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最新頒布的《公司法解釋(三)》在具體的法律條文中對隱名出資做出了創設性的規定,但并不盡善盡美。筆者從主流觀點的角度對其相關條文進行分析,發現《公司法解釋(三)》存在預見性和包容性不足的弊端,因此以法律關系為基礎探究性的對此類問題的解決提出幾點意見。
關鍵詞:隱名股東;顯名股東
隨著人們參與投資的積極性日益提高,改革開放的實施以及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加上投資人對自身利益的最大化的追求,促使隱名出資現象大量存在于我國有限責任公司之中。
一、隱名出資的含義和類型
1.完全隱名出資和不完全隱名出資
完全隱名出資是指對名義出資人之外的所有人均隱名,除名義出資人之外的所有人均不知曉隱名出資人的存在。不完全隱名出資是指不對公司其他股東隱名,但對公司債權人以及第三人隱名,除公司股東外的任何人均不知曉隱名出資人的存在。
2.明確協議型隱名出資和非明確協議型隱名出資
第一種是指隱名出資人與名義出資人之間存在明確的隱名出資協議,隱名出資人根據隱名出資協議享有權利,承擔義務。而第二種是指與名義出資人之間不存在明確的隱名出資協議,隱名出資人只能根據法律的規定享有相應的權利,承當相應的義務。
3.規避法律的隱名出資和非規避法律的隱名出資
非規避法律的隱名出資應當受到法律的保護。規避法律的隱名出資大致有四種情形,規避法律對投資領域的限制,規避法律對投資主體的限制,規避法律對投資領域的限制,利用隱名出資進行違反犯罪活動的。當然也存在一些規避法規政策但不應被限制的情形,如為了得到國家的一些保護政策而借用殘疾、下崗等人員的名義進行的投資。
二、《公司法解釋(三)》中的局限性
1.并沒有提出一個確定隱名出資人股東資格的明確標準
《公司法解釋(三)》第二十三條的規定雖然并沒有直接對隱名出資人股東資格的實質要件作出規定,但其對股權歸屬發生爭議時主張權利一方證明責任的規定,可以適用于隱名股東資格認定的判斷。這僅僅解決了股權歸屬糾紛中原告的舉證責任問題,并沒有從公司法的理論層面提出一個明確的有限責任公司股東資格確認的統一標準。
2.存在邏輯上的前后矛盾
《公司法解釋(三)》第二十五條中的名義股東是實際擁有股東權的,因而并非沒有處分權,而到了第二十六條,具有完整權利外觀的顯名股東又成為了無處分權人。當然,隱名股東可以事后追償,主張權利救濟,而不能直接主張權利。這樣的邏輯混亂使得股東權的享有者的認定極為混亂,這使得實踐中長期存在的關于股權實際歸屬的問題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不利于協調各方的利益。
3.“半數以上同意”比例有失精準
首先,隱名出資人與名義股東之間的協議若發生在公司成立階段,應該是全體股東的同意。若在公司成立之后簽訂的協議,那么這應該是完全符合有限責任公司股權轉讓的相關規定,依《公司法》七十二條之規定,另外,若隱名出資人本身也是公司股東,則不需要其他股東同意。
其次,“半數以上”即包含半數,而《公司法》中關于有限責任公司股權對外轉讓所設置的比例為“過半數以上”,為何不類推適用《公司法》中的相關規定?在公司成立之后,股權和資本的合理流動是必不可少的,但作為有限責任公司其人合性不可忽略。因此,“半數以上”有失精準。
最后,對其他股東對隱名出資股東身份的同意,若其他股東明確作出對隱名出資人股東資格承認的意思表示,這種情況不需要多做考慮。但實踐中往往會出現其他情況,其他股東從行為上默示同意或承認隱名出資人的股東身份。即其他股東明知隱名出資人實際行使或享有了股東權利,而不加以制止和反對,可視為一種默示的同意。
4.包容性、預見性不強
第二十七條之規定很明顯參照了“形式說”的主張,保護了第三人的信賴利益,維護了交易的快捷和安全,保護第三人的信賴利益無可厚非,但前提是這種信賴是真實存在的,若第三人對于隱名出資協議的主觀認識是“明知”,則這種“信賴”并不存在,也即是非善意。雖然,第二款又規定名義股東的追償權,在現在看來似乎解決了一切問題,但情況若是另有變化,就無法解決了。
三、對隱名出資引發糾紛的處理建議
我認為《公司法解釋(三)》以“區別說”為基礎,堅持“內外有別,雙重標準”的原則,并以此來制定解決糾紛的機制必然有可取之處。但同時暴露出了很多問題,在這里,我想探究性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第一,其他股東不知曉隱名出資協議的存在,并且出資收益和管理權限均歸屬于隱名出資人。在確定了這種法律關系之后若隱名出資人要求確認其股東身份,則由除名股東以外的其他股東進行選擇,若得到公司其他股東過半數同意,則其轉化為顯名股東。而對于公司股東以外的第三人,其保護應使用善意保護,但隱名出資人可以以其享有實際管理權限為由介入糾紛。
另一種情形,其他股東不知曉隱名出資協議的存在,這種情況,與我國的《信托法》中的信托行為較為吻合,而這種處分的具體行為方式由受托人決定。此時在保護善意第三人兼顧有限責任公司人合性的前提下可以恢復委托人的股東地位,而委托人與受托人之間的糾紛應依據《合同法》的相關規定來解決。
第二,公司其他股東知曉隱名出資協議的存在。這也可以被分為兩種類型。
一是隱名出資人公開了自己的姓名從而構成顯名代理,在這一點上應該不存在爭議,其股東地位應該得到認可和承認。
另一種是隱名出資人未公開姓名,這構成合同法上的隱名代理,依據《合同法》第四百零二條的規定就可以解決。
運用法律關系的方法來解決隱名投資的糾紛,可以使隱名出資人的法律地位和權利義務處于一個較為穩定的狀態,從而以此為基礎分析其他問題,我認為這在法學的理論和邏輯層面更站得住腳,《公司法解釋(三)》很好的處理了當前司法審判實踐中所遇到的現實情況,但并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日后遇到更加復雜的情況會措手不及。
參考文獻:
[1]朱識義“.隱名出資行為的法律規制:利益衡量和邏輯貫徹”《.社會科學輯刊》,2012年第4期.
[2]李金鏤.“淺析有限責任公司中隱名投資的法律關系”.《經濟與法》,2012年第5期.
作者簡介:
常琳琳(1990年~),女,漢族,山西晉城人,現為西北政法大學2014法律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