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國
“教學相長”出自《禮記·學記》“是故學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強也。故曰教學相長也”。意思是說:學習之后才知道自己有所不足,教人之后才知道自己也有困惑之處。知道自己有所不足,然后才能反省自己;知道自己有困惑之處,然后才能勉勵自己奮發上進。所以說教導和學習是相互促進的。
那么,教和學兩方面在教學過程中是怎樣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呢?下面是本人在教學過程中的一組鏡頭,通過這些鏡頭,切盼我們教學者能共同了解教和學的具體體現。
鏡頭一:
在教學張岱《湖心亭看雪》一課中,有一名學生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既然作者問那兩人姓什么,那他們就應該回答姓氏,可他們回答說‘金陵人,客此,這不是答非所問嗎?”
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我開始確實不知從何答起,因為我在備課過程中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句子,也就根本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為擺脫窘境,我隨即轉念一想:會不會在當時金陵城有某一顯赫大戶或權貴或有某一聞名天下的名門望族,只要一提到金陵,別人就知道其人其姓。但又不敢妄下斷語,最終只好告訴學生:老師也不知道,等查閱有關資料后再作答復。
但當真正查閱完有關資料后,我卻嚇了一跳,這才知道:
《湖心亭看雪》是張岱的代表作,選自其回憶錄《陶庵夢憶》,而該回憶錄寫于明王朝滅亡以后,書中緬懷往昔風月繁華,追憶前塵影事,字里行間流露出深沉的故國之思和滄桑之感。《湖心亭看雪》寫了作者賞雪的驚喜,但“獨”充分展示了他遺世獨立、清高自賞的情懷,不隨流俗的生活方式,以及淡淡的愁緒。當看到亭中客人時,反寫二客“見余大喜”、“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寫出了作者的驚喜及幸逢知己之樂。飲罷相別,始“問其姓氏”,卻又妙在語焉不詳,只說“是金陵人,客此”。可見這兩位湖上知己,原是他鄉游子,言外有后約難期之慨。這一補敘之筆,既顯示出了作者用筆之妙,又透露出作者的無限悵惘,這與他骨子里的愁緒是相輔相成的。
試問,有幾個教師在備課時領悟及了這句話的內涵,揣味到了它的妙處?而恰恰是我的教、學生的問讓我得到了令人慚愧而意外的收獲,這正體現了“教學相長”。
鏡頭二:
“老師,你的‘闕字寫錯了。詞的上闋下闋的‘闋不是這個‘闕。”
這是當我講析一首詞在黑板上板書詞的上下闋的“闋”而將它寫成“闕”時有幾個學生由輕到大而堅定的聲音。聽到后,彈指一揮間我思考了一下,根據模糊的知識記憶依稀判定學生的說法是準確的,于是又在學生們的幫助下慢慢地寫出了“闋”字。課后,我趕緊查閱《現代漢語詞典》,將這兩個字的區別再次弄明白:闋,què,一首詞的一段叫一闋;闕,què,古代皇宮大門前兩邊供瞭望的樓,泛指帝王的住所,或者指神廟、陵墓前豎立的石雕。
我慚愧,我在第一次給學生講詞時板書的就是那個“闕”;
我慚愧,我在學習接受知識時一開始就將“闋”與“闕”混淆起來了。
這次,指出我書寫錯別字的學生竟成了我的老師,“一字之師”。
上述鏡頭是本人在教學過程中教學相長諸多例子當中富有代表性的一組,它們非常典型生動地證明了教師的教與自身的學完全是相互促進的。那么,我們在教學中怎樣才能更好地做到“教學相長”呢?
第一,正確對待及時處理各類課堂中預設與生成的關系。
我們教師,在理解教材備課時,肯定不會把教材中內容面面俱到地備到,也一般不可能把什么問題都能想到,總有選取和舍棄,總有疏忽和遺漏。那么我們就應該虛心地聽取學生們在課堂上提出的各類問題,或已預設的,或臨時生成的,或積極很有價值的,或消極無價值的,或深邃難懂的,或一點即破的。對于我們能當場解決的,就應該及時予以解答;對于一時難以解答的,也應該及時查閱相關資料得到準確解釋以后再及時向學生補答。
第二,虛心接受及時糾正教學過程中的各類錯誤。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每個人在工作或生活中一定程度上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過錯或失誤,教師在教學生涯中也總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知識性錯誤,要么就是寫錯字,要么就是將知識講錯。對此,我們教師應放下所謂的師道尊嚴,實事求是,虛心聽取學生的指正和建議,不只是能營造民主的師生關系和教學氛圍,而且能培養學生堅持原則的是非觀,能幫助教師發現錯誤彌補不足。
第三,舍棄舊思路,重新鉆研教材,探討新教法,常教常新。
有人說“沒有教師創造性的勞動(如文本研讀)就不可能有新的課堂呈現”。因此,我們在閱讀教材文本時,在備課時,須拋棄舊思路,注入新理念,“一遍一遍地讀,反反復復地想,直到確實品出了味兒,讀出了心得,才進一步考慮教什么和怎么教”。只有這樣,才有新發現,新收獲,常教常新。
第四,要不斷學習本專業理論知識及相聯系的知識。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我們教師只有不斷學習,才能不斷用新理念來武裝自己的頭腦,與時俱進,與新課程同步;才能通過“學”來不斷地指導“教”,教出“柳暗花明”的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