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東,姜 麗(淮南師范學院 安徽 淮南 232038 )
消費文化語境下革命影視劇中的女性形象重構
張曉東,姜麗
(淮南師范學院安徽 淮南 232038 )
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不斷完善和深入促使中國社會的消費文化語境逐漸成型,大眾傳媒把自身的控制范圍推向了空前狀態,它日復一日的工業生產、復制、映射著我們的生活,修改著性別差異。而這一時期也是中國社會重新建構性別、重新定位女性形象的過程,大眾媒介在女性符號的文化身份重構中充當了“幫兇”。
消費文化語境;女性形象;重構
(一)父權制文化語境下的婦女觀。當今的中國,儒家思想又重新回到了社會文化的中心,女人在經濟上“無私器”;在政治上不參政;在人格上“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從屬性在這個以男權為中心的社會中又得以回歸。法國文學理論家朱麗婭·克里斯特瓦在《中國婦女》中寫到:“女人只不過是功能性的,從屬于男性的客體,她只擁有軀體、性、生殖的物質特性。”
(二)女權主義的解讀。女權主義又稱女性主義,源自19世紀末的法國,意味著婦女解放,男女平等。受其影響,女性主義文學批評誕生于20世紀60、70年代的歐美,她們要求男性輔助女性擺脫蒙昧和壓制,走向相同的地位和人格,以女性的角度對文學作品進行全新的解讀,探索文學中的女性意識,對男性文學中婦女形象的扭曲進行猛烈的批判,提倡一種女權主義寫作方式。女性主義批評在發展過程中廣泛吸收了新馬克思主義、結構主義、精神分析、新歷史主義等批評方法,爭取兩性的最終平權,徹底消除女性受歧視、壓迫甚至誤讀的情況,極大地增強了對男權中心文化的顛覆性。
中國的消費文化語境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同時代的產物,在經濟訴求和意識形態的推動下,我國的影視界開始對“紅色經典”進行重溫和再確認,同時也具備了一些嶄新的時代特點,大眾文化對紅色經典有了自己的策略:政治主體通過和大眾媒體的合作將紅色經典進行了富有時代特色的改編,通過大眾媒體的講述與編碼,男權意識形態中的女性形象成為了一個新的賣點。
女性主義的代表人物西蒙·波伏娃在1949年出版的著作《第二性》中所提出了“女性形成”的論點在這里得到了最貼切的體現。20世紀90年代以來,影視劇中所表現的女性形象的歷史語境發生了很大變化,大眾消費文化重新在中國得以確立,占主導地位的男權中心意識故伎重施,借助于消費文化語境的形成重新把女性推向了“被觀者”的前臺。大眾傳媒引導下的消費文化為女性提供了各種誘人的范本,召喚和規范著女性形象,也得到當代主流觀念的認同。在具體的影視文本中,女性依然成為了“眼球經濟”中最直觀的欲望客體,女性特征演變成最成功的消費熱點和賣點,而男性作為“觀者”的價值觀與消費文化語境融為一體,女性形象的“刻板印象”和媒體的特意迎合成為一種合謀的文化消費景觀。
(一)“賢妻良母”式的革命母親。當今社會是大眾消費文化塑造下的“草根”時代,以中國傳統倫理精神推崇的道德英雄來對抗轉型期娛樂到死、消費至上觀念的蔓延所帶來的集體失憶,在廣大市民階層中得到了情感上的認同。“家國一體”的愛國主義情懷和普世母親的“原型”客體共同塑造了熒屏中的革命母親形象。高明的大眾媒介把傳統文化中的倫理、人性美德和革命事業中的激情進行了巧妙的糅合,賦予了消費文化一種美好的道德載體,在觀眾觀看改編的革命歷史題材影視劇的同時,還能領會到中國社會傳統美德。隨著時代發生了變換,優良的民族文化傳統換上了嶄新的外衣,在新的社會語境下,大眾傳媒為我們的行為制造了新的標尺和價值體系,掌握大眾話語權的媒體依然把母親看成一種原型化的職業,一廂情愿地把她們固定在“賢妻良母”的文化角色上,其本身缺席了女人作為主體的概念,成為男性的“屈從體”,自身的主體性缺失得過于明顯。20世紀90年代以來影視劇對于妻子和母親的呈現仍是傳統意義上的東方女性,賢妻良母所承載的中國傳統美德也是當下主流意識所宣揚的奉獻精神等倫理道德的體現。
(二)主旋律和商業化的糅合體。以大眾文化為核心的消費文化具有商業和娛樂的雙重屬性,主流文化恰恰找準了它的死穴加以吸收利用,這使得影視文化之中主旋律影視和商業影視作品的界限愈發模糊,通過商業美學改造的主旋律影視內化了主流意識形態,而商業影視則采用主旋律化的包裝更好地實現了商業目的,從而主流意識形態的影視劇又迎來了第二個春天。這種嶄新的影視文化形態需要一個嶄新的藝術載體,由此商業主旋律的女英雄誕生了。
女權主義理論認為:“看”是一種權力,那么這種窺視情景的建立是受男權中心意識所支配的。新時期,大眾媒體刻意恢復了革命女英雄的女人屬性,深入挖掘女性的附屬價值。革命女英雄呈現出巨大的商業價值,女性的性別特征被毫無顧忌地展示和暴露在觀者面前,女人的全部都成為了消費語境下的消費品,成為了“被觀者”。
近年來,諜戰題材的電視劇層出不窮,《潛伏》可謂是它們當中的佼佼者。太行山區游擊隊長出身的翠平,本身是個徹頭徹尾的革命者,可是她慢慢地適應了自身的環境和身份,成為了資產階級闊太太,她已經“入戲”了,女人也就是這樣“被形成”的。這種“革命+愛情”的商業化重寫將她的女性特質充分地呈現給了觀眾。通過翠平的改造,主旋律和商業化的女性藝術形態被推向了廣大的窺視團體,以男性意識形態為代表的觀眾共同處于一個“觀者”的位置,女性再次淪為被窺視和“被觀者”的欲望客體。
(三)“悲哀”的知識女性。當今的現實社會是一個“英雄集體消隱”的時代,大眾傳媒體現出其驚人的創造力,將英雄進行了徹底的改造。以“李云龍”為代表的世俗化英雄讓我們感到更真實、更可愛,同時女性形象在英雄的身旁得以以一種新的意象展示,“美女愛英雄”的經典倫理模式被大眾媒體原封不動地置換成觀眾理念中不可動搖的程式,在這種紅色經典影視劇的故事邏輯中,婚姻成為了女性避難的港灣,知識女性再次淪為家庭的守護者,為我們呈現了一個又一個“悲哀的知識女性”的經典故事。
在《亮劍》、《父母愛情》等熱播的革命歷史題材電視劇中,對于革命愛情的敘述,采取了“美女愛英雄”這一套路。英雄們的配偶選擇多為出身不好但又年青貌美的知識分子女性,她們從一個相對獨立的知識女性,懷著對英雄的愛慕和敬仰,渴望婚姻的美滿幸福,需求英雄的呵護,然而婚后的生活完全地失去浪漫的偽裝,失去了自我,她們痛苦過、掙扎過、反抗過,但是最后還是在男權陰影下屈服,“享受”著男人的爭奪、庇護。然而大眾媒體的重復灌輸式的宣揚將這種狀態描繪成幸福生活之真諦,從而完成了一個“男主外,女主內”的性別秩序分配。
消費型文化語境的形成致使主流意識形態轉變了男女同等的性別理念,他們需要挖掘社會消費的增長點,大眾傳媒作為一把宣傳利器,性別差異中的女性屬性被龐大的文化工業重新制造出來。重構女性形象、重訂女人的屬性、為男權意識找到了消費的新領域,為女性找到了新的生命意義,這是傳統的性別意識形態在中國政治、經濟、文化轉型時期的變形與復活,女性又回到了西蒙·波伏娃筆下的他者和被觀者地位,也就是“第二性”即“從屬性”的位置。
大眾消費文化以男性中心意識重新劃定女性的生存狀態,把原本解放了的女性重新塑造成消費的符碼和客體,作為“第一性”的女性還需要從頭開始。
[1]荒林,王紅旗.中國女性文化[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0.
[2]陳惠芬,馬元曦.當代中國女性文學文化批評文選[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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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4-0110-02
張曉東(1984-),男,山東臨沂人,碩士研究生,淮南師范學院教務處,助理實驗師,從事廣播電視藝術學研究。
淮南師范學院青年校級科研項目(項目號:2014xj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