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盈余質量分析——以云南白藥為例

長安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王 環

一、引言

盈余數據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上市公司所選擇的會計方法及管理層決策決定，管理層可能基于自身利益進行盈余管理，而過度盈余管理會影響會計信息質量，甚至使會計信息嚴重背離企業的真實價值。從財政部會計信息質量檢查公告（第21號）公布的結果來看，盡管我國上市公司會計信息質量有所提高，但仍存在諸多問題。一是部分上市公司存在未有效執行會計準則、財務管理不規范、會計基礎工作較薄弱、信息披露不充分以及違規使用募集資金等問題。二是部分房地產企業存在銷售收入不實、多計成本費用、少繳或遲繳稅款等問題。三是部分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出于業績考核達標、獲取銀行貸款等目的，有意粉飾財務報表。四是部分企業內部控制不夠健全，存在隨意調節利潤、以假發票報賬、私設“小金庫”、侵占國有資產等違規問題。因此，如何評價并提高上市公司盈余質量是值得思考的問題。本文選取具有代表性的評價上市公司盈余質量的指標，并以云南白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為例，定性、定量地分析其盈余質量。

二、盈余質量特征及評價指標選取

（一）盈余質量特征 國內學者對于盈余質量的認識主要有以下幾種觀點。一是利潤構成說。如張繼勛、劉成立（2006）選取主營業務利潤與利潤總額的比值等指標研究盈余持續性。二是現金流量說。如儲一昀、王安武(2000)將現金制下的指標與應計制下的指標作對比，通過計算兩者的差額來判斷利潤的含現量；王慶文（2005）對A股上市公司應計項目進行實證研究。三是多指標模型。如陳收、唐安平選取8個方面22個指標對我國A股上市公司盈余質量進行評價；孫暉、李峰建立了上市公司盈余質量評價系統，從多個維度全面評價上市公司盈余質量。

國外學者一般將盈余質量的理解分為兩種，一種是基于決策有用的信息觀，另一種是基于決策有用的計量觀。信息觀認為會計盈余包含多種信息，市場上報酬率和股票價格的變動可以作為信號作用替代變量。基于此，學者用盈余的持續性和平穩性的時間序列特征對盈余質量進行界定和評價。計量觀則立足于會計報表的項目構成及其關系，強調如何通過更有效的會計計量方法更加真實地反映企業的經濟活動，由此增加財務會計報表提供的信息對于決策的有用性。基于此觀點，相關學者從會計報表的角度解釋盈余質量，通過分析盈余與現金流量的匹配程度評價盈余質量，即盈余中含有的現金流量越多，盈余質量就越高，而包含的應計項目越多，則盈余質量就越低。本文將部分機構、學者的觀點進行匯總如表1所示。

表1 國外機構、學者對于盈余質量特征認識的匯總

此外，Leuz（2003）將盈余質量的平滑性、Ball（2003）將盈余的及時性作為度量盈余質量的指標。RayBall、LakshmananShivakumar（2005）使用損失確認的及時性來定義上市公司的盈余質量。借鑒國內外現有研究成果，本文選取真實可靠性、可預測性、平穩性、應計利潤4項指標對上市公司盈余質量進行分析。

（二）評價指標選取 真實可靠性、可預測性、平穩性、應計利潤4項屬性可以用來評價上市公司的盈余質量。本文選取定性和定量指標對四項屬性進行衡量，指標名稱及性質如表2所示。

三、云南白藥盈余質量分析

（一）公司簡介 云南白藥前身為成立于1971年6月的云南白藥廠。1996年10月經臨時股東大會會議討論，公司更名為云南白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經過30多年的發展，公司已從資產不足300萬元的生產企業成長為總資產超過22億，總銷售收入逾32億元的云南省實力最強、品牌最優的大型醫藥企業集團。其經營涉及化學原料藥、化學藥制劑、中成藥、中藥材、生物制品、保健食品、化妝品及飲料的研制、生產及銷售；糖、茶，建筑材料，裝飾材料的批發、零售、代購代銷；科技及經濟技術咨詢服務，醫療器械（二類、醫用敷料類、一次性使用醫療衛生用品），日化用品等領域。“云南白藥”商標于2002年2月被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評為中國馳名商標。

表2 盈余質量評價指標

（二）定性分析

（1）經濟與行業環境分析。“十一五”是我國醫藥工業取得顯著成績的五年。國家加大了醫療方面的投入，醫藥行業克服國際金融危機影響，保持良好發展態勢。近年來，我國醫藥行業的產值呈現快速增長趨勢。根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2010年醫藥工業完成總產值12427億元，比2005年增加8005億元，年均增長23%，比“十五”提高3.8個百分點。到了2011年，我國GDP的增長率為9.2%，而醫藥工業的增長率已連續多年遠高于GDP的增長。“十二五”期間政府醫藥衛生體制改革投入力度和強度高于以前年度，政府衛生投入占經常性財政支出的比重還將進一步提高。隨著經濟增長，我國的醫保體系不斷健全，人民群眾日益提升的健康需求逐步得到釋放，我國已成為全球藥品消費增速最快的地區之一，很可能成為僅次于美國的全球第二大藥品市場。在政策和市場的雙重驅動下，中國醫藥市場發展潛力巨大，醫藥公司的盈利能力值得期待。云南白藥品牌市場認可度高，企業擁有較為豐富的生物資源。在發揮優勢的同時，云南白藥也不斷克服自身缺點，如不斷豐富產品的多樣性，提高自身的核心競爭力。進軍醫療器械、日化用品等領域，從橫向和縱向進行發展，優化產業結構，積極拓寬營銷渠道，使得云南白藥的競爭力不斷增強。所以無論從經濟與行業環境來看，還是從公司自身的發展狀況來看，云南白藥應當會有不錯的表現。

（2）財務報表信號分析。通過觀察云南白藥集團有限公司的財務報表可以初步判斷公司盈余是否存在異常。例如，如果貨幣資金的年末余額較低可能意味著企業為了提高流動比率在年末以貨幣資金償付流動負債，在下一年年初又馬上重新借入該款項；如果應收賬款余額異常增加，可能意味著企業為了提高銷售量或銷售額而放寬信用政策，將產品提供給信用水平較低的客戶；如果發現公司的存貨余額異常增加，可能意味著企業庫存管理不力、銷售狀況不好，造成存貨積壓。通過觀察云南白藥近五年的財務報告，結合審計結果，各主要項目金額正常。但值得注意的是，2011年云南白藥應收票據驟增以及固定資產大量增加，大量應收票據導致公司經營現金凈流量極少見地出現凈流出狀態。年報給出的解釋是：因為應收票據貼現率較高，且公司有足夠的現金支付到期債務，所以未進行應收票據的貼現。這個解釋是合理的，因為公司的應收票據均屬于銀行承兌匯票。而固定資產的大幅增加是公司于2011年在建工程轉固定資產的結果。此外，從會計政策的持續性、穩定性來看，通過觀察近年云南白藥股份有限公司的審計報告，可以知道云南白藥的會計政策選擇遵從了一貫性原則，會計估計符合會計準則的要求。

（三）定量分析

（1）應收賬款周轉率與存貨周轉率。應收賬款周轉率和存貨周轉率是分析上市公司營運能力的代表性指標。應收賬款周轉率反映了企業應收賬款回收速度及其管理效率。一定期間內，企業的應收賬款周轉率越高，周轉次數越多，表明企業賬款回收速度越快。存貨周轉率反映存貨變現的速度。由圖1，從云南白藥近五年的財務數據可以看出，其應收賬款和存貨的周轉率保持相對穩定的速率（應收賬款周轉率在30次左右浮動，存貨周轉率保持在4次左右），沒有發生異常驟增或驟減情況，說明公司的日常經營較穩定，沒有虛構應收賬款和存貨調整盈余。

圖1 應收賬款周轉率和存貨周轉率

（2）營業利潤率與營業利潤增長率。營業利潤率能夠較全面地反映公司的盈利能力。如圖2，云南白藥近五年的營業利潤率在8%以上且保持穩定增長的趨勢。通過數據擬合，可以大概預測公司未來的盈利情況，云南白藥盈余質量平穩性良好，且具有一定成長性。云南白藥的營業利潤增長率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云南白藥的營業利潤連續五年來均保持良好的增長勢頭。

圖2 營業利潤率

表3 營業利潤增長率 單位：萬元

（3）利潤的可持續性與主營利潤比重。利潤的可持續性指標（也稱凈收益營運指數）是指凈利潤中可持續的部分（可重復獲取的利潤）占凈利潤的比重。該指標以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除以凈利潤得到，指標數值越高，說明公司盈余中可持續部分所占比率越高，盈余質量越高。表4為云南白藥的利潤可持續性指標。近五年來，云南白藥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占凈利潤的比重均超過95%。可見，云南白藥利潤的可持續性較高。主營利潤比重反映公司的盈利結構。在公司利潤的組成部分中，其他業務利潤、投資收益、營業外收支凈額和補貼收入屬于不可預期來源，只有主營業務利潤是可預期的利潤來源，因此，主營業務質量的高低是公司獲利能力的重要標志，并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上市公司的盈利能力和市場競爭力。一般認為，若營業利潤比重指標低于50%，說明公司的收入大部分來自主營業務之外，經營結構不夠合理，預警信號產生。指標數值高，說明公司主營業務突出，生產經營相對穩定；反之，則可能存在隱患。由表5可知，云南白藥的主營業務比重均在60%～80%之間，屬于良好的范圍。

表4 利潤的可持續性 單位：萬元

表5 主營利潤比重 單位：萬元

（4）應計利潤。應計利潤=稅后經營凈利潤-經營活動現金流量=凈利潤+稅后利息費用-經營活動現金流量。由此可以考察云南白藥公司的應計利潤金額。由表6可知，云南白藥應計利潤金額除2008年較低（出現了負值）外，其余年份應計利潤呈現逐漸增長的趨勢，且2011年應計利潤超過150000萬元，甚至超過當年凈利潤，即公司的盈利沒有帶來真正的現金流入，與同行業其他企業相比數值過高。從這個角度看，云南白藥公司的盈余質量有待提高，現金流量并不樂觀，盈余僅僅停留在賬面上，未帶來實際的現金流入。Jones模型將應計利潤分為可操控性應計利潤和不可操控性應計利潤，操控性應計利潤的大小可以用來測度盈余管理程度。有學者指出，中國上市公司普遍存在盈余管理現象，特別是虧損公司在虧損當年具有利潤沖洗的動機。那么云南白藥是否存在盈余管理現象呢?從云南白藥的財務報表可初見端倪。分析2011年的利潤表，相比2010年，云南白藥的銷售費用下降，資產減值損失減少；再分析2011年的資產負債表，相較2010年，固定資產折舊和固定資產減值準備減少。從這些數據可以看出，2011年云南白藥公司存在盈余管理的可能性。

四、結論

表6 應計利潤 單位：萬元

通過對云南白藥集團有限公司的定性和定量分析，可以初步得出有關于公司盈余質量的結論如表7所示。結果表明，云南白藥集團有限公司的盈余質量總體良好。云南白藥的真實可靠性、可持續性、平穩性三個屬性均表現良好，只有應計利潤過高，現金流量得不到保障，這也是目前很多盈利狀況較好的上市公司所面臨的困境。公司盈余中包含了過多的應計部分，缺少現金流量的支持。

表7 分析結論

隨著證券市場參與主體的日漸成熟，上市公司的盈余質量必將受到各方的關注。對公司管理層而言，通過盈余管理進行窗口粉飾會降低盈余質量，長此以往會降低投資者對公司的信賴和對公司長遠發展的期待；對投資者而言，不能只看到盈余的表面數據，更要對深層次的盈余質量加以關注，才能做出正確的投資決策。本文在參考相關文獻的基礎上選取評價上市公司盈余質量的指標，可能為投資者提供一些有益的參考。但鑒于時間原因和個人能力的限制，本文僅提供了一個分析思路和框架，并未對評價指標建立起相應的評價模型，也沒有運用數據驗證其科學性和有效性，不足之處有待進一步完善。

［1］陳旭東：《盈余管理、盈余操縱與盈余質量評價》，《會計之友（上旬刊）》2009年第8期。

［2］張靜、于信玲：《盈余質量的計量觀分析》，《企業技術開發（下半月）》2009年第2期。

［3］顧全根、李冬：《盈余管理的瓊斯修正模型實證檢驗》，《求索》2009年第1期。

［4］姜國華：《財務報表分析與證券投資》，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