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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構屬于自己的文學批評場域
——評周明全的文學批評
○宋家宏
周明全,一個2012年以前在文學批評界完全陌生的名字,2012年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非常突兀地出現在多家文學報刊的批評欄目上。
他以年產一二十萬字文學批評文章的神速,改寫了文學批評字斟句酌不能高產的定論,僅2014年一年內,周明全就發表了28篇文章,近20萬字。之前周明全已經發表了30來萬字,并出版了名為《隱藏的鋒芒》文學評論集,他的鋒芒再也隱藏不住了。當然,在文學之道上,數量永遠不能說明一切,但是,數量也是不能否定的,周明全這幾年確實“蠻拼”的。同時,他以一個出版人敏銳的眼光策劃、編輯了《“80后”批評家文叢》,吹響了“80后”文學批評家的集結號,使這一代批評家從散兵游勇的狀態匯聚起來,讓人們認識到他們已經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文學批評群體,告訴人們:不遠的將來中國文壇的文學批評將由哪些人領軍。簡單的匯聚并不能說明這支文學批評隊伍不容忽視,周明全以“對話”的方式,逐個訪談,呈現他們的心路歷程、批評個性、文學理想。無疑,這些訪談文章的深度解讀使這一代批評家的言說更具說服力。同為“80后”的周明全為自己的同齡人做出了重要的貢獻,也為中國當代文學批評做了一件極具建設性的工作。
周明全學的是美術,曾當過報刊記者,現在從事的職業是出版。正如他所言,搞文學批評不是他的主業,純屬愛好,與他的職業無關,也與他曾經的大學教育沒有多少直接關聯。然而,從他的上述文學批評文章與行為中,我們又自然地看到了周明全不太漫長的人生經歷中的種種印跡,并對他的文學批評文章形成了不容忽視的個性特征。
讀周明全的批評文章,常常能感受到他的率性而為,心有所感迅即見諸文字,無顧忌,少做作。他對作家老村及其小說《騷土》推崇備至,“數十年來,我研讀《騷土》不下數十遍,這在我的閱讀生涯中極為少見”,他斷定:“眼前的這本《騷土》,就是一本真正意義上的中國小說。”并且在探尋“什么是中國好的小說?”這一重大問題時“以老村的經驗為例”。①出身于學院、受過“學術訓練”的評論家們是不敢如此率真地說出自己對一個作家、某部作品的如此高度評價的,他們必然有所顧忌。因為在以往的文學評論中,老村及其《騷土》沒有人給予過這樣高度的評價。他們會顧忌是否自己看走了眼?這樣說是否嚴謹?還要顧忌別的評論家、作家對這樣的評價是否“服氣”?別人會怎么看自己說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會不會引來嘲諷?三思而后說,說出來往往也就淡而無味了。在江湖上混得越久的評論家、名氣越大的評論家“風險意識”越強烈,說話越小心謹慎。夸,也不能夸過頭,盡管在各種研討會上絕大多數是夸;罵,更不能罵徹底,盡管很多時候也會小罵大幫忙。溫和、平穩、建設性,特別對已經擁有一定名聲的作家、作品更要溫和。于是,當前擔綱中國文壇的一批五十年代出身的作家似乎是一支著裝統一,個頭整齊的被檢閱的方陣,在評論中看不出誰高誰低來。莫言越出了方陣,又被“和他差不多的有幾十名中國作家”的論說拉回了方陣,少有人對莫言作率真的剖析。
想起了夏志清,那也是一位極為率性而為的文學評論家。他敢把《金鎖記》推為“中國有史以來最優秀的中篇小說”,甚至不說“之一”;他敢在《中國現代小說史》中只給魯迅26個頁碼,而給張愛玲42個頁碼。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即使在海外也沒有多少人了解張愛玲,在大陸更是幾無人知。直到1980年代末,大陸還有不少人認為張愛玲只是一個通俗小說家。作為一個文學評論家,夏志清先生的觀點也許不無偏激,但他對重讀張愛玲,改寫中國現代文學史的奠基作用誰能否認?
我們今天的文壇,少的就是無顧忌、率性、真誠的評論家。周明全像很多初出茅廬的批評家一樣,沒有“風險意識”,少世故之心,率性而為,寫出了一篇又一篇的批評文章,這對文學批評是一種寶貴的品質。如果在文壇這個江湖里混得時間長了,會不會風險意識越來濃,世故之心越來越重,批評的影響力也就逐漸喪失了呢?這是許多人不愿走卻又走了的老路,愿周明全不重蹈覆轍。
徐剛曾對周明全的批評文章“由衷地感嘆,那些文采斐然、新見迭出的文字其實并不比他的同齡批評家遜色。事實上,這部鋒芒畢露的著作在整個《“80后”批評家文叢》中顯得個性十足。”②這不凡的個性來自哪里呢?把周明全放回他的同齡批評家隊伍中去,很容易就發現了他與這批人全然不同的教育背景。“80后”批評家們基本來自高等院校,完成了文學的碩、博士學業,有較為深厚的理論背景,受過良好的學術訓練,有明顯的師承關系。周明全在這支隊伍中幾乎是一個異類,所學為繪畫,之后又沒有專事繪畫,做記者,當編輯,寫專欄。搞文學評論,可以說是半路出家。這一教育背景和人生經歷卻成就了他的率性、真誠的文學批評風格。他的頭腦中沒有固化的條條框框,憑著自己良好的藝術感受能力去品評作品,尤其是飽受詬病的所謂“學院派”文學批評模式對他沒有發生多少作用,這是他的文學批評文章“接地氣”、鮮活的重要原因。對文學批評來說,良好的藝術感受能力多么重要!周明全在大學期間所學的繪畫專業在文學批評領域里發生了潛在的影響。這正是許多從事文學批評的人所不具備的。哪怕已經完成碩博士的學業也不一定具有良好的藝術感受能力。這些年我們讀過很多引經據典,術語堆砌,生搬硬套,云里霧里,高深莫測,自以為很有“理論”卻完全沒有個人的藝術感受的碩博論文,實在倒了胃口!文學之道,尤其從事文學批評有無學術訓練當然重要,但是過于“科學”的訓練對文學來說恰好是背道而馳的,它可能不小心就把那有限的藝術感受能力摧毀了。對文學來說,不斷保持并培養藝術感受能力顯得更為重要。
有更年輕的學生與我討論周明全的成功,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就噴涌而出了?當然不是神靈附體,也不是他過去刻意隱藏,有意制造一鳴驚人的效果,我以為他的成功其實來自“苦讀”二字。翻閱他的文章你會發現,這位繪畫專業出生的學生,對文學并不陌生,尤其對1980年代以后的中國當代文學特別熟悉,對批評與創作皆有宏觀的眼光,他能具體到所批評對象的前世今生。評論莫言的《豐乳肥臀》是放在革命歷史敘事的背景上來衡定其意義的,評余華的《第七天》也不是僅僅就作品說作品,而傍及《兄弟》以及莫言的《天堂蒜薹之歌》和蘇童的《蛇為什么會飛》。評賈平凹的《帶燈》,是以賈平凹的創作以至于文學的性描寫為背景的,這是一篇寫得很有分量的文章。還有,他能迅速吹響“80后”批評家的集結號,是基于他對這批人的成就已經有相當了解,這不是可以突擊出來的。有人已經說到周明全的“厚積薄發”,這“積”的過程只有道中人才能明了其中的甘苦。想一想一些臨到開題了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寫什么的碩博士,周明全的“苦讀”不是很有啟發嗎?如果你上周明全的微博,你會發現,挑燈夜讀已經成為周明全的一種生存方式。從這個角度說,他走的路與他的同齡批評家們是一條路。
面對每天都在產生的千姿百態的海量的當代文學作家作品,批評家要想面面俱到是無能為力的,他們唯有所選擇,有所放棄,逐漸形成自己富有個性的關注范圍。成熟的批評家,至少在某個時間段里,總是有自己特定關注范圍的,在這個范圍里他的發言具有一定的公信力、權威性。批評家在探尋自己關注范圍的過程中,逐漸發現自己的藝術個性心理,深研與總結合乎自己特色的理論背景,從而形成批評對象與自己藝術個性兩相契合的批評場域。當這個批評場域形成之后,也就意味著主客體的融合,判斷坐標已經形成,他的藝術價值標準是恒定的,他的靈魂可以在他認定的杰作中愉快地漫游。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批評家們皆有自己的批評場域,如胡風、周揚之于左翼,李健吾、朱光潛之于京派。然而,今天卻少有形成自己批評場域的文學批評家,特別是那些忙于游走在各種研討會的批評家們,對什么樣的作品什么類型的作品,都能作肯定性的發言,批評標準可以隨心所欲地漂移,昨天的標準與今天的標準不是一回事,場面上和場面下也不是一回事。這是當前文學批評喪失公信力的一個重要原因。
周明全盡管已經發表了數十萬字的文學批評文章,從批評場域形成來說,他仍然處于初始階段,也就是在尋找自己關注范圍的階段,要成為一個成熟的批評家還有許多路要走。但是從他已經發表的文章來看,他已經開始探索并形成自己有特色的關注范圍,逐漸開始建構自己的批評場所域。不少批評家從事數十年的文學批評卻從未想過自己的關注范圍有無特色,更別說形成獨立的批評場域。
“我做批評是有所選擇和堅持的,那就是對那些地處邊緣的無人或者少有人問津的書寫者的關注。”③翻開周明全的評論文章,確實可以發現許多陌生的作家名字,如李鐵、王毅、何紅霞、楊仕芳,還有的是在他看來被文壇低估了的作家,如老村,被他一再地言說;有的因為各種原因未被文壇認真關注過,如吳洪森,周明全認定他有卓越的才華,竟用萬字長文給予關注。關注少有人問津的書寫者,對一個初出茅廬的批評家來說,也許可以看作是一種批評的策略,當然也是聰明的策略,但是這一主觀的策略選擇是否能達到客觀的效果,還仰仗于批評對象的選擇是否恰當,批評對象是否真有藝術價值。在策略里蘊含的是批評家的眼光,周明全具備這種選擇的眼光。云南也有不少作家寫出了很優秀的作品,由于地處邊地,少有外界的批評家給予關注,周明全有選擇地給予他們熱情的關注,如姚霏、張慶國、包倬、陳鵬,對這幾位作家的特征周明全抓得很準確,姚霏的“蛻變”,張慶國的“小說迷宮”,陳鵬小說創作的“野心”,包倬小說中“對父親形象的顛覆”,這些批評文章提升了作家作品的影響力,這樣的關注是非常有價值的。
關注同為“80后”的作家創作,也是周明全別具特色的一個方面。張怡微的《試驗》發表不久,周明全即寫下長文《撫慰在世者的憂傷》將其放在上海市民文學的背景上來給予評介。云南“80后”作家包倬寫小說多年,他的作品與曾經的“80后”代表性作家作品有明顯的差異。某種程度上包倬的作品代表了“80后”作家的新變,這種新變不是回到過去,而是出現了作為“80后”的新質。這需要批評家們做出解讀。周明全對包倬的作品給予了熱情的關注,一連寫下了幾篇文章評介包倬。為同代人做批評家,在中外文學史上有無數成功的范例,也是作為一個批評家天然的責任和義務。特別是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的“80后”作家出現的特殊環境。以及“韓白之爭”等一系列事件發生后,造成極為例外的批評語境。主流文學批評界對“80后”文學創作采取了冷眼旁觀的態度,對“80后”的變化也視若無睹,對他們的深度解讀更需要同代批評家們來進行。周明全與他的同代批評家一起,擔當起了這個責任。
在關注同代作家的同時,周明全更為重要的貢獻在于對同代批評家們的群體歸類和個案分析。對批評的批評,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它需要立足于更高的視點,更為宏觀的眼光,以及對批評本身更為深度的理解。周明全以他的勇氣和膽識毫無顧忌地撞進了這一領域,而且是對同代批評家的批評,這是尤其難能可貴的。《金理:同代人的批評家》對金理的文學批評做了相當完整的評述。以往的批評群體,諸多避諱與近距離透視易造成的偏頗,使得很少有同代批評家來做批評家的分析、總結,相比之下,周明全這一代批評家有更開闊的心胸。周明全在《頑強而生的“80后”批評家》一文中對包括自己在內的批評家整體進行了知識結構、現實處境的分析,并對其中的佼佼者做了個案分析。這篇文章是最早對“80后”批評家做出評析的文字,陳思和、王干這兩位著名批評家都不約而同地對這篇文章給予高度評價。王干從這篇文章中看出了周明全作為批評家所具備的發現力、穿透力和概括力,一個成熟、老道的批評家對新出現的有實力的批評家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④周明全與他的同代批評家們相比,是一位更置身于文學創作現場,專注于文學批評的批評家。他的同齡批評家大多身處大學校園、研究所一類機構,這些機構“科學研究”的性質迫使他們不能將自己的精力全然投入文學批評,因為在這些機構的評價體系中,重視的是“文學研究”,而非“文學批評”,需要的是“學術研究專著”而非“專注”于文學批評。批評與研究有時空距離的明顯區別,也有文體特征的分野。面對海量的當下文學創作與批評,一個批評家全身心地投入尚且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何況身在大學校園、研究機構等“科學體制”內,只能用“研究”之余的精力來從事文學批評。這是當前文學批評嚴重滯后于文學創作的重要原因,推動文學創作繁榮發展的現實,迫切要求出現更多批評家以整體精力投入文學批評事業。周明全由于身處出版社,避開了高校、研究所等機構的評價體系,雖然他也不可能全身心地置身于文學現場,投入文學批評事業,他也有出版事業對他的要求,但畢竟“科研成果”不是對他的要求。這樣,周明全在他的同代批評家中成為屈指可數的更加“專注”于文學批評的人。翻開他的文學評論文章,這一特點在文章中也有明顯的表現。他所評論的對象絕大多數為當下的創作,即使有一些過去的作家作品,也是注目于當下創作的,與他的同代批評家相比,有明顯的區別。即使在《“80后”文學批評文叢》所收的八本書中,有的也屬“文學研究”,而非“文學批評”。
周明全有別于同代批評家的教育背景和人生經歷,使他的文學批評文本也呈現出獨特的風貌。他說自己是“誤打誤撞地做起了文學批評”,從記者、編輯到出版人,做文學批評與他的職業無關,因此,他想追求文學批評的“獨立性”,這正是一個批評家應該具有而又難以達到的境界,他不自覺地成了一個對文學批評、對文學有理想的批評家。這一理想使他的文學批評文本呈現出宏闊的特色,視野開闊,縱橫捭闔,為我所用。
他對作品的言說很少就作品論作品,總是把作品放在相應有背景上來評說,在相關背景的陳述中可以看到周明全宏闊的眼光,因而對作品的分析評判也就有了力度。在論述張怡微的《試驗》時,將其放在從張愛玲、海派、張恨水等對上海書寫的背景上,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張怡微“從小說《試驗》來看,她在對人生和生活方面的認識總是有著極為深刻而又獨到和精準的認識,并能通過她的語言盡興表達,在這一點上堪比張愛玲,也由此使她成了將張愛玲獨創的‘都市民間文化為主體的海派小說的美學派’繼承得最好的一個”。⑤也許別的論家不一定認可他的這一結論,但行文中自有周明全的邏輯。周明全在論述包倬小說《觀音會》,賈平凹的《帶燈》,莫言的《蛙》《豐乳肥臀》等作品時也都如此。就是在重讀夏衍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包身工》,他也是將其放在今天“底層文學”創作的背景上來,將其定位為“底層文學的鼻祖”。盡管周明全在述說某些文學背景時常有對材料的取舍有“為我所用”的態度,但又不失因此而有了自己的新見。
周明全的文學理想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宏闊的視野,更表現在他對一些文學根本問題、重大問題勇于表達自己的看法。周明全曾以短文表達過他的文學批評觀,他說:“我現在更感興趣的評論方向是,希望通過自己的評論以及言說,呼吁中國文學建立起我們中國自己的評論標準,即什么是好的中國小說。在‘中國小說’這一概念上,我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引起文壇從上到下的注意,不建立這個標準,中國文學沒有前途。”⑥不能不說這是一個有理想有“野心”的評論方向。因此他寫下了《談中國小說創作的文學性》《文學性的缺失是當代文學的硬傷》《什么是好的中國小說?》幾篇文章,這些文章當然觸及了當下文學創作的一些問題,但是在文學評論這個江湖里游走得時間太長的評論家們是不會寫的,至少不會以這樣醒目、刺激的標題來寫。他們會擔心來自別人“狂傲”的指責。而正是這樣的文章,這樣的標題才顯示了周明全勃發的朝氣與理想的精神,顯示了他對當下中國文學宏觀的理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向來是青年的特權。我在設想,周明全繼續在文壇里游走幾年,他還會寫出這樣的文章嗎?
文學批評與研究在文體特征上一個重要的區別是,文學批評要保持感性的特征,文學批評家對此應有清醒的認識。這些年來文學批評與文學研究的區分越來越模糊,許多從學院里成長起來的批評家們常用文學研究的方式來從事文學批評,導致文學批評文章失去了自己的文體特征,也讓文學批評的讀者——作家和普通讀者失去了對文學批評的興趣。周明全沒有受到學院派太深的影響,反而成就了他的批評文體呈現出文學批評應有的特色,保持著明顯的感性色彩。在對具體作品分析時,這一特色更為明顯,如對包倬《觀音會》的分析,對張慶國小說語言與結構的把握,對老村《騷土》不厭其煩的細讀。他不是從先驗的理論出發,將作品作為驗證理論正確性的材料來運用,而是從作品的藝術感受出發,得出對作品的判斷,在分析的過程中始終保持著自己的藝術感受。我以為這才是文學批評應有的立場和態度。有論者說他的評論集《隱藏的鋒芒》中的批評文字“既不是屈就普羅大眾讀者的文章,也沒有像那些學院派‘職業’評論家們所寫的東西只有同行才能理解,少了一分說教的口氣。相比之下,周明全的文學評論記錄了一位評論者的感性時刻,多了一份真誠”,⑦批評家王干說他的評論“接地氣”,我以為就是這個意思。
這一特征更為明顯地表現在周明全近一年多來對青年評論家們的“對話”之中,從2012年起,周明全與青年批評家們的逐個“對話”已經進行了十多次,并且還將繼續進行下去。顯然,周明全熱愛“對話”這種文體。它能夠更自由更明白曉暢地完成對一個批評家的文學歷程、批評觀念的呈現,讀者閱讀對話體會感到更輕松更親切,它的感性特征更為鮮活。閱讀這批“對話”文章,有的有比較明確的現場感,有的現場感卻不足,想來是作者擬定問題之后,由對話的另一方作答。在這十多篇文章中,帶上了周明全曾經的記者經歷的特色,多數文章以其說是“對話”不如說是“訪談”。對話,是雙方共同對某些問題的討論,有交流,有碰撞,有對同一個問題的繼續深入和展開;訪談,尤其是通過網絡、郵件方式進行的訪談,更多的則是問與答,對同一個問題難以展開和深入。訪談者做足前期工作之后提出問題,被訪談者是在接到問題之后針對問題作回答,對話的“現場感”消失了,也無法針對回答繼續深入和展開。對話,有更高的要求,也受到更多的條件限制,周明全的記者經歷使他采用了“訪談”的方式,也在情理之中。
“80后”青年批評家周明全在短短的三年多時間里,以他遍地開花式的欄目和文章非常突兀地出現在當代文學批評的天地之中,他已經完成了一個批評家的身份定位。在這種情況下,是否可以寫得更少一些,更精一些呢?誠然,創作需要更多的批評,尤其是“80后”的作家創作,特別需要更多的同代批評家的關注,但是任何個人都難以完成即時跟進創作的艱巨任務。寫得多了,也就難以有更深入的思考。其次,我反對用理論“解剖”作品的說法,反對批評文章生硬地套用理論,但是,作為一個成熟的批評家,與他個性心理契合的理論又是不可缺少的基本素養。在批評文章中能否化用理論,使理論成為批評文章的背景因素,是一個批評家話語有無分量的重要保證。周明全在建構自己的文學批評場域過程中,選擇某些理論,深耕細作,使之成為穩固的觀察文學現象、評論作家作品的精神資源,恐怕應成為“苦讀”過程中的重要內容。還有,是不是可以把批評的文字在保持感性特征的同時,更注重凝煉、簡潔一些呢?人們對創作中的堆砌不能容忍,對批評中的繁復同樣是不能容忍的。一篇文章要讓讀者讀過之后還想回頭再讀,才是好文章,而不是讀完之后就感到太長太繁,不想讀了。批評文章的巧妙之處常常也在于它會給讀者留下自動補充和想象的空間。想一想魯迅、周作人、茅盾、李健吾的那些批評文章,皆很精短,那才是大家手筆,是我等從事文學批評的范本。
注釋:
①周明全:《什么是好的中國小說?》,《隱藏的鋒芒》,云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
②徐剛:《隱藏不住的鋒芒》,《春城晚報》2014年3月2日。
③⑥周明全:《評論首先應充滿虔誠》,《大家》2014年第2期。
④《隱藏的鋒芒》一書中陳思和的“總序”和王干的“代序”,云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
⑤周明全:《撫慰在世者的憂傷》,《隱藏的鋒芒》,云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
⑦曹語凡:《評論者的感性時刻》,《北京青年報》2014年3月1日。
(作者單位:云南大學人文學院中文系)
本欄目責任編輯馬新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