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慶齡與抗戰時期的慈善活動

盧立菊

（孫中山紀念館，江蘇南京，210014）

宋慶齡是“二十世紀的偉大女性”之一，是中國近代公益慈善事業較早的發起者和實踐者，先后擔任中國幾個重要的公益組織的主席。宋慶齡在抗日戰爭期間所開展的慈善救濟活動尤其值得人們關注和紀念。

抗日戰爭是一場全民族的對日作戰，從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和侵略者展開了曠日持久的斗爭。宋慶齡以自身獨特的歷史地位，強大的政治影響力和號召力投身到抗日戰爭中。在抗戰中，她為發動組織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奔走呼號，為促成和發展抗日統一戰線不懈努力。她直面中國最苦難的民眾，通過多種形式開展慈善救濟事業，挽救中國的民眾于水深火熱之中，為抗戰勝利做出了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

一、宋慶齡為抗戰中的慈善活動大力宣傳

宋慶齡作為偉大的愛國主義者，面對抗日戰爭的全面爆發，在民族存亡的危急關頭，她毅然投身到抗日的隊伍中。在抗戰中，宋慶齡利用自身的政治影響和社會地位，為在抗戰中遭受苦難的民眾尋找出路，為流離失所的難民提供救濟和援助，為此她積極呼吁國內外社會各界為正義的戰爭貢獻自己的力量。

1.動員國內社會各界為抗戰募捐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爆發后，抗日戰爭成了全民族的對敵作戰。宋慶齡發表宣言，號召社會各界全力支持民族的對外戰爭，其中大力呼吁婦女支援抗戰。7月23日，宋慶齡以中國婦女抗敵后援會的名義發表《告全國婦女書》，號召“一切不愿做亡國奴的姐妹們都快快起來，有力出力，有錢出錢，能上戰場的去上戰場，能救護慰勞的就出來做救護慰勞的工作”［1］。

宋慶齡到香港后，為了團結更多的力量對抗戰予以支援，主持建立了旨在援助抗戰的民間組織——保衛中國同盟（以下簡稱“保盟”），并于1938年初夏，組織創刊《保衛中國同盟新聞通訊》，作為其宣傳的重要陣地。宋慶齡連續在《通訊》上發文進行抗日宣傳，呼吁國內外社會各界對中國的抗戰給予經濟支持。在抗戰的艱苦困境中，撰文展望了戰后的美好新中國［2］，給人民以信心和鼓勵。

2.呼吁華僑為祖國的抗戰貢獻力量

抵御侵略不僅僅是政府的職責，也是國人甚至僑胞的共同責任。為了贏得海外僑胞的支持，1938年3月16日，宋慶齡與何香凝聯名發表《致海外同胞書》，號召海外僑胞給予祖國抗戰軍隊以“鼓勵援助”［3］。

她們的呼吁得到海外僑胞的廣泛響應，一些地區和國家如歐美、新加坡、菲律賓、越南、印度等相繼成立華僑救國團體，并踴躍捐助支援抗戰。不少華僑節衣縮食，省下血汗錢，捐款數額達到數千萬元。對此，宋慶齡給予很高的評價，并呼吁爭取抗戰的勝利必須“充分發揮潛在的偉大力量，貢獻抗戰”［4］。據統計，從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到1941年初，各地僑胞捐款達到26億元［5］。

3.爭取國際社會正義力量的援助

中國抗戰全面爆發后，為了讓世界人民了解中國的民族自衛戰爭，并大力支持中國的反法西斯戰爭，宋慶齡忘我地開展對外宣傳，通過各種渠道、各種形式發表公開信和廣播演講等，為中國抗戰而呼吁。1938年“三八婦女節”之際，宋慶齡在香港發表了《向世界婦女申述》的文章，指出：“不要認為戰爭僅僅發生在世界上一個區域，昨天在西班牙，今天在中國，誰能保證明天這種死的恐怖不能降到你們身上，我向你們呼吁，援助中國”［6］。

宋慶齡進一步闡述中國抗戰的意義，希望國際社會首先是在物資上幫助中國人民進行抗戰，例如冬用毛毯、藥品、寒衣、營養品以及進行生產的生產資料等，這些都是抗戰必需的。其次是要全方位、持續地給予幫助。中國的抗戰所遇到的困難，不僅在武裝抵抗方面，同時在“建設、難民、就業以及戰時救濟等方面”也急需幫助，因此呼吁國際友人應給予中國人民以“真正的、持久的、建設性的和民主的救濟”，“堅定地、不間歇地幫助”［7］。宋慶齡的正義之舉，極大地宣傳了中國全民族抗戰的決心和信心，贏得了國際社會的同情和支持。宋慶齡在中國人民和各國援華團體、國際友人和海外僑胞之間搭建了一座交流的橋梁，建立了一種新型關系，使越來越多的人把中國的抗戰與世界的和平及自身利益聯系起來，從而成為中國抗戰的支持者和志愿捐贈者。他們慷慨解囊，踴躍捐贈，為中國的持久抗戰做出了重要貢獻。

二、建立慈善組織開展救濟活動

宋慶齡的偉大之處，在于她把偉大的理想和高尚的愛國之舉總是付諸行動，不怕困難，迎難而上。在抗日戰爭中，宋慶齡一方面注重宣傳，為中國的抗戰盡心盡力，另一方面，宋慶齡從自身的角度出發，關注中國的困難民眾，通過各種渠道和組織救濟難民，維持他們基本的生存和生活條件。

金門花崗閃長巖位于欽杭帶東側(圖1)，區內構造、巖漿活動強烈，銅、鐵、金、鉛鋅等金屬礦產發育。金門巖體前人做過少量的地質工作，2005年廣東地質調查院在“廣東英德金門—雪山嶂地區礦產遠景調查”工作時，確定了金門巖體鐵銅礦化體，礦床類型主要為矽卡巖型。該區除了基本的勘查工作之外，科研工作開展極少。迄今為止，沒有與成礦關系密切的花崗閃長巖成巖年齡，花崗巖與成礦關系研究不夠深入。

1.領導“保盟”廣泛開展救濟工作

1938年6月14日，宋慶齡在香港成立保衛中國同盟，并任“保盟”中央委員會主席。“保盟”開展了大量的宣傳和救濟工作，通過《保衛中國同盟新聞通訊》向海外華僑和各國知名人士積極宣傳中國的抗日戰爭，爭取海內外對中國抗戰的同情和支持。“保盟”還多方籌集醫療和救濟資金，通過在香港、紐約、倫敦等地組織義演、義賣活動，收集了醫療和其他必需的物資運往中國戰時醫院、教育中心、保育院等，大力支援中國的抗戰［8］。“保盟”在香港的活動一直堅持到1941年12月香港被日軍侵占。

保盟成立后所開展的各項活動為抗戰的宣傳與募捐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它不但在國內舉行活動進行募捐，同時還以組織的名義向國際機構尋求幫助。由于宋慶齡在國際上的崇高威望，經過她和保盟的艱苦努力，美、英、法、加拿大、新西蘭、印度等國紛紛成立各種援華團體，如美國援華會、美國醫藥援華會、大不列顛中國運動委員會、倫敦醫藥援華會、舊金山援華會、加拿大維多利亞醫療援華委員會，以及美、英、法等國的“中國人民之友社”等，到1940年2月，這樣的團體達到100 多個。通過它們，援助工作獲得了豐碩的成果，捐款和物資源源不斷地送至保盟。保盟經手之后，把這些珍貴的救援物資分送到各地需要之處。

對于抗戰時期民眾受災的重大事件，宋慶齡總是身在第一線開展救濟工作。1943年4月，黃河決堤，河南發生特大水災，宋慶齡發起足球義賽來開展募捐，救濟災民。為了能夠募捐更多的資金，把“門票分榮譽券、普通券兩種”，“榮譽券又分一百元、二百元兩種”，這一部分由宋慶齡負責推銷，“普通券一律十元，由社會服務處代銷”［9］。募集來的資金全部用于資助河南受災的民眾。

2.成立工業合作國際促進委員會救助民眾

抗日戰爭是全民族的對外作戰，除了政治、經濟、軍事的對抗之外，社會上因戰爭而流離失所的廣大民眾也是需要關注和妥善安置的。宋慶齡等和一些國際友好人士就致力于解決這個社會問題。1938年8月，在宋慶齡的大力支持下，艾黎、斯諾等人在漢口成立了“中國工業合作協會”，其宗旨是“引進外援，發展生產，生產自救，抗日救國”。這一運動爭取了國民政府的支持。可是國民政府及銀行給“工合”的經費和貸款幾乎全給了國統區的“工合”，其他地區的民眾則仍然亟需幫助。

為了更好地幫助非國統區的民眾，1939年春，宋慶齡與艾黎、斯諾、陳翰笙等人在香港又成立了“工業合作國際促進委員會”，并任委員會名譽主席。其宗旨是：“促進工合運動的發展，更有效地爭取國際對中國抗戰的援助，并將國外的援助用到最需要的地方。”宋慶齡為此展開了廣泛的宣傳，開展了許多活動，其中“一碗飯運動”影響最大。

1941年，宋慶齡領導的保盟在香港發起“一碗飯運動”，成效顯著，是宋慶齡為中國工業合作社發起的一個國際性運動。成千上萬的捐獻者只吃一碗飯，卻付出在餐館里吃幾道菜的價錢，所有盈余交工業合作社作難民救濟之用。“一碗飯運動”原是美國醫藥援華會為購買藥物和設備支援中國抗日戰爭，在美國人民和旅美華僑中開展的一項捐款運動。宋慶齡在香港開展這個運動，目的是支援中國工業合作社籌備工廠，用以工代賑的方法為救濟華北黃泛區的災民和戰爭難民籌募基金，以解決中國傷兵難民的生活問題。

1941年7月1日，“一碗飯運動”開幕典禮在香港舉行。宋慶齡在會上發表了演說，激勵人們的愛國熱情。開幕典禮后，香港社會各界人士紛紛響應“一碗飯運動”，認銷飯券及代銷飯券非常踴躍，很多工會組織和社會勞動階層也自發紛紛認銷飯券。與此同時，“一碗飯運動”也得到海外僑胞的響應，菲律賓洪光學校的師生捐獻了飯券50 張。該運動至8月底結束，共籌集款項有港幣23128元，國幣615元［10］，這些資金全部交給中國工業合作社，協助其在西北建立工廠，完成以工代賑的積極救濟辦法。工業合作國際促進委員會成立后還得到國際友人、海外華僑的廣泛支持。美、英、菲、加、澳、新等很多國家紛紛成立援助中國工合運動的推進委員會，大批物質和捐款源源而來，運到中國需要的民眾中去。

3.參與“戰時兒童保育會”的救助工作

1938年3月10日，為了拯救抗日戰爭期間流離失所的受難兒童，在漢口成立了“中國婦女慰勞自衛抗戰將士總會戰時兒童保育會”，約有700多名中外來賓、政府官員、各界婦女人士參加會議，宋美齡擔任理事長，總會下設有四川、成都、廣東、廣西、湖南、江西、浙江、貴州、福建、陜西、山西、陜甘寧邊區、香港等13個分會，各分會下又有數目不等的保育院收容難童。宋慶齡親自參與保育會的各項工作，募集資金，收容難童，設立學校，從而使眾多的孤寡兒童獲得了及時有效的救助。

在抗戰期間，宋慶齡奔波于國內外多個地方，組織各種形式的募捐活動，通過舉辦義演、義賣等各項活動募集了大量的賑災資金。1940年10月18日，她出席為戰災兒童籌集資金舉行的音樂舞蹈義演會，演出凈收入3685.35 元，作為保盟戰爭孤兒基金［12］，幫助建立為前線抗日將士子女服務的托兒所和收容戰災兒童的孤兒院。宋慶齡還主動義賣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孫中山先生的部分遺物，甚至是與孫中山先生結婚時的珍貴物品，以用于救助那些忍饑挨餓的難童。她還專門安排劃撥許多資金和藥品，用于支援解放區的兒童福利事業。

為了獲得更多的資金援助，她甚至常常寫信給美英援華會等，要求它們爭取更多的人支持和參加援華團體，積極援助抗戰。宋慶齡以她獨特的政治地位、崇高的威望和正義的聲音，博得各國各階層人士的廣泛支持，如美國援華會就得到美國總統羅斯福母親的支持。她還多次會見香港總督和國外一些富商巨賈，在她的感召下，香港總督羅富國、楊慕琦都曾以他們的總督地位來支持宋慶齡的募捐工作。

三、慈善活動對抗戰的作用和意義

在整個抗日戰爭時期，宋慶齡身體力行，大力宣傳，積極開展、參與了大量的慈善公益活動，救助了受苦受難的廣大民眾，為抗戰的勝利和民族的生存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一是對戰時中國社會的穩定和整合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宋慶齡所開展的多種慈善活動，直接救濟了中國底層的廣大難民，滿足了他們維持基本生存的條件，使中國社會更好地保存了有生力量，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重建了社會組織，起到安定人心、改善社會氛圍的作用。正如宋慶齡在工合運動中所宣傳的那樣：“中國工業合作社的主旨，不是側重于信用放款，而是要幫助生產者的本人”。以“適當的工作給予各種人等，而且給以永久的工作。這種新組織最低限度可使百分之七十的難民得到工作”［13］。民眾安頓下來后，混亂的社會狀況也得到很大的改善，從而形成社會組織的有序化，更好地整合社會資源，形成抗戰的合力和民族的凝聚力。

二是對戰時中國經濟的改善和發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戰爭的破壞，脆弱的中國經濟狀況亟需改善和提升。日軍侵占沿海經濟發達地區后，封鎖了當地的經濟，內地對于工業品的需求日益嚴重，急需發展相應的工業。宋慶齡領導開展的中國工業合作運動，利用廉價的充足勞動力，使中國難民有了基本的生存保障，也彌補了國家和民間工業發展的不足，促進了中國經濟的恢復和發展，從而能夠提升國力，支援抗戰。

三是對戰時中國抗戰的堅持和勝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全面抗戰的爆發，使大批的難民背井離鄉、流離失所，這一群體被原來的社會組織所拋棄，成為當時國家必須面對和解決的問題。因此對難民的救濟，可以增加他們對政府的信任，緩和他們與政府的緊張關系。特別是宋慶齡通過工合組織所建立的合作社，為大量難民提供了自我救濟的途徑，難民的生產活動又穩定了中國的社會和經濟秩序，豐富了中國的抗戰物資，為中國的抗戰提供了物資保障。宋慶齡對戰時受難兒童的救助則直接保存了民族的下一代，使中國的抗戰能夠持續提供有生力量，后續有人，在堅持的基礎上取得最后的勝利。

1939年10月10日，葉挺在寫給宋慶齡的信中說：“皖南工業合作社中心對我們的幫助是重要的。……難民參加了生產，得到了救濟。……幫助我們利用了生產原料，免致落于敵人手中。……抵制敵人商品的侵入，使自給自足情況能夠實現，皖南全體居民得以受益。”［14］由此可見，工合運動是抗日戰爭期間在國統區及其抗日根據地開展的一項生產自救運動，當時曾被譽為“經濟國防線”，可見其在抗戰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宋慶齡在抗日戰爭中所發揮的作用是獨特而重要的，她把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放在首位，放下個人政見，共赴國難，運用自身的特殊地位和政治影響，采取慈善組織的方式，通過各種募捐活動，開展形式多樣的救濟活動，贏得了國人乃至國際友人與海外華僑的同情和支援。她所開展的慈善活動為中華民族的抗戰提供了源源不絕的物資援助，為持久抗戰打下了一定的物質基礎。同時也為戰爭提供了持續不斷的有生力量，為抗戰的堅持奠定了基礎。更為重要的是，宋慶齡所開展的活動本身也“象征著外國對中國團結抗日的興趣，間接地消弱了破壞團結的力量”［15］，包含了政治上的援助，體現出民族的政治和價值認同，增強了民族的凝聚力和吸引力，最終取得了全民族抗戰的徹底勝利。

［1］［3］［9］［11］［12］［14］［15］盛永華編：《宋慶齡年譜》，廣東人民出版社2006年 版，第591、610、754、646、686、660、764頁。

［2］［8］中國福利會編，吳景平翻譯：《保衛中國同盟通訊》（上），中國福利會出版社2013年版，第53—58、86—88頁。

［4］鄭燦輝等著：《宋慶齡與抗日救亡運動》，福建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80—181頁。

［5］［7］［13］丁留寶：《抗戰時期宋慶齡的募捐活動述論》，《江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09年第4期。

［6］宋慶齡：《向世界婦女申述》，《新華日報》，1938年3月8日。

［10］彭建新：《多買一碗飯多救一個難民——1941年宋慶齡倡導的“一碗飯運動”》，《黨史文匯》2012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