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夢蝶 (南京藝術學院舞蹈學院碩士研究生 210013)
舞劇《潘玉良》中的創作特點
胡夢蝶 (南京藝術學院舞蹈學院碩士研究生 210013)
在當今時代的迅速發展下,近年來全國各地涌現出不同題材的舞劇,其創作風格各具特色。由南京藝術學院舞蹈學院編創的舞劇《潘玉良》,其題材選取了“一代畫魂”潘玉良的傳奇故事。本文主要分析《潘玉良》舞劇中的創作特點,并希望對本舞劇有所詮釋,以促進我國各地舞劇創作發展。
舞?。粍撟?;特點
潘玉良是我國著名女畫家和雕塑家。1918年以素描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南藝的前身上海美術??茖W校。潘玉良是一位獨立反叛的中國新女性,她用中國水墨畫技法去解構西方油畫。南藝原創舞劇《潘玉良》演繹了“一代畫魂”的傳奇人生。全劇由“序幕”“初涉塵世”“羽化蛻變”“不測風云”“破繭成蝶”和“尾聲”五個部分構成。擷取了傳奇女畫家最濃墨重彩的人生片段,以潘玉良及其丈夫潘贊化的情感為主線,一氣呵成地講述了潘玉良藝術人生的坎坷經歷。在《潘玉良》舞劇中編導大膽運用道具切割空間,使舞劇中故事發展更加清晰化。
女性主義是指一個主要以女性經驗為來源與動機的社會理論與政治運動。隨著社會的發展,許多藝術家都在關注女性主義并創作有關女性主義的藝術品。當然,在女性主義理論的探尋過程中也為舞蹈作品提供新的啟示。
潘玉良傳奇故事本身就有對上世紀30年代時期女性命運受社會壓迫,受男權控制的描寫。在舞劇中無論是潘玉良強行被舅舅賣到妓院,還是被妓院打手追趕,以及在浴室被辱罵,一直到她出國留學結束,處處體現了女性受壓迫受控制的身份,但是這些又體現出她對藝術不屈不撓的追求。從舞蹈動作的設計而言,潘玉良的舞蹈動作多呈現雙臂舒展向上延伸,展現對美好生活和藝術的追求,其次則是旋轉后墜落地面,這樣的消極語態是表現她在受到挫折受到打擊時內心的恐慌與掙扎。其中在潘玉良的一段獨舞中編導運用跑、靜止、彷徨、旋轉、跌倒等等一系列幅度強烈的動作表現她在受到社會辱罵以及家人不理解時的內心疼痛與掙扎。變化鮮明的幅度、力度、速度牽引著情緒發展線,收放自如的動作與跌宕起伏的感情相呼相應,刻畫了潘玉良在現實中所遭遇挫折的痛楚掙扎以及勇敢追逐夢想的勇氣。從舞劇的服飾設計而言,也可以看出編導精心的女性視角策劃,少女時的玫紅色布衣、成年時青藍色裙衫、淺裸色的睡衣、晚年時精致的從一個女孩的青澀楚楚可憐到少女的亭亭玉立再到成年時端莊、秀麗。這樣的服裝設計為舞劇《潘玉良》準確地營造故事發生的歷史環境做了清晰的闡釋。舞蹈中潘玉良被刻畫出成一個有情有意、恐慌無助、內心掙扎、被社會所壓制的一個女子的形象。舞劇著重表現了一代畫魂潘玉良想要掙脫社會壓,苦苦追尋自己的藝術道路,舞劇完整的情節將女性內心情感以舞蹈方式展現于舞臺,更為深刻地體現女性群體始終受制于社會有形無形的壓迫中,但始終有著女權主義向著自己的理想奮力的反抗著。
在整部舞劇中我們不難發現,“活動”道具的運用是非常頻繁的,例如活動的門扇、活動的墻壁、活動的鐵架,這樣的道具在整部舞劇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它們不僅僅是表明地點、人物身份、人物關系的場景,也可以起到了烘托氛圍、激發情感、升華主題、在有限的舞臺中它們還具有劃分空間的作用。與此同時道具的靈活運用激發了觀眾的想象力,增強了舞蹈的趣味性和觀賞性。
在整部舞劇中活動門扇是運用最多的道具,在序幕“往事回首”中,一排排純白色的門扇仿佛歲月的長河,把時光拉回至記憶里的某一片斷,從斜排隊列到圓圈的排列最終以兩端均勻散開,猶如一把折扇在婉轉的音樂中慢慢展開于舞臺的八區位。潘玉良緩緩走出在這樣區位中一方面空間深邃具有長焦鏡頭的拉伸感顯得深遠悠長;另一方面給予觀眾拉開帷幕的感覺,使視覺效果更加唯美。扇活動門在設計中也突顯了編導的獨具匠心,它不僅可以在地面上自由推行,單一的活動門還可以翻轉,這樣的設計增添了空間的層次感。在第一幕中當潘玉良被賣到妓院,活動門扇幻化成一面面無情的墻壁,潘贊化和管家在墻壁的外面,劇院在墻壁的里面,清晰地將把舞臺分為兩個空間。當妓院的打手們在追逐潘玉良時,活動門扇又仿佛是一層層困難與艱險不斷地阻攔她逃跑的道路上。在舞劇第三幕中潘玉良獨舞時,活動門扇仿佛是舞者私人空間的門窗也是她心靈的門窗,它們在以環形的軌跡不斷地前后左右變換,每一次開合與交替地變換都是潘玉良內心的掙扎。她在自己的藝術道路上踟躕艱難的行走著,活動門扇時而只是一扇門,時而那又是一面畫布同時又是她對藝術追尋的道路。在最后一幕中,當莘莘學子參觀潘玉良的油畫時,潘玉良依然在舞臺八區結束她站在門扇旁,緩緩走進門扇的另一個方向,此刻與舞劇的序幕相呼應她從歷史長河中來,最終又流回原點?;顒娱T扇的運用是舞劇道具中非常巧妙的一筆,當門扇從后推門至門前出使空間更加層次化,不同的編排有不同的用意,活動門扇道具貫穿于整部舞劇巧妙地將舞臺時空劃分開。
舞劇《潘玉良》不僅僅運用古典舞元素為舞蹈的基本語匯,編導還創新的將趣味性強的表演舞段舞融入舞劇中。在第一幕中數名身著紅布上衣綠色短褲的女孩子們,手捧藍色折扇在跳躍的音樂聲中,輕快的跳著民間舞蹈的步伐,她們腳尖點地、胯部擺動、輕巧而自然,時而打鬧嬉戲,時而隊列整齊,既表現出了這個年齡段女孩特有的活潑可愛的性格又給此段舞劇增加了活躍的氛圍。在舞劇的第二幕中夾雜了一段幽默的男生反串片段,這也是舞劇中滑稽詼諧之筆,反串的舞蹈素材也是趣味性非常強的,“她們”身著紅色碎花粗布衣服,盤著整齊的發髻,一手抓臉盆一手甩毛巾,在滑稽詼諧的音樂聲中,做著一些做作地女性動作,胯部大幅度的擺動、施粉撫發、撩水嬉戲,以及在洗漱間的打鬧,增添了生活的戲劇性,同時也給舞劇增加了幽默感。我們不難發現編導將幽默的表演性舞段融入舞劇中是本舞劇的一個創新點,再如在最后一幕中編導為了詮釋潘玉良與藝術大師對話的情景,讓數名男舞者渾身涂滿白色顏料并將一條腿控制于活動的平臺上,呈現出一個個雕塑品頃刻間復活的視覺效果。我們平時看到的舞劇大多只是形式上的創新,但是本舞劇中將表演舞段融入舞劇中增添了舞劇的可觀性。
在《潘玉良》整部舞劇中,無處不體現著編導對于舞蹈結構的巧妙運用,既體現了人物間的關系和錯綜復雜的內心感情,又展現給觀眾一個完整、清晰、層次感的畫面,結合了多種技術的處理與大膽的創新,不拘泥于某種單一的舞蹈到編排模式以及巧妙變化的音樂元素的有機結合,使得整部舞劇具有可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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