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記敘文的雅意

張曉琴

如何使學生在平時寫作訓練中，讓記敘文的格調高雅起來，筆者在教學中進行了一些實踐，頗有成效。

一、素材要典雅

“選材具有個性化”是《考試說明》對作文的發展等級要求之一，要挑選風格迥異、健康積極的材料，不能用一些陳舊俗套、容易雷同的材料。而趨雅是避俗的最好方式。“作文是生活的一部分，它離不開生活。”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如是說。因此，我們要用敏銳的眼光從現實生活中不斷捕捉“經典性的陌生化”典雅素材。

所謂“經典性的陌生化”，就是指生活中很經典而別人從未涉足的或很少涉足的“偏材”。比如古典藝術類:琴棋書畫;傳統文化類:詩酒花茶;傳統工藝類:藍印花布、昆曲、越劇;飲食文化類:過橋米線、龍須面、土家燒餅;鄉土生活類:盆景、板鷂風箏等。這些有特色的典雅素材就在我們身邊，只是需要我們多留心關注。

二、意蘊要高雅

江蘇省考試說明(語文學科)對作文的發展等級要求有一點是意蘊高雅。王國維曾說:“文有境界自成高格。”可見，作文要有獨特高雅的氣質。

1．引用或化用詩句構建深遠意境

孔子曾說:“不學詩無以言。”可見學習詩文是多么重要。古典詩文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和深厚的文化底蘊。如果在作文教學中引導學生運用或化用古詩文，能激活文章語言，讓文章散發出濃濃的文化氣息，使作文脫穎而出。

如一次作文訓練中，學生記敘文《惠女春風手》的開頭引用“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的詩句，一下子將讀者帶入意境典雅的江南水鄉中，不僅畫面很美，而且跟文中刻畫的繡品店中具有古典端莊的江南繡娘氣質相吻合。又如學生的習作《看似尋常最奇崛》開頭化用了詩句:“一撇戲牡丹，一揮萬重山，一畫蝶成雙，一勾游江南”，句式整齊，句意優美，具有豐富的文化底蘊，立刻吸引了閱卷者。

2．特寫畫面直抵文章意蘊

朱自清先生《背影》中有一組特寫鏡頭，將父親爬月臺、過鐵道時的畫面清晰地呈現在讀者面前，淋漓盡致地展現出父愛。這種突顯或放大人物活動的做法叫“特寫畫面法”。

例如，高考優秀記敘文《綠色生活——奶奶的心事》，文章開頭推出一組特寫畫面:叔叔剛到村口，看到那片濃綠的白楊林后，雙膝跪地，失聲痛哭，聲聲呼喊“媽媽”。特定的場景畫面、特定的人物、真摯的情感流露，讓讀者陡生懸念，白楊林、三叔、奶奶間有怎樣的故事。特寫畫面涌動著情感的熱流，讓人為之動容，真摯的情感直抵文章意蘊，讓人陷入沉思。文章結尾處作者再現特寫畫面:夕陽西下，三叔默默地跪在那片綠色的圩子上。與開篇照應，“叔叔沉重的雙膝贖罪”特定畫面，已詮釋了一切，解決了所有疑惑。文章的意蘊在特定場景中自然而然地突顯出來了。

三、人物形象要優雅

曾有人說:“卓越的文學家比上帝要偉大。”因為文學家塑造的人物形象像生命之花一樣常青，永駐人們心間。而要讓作文中的人物具有永久的生命活力，必須刻畫出有個性的形象。

1．外貌描寫具有個性特征

事實上時代、職業、身份、年齡等因素造成的差異使得人物身上體現出來的性格特征、氣質特點各不相同，因此對人物形象進行刻畫時不僅要符合人物的身份、職業、氣質等特點，而且要有個性化，不能千人一面。

如習作《惠女春風手》中對繡娘形象的描寫:“主人是位著黑白繡花旗袍的婦人，黑發輕挽，長及腰部，頗讓人想起《詩經》中‘手如柔荑，膚若凝脂，巧笑倩兮’的古典女子，端莊美麗。”這篇習作中小作者借助外貌描寫，刻畫了一位優雅、端莊的古典江南繡娘。繡娘身上散發的優雅氣質很符合她的身份、職業特點。

2．動作描寫極具專業性

如習作《惠女春風手》中描寫繡娘專注于繡花時的情景:“只見她把一根發絲粗細的繡線一捻，一分，一挑，劈成若干根細若游絲的線，再施針，針法細密，正如繡娘縝密的心一樣，針法變換著，令我眼花繚亂。”畫面中對繡娘的動作描寫，選取了一系列極富專業化的動詞，“捻”“分”“挑”“劈”“施”，這些專業化的動作跟人物的身份很貼合。一系列優雅的動作描寫讓閱卷者如臨其境，仿佛正置身于美麗的江南繡品店中，欣賞著一位古典、端莊的繡娘專注于刺繡，這樣優雅的人物和優美的畫面怎能不吸引閱卷者呢?

四、語言有雅韻

所謂“語言有雅韻”是指文章語言具有優美而不粗俗的特點。“雅”是典雅，“韻”是韻味。典雅的語言既含蓄凝練，又意蘊豐富，即所謂“字惟期少，意惟期多”。

1．善用修辭，講究質感美

修辭，就像語言花園中的奇葩。如果在文章中恰當地運用修辭手法，可以使文字充滿靈動感，充滿詩意，顯得文采飛揚，那會為記敘文增添不少亮色，定能讓閱卷者賞心悅目，何樂而不為呢?

如學生作文中的片段:“時間如流水般淙淙淌過，不知不覺，春夏已逝，秋也過去了大半。那些春日盛開的花朵早已繁華落盡，瘦弱的身軀在蕭瑟的西風中再搖擺不出曾經的曼妙。”小作者靈活運用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將時間比喻成流水，將春日的花朵比喻為瘦弱身軀的人，運用擬人手法將凋零的花朵賦予人的特征，描寫出花朵在秋風中搖擺不定，生動形象地刻畫出一幅秋日花朵了無生機的圖景。

2．巧借詩文名句，講究內涵美

因滿天繁星的點綴，才有星空的燦爛美麗;因有名人巨匠的創作，才有文學的源遠流長。“山蘊玉則山朗，水含珠則川媚”，如能將名人巨匠創作出的精彩詩文名句適當地融入作文中，文章終會“山朗”“川媚”，增添內涵美。

如習作《登鳴沙山》中，小作者攀登到鳴沙山險峻之處時已筋疲力盡，想打退堂鼓，想到曾讀《辛氏三秦記》:“河西有沙角山，峰愕危峻，逾于石山，其沙粒粗黃色，有如干躇。”這里巧借文句，突顯出登鳴山險峻之美，不僅增添了文章的文化氣息，而且恰到好處地點明了文章的主旨。

再如習作《遲來的風味》中:“通過斑駁的歲月，我仿佛看到一位文人低吟，我走過無數的橋，看過無數的運，喝過無數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年紀的人，一位隱者淺酌‘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一位女子于亂世中截然獨立，闖蕩人生……是沈從文，心中擁有座邊城，文革期間，他也不曾如旁人一般自怨自艾，而是笑著生活;是王洛寅，不愿如眾人一般追名奪利，只愿在心中賞花吟詩;是蕭紅，敢于違抗父母之命，沖破封建枷鎖，奔向自由的天堂。”這段文字，作者獨具匠心地將名人作品中的詩句化用到自己的文章中，使得整篇文章充滿了文化氣息，并增添了內涵美。

如果在平時的作文教學中多從以上方面進行強化訓練，注意學生在日常生活中“雅”的培養、積累和運用，使學生做到“腹中有雅”“文有雅意”，那么，記敘文的品格自然而然地就會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