蓋到小城市和農村。

（三）旅游服務供給能力不足

從業人員供給不足，緬甸境內的旅游從業人員基本不懂漢語，目前難以滿足中緬深度跨境旅游的需求；服務模式難以適應需求，中方各旅行社間對緬方旅游的服務標準執行不規范，惡意競爭導致市場經營秩序混亂；旅游服務產品單一，主要停留在觀光層面，缺乏具有廣泛吸引力與影響力的精品旅游項目，中方未能積極合作開發相關的淘寶和觀光旅游產品，以滿足游客跨境參與性、獵奇探險性的新型消費需要。

四

建立和完善中緬跨境旅游合作區機制，解決中緬跨境旅游深化合作存在的問題，間接帶動貿易和其他產業的發展，是中緬雙方合作共贏的重要舉措。

（一）建立旅游合作組織，培育市場主體

1. 中緬建立可信的國際關系，是旅游合作存亡成敗的關鍵。國際關系對旅游合作的影響力遠比兩國經貿發展、文化交流和人民交往訴求的影響更強，旅游合作受到兩國經濟發展程度、邊境文化同源性、自然地理條件等經濟、社會、自然因素的制約。雙方政府可通過建立中緬跨境旅游合作組織，探索良好的溝通和互動機制，促進雙方的政治互信。

2. 由于國家歷史、政策法規、民族文化等方面的差異，旅游合作組織在實際操作層面存在很多障礙，需要雙方政府發揮主導作用，在政策層面提供保障，合力打造邊境旅游形象。雙方可依托中緬胞波狂歡節及其他重要活動，在旅游展會、網絡營銷等方面形成聯合統一的促銷機制。

3. 中緬旅游合作組織要通過定期磋商機制，共同制定發展規劃，解決中緬深化旅游存在的實際問題：如協商貨幣兌換機制。如能實施貨幣自由流通，不僅能幫助游客避免貨幣兌換難題，減少貨幣匯兌損失，較大程度降低旅游成本，還能促進游客方便購物，擴大消費；解決簽證難問題，履行雙方海關、檢疫、邊防等職能，簡化辦證手續，解決簽證過程的繁瑣與復雜，提供游客來往、車輛通行等旅游便利。要建立良好的監管和互動機制，促進區域范圍內市場規則的完善，培育市場主體。合作組織需要鼓勵企業間的良好合作和良性競爭行為，重點護持和培育2～3個旅游企業作為市場主體。

（二）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完善交通和信息網絡

1. 致力于雙方高速鐵路/公路的規劃對接。緬甸木姐位于緬甸1號路的最東端，與中國瑞麗毗鄰，是緬甸的國家級貿易口岸，是中緬陸路通道的重要節點。長期以來，緬甸國內交通是制約中緬旅游深入發展的重要瓶頸，兩國都應持續為雙方交通的便利化積極努力。中國需加快正在實施的滬瑞高速、昆瑞鐵路等路網建設，緬甸在完成臘戌到曼德勒的高速公路和鐵路建設的基礎上，應加快木姐到臘戌的公路規劃。

2. 緬甸水電資源豐富，提升以水電為主的電力產能潛力很大，重點是強化電力配套設施和電網管理能力建設，解決雨季充沛和干枯季節電力的調配問題，以提高可靠性和穩定性。

3. 德宏已經實現了與緬甸互聯的國際通信出口。在網絡互聯互通的基礎上，合作組織要致力于提升雙方信息服務合作水平，優先開發旅游門戶、電子地圖等信息化應用項目，為中緬旅游深化提供信息服務和保障。積累的行業管理和信息開發、應用經驗，可以進一步促進其他產業的發展。

緬甸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目前尚難以承擔基礎設施建設所需的巨額資金，可以通過財政和稅收等相關機制，吸引國外投資和國內社會資本參與。近年來緬甸經濟發展較快，緬甸政府鼓勵外國投資者共同開展基礎建設、開發旅游資源取得了明顯成效，還需要持續開放，加大廣度和力度。

（三）強化人力資源建設，創新旅游產品

1. 跨境旅游的成效關鍵在于人力資源的建設。中緬雙方亟需一批懂得旅游規劃、熟悉旅游業務、熟悉市場營銷、精通經營管理的高層次管理人才，合作組織要致力建立旅游人才聯合培訓機制，對從業人員進行有針對性的多層次培訓，促進跨境旅游產業健康和持續發展。要加強旅游部門的交流，互派從業人員實行崗位交流輪替，在實踐中鍛煉和培養高素質復合型人才；開展中緬雙方旅游聯合辦學，通過語言教學、文化溝通、學術交流、旅游體驗等模式，為師生提供境外培訓、實習的機會，快速掌握技能；借助外來專家學者的智慧和經驗，邀請專家對翻譯、導游、管理等專業人員進行業務培訓、職業道德教育，以開拓視野，提升旅游業服務質量。

2. 中緬跨境區域旅游合作，著眼于中國廣大的旅游客源市場，旅游產品的開發和設計者必須熟悉中國的歷史文化及審美意識。合作組織要積極引導和鼓勵旅游企業，強化商旅結合和產業融合發展來創新旅游產品，讓旅游活動變得更加豐富和自由：重點提升完善中緬邊境1日游產品；創新德宏到緬甸縱深地區的5日、9日、14日游自駕旅游產品；創新民族文化主題、自然風光主題、浪漫海濱主題、珠寶主題等特色旅游產品。

瑞麗開發開放實驗區作為云南省重要的邊境旅游目的地，有國家一類口岸兩個、國家二類口岸兩個，具備一定的成功經驗、良好的市場基礎和深度合作意愿，把握好國家一帶一路的戰略機遇，可以把開展中緬兩國跨境自駕游作為深化合作的重要先行舉措，建立雙方政府良好的溝通和互動機制，通過旅游發展帶動雙方道路交通、旅游服務設施、通信服務、餐飲等系列產業，促進中緬經濟快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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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Deepening Cross-Border Tourism Cooperation

Zhou Can（Department of Economy and Management，DeHong Teachers College， Yunnan Mangshi 678400 ）

Abstract： Cross-border tourism concerns political and economic problems..As far as China-Myanmar border tourism is concerned，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tourism resources and advantages of Myanmar， the difficulty of getting tourist visas， and the problem of undiversified tourism products. Based on that， the paper proposes China-Myanmar cross-border tourism cooperation， traffic and information network， personnel exchange， market mechanism， and the innovation tourism products to promote China-Myanmar cross-border tourism development.

Key words： China and Myanmar， cross-border tourism； problems， deepen cooperation， measu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