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曉影
(黑龍江大學 哈爾濱 150080)
電影《一九四二》再現了1942年河南發生特大饑荒的悲慘場景,在此次災荒中,身為美國《時代》周刊記者的白修德親赴災區進行走訪調查,及時向國內外報道災區實況,成為推動國民政府救濟的關鍵人物。
記者掌握著新聞媒體的話語權,是發現真相、揭露丑惡、捍衛真理、堅守正義的“最可愛的人”,在《一九四二》這部電影中,白修德的記者形象深入人心,他用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為后來的記者們樹立了標桿,也昭示了新聞記者所應具備的職業品格。
新聞敏感是記者從已經發生、正在發生和可能發生的萬千事件中,迅速準確判斷出其新聞價值的能力。
在影片21分22秒時,美國《時代》周刊記者白修德第一次出現在熒幕上,記者在重慶美國大使館的酒會上見到了行政院秘書長張屬生,并與之交談,記者稱自己下個月要回美國,交談中并伺機向秘書長打聽河南發生旱災一事,然而秘書長卻否認了旱災的嚴重性,將餓死人的責任推給了日本人,認為只有打敗日本,人民才能豐衣足食。
然而白修德并沒有起身回到美國,而是憑借自身的新聞敏感迅速地撲捉到了這一事件的新聞價值,想要親自前往災區,一探究竟。
每種職業都意味著要承擔一定的社會責任,即職責。
而作為一名記者,就應該切實地履行記者的職責,努力發現真相,不畏困難,揭露丑惡,捍衛真理,聲張正義。
37分23秒,白修德再一次出現在觀眾的眼簾,這一次他背著包落魄地來找神父梅甘,經庫蒂耶神父介紹,梅甘來河南已經30年,被稱為“河南通”,記者想要從梅甘那里獲得受災群眾的真實情況。
一路上,記者看到災民顛沛流離,每天都有人餓死,但是卻看不到政府的任何援助,為了了解事實真相,記者決心留在河南,一部相機、一袋餅干、一頭驢冒著被日本人俘虜的危險繼續前往災區。
當夜晚災民為了充饑偷走記者的相機、餅干和驢時,白修德奮力搶救,把餅干、驢全部給了災民,而懇求把相機留了下來,那一刻對于一個記者而言,寧可放棄生命之源也不能放棄記錄歷史,這種對職業的堅守與忠誠值得尊重、敬仰與學習。
一路上,白修德看到沿途餓殍遍野,路邊到處是倒斃的災民、遺棄的嬰兒,野狗吃死尸,賣孩子、賣媳婦的狀況更是時有發生,一批又一批的災民在相繼死去……
災民將災旱歸結于螞蚱,政府將災難歸結于日本,政府不但沒有救災而且有些地方還要苛收官糧,面對處于水深火熱的災民,白修德在神父梅甘的幫助下輾轉回到重慶,想把真相告訴中國政府,盡快采取救災行動。
此時白修德的境遇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再次回到重慶,中國政府和美國政府對他的態度都發生了180°的轉變,他找到高斯先生要把河南受災一起報道在《時代》周刊,卻以干擾中國內政為由遭到拒絕,想見中國官員也都見不到,最后他百般努力通過宋慶齡的幫助才見到蔣介石,并且把河南旱災的真實情況赤裸裸的放在蔣介石的眼前,讓蔣介石躲無可躲,只能賑災。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因而被視為人最寶貴的東西,是最高貴的人權,應該得到尊重與珍視,白修德在河南災荒報道中堅守了生命至上的原則,并且為每一個受災的民眾的生命負責,身體力行踐行著一個記者、一個人所應該而必須做的事。
真實性是新聞報道最基本的原則,記者有義務盡力收集信息,獲悉真相公布于眾,特殊的外界環境對報道的真實性帶來了更多不利因素,因而記者要擦亮雙眼,不要被虛假信息蒙蔽,也不要為奪得觀眾眼球夸大新聞事件的嚴重性。
“腳深才能文不淺”,影片中記者白修德不顧梅甘教士的勸告前往災區,冒著生命危險拍攝日本戰機炮轟河南的情景,瞬間炮聲四起,沙石漫天,一個又一個生命相繼倒下,記者不禁放下相機,拿起手槍向空中瞄準,口中大罵“混蛋”。
記者跟著災民一路拍照,看到了狗吃人尸體的場面,不身臨其境是無法想象這場災難帶給人的傷害與悲痛。
身體力行才能追尋真相,這是對讀者、聽眾、觀眾和同行的負責,也是每一位記者的責任。
從新聞專業主義角度來看,不論你是哪種膚色,不論你來自哪個國家,不論你持著哪一種口音抑或說著哪一種話,對于每一個新聞記者而言,他的責任與使命都是一樣的,媒體在當下承擔著社會服務的公器,而記者則通過自身的所見、所聞、所感為我們揭示出一個社會一個時代的面貌與特征。
在電影《一九四二》中記者白修德憑著自身的新聞敏感、自身的職業品格以及對新聞專業主義的堅守,只身前往受災地區,為的是向公眾、政府以及全世界呈現當下中國河南地災區的現狀,這種對新聞專業主義的堅守不論在哪個時代都值得稱贊與頌揚。
新聞記者代表的是社會的正義與良知,他們的工作記錄了人類社會的發展與進步,因而社會亦對新聞記者提出更高的要求,具備職業道德素養并且擁有濃厚的社會責任感,看見新聞,看見責任,看見危難,看見自己,也看見人民。
《一九四二》中記者白修德看見河南三千萬人遭遇吃的問題,看見橫尸遍野、生靈涂炭,看見政府官員在災難面前顧左右而言它,不進行救災行動,看見日本大肆進攻河南災區,民眾流離失所,軍隊不戰而退,眾多的中國記者為了一己之私規避看見,對災民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視而不見,而是這個美國記者挺身而出,見證了這場災難,參與了這場災難,傳播了這場災難,挽救了這場災難。
1964年白修德獲得了美國新聞界最高榮譽普利策獎,毫無疑問,這是對他堅守新聞記者品格的最高肯定,一名優秀的新聞記者就是要培養一種堅守真相、真實無畏、果斷勇敢的品格,用“看見”的精神審視自己,審視周遭的世界。
發現事實、報道事實是一個記者義不容辭的使命與責任,新聞沒有界限,只要是新聞就應該被呈現給受眾,在現實生活中總會有那么一些記者,為了個人的私利、名譽,沒有履行自身的責任與使命,這是一種讓人唾棄的行為。
在當今自媒體時代,人人都可以成為記者,可以隨時隨地在生產、傳播與分享新聞,但是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為“白修德”那樣的記者,敢于在真相面前發聲,敢于冒著生命危險履行自己傳播信息的職責與使命。
反思當下的新聞記者,更讓我們對白修德產生一種敬畏,不論我們是不是一樣的膚色,不論我們是不是一樣的語言,不論我們又多少種不一樣,在我們的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價值標準與尺度,堅守新聞專業主義,堅守自身的職業品格,在當下信息爆炸的時代,履行新聞信息把關人的職責,不能隨意發表自創的觀點或言論,這是時代賦予每一個新聞記者、每一個社會公眾的責任與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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