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璇+++韓保聰
1988-2012年,新疆農村地區扶貧資金投入經歷了三個階段:以解決溫飽為第一要務的投入平緩期,由解決溫飽向鞏固溫飽轉變的投入加速期、以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為奮斗目標的投入激增期。FGT貧困指數和GiNi系數測算結果顯示,除貧困廣度有小幅下降外,貧困深度和貧困強度反而出現上升趨勢,GiNi系數已接近收入差距懸殊的范疇。 Granger因果檢驗的結果則說明扶貧資金的使用效率在降低,短期內扶貧資金投入增加并不一定可以使貧困程度降低。
一、新疆農村地區扶貧資金投入的階段性波動
新疆自治區獲得的扶貧資金主要來源于中央撥付和地方配套。筆者對歷年《新疆年鑒》和《新疆通志——扶貧開發志》中的相關數據進行了統計,理順從1988年到2012年新疆農村地區扶貧資金的投入數據。數據構成主要包括三項:一是財政部負責的財政扶貧資金;二是發改委負責的以工代賑資金;三是中國農業銀行負責的信貸扶貧資金。
1.投入平緩期(1988-1993年)。時間跨度為6年,在三個投入期中該時期是投入趨勢最為平緩的,投入到新疆農村地區的扶貧資金基本都維持在1億元以下,只有1991年略高達到1.2億元,其他年份扶貧資金投入金額基本持平,六年間年均投入金額僅為0.72億元。這個時期,新疆扶貧資金投入的第一要務是解決貧困農牧民溫飽問題。扶貧資金在使用上主要用于減輕貧困戶負擔(減免農業稅、購糧、公積金、公益金、欠款、水電費、草場管理費、牲畜防疫費、醫療費、學雜費)、扶持扶貧經濟實體、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在扶貧資金分配上已經體現出向南疆地區(喀什地區、和田地區、阿克蘇地區)傾斜的趨勢。
2.投入加速期(1994-2006年)。時間跨度為13年,與之前相比這一階段扶貧資金投入趨勢明顯更加陡峭,雖有波動但基本維持上升態勢,每年投入水平在4-15億元之間,年均投入量約為9.28億元。到2000年底,新疆實際解決了132萬貧困人口的溫飽問題,完成計劃的75%,全區尚有44萬貧困人口沒有解決溫飽問題,直到2003年溫飽計劃基本實現,此后進入溫飽鞏固階段。該時期自治區主要采用“一體兩翼”的扶貧戰略,“一體”是指整村推進,“兩翼”是指產業化扶貧和勞動力培訓轉移,同時還引入了社會扶貧、外資援助、對口支援等多種力量,使扶貧形式更加多元化。
3.投入激增期(2007-2012年)。時間跨度為6年,該時期扶貧資金投入量激增,是目前投入增長速度最快、投入量最大的一個時期,資金投入水平年均增長速度達到43.1%,2012年扶貧資金投入金額比1988-2000年十三年投入量總和還要多。這一時期是新疆地區扶貧開發政策實施以來的“黃金六年”。同時,這六年又是承上啟下的六年,《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01-2010)》到期驗收,《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年)》開啟實施。在《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01-2010年》實施10年間,新疆累計284萬人越過當年低收人貧困線,穩定解決溫飽問題;30個扶貧開發重點縣農牧民人均純收人由2000的980元提高到3426元,年均增長13%,比全區平均增速高3個百分點;貧困地區農村居民恩格爾系數由2001年的0.67下降到0.5,下降近17個百分點。在下一個十年,將以進一步加快貧困地區發展,促進共同富裕,實現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為奮斗目標,這將是在農村居民生存和溫飽問題基本解決基礎上提出的更高要求。
二、新疆農村地區貧困程度測算
新疆農村地區扶貧資金投入情況反映了新疆地區的扶貧歷程,那么,相同時間跨度內新疆農村地區貧困程度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這種變化又反映出怎樣的問題?下面我們借助FGT貧困指數進行問題的解答和分析
1.貧困測度的方法。運用福斯特、格林爾和索貝克 (Fo-ster,Greer,Thorbecke,1984)提出的FGT貧困指數測算貧困程度。FGT貧困指數不但能夠反映所研究區域的貧困發生率情況,還能通過調整模型參數以達到分析貧困人口收入與貧困線相對距離以及貧困人口內部收入分配狀況的目的。FGT貧困指數的連續形式如下:
式中,z為貧困標準;x為收入水平;f(x)為收入水平的密度函數;α為非負參數,且α的取值越大意味著貧困指標對貧困人口收入不平等程度越敏感。測算中,由于非負參數α取值不同,FGT貧困指數將會有三個貧困指標,可以反映三個層面的貧困問題:當α=0時,FGT貧困指數為貧困發生率,是貧困廣度指標,用H表示,反映貧困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當α=1時,FGT貧困指數為貧困距指數,是貧困深度指標,用PG表示,反映貧困人口收入與貧困線之間的相對距離;當α=2時,FGT貧困指數為平方貧困距指數,是貧困強度指標,用SPG表示,反映貧困人口內部的收入分配狀況。
FGT貧困指數的測算基于兩種模型,分別是Villasenor和Arnolds(1984,1989)提出的廣義二次(GQ)模型和Kakwani(1980)提出的Beta模型。兩種模型的具體形式如下:GQ模型:
Beta模型:
GQ模型和Beta模型中,L表示累計收入比例,P為累計人口比例,z為貧困線,μ為農村居民的人均收入水平,GiNi index表示基尼系數。
2.數據來源與測算結果分析。采用的數據來自于1989-2013年《新疆統計年鑒》中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分組數據,這是目前可以獲得的最大數據序列。該分組數據是由國家統計局新疆調查總隊對新疆農戶抽樣調查得來,按照農民收入情況劃分為不同的收入分組,每一個分組包括該組農民的人均年純收入(元)和該組農民所占的人口比例(%)兩部分內容。
為了保證研究結論的科學性和嚴謹性,在研究過程中分別使用兩種模型(GQ模型和Beta模型)逐一測算歷年新疆農村地區貧困指數。然后,通過比較參數的t值和調整的可決系數,以決定選用那個模型的計算結果,從而達到更準確反映貧困程度的目的。模型計算過程中所需貧困線數據采用國家扶貧辦公布的數據。
觀察計算結果發現以下幾個特點:一是貧困廣度(H)、貧困深度(PG)和貧困強度(SPG)變化趨勢相似,但波動幅度存在差異。貧困廣度的波動幅度較大,有兩個明顯的峰值,分別是1995年的33.9%和2011年的24.8%。貧困深度波動相對較為平緩,峰值同樣出現在1995年和2011年,分別為13.2%和11%,其他年份都維持在8%以下。貧困強度指標維持在較低數據水平波動,波動區間都在10%以下,最大值是2011年的8.45%,最小值則為2004年的0.54%。貧困強度指標雖然數值較低,但波動幅度卻比貧困深度大,甚至從近幾年指標值的絕對大小來看,貧困強度指標值大有超過貧困深度指標值的趨勢,如2012年貧困強度為7.4%大于貧困深度指標值6.7%,意味著貧困強度指標有向更高區間波動的趨勢。
二是農村地區貧困發生率下降與貧困人口內部收入差距惡化并存。新疆農村地區貧困廣度總體呈下降趨勢,尤其是1999-2007年連續八年貧困廣度指標減小,平均降幅達到13.36%。但是,近幾年貧困強度指標和GiNi系數卻逆勢而上。1988年貧困強度指標僅為1.87%,絕大多數年份該指標也都在3%以下,但是進入2010年后連續三年該項指標達到歷史最高,意味著貧困人口內部的收入分配狀況在加速惡化,最貧困人口的處境堪憂。GiNi系數的計算結果也顯示,2009年以前新疆農村地區基尼系數基本都維持在0.3-0.4的收入相對合理區,同樣是進入2010年后基尼系數迅速攀升,達到0.4-0.5的收入差距較大區間,并已接近0.5以上收入差距懸殊的范疇。收入差距問題是一個地區不穩定的最大誘因,尤其像新疆這樣的特殊地區,更應該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
三、結論與建議
以新疆農村地區1988-2012年間數據為基礎,首先分析了新疆農村地區扶貧資金投入的階段性波動,然后測算了新疆農村地區FGT貧困指數和GiNi系數。通過我們的分析得到如下幾點結論。
1.扶貧資金投入波動性分析表明,目前新疆農村地區扶貧資金投入經歷了三個時期,分別是平緩期、加速期和激增期。平緩期資金投入以解決貧困農牧民溫飽問題為主要目標。加速期則是國家開始注重貧困所帶來的重大的影響,認為貧困問題是阻礙新疆發展的主要問題。激增期則是承上啟下,全力向小康社會邁進的攻堅階段。
2.扶貧資金投入與FGT貧困指數之間存在著長期均衡關系。二者之間存在單向的格蘭杰因果關系,貧困程度變動可以引起扶貧資金投入增加,脈沖響應長期效果來看,扶貧資金投入能夠全面降低新疆農村地區貧困程度,減貧效果呈現倒“U”型,即從逐漸增強,到到達峰值,然后減弱。
結合研究結論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應當完善扶貧信息系統,開展網絡信息監測,及時更新、準確反映數據,加強信息統計分析,健全扶貧開發效益評估體系,建立和落實貧困人口進退動態調整機制。第二,從根本上解決貧困問題,要確保貧困人口有自我發展的能力,這種能力應該是兩個方面的,一個是外部環境,貧困資金要用到實處,不一定要把自己直接發給他們,可以用這些資金來改善當地的社會環境,比如說建設企業來提供就業崗位、修建道路來連接外界。另外一方面就是提高貧困人口本身,要確保他們必要的技能來謀生,可以使用扶貧專項資金來實施再教育政策培養他們的專業技能。
(作者單位:石河子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