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讀細品 內外融通——以《再別康橋》為例談中國現代詩歌教學

楊艷丹

近來，再授徐志摩先生的《再別康橋》一課時，筆者頗有一些困惑。其中最為突出的是，還能否繼續沿用既往的“作者介紹——背景交代——詩意解讀——課堂鞏固”的授課程式嗎?這之所以成為困惑，是因為在以往的教學實踐中，教學設計和最終的教學效益之間存有不對等的情況。課堂教學之前，筆者總以為中國現代詩歌流派眾多，尊奉的創作原則不一，特別是這一首才情四溢的《再別康橋》，單純依靠學生自行賞讀是比較困難的。多年來，我們習慣性地沿用這樣的教學程式，但每個人心中都存有隱憂——學生并沒有因此而掌握現代詩歌賞析的正確方法，特別是像這樣一首與眾不同的詩歌，沒能做到具體篇目具體對待，因此訓練效益大多不敢令人恭維。問題到底出在哪兒?應該如何教學這首現代詩歌呢?作為教學的直接對象和教學效益的直接檢驗者，學生始終是我們教學實踐和反思的出發點和終結點。

首先，從教學設計來看，教者的出發點似乎是為了幫助學生便捷地掌握《再別康橋》的主體內容及其內蘊的情感實質。但是這樣的便捷最終沒有收獲其意料之效，因為教和學這兩點之間并不存在著最短的“直線距離”。從實質上講，筆者及同事們慣用的教學程式就隱含著走捷徑的元素與動因。對詩人和背景的介紹，似乎已經成為不少語文教師樂此不疲的教學步驟，而且似乎已經成為語文課文分析之前的必走程序。很想問一句:“以往是這樣的，就一定對嗎?難道就不能一改固定程式，調整這些步驟呈現的時機，乃至于將這些交由學生自主完成?”

其次，從教學實踐來看，以詩歌文本內容的理解和表現手法、詩人情感的分析為主體的教學，頗有框架式教學的痕跡。毋庸置疑，當下的現代詩歌課堂教學，不少語文教師就是這樣操作的。實際上，這樣的程式依然是由教者牽引，學生在課堂教學中更多是處于任務完成者的角色。那么，到底應該怎樣開展現代詩歌教學呢?答案是唯一的，那就是具體篇目具體對待，要著眼于詩歌獨特之處，要有針對性，而不能千篇一律。針對這篇課文，筆者試著改變以往的教學模式，從三個方面展開教學。

一、以一顆澄明之心，靜待花開

客觀地講，當下的教學生態環境并不處于理想狀況。家長對學生的期望值過大，對教師的要求過多，巴不得“教的就是考的”。因此，從這個層面講，上文所述的詩歌教學主體程式就可以理解了，因為這些恰恰是高考的重要考點。但是，引導學生進入高等學府的教師必須具備一定的教學智慧。結合當下實際，筆者以為教師最應當培育自己的心性。老子《道德經》里的“致虛極，守靜篤”頗有借鑒意義，它本為道家修身養性之良方，希望修身者去除外界浮華的侵擾，保持心靈的澄明。如今，我們可以將其移用到課堂之前的教學設計及課堂教學的實施之中，教者不為各種功利影響，專心于實質性、高效性地培育學生的語文素質和思想道德素質;鼓勵學生睜開發現美的眼睛，在現代詩歌描畫的意境中吟詠詩人躍動的靈魂。也只有學生真正醉心于詩行，自主探究其形態各異的美，教學才能真正順利實施，教學效益也才能真正值得期待。靜待花開，其艷迷人，其香撲鼻。

二、以一顆覓美之心，精讀細品

毫無疑問，詩歌鑒賞是有難度的，可以將其比作登山。如果一心登山，自然枯燥乏味而且還會乏力。但如果抱著尋覓美景的心態，一路登山，一路欣賞，哪怕登上山頂也不會覺得累，反而覺得收獲頗豐，余味無限。

以《再別康橋》為例，學生可以從標題開始一路欣賞過來。從標題中，學生可以自主探究為何是“再別”，“再別”與“初別”有何不同，這些不同在詩歌正文部分有何不同。進入正文，可以思索為何“我輕輕地來”又“輕輕地走”，這與詩歌中所寫的康橋美景有何關聯，為什么詩人將河畔的金柳比作夕陽中的新娘，這里的新娘是否有什么特別內涵，為何要將青荇在水底的“擺動”寫成“招搖”，是否它也有所指。詩人為何甘心做康河柔波里的一條水草，這里面有何用意。詩人將榆蔭下的一潭清泉比做天上彩虹，描畫了怎樣的意境，與“落霞與孤鶩齊飛”有何相似之處。詩人為何要尋夢，尋什么夢，為什么他撐著長篙，向康河的更深處漫溯，直至星光燦爛之時，依然不想離去。身處此境，他想放歌，放什么歌，為什么連夏蟲也為詩人沉默……當學生對此類問題精讀細品之后，他們自然能從中發現詩人用心智融鑄在詩歌中的語言美、意境美、生活美、情感美……品讀到這些美，學生自然能從中領悟到別樣的異域風情，精神因之而受到澄明的洗禮。

試問，這樣的現代詩歌鑒賞課堂怎能不具有魔法效應呢?

三、以一顆智慧之心，內外融通

當下，只有綻放智慧之光，才能堅實而自得地行走于社會和人生大道。在現代詩歌鑒賞的道路上，學生也必須具備智慧之心。筆者以為，做好兩個層面的內外融通就是其表現。

第一個融通是詩文內外的互證。具備一定文學創作理論的人都知道，任何作品的形成都是有“根”的。這些“根”一般是觸動作者靈魂且久久縈繞心際的事件，這些構成了創作的源動力，它們一旦遇到外界的觸發，就會以文字的形式像“枝葉”一樣勃發出來。為此，在詩歌的文字之中總能尋覓到成為“根”的影子。以《再別康橋》為例，學生可以自主查詢詩歌創作的背景及作者的人生閱歷。原來，徐志摩早年到劍橋大學留過學，他曾感慨地說:“我的眼是康橋教我睜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橋給我撥動的，我的自我意識是康橋給我胚胎的。”可見，康橋早就成為其生命的一個重要因子。另外，康河見證了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相知相戀，但當他再到康河之時，戀人卻已嫁給了梁思成。知悉這些創作之“根”后，學生自然會對文中的一些疑惑恍然大悟，繼而生發柳暗花明之美感。

第二個融通是師生、生生之間的借鑒與學習。對現代詩歌的學習，不太可能在較短的教學時間內經由個人全部完成。為此，借助別人的“杠桿”就顯得尤為必要。首先是向教師取經，他們畢竟接受過系統訓練，對詩歌的體例和鑒賞有較為成熟的做法。如對《再別康橋》意境美的感受，教師可以專門插入意境知識的介紹，然后組織學生鑒賞這首詩的意境。其次，要注重借鑒同學的好做法。如有同學對名人傳記有研究，可以向他討教徐志摩的人生歷程，進而深入賞鑒《再別康橋》里的詩人。

總之，對中國現代詩歌的賞鑒是一項系統工程。每首詩歌都有其獨特之處，教學時要區別對待，找到適合詩歌的教學模式。在此基礎上，充分發揮好學生的主體作用，引導他們精讀細品詩文，繼而進入內外融通的智慧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