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愿意是急流》為例談意象意境解讀

劉賢美

歷年的高考復習，詩歌鑒賞不可或缺。如何在教學中引導學生透過詩歌外在形式去把握詩人內在的思想情感，是詩歌教學的關鍵，而抓住這一關鍵的關鍵則是意象意境的解讀。《我愿意是急流》這首詩選擇了五組富有深意又互相對立的意象來表現主題，詮釋自己與愛人之間如膠似漆的關系，表達意志，傾訴渴望。詩中代表男女形象的兩列意象交替出現，構成意境。在觀摩課中，筆者用意象意境這把金鑰匙引導學生開啟了本詩鑒賞的大門，指導學生巧析意象，品味意境，牽引著他們走進裴多菲構筑的藝術世界，聆聽詩人愛的心聲。

一、揣摩關鍵詞句，步入詩歌意境

語言是詩歌的載體，詩歌用語言描繪形象，其語言凝煉卻意蘊深長，其中的跳躍空白容納了豐富的內涵，虛虛實實之間構成了既具體又模糊的境界。因此，析意象、品意境，首先要過語言文字關。要分析詩歌語言，找出詞與詞、句與句、詞句之間思想感情的關聯嵌合、傳達的情感、暗含的意蘊，注意典故、修辭、語法、風格、結構等因素，同時不忘關照語言的整體性，處理好大小語境關系。抓關鍵字詞，研究句子，反復揣摩、吟詠、品味、深層挖掘，將語言信息轉換成聲像信息，見字生像，跨過語言文字這一橋梁走進詩歌的天地。

在《我愿意是急流》第二節，“荒涼”“毀滅”這些表現力極強的關鍵詞顯示了“廢墟”的凋敝、殘敗、衰亡，而“青青的”“攀援”“上升”則展現了“常春藤”旺盛的生命力，結合“我愿意”“只要”這兩個連接句子的聯系詞，分析比喻修辭的妙用，再聯想腦海里的生活場景、片斷，揣摩語句之后，撲面而來的是本節語言為我們勾勒的一幅畫。畫中有兩個鮮明的意象:峻峭山巖上破敗的廢墟，枝葉繁茂、生機盎然正沿著廢墟攀援上升的常春藤。至此，我們順利地走過了語言的橋梁。

二、抓住意象特征，挖掘深層含義

意象極具個性特征，特別是詩歌中的傳統意象，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已被賦予了某種特定的內涵，表達特定的思想情感及主題，代表著固定的象征意義。柳，離別思念;月，思鄉懷遠;梅，堅貞高潔;菊，脫俗隱逸……抓取這一個個“象”的基本特征，便可解讀出其人文內涵。因此，抓住意象特征，挖掘深層含義有助于詩歌的鑒賞。

在《我愿意是急流》中，詩人選取十二個自然物象構成生動鮮明的意象，這些意象按其特征分為五組兩類。一類:蒼涼、衰敗、堅忍、豪邁;一類:明麗、嬌媚、溫馨、宜人。深入分析，這兩類特征迥異的意象，其實訴說著詩人純潔、堅貞、博大無私的愛。本詩的第一節，“小河”要穿越“崎嶇的路”和層層“巖石”，坎坷、艱難的特征暗含愛情生活會有艱難險阻;“小魚”“在我的浪花中”“游來游去”，歡快、悠閑的特征，說明因為有“我”的庇護，她幸福、自由。仔細剖析，這相反相成的特征流露出了“我”無私奉獻，甘于犧牲的一腔赤誠，更顯出“我”的堅毅、忠貞。

三、剖析意象組合，由意象群進入意境

意象主要由賦、比、興三種方法營構而成，并通過并列、對比、通感、荒誕等組合方式呈現在詩中，詩歌意蘊的無窮魅力就蘊含其中。由于意象組合形成意象群，共同構成了一個富有生命力的整體，表現著主題，營造著意境，因此析意象、品意境，可通過剖析意象組合，由意象群進入意境。

《我愿意是急流》共五個詩節，結構雖然整齊劃一，但詩人別具匠心地謀篇布局，將代表“我”形象的意象與代表“愛人”形象的意象兩兩相對地組合，并分五組遞進排列，反復而不重復，每一組都有其獨特的新意。“急流”—“小魚”、“荒林”—“小鳥”、“廢墟”—“常春藤”、“草屋”—“火焰”、“云朵”“破旗”—“夕陽”，鮮活的意象，創意的編排，組成強大的意象群，顯示了“愛人”生命走向輝煌的歷程，“我”衰敗隱退成為背景、陪襯的經過，一步步地襯托出“我”高尚的情操，更將愛的表白推向一個更高的境界。在吟詠間營造了一個感情流動回旋的天地。這種獨創性的排列組合，多層次、多側面地表達同一主題，產生極強的藝術感染力。讓讀者不由自主地步入詩中的愛情天地，感受詩中描繪的意境。

四、分析形象，理解意境

詩從字面上看是字詞的連綴，從構思上看是意象的組合，從賞析的角度則是一幅聲色兼具的形象圖畫，意境就依賴于形象畫面，所以，分析詩中所描繪的形象，是引導學生理解意境的主要途徑，學生愛聽也易懂。《我愿意是急流》流暢地展示了五幅色彩鮮活的圖畫:小河中小魚自由游動，樹蔭里小鳥歡快鳴叫，廢墟旁枝青葉茂的常春藤正攀援向上，草屋下爐子里火焰緩緩閃現，天空中云朵映襯著珊瑚似的夕陽。分析畫面，對比色彩、特征、行為、動作，學生腦海里自然也就勾勒出了男女主人公豐滿的形象，耳畔似乎也回蕩起感人肺腑的愛情旋律，并被詩中悲壯的意境所感染，悟出詩意的內涵。

五、知人論世，深度把握意境

常言道:“風格即人。”“詩品即人品。”“詩類其為人。”詩人的生平經歷、思想透視著詩歌意蘊的主體傾向，李詩飄逸，杜詩沉郁，就是佐證，李清照詞前后期風格迥異也緣于此。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詩歌，時代背景往往在詩歌的思想內容上打上烙印，如南宋詩愛國，明代詩忠義。因此，知人論世有助于快速地理解詩歌，深度把握意境。

開課前，教師讓學生了解相關背景，特別是1847 年，匈牙利正處于革命勢力與反動勢力激烈搏斗的時代，在這血與火的洗禮中，身為革命詩人的裴多菲也投身戰斗，并漸漸成熟。在賞析中，學生就能較快感悟出，為什么吟誦的甜蜜輕柔的愛情卻注入了悲壯、凝重，選取的五組意象皆有沉郁、灰暗色彩，明白了詩歌歌頌生死相依的愛情，有詩人對命運的高度理解，品味出其中的苦澀、深沉，從而使對此詩的解讀提升一個高度。

六、借助多媒體系統，融入意境

詩是美的藝術，但其中的美有許多只可意會，因此，詩歌最宜借助多媒體系統進行輔助教學，一則可以調動學生的各類感官，二則可營造出彌漫著濃濃情調的情境。伴音誦讀，課件展示，電影播放，再配上教師聲情并茂的講析，可充分調動課堂情緒，引發學生的共鳴，在感染、熏陶中融情入境。觀摩課上，筆者插放了《泰坦尼克號》電影片斷，并用其主題曲伴讀，同時展示了五幅精心設計的精美圖片，含音頻、視頻的PPT 活躍了課堂氛圍，讓學生久久地沉醉其中，伴隨課堂教學的進行，很快就融入了意境。

中國是詩歌大國。從《詩經》到《楚辭》，從陶謝到“建安七子”，從唐詩到宋詞到元曲，輝煌燦爛的楚辭樂府，登峰造極的唐詩宋詞，高潮迭起、名家輩出。讓我們手執意象意境這把金鑰匙，開啟鑒賞詩歌的大門，走進詩歌的殿堂，在詩海中聆聽大自然的天籟之音，去感受心靈深處的絲絲顫動，徜徉精神、吟詠性情、放飛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