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法律教育視角下的大學生社區法律診所系統化構建

何鐵軍，楊慶玲

（大慶師范學院 法學院，黑龍江 大慶 163712）

法律診所是一種開放式教育方式，教師不再固守講臺，而是在真實的案件中對學生進行指導和監督，做啟發性的工作，學生通過學習實踐經驗、通過實踐行動或觀察別人的行動、分析行動的結果來進行學習。“診所將法學教育轉換為走出法學院圍墻之外的服務于社區的形勢”診所式法律教育模式將法律實踐融入學生的理論學習之中，而社區法律診所教育則將學生帶入一個更加廣闊的法律制度空間，使學生更加全面深刻地把握法律的本質。

一、診所式法律教育視角下的社區法律診所現狀

“法律診所”由“診所式法律教育”一詞派生而來。“診所式法律教育”英文名“診所式教育方法”常常被描述為“在行動中學習，即在老師的監督和指導下，通過學生積極參與各種法律實踐來開展法律教育活動”。

美國國內的法律診所教育已經非常成熟，“外部實習的監管力度加強診所項目與法學院課程的設置配套愈加完善合理，法學院提供的診所安排更為有序，診所教師也贏得了新的尊敬，成為法學院的正式教職人員。”在此模式下，美國的“街道法診所”就將診所設在社區環境中，“這一項目運用角色模擬、庭審模擬、案例討論等教育方式通過學生深入社區、街道講授法律知識和運用法律為弱勢群體提供法律幫助的形式，加深學生對法律知識的理解，訓練學生利用法律解決實際問題的技能，培養學生作為未來法律工作者應具備的社會責任感和律師職業道德。”實施“街道法診所”法律教學項目的主要內容是學生參與講授法律知識，學生的實踐參與主要是模擬性的，因此這種診所教育模式與本文所探討的社區法律診所并不相同。

英國現行的法律教育診所有三類。“一是校內真實當事人診所。二是校外真實當事人診所。三是模擬診所。這三種類型的診所的目標與目的是相同的，即通過讓學生在實踐中運用法律，分析法律，解決問題，但方法上卻不盡相同。”校外真實當事人法律診所，是指法學院學生在校園以外從事工作的法律診所。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在司法機關、社區、企業和其他領域的某一部門工作，使學生在“工作”的狀態下，而非在“學習”的狀態下得到訓練，其前提是使校外活動成為學生從事實際經驗中學習的一部分。這類診所借用社會資源、成本低廉，使學生置身于真切的社會環境真實地體會法律工作者真實的工作氛圍，而主要困難在于對診所的監督和管理，診所工作的全盤監督十分耗時，且與校內診所的日常活動差別較大，所以很難對學生從經驗中學習的活動進行監督和調控。

北京大學法學院診所于2001年開始與河北省遷西縣開展合作，成立北大-遷西社區法律診所，開始嘗試鄉村社區法律診所項目。該診所是以參與基層社會制度的構建和完善，參與依法治理社區的計劃和實施，完善鄉村社會的社會治理結構從而建立有效的法治環境為出發點的一種綜合診所式法律教育模式。

二、社區法律診所與社區法律援助的區別與融合

（一）社區法律診所與社區法律援助的區別

社區法律診所是通過設立在社區的法律診所，學生在實踐中學習法律知識的一種教育模式。社區法律援助則是指設立于社區的國家法律援助機構或民間法律自治組織對某些處于弱勢地位的當事人給予減免費用或義務提供法律幫助的一種法律保障制度。

法律診所可以通過法律援助的形式開展教學活動，在具體制度的內涵與外延上存在諸多區別。

首先，二者的宗旨不同。社區法律診所的目的在于幫助學生掌握法律知識、訓練實務操作能力。學生在診所參與各種實踐活動的同時，為社區貧弱者提供法律幫助，但診所的主體角色是學生，社區法律診所的最終任務是完成教學要求。而法律援助的目的在于為社會弱勢群體提供法律幫助，是為了促進“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治理念的實現。

其次，二者的實質有所差別。社區法律診所是一種教育模式，屬于大學法學專業的實踐教學過程中的法律教育課程。法律援助是一種司法救助制度，是現代國家為了保障公民平等實現法定權利的一項基本義務。

再次，二者的參與主體不同。社區法律診所的主體多樣，包括指導教師、學生、當事人、社區法律工作者等，主體之間的關系也有所異同。而在法律援助過程中，僅僅涉及當事人和法律援助工作者之間的關系，且內容簡單明確為委托代理關系。

最后，二者的機構設置、服務范圍、評價體系也都存在差異。社區法律診所的機構沒有獨立性，診所設在社區，教師是兼職的，學生的組成也會變化；服務對象無統一標準，通常根據教師專業、法學院特長、社會需要等因素確定，評價標準是學生的實際收效，包括學習和思考能力。在診所教育中，評價本身也是一種教學法，其目的既是對學生學習狀況的總結，也是對學生學習過程、方向的指導。法律援助機構則比較固定，通常有專門的工作場所、組成人員，包括律師、法律援助工作者、行政工作人員等服務范圍明確，雖然社區法律診所與社區法律援助承擔不同的任務，二者在向社會貧弱者提供援助方面都起到了有效積極的作用。

（二）社區法律診所與法律援助的融合

學生參加診所式法學教育課程的學習，承辦具體案件，培養法律實踐能力，加深對法律的理解，將開展法學學習與提供法律援助有效結合，既有利于法學教育的發展，也有利于法律援助的發展。實際上，自診所式法學教育產生之時，就與法律援助具有主動的融通性。在積推進依法治國和建設和諧社會的背景之下，將二者有效融合必然產生極大的意義，具體可歸納如下。

1.為社會弱者提供法律援助，緩解法律援助的供需矛盾。通過開設診所式法學教育課程，成立法律診所，讓參與學習的大學生結合已掌握的基本理論知識和教師的指導承辦具體的法律援助案件，壯大法律援助服務隊伍，緩解法律援助的供需矛盾。

2.培養大學生的法律實踐能力，促進法學教育事業的發展。法學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社會科學，診所式法學教育正是以這一特點為出發點，通過使學生辦理具體案件，讓學生全面參與法律實踐，培養學生的法律實踐能力。以實踐為向導的診所式法學教育可以促進傳統的以理論為向導的“填鴨式”教學方法的改革，取得更好的教學效果，全面地培養學生，促進法學教育事業的發展。

3.培養學生的社會責任心和參與社會公益事業的精神，促進學生良好法律職業道德的形成。學生在參與診所式法學教育學習的過程中辦理案件，沒有經濟利益的驅使，而且所承接的都是貧困當事人的案件，這促使學生為維護弱勢當事人的權益積極努力，培養學生對當事人的責任心，有利于學生追求真正的司法公正，也培養學生積極參與社會公益事業的精神，這對學生良好法律職業道德的形成具有極大的促進作用。

我國法律援助事業和法學教育事業的現狀均較為嚴峻，急需改革創新以促進發展。診所式法學教育作為一種法學教育方法和一種法律援助模式，為法律援助事業和法學教育事業的革新提供了一種有效的途徑，將法律援助與診所式法學教育有效融合，必將促進法律援助和法學教育的更大發展。

三、社區法律診所機制體系化的構建

社區法律診所兼具教學機構和社區法律服務的雙重身份，即對內是法律教育課程的組成部分，對外則為社區提供免費的公益法律服務，通過法律宣傳、法律服務、立法司法建議等方式介入社會最基層的社區法治工作中，既為基層法治工作提供相應的幫助，又提高學生的知識和能力。

（一）明晰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的實踐目標

中國法學教育的具體目標則是培養學生的法律思維與實踐技能。社區法律診所的設計遵從現代教育理論的指向和法學教育目標的規劃，力求整合創設各種條件與資源，提高法學專業學生的綜合法律素質。基本的目標要求主要有，其一，系統地使學生牢固掌握法學基礎知識；其二，全面培養學生的法律思維能力；其三，培養法律職業道德。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盡量引導學生去探討現有的職業道德準則是否適當，是否應當改進，在開放性的實踐環境中引發學生的深刻思考；其四，訓練基本的法律實務技能。

（二）確定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的基本結構體系

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的基本結構是該教育體系設計的重點所在，主要探討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的具體運作環節；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的學生遴選；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的教師選擇配備；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的具體教學內容設計；社區法律診所教育的一體性評估體系。在以上主要環節中，社區診所教育評估體系事關整體機制運行的成敗，對于在設計系統體制下，其重要位置與作用不可小視。此部分具體主要分為自我評價，教師評價，社會評價體系。在整體成績設計上，學生自我評估為30%，教師評價為30%，社會評價為40%。評價可以使學生加深領會實踐內容，并以此規范自己的行為與工作，同時有利于找出自己的不足與差距，從而產生前進的動力。

1.學生的自我評估。是學生對自身法律素質在參加診所實踐性學習前后變化的一種評判。而自我評價也影響學生對參與實踐活動的態度、期望、努力程度等。學生在參與活動時可以從自己的立場認識實踐學習的得與失，在他人評價之前，由學生按照一定標準先進行自我評價。學生對自身的法律素質產生立足于現實的認識，而且也為學生打開了使法律貼近社會現實的窗口，學生從另一個角度去理解公平、公正，去思考應當承擔的社會責任，并從不斷的思索中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法律人。

自我評價過程還可以形成自我反饋環節，有利于克服對他人評價的逆反心理。學生的自我評估可以采用填寫自我評估表或自主設計自我評價報告，自我評估的內容中有特定的部分，諸如學生對法律理論和實踐知識的掌握程度、法律意識的水平、對職業道德的認識，個性化的收獲或者思考、希望。教師可以通過學生的自我評價了解一定的診所教育成效，改進與完善相關內容。

2.教師評價體系。教師對學生的評估是社區法律診所教育評估中十分重要的一項，包括學生對法律知識的了解、法律實踐中的行為表現、所起作用及責任的承擔。教師對學生的評估與其他主體的評估相比更加規范、客觀，對診所學生來說更具有信服力。在社區法律診所對學生進行分組之前，診所教師對學生進行診斷性評估，幫助學生選擇各自適合的實踐內容，對學生自行計劃的實踐內容及進程安排給予相應的建議。在學生學習、實踐過程中診所教師通過形成性評估，根據活動進程有計劃地對學生進行的評價，并找出活動中學生未達目的部分，以及所涉及的活動內容、方法、進度等方面的問題。對考查中反映的學生普遍存在的問題，教師要對學生進行引導，使其順利實現預定目標。在一次實踐活動結束時，教師還應對學生進行終結性評估，學生可從中看到自己的進步及不足；教師的建議還可為學生提供指導性的努力方向。

3.社會評估體系。社會評估體系是指接受法律援助的當事人、受到法律幫助的社區居民以及社區工作者等對社區法律診所的學生給予的評價。社會評估對反映學生在診所的學習效果具有一定的價值。當事人參與了診所學生代理案件的全過程，并且與案件存在切身的利害關系，接受法律教育或進行法律咨詢的社區居民通過與診所學生的交流加深對相關法律問題的認識，或者得到解決某一問題的途徑，社區工作者則因其特有的工作經驗從診所學生的法律實踐中找到互通性。通過社會評價不僅使診所學生對自身的法律素質產生立足于現實的認識，而且也為學生打開了使法律貼近社會現實的窗口，學生從另一個角度去理解公平、公正，去思考應當承擔的社會責任，并在不斷的思索中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法律人。

結語

社區法律診所教育意在培養既具有綜合素質，又具有實際工作能力的法律人才。一方面，法律是一門具有深刻理性的社會科學，要求學生必須具有良好的人文素質；另一方面，法律又具有較強的操作性和服務于社會的特征，要求學生既要有運用法律的技巧又要具備良好的道德素養。通過社區法律診所教育所提供的相對完整的法律實踐環境，整合法律援助的優良特點，能夠幫助學生全面掌握法律專業知識、樹立法律職業責任觀念、建立特有的法律思維習慣，在此基礎上拓展培養應用型法律人才的路徑，完善我國法學教育培養人才的基本目標與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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