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穎 黨夏寧


摘要 根據1978~2013年我國社會經濟時間序列數據,建立了農民收入增長的影響因素雙對數模型。結果表明,財政農業支出、第一產業就業人口對農民人均純收入有著顯著的負影響;農作物播種面積、化肥施用量、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指數以及時間參數對農民人均純收入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為全面提高農民收入,應重視提高財政農業支出效率,適度集中零散耕地尤其是農村大量的撂荒耕地,走新型城鎮化道路,有序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
關鍵詞 農民收入;增長;影響因素;雙對數模型
中圖分類號 S-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15)20-305-03
Abstract This paper established the model between farmers income and its impacting factors with the time series data of 19782013 of China.It could be found, two factors of fiscal expenditure for agriculture and the first industry employment population significantly negative impacted on per capita net income of farmers; on the other side, four factors of crop planting area, chemical fertilizer amount,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price index and time parameters have an obviously positive impact on the per capita net income of farmers.To improve farmers income, the efficient of fiscal expenditure for agriculture, reasonable concentrating production way in rural especially a large number of abandoned plough, and a new urbanization way to orderly transfer of rural surplus labor force should be taken into account.
Key words Farmers' income; Growth; Impacting factors; Double logarithmic model
繼1982~1986年連續5年中央一號文件以“三農”問題為主題后,2004~2015年又連續12年的中央一號文件聚焦“三農”,可見“三農”問題在我國社會工作中的重要地位,而農民增收問題則是其中的重中之重。1978~2013年,我國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提高了約66倍,呈現出持續增長的趨勢,但仍然低于城鎮居民收入的增速,城鄉差距較大,城鄉居民收入比平均為2.9,農村居民的恩格爾系數也一直高于城鎮。農民收入問題引發了一系列社會問題,降低了農民作為農業生產主體的積極性,加劇了糧食安全隱患,制約了農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不利于全社會的穩定和諧發展,農民增收已成為我國各級政府農業政策的首要目標。
促進農民收入增長,必須要分析農民收入的影響因素,從而設計切實有效的政策路徑。王紅蕾研究發現非農勞動力占鄉村勞動力的比重對農民增收的影響最為顯著[1];蔡飛鳳等運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從農民收入4個構成部分上選取了9個相關要素進行分析[2];楊申通過主成分分析確定農民收入影響的主要因素[3];楊靜等采用逐步回歸對長春市農民經營性及工資性收入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分析[4];呂玲麗等對廣西農民收入的影響因素及增收貢獻進行了分析測算[5];姚麗虹等分析了影響廣東農民純收入的因素[6];陳艷采用通徑分析法和生產函數法分別測算了農民農業收入及非農收入的影響因素及程度[7];熊吉峰運用PLS回歸方法,對影響農民增收的12個因素進行了分析[8];此外,羅東等[9]、吳振鵬等[10]、杜玉紅等[11]、蘇月霞等[12]就財政農業支出對農民收入的影響進行了分析。
現實中,不同因素會引起農民總收入中不同組成部分發生變化,致使農民各收入組成部分之間呈現此消彼長的關系,要研究它們引起農民總收入的變化情況,需要全面考慮農民增收的影響因素進行綜合分析,從而設計有效的農民增收政策路徑。綜上所述,筆者根據1978~2013年統計數據,建立全面的農民收入水平及其影響因素之間的計量模型,對影響農民收入水平的因素進行綜合研究,以探尋有效的農民增收路徑。
1 指標選取、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指標選取
農民人均純收入按收入來源的性質,包括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純收入、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經營性收入主要是從事農業生產所得;工資性收入是從事非農業生產所獲得的收入;財產性收入主要來源于家庭擁有的動產和不動產所獲得的收入;轉移性收入則與農業補貼等相關。
因此,以農民人均純收入作為被解釋變量,分析其影響因素可知:農業生產所得取決于農業生產投入要素,農業機械化對改善農業生產經營條件、提高農業生產技術水平有重大作用;化肥的施用可增強土壤肥力,適度施肥對提高糧食產量有重要的作用;農作物播種面積直接影響農業收益;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指數直接影響農民經營投入。以上4個要素均對農民經營性收入產生重大影響,因而選取農業機械總動力、化肥施用量、農作物播種面積、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指數作為解釋變量。勞動力作為最基本的人力投入是農業生產的主體,不僅影響農民的經營性收入,剩余勞動力轉移還會影響農民的工資性收入;城鎮化率可以間接測度其吸納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能力,從而也可以間接標度農村外出務工人員的市場需求強度。因而,選取第一產業就業人口、城鎮化率、第一產業占GDP比重作為解釋變量。財政農業支出政策與農民的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收入與轉移性收入均具有密切的關系。我國政府一向重視農業的發展,近年來也出臺了一系列措施,不斷加大財政支農力度,因此將財政農業支出納入模型。將農村居民人均居住住房面積作為衡量農民財產性收入的指標納入到農民人均純收入影響因素模型。
1.2 數據來源
根據以上分析,采用上述指標1978~2013年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計量分析,其中第一產業占GDP比重、農村居民人均居住房面積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其他數據來自歷年《中國農業經濟年鑒》以及《中國農村統計年鑒》。農民人均純收入剔除過通貨膨脹因素,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指數是以1978年為基期的指數,以保持數據的一致和穩定。所收集到的相關變量數據見表1。
1.3 模型設定
根據已有文獻,采用傳統的雙對數形式來設定模型,對變量取對數不僅可以做到無量綱化,減少異方差,還具有明確的經濟含義,即解釋變量變化1個百分點,導致被解釋變量變化的百分位數。模型表示如下:
式中,α為各投入要素的產出彈性系數;μ為隨機項;t為時間;Y表示農民人均純收入;X1為財政農業支出;X2為農業機械動力;X3為化肥施用量;X4為農作物播種面積;X5為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指數;X6為農村居民人均居住面積;X7為城鎮化率;X8為第一產業占GDP比重;X9為第一產業就業人口。
2 結果與分析
由于時間序列數據可能具有自相關,在簡單的OLS估計下可能會引起偽回歸問題,必須對數據進行相關檢驗。該研究采用小樣本模型下的杜賓檢驗,結果顯示,該研究所采取數據不存在一階序列相關。
采用Stata12.0對模型進行估計,結果見表3。
由表3可知,財政農業支出(X1)對農民人均收入影響顯著,但呈現負方向影響。意味著財政農業支出并不是農民增收的主要原因,財政農業支出每提高1%,農民人均純收入將會降低0.26個百分點。可能的解釋是,財政農業支出規模已經超過一定的拐點,呈現邊際效益遞減的情況,所支持的農業款項并沒有產生預期的農業生產的激勵作用。比如說,農戶生產努力程度是為了達到一個目標產值,但過高的補貼使得較低的產出就能達到該目標。可見,財政農業支出改善農業收入水平的作用,不在于一味擴大規模提高絕對金額,而在于提高財政農業支出的效率。這樣,既可以提高整體財政支出效率,更能將其中的農業支出作用發揮到最佳。
化肥施用量(X3)對農民人均收入呈現顯著的正向影響,即化肥施用量每提高1%,則農民人均收入將會增長0.92個百分點。表明化肥的使用極大地提高了農業生產產量,對農民經營性收入的增長起到促進作用。但在進一步的研究中要注意,化肥施用量的最佳狀態,過度使用化肥不僅對農民增收無益,還會帶來生態環境的危害。
農作物播種面積(X4)對農民人均收入呈現顯著的正向影響,具體來說,農作物播種面積每擴大1%,農民人均收入將會增長2.69個百分點。農民的直接經營性收入與農作物播種面積有極大的關系,2013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鼓勵和支持承包土地向專業大戶、家庭農場、農民合作社流轉。隨著一系列針對農民工進城務工及其子女就學問題的政策出臺,大量農民工選擇外出務工,致使農村大片耕地撂荒,將小規模零散不連片以及撂荒土地進行一定程度的集中、整合,有利于形成農業規模化、機械化、集約化,進而促進農民收入增長,且能保證農業生產的可持續性,解決糧食安全問題。
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指數(X5)對農民人均收入呈現顯著的正向影響,具體來說,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指數每提高1%,則農民人均收入提高0.47個百分點。近年來,我國農村普遍出現了“增產不增收”現象,通常來說,農產品生產資料價格的上漲,會帶來農業生產成本的增加,降低農民收入。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農資價格上漲,農民外出務工等工資性收入與進行農業生產的收益差距增大,使得農民種植的積極性降低,理性農民較多的選擇外出務工,從而最終增加了農民總純收入。但必須引起重視的是,農資價格的上漲必然會影響農業可持續發展,從一定程度上削弱國家支農的政策效果。因此,梳理農資價格、農產品價格與農戶收入之間存在的較為錯綜復雜的關系,對農資價格進行監控,維護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保證糧食安全十分重要。
第一產業就業人口(X8)對農民人均收入增長呈現顯著的負向影響,具體來說,第一產業就業人口每提高1%,農民人均收入將會降低0.91個百分點,意味著第一產業勞動力飽和且過剩,需要推進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這與現實相符合,農業勞動力轉移會帶來農民收入的增長,主要在于促進其工資性收入提高。未來應加大對農業勞動力的職業技能培訓,有序轉移剩余農業勞動力。
時間參數對農民人均收入增長呈現顯著的正向影響,隨著時間的推移,農民收入在逐步改善。
其他指標如農業機械總動力(X2)、農村居民人均居住面積(X6)、城鎮化率(%)以及第一產業占GDP比重(X8)對農民人均收入的影響并不顯著。可能的原因在于,家庭承包責任下,我國耕地人均僅0.1 hm2,農戶戶均土地經營規模約0.6 hm2,遠遠達不到農業規模化經營的門檻,而農業機械的推廣較適用于集中大片平整連片的土地,小規模農業生產下不利于使用農業機械,農業機械對現行農業生產帶來的規模效益未能凸顯;農村居民人均居住面積代表了農民擁有的不動產情況,在模型中不顯著,可能的原因在于農村住房較少用于租賃流轉,即使賃租租金也非常低,且農村住房的市場價值遠遠低于城市住房市場價值,未能對農民的收入產生明顯的促進作用;1978~2013年,我國城市數量從193個增加到658個,建制鎮數量從2 173個增加到20 113個。京津冀、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3大城市群,以2.8%的國土面積集聚了18%的人口,創造了36%的國內生產總值。目前,我國東部地區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達到62.2%,而中部、西部地區分布只有48.5%、44.8%,地區差異明顯。此外,城鎮化不應只看農業人口的轉移,還應考察城鎮基本公共服務、基礎設施、人口素質是否能跟得上,有效的城鎮化方能對農業收入彰顯正面效應。
3 結論與討論
運用多元線性回歸方法建立農民人均純收入的影響因素模型,根據1978~2013年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分析,結果表明,財政農業支出、第一產業就業人口對農民人均純收入有著顯著的負影響,化肥施用量、農作物播種面積、農業生產資料價格指數以及時間參數對農民人均純收入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