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叫我小琴媽媽

蔡小琴:重慶第二師范學院2006屆畢業(yè)生重慶市開縣百里初級中學特崗教師
我叫蔡小琴,生長在西部,成長在農村。2006年從重慶第二師范學院畢業(yè)后,我來到了重慶市開縣最偏遠山區(qū)里的一所單設初級中學——百里初中,成為了國家首屆特崗教師中的一名。這里,離重慶市市區(qū)330公里,離開縣縣城一百多公里,處于三縣接壤之地;這里,山與山相互環(huán)繞,把百里中學緊緊地包裹在山坳中,就像一個世外桃源。
學校位于重慶雪寶山國家級森林公園腳下,海拔近千米。由于不適應這里的氣候,一進入深秋,我的雙手就開始生凍瘡,隨著天氣變冷,凍瘡導致雙手腫得無法彎曲。我找來紗布把手纏起來,用情況稍好一點的左手備課、板書。學生看到我凍傷的手,都說:“蔡老師,你把手放在兜里,念出來就行,不用板書。”孩子們更加懂事了,早自習抱著書本大聲朗讀,課堂上也變得認真自覺。
一次晚自習,我發(fā)現(xiàn)講臺上放了一袋包裹著的東西,下面壓著一張小紙條:“蔡老師,這是我回家找來治凍瘡的藥,爺爺說這藥治凍瘡最靈驗,你手都凍成那樣了,你就擦一擦試試吧!”環(huán)顧了一圈,我發(fā)現(xiàn)坐在教室后排的張升,在與我目光相遇后,趕緊低下了頭。找出張升的作業(yè)本比對字跡,我不敢相信這是他送給我的。性格孤僻的張升,平時話不多,之前我試著和他交流,但他不愿意。紙條上工整的字跡,讓我既驚訝又感動,原來他能感受到我對他的關心。晚自習后,我找到張升,讓他教我如何敷藥。一向沉默的張升靦腆地說起話來,還幫我包扎得很嚴實。我這才知道,張升是單親家庭孩子,父親在外打工,他常年被寄養(yǎng)在嬸娘家,是一個內心孤獨的孩子。周末,張升回家要幫嬸娘做家務,照顧弟弟妹妹,根本沒有時間做作業(yè),加之想念父親,所以無心學習,成績很不理想。
從那以后,我常常利用中午或下午的休息時間給張升補習,還和他父親約定好每周三的晚上通半小時的電話。有了親情的滋養(yǎng),張升比以前開朗多了,學習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初三畢業(yè)時,他還主動參加了畢業(yè)匯演。
我漸漸明白:一位好老師,不僅要關注學生在校的學習情況,更要關心他們的生活,了解他們的需要。我把班上所有學生的資料都收集起來,形成了一個詳細的資料庫。對單親家庭和留守家庭的孩子,給予更多的關心和照顧。
一個星期天的晚自習,班上的洋洋沒來,她的座位上連書帶筆都不見了。洋洋的同桌告訴我,上個星期洋洋就說,父母已經三年沒有回來了,今年過年又不打算回來,所以,洋洋準備輟學,也去廣東打工。得知這一情況,第二天一大早天沒亮我就出發(fā),步行了四個多小時到了洋洋的家。看到洋洋從山上砍柴回來,我趕緊把柴接過來,得知她還沒吃早飯,又為她生火做早飯。洋洋哭著告訴我:“蔡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去上學的,我太想爸爸媽媽了。”我把洋洋摟在自己的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肩,為她揩眼淚:“洋洋,蔡老師就是你在學校的媽媽。你愿意回到學校,和蔡老師一塊住嗎?”洋洋含著眼淚,使勁地點頭。從那以后,我和洋洋相互照顧,相互鼓勵,感情越來越深。后來,洋洋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我縣最好的高中——開縣中學,現(xiàn)就讀于成都中醫(yī)藥大學。現(xiàn)在的她,每次給我發(fā)信息總是叫我“小琴媽媽”,然后噼里啪啦講一大堆發(fā)生在她身邊的事情。
為了更快地提高教學能力,我利用周末,回到母校找導師、專家取經。百里中學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進行課改,誦讀經典,開展運動會,春游采風……和大山里的孩子接觸得越多,我越愛他們。他們需要幫助,現(xiàn)在的我對于這大山有著一種深厚的情感,跟孩子在一起學習成長,我很快樂。平時就很少請假的我,直到預產期前一個星期還堅持在講臺上。產后雖然大出血,但我剛坐完月子就又抱著孩子匆匆回到了學校,回到了孩子們中間。在我心里,百里中學的每一名學生,都是我的孩子,我愿與他們一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