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項目投資的前期法制環境調查

◎ 文/張浩

國際項目投資的前期法制環境調查

◎ 文/張浩

法制環境調查是承包商進入目標市場國前法律風險評估和合法經營的法律上的決策依據，是防范法律風險的重要途徑。

在對外工程總承包業務獲得長足發展的今天，我國的承包商應高度重視投標前對工程所在國的法制環境調查，進而制訂相應的戰略和策略。

法制環境是指一個國家或地區的足以直接或間接影響外國投資者投資權益的相關法律制度和法律規范的總稱。

法制環境調查指對承包商擬進入的海外目標市場國所有與承包商開展經營業務相關的法律、法規等具有法律效力的規范性文件進行的收集、整理、分析和評估行為。

國際工程與普通國內工程在風險方面的一個顯著的區別是國際工程不僅受到項目本身層面的影響，如施工技術、材料供應、工程設計等，更受到工程所在地的建筑行業（市場）狀況以及工程所在國的經濟、法律、社會等宏觀層面因素的影響。法制環境調查的目的是為承包商在進入目標市場國前進行法律風險評估和合法經營提供法律上的決策依據。

法制環境調查的重要性

法制環境調查是國際總承包商進行法律評估和決策的重要依據，是防范法律風險的重要途徑。法律風險是基于法律環境產生的與權利有關的商業風險，是公司權利義務違反法律規范招致的法律責任或產生實際損害的可能性。

法律風險不同于其他風險的一個重要方面就是，法律風險是一種制度規則產生的風險，法律風險必須以法律本身的規范內容作為衡量標準。

近年來，發生了多起因國內大型總承包商忽視前期法制環境調查而遭受巨大損失的事件，這為我國的總承包商“走出去”敲響了警鐘。

2010年10月，A承包商發布公告稱其承包的某國輕軌項目預計發生41.53億元人民幣虧損。公告稱巨額虧損的原因是實際工程量遠超簽約時的工程量，但其深層次的原因之一是未做好前期的法律環境調查與決策。該項目采用的是工程總承包（EPC）模式，當地公司報價27億美元，A承包商報價22億美元，后來在議標過程中A承包商又把報價壓至17億美元。A承包商敢于過低報價的原因是以國內某輕軌項目的EPC承包來測算該項目的，忽視了該國特殊法制環境因素的制約。例如：忽視當地勞工法的制約，意圖靠廉價勞動力和加班加點的國內通行的趕工習慣作法在該國根本行不通。

無獨有偶，2011年6月B承包商在東歐某國某高速公路項目A、C標段的EPC合同被取消，并被業主索賠2.7億美元。公開報道的原因是低價格中標，陷入財務困境，不能夠履行合同。B承包商之所以用極低價格投標，同樣的原因之一是因為不了解項目所在國家的法制環境。

從根本上說，上述兩承包商遭受巨虧的原因之一是標前未能進行翔實的法制環境調查，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游刃有余。如果我國承包商在投標國外項目時，仍然沿襲國內做工程的習慣，忽視法律風險，則必然遭受重大損失。

法制環境調查的內容

法制環境調查通常始于承包商對擬進入的目標市場國進行綜合考察時或在工程承包項目投標時。法制環境主要包括司法環境和法律制度規范兩大方面。開展法制環境調研，從司法環境來說，須了解其法律體系、信守合同的環境、工程建設相關環節執法情況，參與相關多邊條約以及與我國簽署相關雙邊條約的情況。就法律制度規范而言，主要包括：民事方面的法律，稅收方面的法律，工程建設方面的法律，外國投資方面的法律，公司經營方面的法律，海關人員和貨物出入境法，外國人當地居留方面的法律，勞動用工方面的法律，社會福利方面的法律，外籍勞務管理方面的法律，保險方面的法律，健康、安全和環境管理體系（HSE）方面的法律，如環境法、行業法律等。此外，還要有針對性地進行招標文件中規定的合同模式的調查、分包法律環境的調查。鑒于法制環境調查的內容龐雜，表1的內容可供參考。

法制環境調查的程序和撰寫調查報告的要求

1.法制環境調查的方式可視具體情況的不同而采用不同的方式

如承包商組團考察；委托第三方進行調查，委托承包商的常年法律顧問、當地律師事務所、中介機構等；通過目標市場國駐中國的使館/領館，或中國駐目標市場國的使館/領館；通過互聯網收集目標市場國的相關信息。下面的法律調研流程圖可供參考。

圖 法律調研流程圖

2.國際工程項目的前期調研結果具有一定時效性

目標國的各種情況是不斷地發生變化的，對于已經進行過法制環境調查并已經開展經營業務的新市場國，應對原有的法制環境調查內容進行及時的更新和補充；對于雖未進行法制環境調查，但已經開展經營業務的老市場國，應對已經獲得的相關法制環境信息內容進行歸納、整理和分析，并及時給予更新和補充。

表1 法制環境通用問題調查清單

法制環境調查需要更新和補充的內容主要有：該國新頒布或廢止的與承包商經營業務相關的法律法規法令；該國新實行的對承包商經營業務產生重大影響的政策；承包商經營具體業務過程中出現的相關法律問題未在原調查報告中反映而需要補充和完善的內容。

3.法制環境調研方案的寫法要求

方案包括調研基本范圍說明，如調研超出法制環境調研通用問題清單涵蓋的內容，應詳細說明。調研的組織、人員、時間、方式和所涉及的費用。調研需涉及審批的事項和需要相關部門配合的事項。

4.法制環境調研報告的寫法要求

報告包括調研完成情況，本部分概述調研過程，并對照調研方案所定的目標完成的情況進行說明。總體法制環境介紹，包含對所調研國家的法律體系和框架結構的清晰介紹。詳細闡述法制環境通用問題清單所列各項法律問題。本部分的闡述必須有法律法規的依據，依據必須清晰明確。對本次調研超出法制環境通用問題清單的法律問題的闡述。對該國法制環境的初步評價，并提出應對的初步建議。

法律風險識別與評估

法制環境調查報告完成后，隨即進入法律風險識別與評估程序。風險識別是通過某種方法和技術找出項目的合同法律風險。風險識別的步驟首先是收集相關資料和數據，其次是分析其中的風險和形式，最后是對直接和間接癥狀標識風險。法律風險識別與評估是承包商投資決策的重要依據和前提。法律風險分析的方法多種多樣，主要是定性分析法和定量方法。定性方法主要包括因素分析法、邏輯分析法、歷史比較法、概率預測法、交叉影響法、德爾菲法等。法律風險的定性分析可以確定法律風險的屬性和特征，定量分析可將風險量化和直觀化。然而，單純地依靠數字化的法律風險評估值是很難說明問題的，法律風險的大小必須與該風險的實際背景分析相聯系才有意義。因此，法律風險評估的過程需要把量化過程同法律風險來源及性質等因素的定性過程綜合考慮。承包商可參照法律風險影響程度等級標準示例表（表2）和法律風險概率等級標準示例表（表3）對法律風險進行評估。

表2 法律風險影響程度等級標準示例表

表3 法律風險概率等級標準示例表

（作者單位：中國石油工程建設公司伊朗分公司）

■ 編輯：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