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_龍春雨 四川巴中報道 圖_王嵩
杜秀蘭:一肩之任,一方學堂
本刊記者_龍春雨 四川巴中報道 圖_王嵩

杜秀蘭教孩子認讀生字
當我們開了近兩個小時的車,冒雨步行10多公里山路見到這位教師時,正是第31個教師節。這是一位空蕩著右臂的鄉村女教師,在同樣空蕩的教室里正上著課。對我們的到來,講臺上侃侃而談的她顯得有些拘謹,一度讓采訪陷入僵局。當她逐漸打開心扉,了解到她的經歷時,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與其說這是一次采訪,不如說這是一次滌蕩心靈的旅程,讓自己在這個浮華社會中有了新的方向。她讓我對于教育、對于教育工作者有了更新的認識與理解。誠然,用大都市的教育水平來衡量杜秀蘭,她或許不算優秀。但是,對于享受著豐厚物質資源的我們來講,我們是否早已忘記了“教師”這兩個字真正的含義?
回程路上,巴州區教育局符皓主任告訴我,在之前的大會結束后,學區羅主任私人邀請大家吃飯時,杜秀蘭吃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火鍋。
當杜秀蘭第一次站上巴中市巴州區教師節慶祝大會會場的舞臺時,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緊張了。
偌大的舞臺,耀眼的燈光,不時發出鳴響的麥克風,整齊望向她的上千雙眼睛,眼前的一切讓這位從教30年的教師感到眩暈。人頭攢動的會場,突然安靜得如一潭秋水,時間像被定格了一般。唯有右臂空蕩的袖管輕輕地擺動著,仿佛在清晰地訴說著她那不能忘記的坎坷童年。
1968年,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區一個偏遠山村的普通農民家里,伴隨著這對夫婦第二個孩子的出生,杜秀蘭父母對這個靈氣可愛的丫頭充滿了美好的祝愿,取名秀蘭:秀外慧中,淡雅幽蘭。
隨著弟弟妹妹的相繼出世,作為五姐弟的二姐,杜秀蘭過早地承擔起了家庭勞作的責任。1974年,6歲的杜秀蘭在山坡上割草時,不慎從懸崖摔下,摔斷右手。當時的醫療條件下,右臂嚴重感染,危及生命,多方求醫不成后,最終不得不截肢。
6歲的杜秀蘭失去了右手,伴隨截下的右臂,杜秀蘭失去了一個健全的身體。
杜秀蘭回憶當年截肢時的情形,那攝人心魄的場景成了她人生的轉折點。
杜秀蘭感覺到了生活中的種種不便,原本如走路這樣很小的事情,對于因失去手臂平衡能力急速下滑的她來講都變得困難。孩子的眼光是敏感的。透過玩伴、家人、親朋異樣的眼光,杜秀蘭有了深深的挫敗與失落。
或許父母感覺對她的虧欠。杜秀蘭成了眾多子女中能再次步入學校的孩子。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改變了杜秀蘭那原本已失去任何希望的生活。
如今,杜秀蘭依舊喜愛坐在講臺邊的凳子上品味著那段歲月,早起朗讀課文,寫字、梳頭、運動……左手替代了一雙健全的雙手,這一切看似簡單的技能,對于杜秀蘭來講,卻是一次次跌倒后的爬起,哭泣后的努力。
慢慢地,她逐漸被同學接納,也獲得了老師的認同。原本同情的目光也轉化成了驚訝與欽佩。課間上,杜秀蘭不再是角落里那個默默注視同學玩耍的失落女孩,成為了集體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誰能想到這位左臂姑娘成為班級中的佼佼者,成為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弗蘭西斯·培根說:“身體有缺陷者往往有一種遭人輕蔑的自卑,但這種自卑也可以是一種奮勇向上的激勵。”
1982年,杜秀蘭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曾口中學。四周的百姓聽說學校里有位左臂姑娘考入了高中,一時間,杜秀蘭成了當地的名人。
1985年,當信心滿滿的杜秀蘭準備用自己的實力考大學時,一條國家對大學生人才選拔的規定再次讓她跌入深谷:杜秀蘭無法取得考試資格!
老師把這個消息告訴杜秀蘭時她整個人愣住了。那一天,杜秀蘭和誰也沒有說話,拒絕了老師、同學的安慰,靜靜地回到了數十里外的家里,一言不發睡了一天一夜。她不相信命運如此捉弄她,也不愿意就這樣放棄心愛的學業。
在那個讓人窒息的一天一夜里,杜秀蘭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經歷了24小時激烈思想碰撞后,杜秀蘭用左手撐起自己坐起來。在家人不安的目光中,她丟下一句“善始善終,把高中念完”后,再一次回到了曾口中學。
高考如期而至,同學們激情澎湃、斗志昂揚地進入考場,杜秀蘭向著另外的方向走去。
離開學校的杜秀蘭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無業青年”,沒有了學校這個港灣,原本充滿信心與希望的女青年失去了生活的方向。“當時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何方了,感覺自己就是整個世界的棄兒,沒了依靠。”杜秀蘭談起當年的過往,語氣中依舊有著當初的無助和絕望。

當杜秀蘭在黑板前用左手板書,你絲毫不會察覺她的不同。讓觀者聯想到騎在馬背上的羅斯福,那位美國獨立戰爭造就的英雄
杜秀蘭也曾想過去外面的世界闖蕩。那個年代,無數的青年男女都將廣東視為心中的圣地,一批又一批的青年男女南下廣東,去開創自己的天地。杜秀蘭也不例外,她甚至覺得良好的文化功底可以讓自己嶄露頭角,然而,空蕩的右臂無情地將一切都化成了幻影。
彷徨、無助、孤獨、苦悶……或許是短暫遺忘后的猛然記起,或許是杜秀蘭十幾年的生活軌跡所致。無數個日夜苦苦思索后,杜秀蘭如同溺水的孩子在一番掙扎后終于抓到了身邊那塊拯救自己的木板,這一次,她終于找到自己要走的道路:辦學。
談起自己創辦的幼兒園,杜秀蘭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幸福的微笑,她很慶幸30年前的那個下午讓她有了新的想法,也讓她再次在人生的道路上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那個陽光溫懶的午后,杜秀蘭枯坐在山梁上。身后的空地上一群七八歲的孩子在肆意追逐嬉戲。孩子們的喧鬧打破了沉思的杜秀蘭,也開啟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在那一刻,一個念頭在杜秀蘭的心中出現,她要再次回到學校!回到曾帶給她希望與夢想的學校——做一名幼兒教師,她原本就能歌善舞,愛說愛笑,這樣一來,也能給大山傳遞希望與夢想。
杜秀蘭這一大膽想法滿足了山里孩子無人照看的剛性需求,但卻又讓家長們產生了質疑,一個失去右手的女孩真的能辦好一所幼兒園嗎?
在她租下村里的兩間養蠶房里,梁永鎮獨柏鄉最早的一所幼兒園就這樣誕生了。“因為身體的缺陷,我實現不了自己走出大山的愿望,這對于我來講是痛苦的。我不能出去,卻能把山里孩子們送出去,讓他們替我去看一下外面的世界,去感受這個最好的時代。”談起辦學,杜秀蘭轉而微笑。
山里的孩子一直向往天馬行空、無拘無束的生活,在大山的每一個角落,這些孩子都是名副其實的“山大王”。當這一群孩子聚在教室時,杜秀蘭這才意識到自己對教育、對教師這個行業的理解太過淺薄。
相對于孩子愛調皮的天性而言,身體的缺陷無時不在制約著她。然而,她僅有的左臂抱起過她的每一個學生,單薄的后背背起過熟睡的孩子們,她的左手,仿佛一個神奇的港灣,讓頑皮的孩子們在這里找到了最舒適的溫暖。“當我看到孩子們的笑臉、那天真渴望的眼神時,那些背后的淚水與汗水又讓我覺得一切都值得了。”村落里有了瑯瑯的讀書聲、美妙的歌謠。
杜秀蘭很快贏得了鄉親們的尊重與信任,各種蔬菜、瓜果總是屢勸不止地送到教室來。杜秀蘭成為了遠近聞名、名副其實的“孩子王”。
剛見到杜秀蘭的這一天,記者看著她在黑板前用左手寫板書,絲毫不會察覺她有身體的缺陷。這讓記者聯想到騎在馬背上的羅斯福,那位美國獨立戰爭造就的英雄。
杜秀蘭教育生涯的幸與不幸,來自中國教育的大眾化,以及她所處的時代,鄉村教育的不完善。同時也注定了,杜秀蘭的辦學之路不平坦。
杜秀蘭的故事感動著淳樸善良的村民,同時也為她帶來了屬于自己的幸福。1986年,杜秀蘭與質樸的村民蘇勛才結為夫妻,鄉親們為了感謝杜老師的付出,主動提供木料,無償為他們修建了兩間婚房。

孩子們都喜歡杜秀蘭的臂彎

下課了,杜秀蘭和孩子們一起做游戲

切菜給學生做午飯

簡陋的廚房
1989年,杜秀蘭的幼兒園收歸到獨柏鄉中心校,納入統一管理。這對于杜秀蘭來說意義重大——多年來為幼兒園的奉獻獲得了政府的認可。
1992年,國家規定幼兒園納入公辦系統,產子不久的杜秀蘭本以為自己可以有更大作為,但學校考慮她身體不便,不宜私人辦園,便在黑潭村里設置了公辦幼兒園,取消了杜秀蘭原來所在的辦學點。
杜秀蘭再次失業了!看著原來的教室外漸漸長滿了雜草時,杜秀蘭才明白她的學校和她都已成為了歷史。多年來的心血頃刻化為烏有。在丈夫的寬慰與孩子的陪伴下,杜秀蘭走過了那段失意的歲月。只是很多時候,她還忘不了那些調皮可愛的孩子們。
在村里的公辦幼兒園僅僅就讀一個學期后,村里的鄉親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不再送孩子去公辦幼兒園讀書,他們還要他們的杜老師。
“從來沒有一個老師能像杜老師那樣讓我們覺得值得相信,把孩子交到她的手里,就是交給了‘放心’。”
“她對孩子們有時比我們自己對孩子都還要好!”
“杜老師教得好,我們的孩子在她的教育下改變了很多,我們真的要謝謝她。”
“不要覺得杜老師只有一只手,她一只手能做到的事遠遠超過我們很多人。”
……
家長的這些話,讓多年來一直隱忍安靜的杜秀蘭淚流滿面。對于一名教育工作者來說,能獲得家長和孩子的認可,便是最大的榮耀。
一時間,孩子們的家長四處奔走,積極呼吁,強烈要求恢復杜秀蘭自己創辦的幼兒園。因校點已經撤除,原來的教室用作他途,面對家長們的熱情,杜秀蘭一籌莫展。
這一系列的困難并沒有打消家長們渴望她重新回到孩子們身邊的熱情。沒有了桌椅板凳,家長自發從家里抬來桌椅;沒有了教具,想方設法地弄來了課本教材。就這樣,在自己那并不寬敞的堂屋里,杜秀蘭再次辦起了幼兒園,繼續著她與教育、與大山的不解情緣。
群眾自發要求杜秀蘭辦學的事情一經傳開,相關部門也為她深深感動,破例將其納入了代課教師名冊,杜秀蘭成為了20萬名代課教師中的一員。(據中國青年報《農村代課教師為何消失不了》一文,全國仍有20多萬名代課教師,集中在農村中小學。)
“我沒有想到這樣一份簡單的工作,能夠收獲這么大的信任。我想,這就是一名教師所能收獲到的最大的欣慰。”這些信任,成了杜秀蘭全身心投入到教育教學中來的重要支撐。
并不寬敞的教室里,樸實的語言,在她整個教育生涯,先后培養出后來成為博士后的張維,成為留法博士的蘇銳,也教導出如茍莉一般在各個行業里,做著平凡工作,用自己的能力去回報社會的普通人。在杜秀蘭的教育價值觀里,學習只是教育的一個方面,相較于文化成績,她更看重孩子品格的塑造。

巴中山水俯瞰圖,杜秀蘭在巴中市巴州區黑潭村辦起幼兒園,繼續著她與教育、與大山的不解情緣
“時代需要精英,但也更需要平民,我們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上不可或缺的一員,只是我們在不同的崗位,進行不同的工作而已。”常年生活在農村,工作在農村,一輩子都沒離開過大山的杜秀蘭對教育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成為代課教師的杜秀蘭,她認識到自己的責任更為重大。當身邊的同事都以中師、大專文憑出現在她面前時,杜秀蘭明顯有了危機感。
“我想更好地教孩子們,自己需要良好的基礎。以前覺得自己是個高中生,就完全能勝任,但時代在進步,我如果還停步不前的話,我對不起信任我的家長與學生,對不起改變我一生的教育。”在談到繼續申報更高的課程時,杜秀蘭用質樸的言語解讀著自己當年的內心。
那時的幼兒園,一學期只有幾元錢的學雜費,半年下來,杜秀蘭的工資也僅僅只有一百多元。在那個收音機在農村并不多見的年代,為了更好地教學,杜秀蘭為孩子們買了收音機,讓孩子們的思想乘著電波飛向外面的世界。她精心挑選的各種卡通圖片、畫報、故事書等簡單教具,在那間簡單的教室里,如魔法一般綻放光彩。
白天,教書;晚上,步行五里多山路回家,照顧完生病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后,杜秀蘭才能開始自己的學習。整個家庭的經濟壓力壓在身上,靠著自己平時做點農活以及家中兄弟姐妹五元十元的資助,在那段艱難的歲月里,杜秀蘭以一種近乎苦行僧的生活方式堅持了下來。
一名本該有著崇高社會地位的人民教師,卻因為生活,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嚴,用一種近乎乞討的方式來堅持自己的夢想,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也是杜秀蘭在那個時候的一出悲劇。
2001年,一直默默支持她的丈夫因病去世,讓這個原本就艱難的家庭雪上加霜,也讓杜秀蘭失去了強大的精神依靠。過往的畫面如同電影一般在杜秀蘭腦海里回放,那一個個堅定的眼神,那一句句溫暖的話都成為了觸碰不到的回憶。那個曾給過她幸福,從不因身體缺陷而嫌棄過自己的丈夫就這樣陰陽兩隔,丟下她和年幼的孩子,以及越發困難的生活。
家中親友見狀,不止一次地勸過杜秀蘭放棄這個原本收入不高的行業,去尋找一份簡單而又合適的工作。在外面世界闖蕩出了些許名堂的親友,擔心她一個人太辛苦,為她聯系好了工作崗位,比教書更輕松,比教育更有“錢途”,然而,杜秀蘭謝絕了各方的好意,默默地將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學校,從此,她便孑然一身,孤獨地在這所簡單的學校里生活了14年。
“我不想走,也不能走。這里有我生活了幾十年的一切,有我半生的心血,有那些永遠笑得燦爛的孩子們,有這些,就夠了!”在杜秀蘭看來,她已然過了四處闖蕩的年紀,如今的她更享受教育這份事業所帶給自己的寧靜,她更愿意用自己左手的力量,把更多的孩子送出大山,讓他們在時代里盡情歡騰。
1995年,杜秀蘭成為一名中國共產黨員。2003年,杜秀蘭通過函授學習拿到了中師畢業證;2008年,杜秀蘭如愿拿到了西華師范大學的專科畢業證;2014年,通過多年的努力,杜秀蘭終于成為了一名在編的正式教師。從教三十年的點點滴滴都在她接到通知的那一刻浮現在眼前:倔強與堅持,成己與渡人。
城鎮化的轟鳴聲打破了大山的寧靜,隨著一波又一波的外出務工浪潮,這個原本寧靜祥和的村莊變得沉寂。
黑潭村小學早已沒有了原來的人聲鼎沸,只有多出的課桌記錄著這所小學曾經輝煌。黑潭村小學頂峰時曾有60多名學生,除幼兒園外,還開設有一、二年級。
“那時我還很年輕,即使圍著60多個學生復式教學也不覺得累,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杜秀蘭回憶起黑潭村小學曾經的輝煌,臉上掛著一絲幸福而自豪的微笑,那種微笑旋即又消失。
如今的黑潭村小學,只有杜秀蘭一名老師和她的四個孩子,這讓原本是村委會等機構共同所在地黑潭村小學顯得格外的冷清,偌大的校園,僅有的讀書聲反倒讓這里更顯蕭瑟。
杜秀蘭每天都在這里靜靜等待著她的四個孩子,熟練而又專業地用自己的左手照顧孩子們的學習和生活,陪伴孩子們一起成長。每天放學時,杜秀蘭心里最難過,當她將心愛的孩子們安全地送回家后,空蕩的校園在夜幕中更顯孤獨與落寞。在山里泥濘的道路上,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過杜秀蘭和孩子們無數的歡笑與歌聲,每一塊泥土里都記錄著這個獨臂女人和她的孩子們的故事。
與其說是杜秀蘭教導孩子們,倒不如說與四個孩子相依為命更為貼切。一個老師沒有了學生,就如同軍人沒有了鋼槍,艄工沒有船槳。因此,杜秀蘭把她的四個孩子看得比自己更為重要,總是把這個山村里最好的東西留給她最愛的孩子們,每當看著孩子們快樂地吃著自己為他們所做的飯菜時,杜秀蘭臉上總會露出幸福得讓人羨慕的笑容。她們互相支撐,互相依靠,在城鎮化的浪潮下成為了一個時代簡短而又清晰的縮影。
2011年,杜秀蘭的獨子蘇博參加高考,并取得優異成績。在兒子填報志愿前,杜秀蘭跟兒子慎重地進行了一次談話,在那改變蘇博理想的談話里,杜秀蘭告訴蘇博:“各個行業都是從教育走出來的人才,都是教育讓他們獲得了對世界的認知,成為了各個行業的人才。教育是一種情懷,教育是一種責任,教育也是一種愛!”
蘇博最終成為了西華師范大學美術系的一名學子,承繼起了一個關于教育夢想的延續。
回顧杜秀蘭老師這一半人生,從幼年斷臂到獨臂求學,到艱苦辦學再到孑然堅守,教育穿插在她人生中的每個重要瞬間。在某種程度上,杜秀蘭的生命里,教育已和她融為了一體,她已然成為鄉村教育的一本鮮活教科書,在這本書里,人們可以讀到堅韌、執著、夢想……
教育,從來都不是一件功利的事業,它是潛移默化的影響,是言傳身教的等待。如杜秀蘭,教育改變了她,鑄就了她,而她又將從教育里所感悟的一切播撒在了更多的孩子身上。
這位平凡的女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用一種近乎決絕的堅持去完成了普通人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劇變。這樣一位鄉村女教師,正是時下人們常說的“正能量”的表現。

村民和孩子一起聽杜秀蘭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