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清
(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3)
初次分配是整個收入分配的基礎,如果初次分配的結果不公正不合理,收入的再分配就缺少了客觀可靠的前提,收入分配格局就難以達到合理的局面。在我國現階段收入初次分配中,市場和政府應該發揮什么作用?市場和政府作用的發揮還存在哪些問題?如何讓市場和政府發揮各自作用來解決初次分配的問題?這些問題直接關系著收入初次分配的結果能否實現公正合理,能否為收入再分配提供可靠的前提。本文就這些問題作些討論,期望引起學界的關注。
在市場經濟中,資源配置主要是由市場來實現的。市場上商品和生產要素的供求變化決定價格,引導資源在不同生產部門的流動,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以適應社會需求的變化。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以價值規律為基礎的經濟形式,價格同樣發揮著傳遞信息、提供激勵、分配收入的功能,引導資源的優化配置。而價格傳遞信息,并對信息接受者和傳遞者提供激勵的根源在于價格決定收入分配。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核心在于價格決定收入的分配,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背面是市場在收入初次分配中起決定性作用。
初次分配是生產領域的分配,其核心是生產要素按貢獻參與收入分配。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分配遵循市場規律,市場價格決定單位生產要素的報酬,并和生產要素的所有制一起決定生產要素所有者的收入水平。
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基本經濟制度決定了勞動者在社會生產中的主體地位,規定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經濟關系的本質。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勞動者不僅擁有主觀生產要素——勞動力,還和其他社會成員一樣,是社會所有的客觀生產要素的平等所有者;如果勞動者是集體所有制的成員,他還是集體生產資料的平等所有者;勞動者個人或許還擁有一些自己的客觀生產要素。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主客觀生產要素均通過市場交換以一定的社會形式參與生產過程。公有制為主體的所有制結構和要素報酬原則的結合決定了社會成員的收入以勞動力要素報酬為主,其他要素收入為補充[1]。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收入初次分配機制是價格機制,各個要素所有者分配所得收入的多少與市場價格密切相關。如果市場均衡,那么勞動、資本、土地、管理、技術等生產要素的所有者都按照生產要素在生產過程中的貢獻根據市場競爭形成的價格獲得相應收入。在要素投入量一定的情況下,生產要素的價格高,生產要素所有者的收入就多,反之亦然。價格執行收入分配的功能,在收入初次分配中起決定性作用,將社會總收入分配到各個部門、企業和個人。
市場在初次分配中決定生產要素所有者的收入必然會帶來收入差距。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存在著國家所有制、集體所有制、個人所有制等多種所有制形式。因此,社會中每個人都可以平等地分享國有生產資料的收益,集體經濟的成員還可以分享自己所屬集體的生產資料的收益。對于社會成員來說,對國有生產資料的所有權是平等的。而社會成員可能歸屬于不同的集體,因此不同集體生產資料的收益帶來了不同集體社會成員收入的不同。另外,由于社會成員個人占有生產資料的數量、質量不同,這些生產資料也就會帶來不同的收益。除了客觀生產資料帶來收益的不同外,勞動者個人的勞動能力、學習水平、管理水平、努力程度等方面的差異同樣會帶來初次分配收入的差距。而且,在市場競爭中,那些生產條件好、生產技術高、管理能力強的企業能夠生產出成本更低、質量更好的產品,因而會成為競爭的勝利者。那些失敗者如果不能改變自身條件,就會逐漸被市場淘汰。如果市場是完善的,那么市場分配的結果不管是多么不均等,在市場初次分配的范圍內都是公平合理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對市場初次分配的結果進行再分配,以實現社會公平和社會效率的統一。
需要注意的是,由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所有制基礎是公有制為主體的多種所有制,因而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收入初次分配中,國有生產資料的收入仍舊歸國家所有并由全國人民共享,集體所有的生產資料的收益仍舊歸集體所有并由集體成員共享,個人所有的生產資料的收益歸個人所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收入初次分配不僅分配了社會主義生產過程創造的價值產品,而且還會把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經濟制度再生產出來。
1.政府通過完善市場體系為市場初次分配創造條件
完善的市場體系是市場初次分配客觀可靠的基礎條件。如果市場體系統一、開放、競爭、有序,那么市場價格的形成及運行就會反映社會供求的變化以及市場中資源稀缺的變化,并實現收入初次分配的客觀合理。而在市場體系不完善的情況下,市場主體的自由選擇和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受到或多或少的限制,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就會受到影響,由此形成的初次分配結果就不會公平合理。因此,在市場經濟發展歷史還比較短暫的中國,政府需要肩負起培育市場、完善市場的責任和義務,為市場在初次分配中決定性作用的發揮創造條件。
2.政府通過法律法規保證市場的公平競爭
公平競爭是指市場主體在競爭中所處的法律地位完全平等,在法律許可的范圍內自由選擇經營領域,自由從事經營活動,并在該領域自由交換商品和生產要素。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市場主體在同一市場條件下共同接受價值規律的評判,并獨立地承擔市場競爭的后果。為了實現公平競爭,需要政府制定保障公平競爭的法律法規。政府保障市場公平競爭實際上就是保障市場對收入的分配。如果公平競爭得不到保證,市場初次分配就難以實現公平公正。
3.政府監督檢查價格行為保證初次分配手段的公平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價格是市場分配收入的手段,市場主體的價格行為就是市場分配收入的行為,價格機制的正常運行就是市場初次分配過程的正常運行。政府對價格行為的監管檢查就是對市場初次分配的監管和檢查。市場上的定價主體必須采取符合法律規范的定價行為,政府對市場價格的形成和運作進行必要的調節和干預,強化對物價的監督和檢查,克服和彌補由市場形成價格的不足[2]。如果價格沒有得到合理的監察,那么作為分配手段的價格就會扭曲,初次分配就不能做到公平合理。
4.政府通過《反壟斷法》及其他相關法律保證市場公平競爭
與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相類似,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也容易發生壟斷和不正當競爭。政府是解決這些問題最具效率的主體。只有政府才能從社會整體利益的高度反對非法壟斷和操縱市場等不正當市場行為,保證市場主體的公平競爭。反對不正當市場行為實際上是保證公平分配,保證市場在初次分配中的決定性作用。
社會主義國家作為上層建筑建立在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之上,代表著全國最廣大人民的利益,以實現共同富裕為根本目標。政府的職責和作用主要是保持宏觀經濟穩定,加強和優化公共服務,保障公平競爭,加強市場監管,維護市場秩序,推動可持續發展,促進共同富裕,彌補市場失靈。因此,政府在初次分配領域的調節范圍和手段都超過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如在壟斷領域、信息不對稱領域、公共產品的生產領域等,都需要政府調節各要素所有者的收入和份額[3]。政府還通過國有企業的初次分配獲取國有資本的收入,通過有關稅種參與企業的初次分配,實現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在市場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的前提下,市場初次分配的結果就能實現市場公平和市場效率的統一,為政府實施的收入再分配提供一個客觀可靠的前提。
西方發達國家是先有市場經濟而后出現國家調控,中國是先有計劃經濟而后轉軌為市場經濟。因此對于西方發達國家來說,市場初次分配較為成熟,重點在于政府主導的再分配;而對于中國來說,政府在再分配方面調控力度較大,但在初次分配方面還有很多問題。這些問題固然會呈現出林林總總的形態,但總體上可以歸結為分配結構扭曲、分配秩序混亂和分配關系失衡三大問題,而分配結構扭曲更是其集中體現。從最為直觀的結構視角考察,初次分配的問題從結果上看主要表現為:從要素結構角度看,收入向資本傾斜;從市場結構角度看,收入向壟斷行業傾斜;從主體結構角度看,收入向政府部門傾斜;從城鄉結構角度看,收入向城鎮傾斜。目前收入初次分配領域存在這些問題的根源在于,市場在收入初次分配中的決定性作用發揮得不好,政府對市場初次分配的監管還不到位。
1.市場主體的平等地位沒有充分實現
市場是天生的平等派,市場主體在價值規律面前一律平等。市場主體地位的平等是分配公平的基礎。市場主體的平等地位受到侵害,初次分配公平的基礎就受到了損害。
第一,在勞動力市場上,一些勞動力沒有得到平等待遇,受到不同程度和不同方式的歧視。勞動者的就業存在著事實上的身份、地域、戶籍、民族方面的不同程度的歧視。據統計,在相同的工作崗位上,城鎮職工要比農民工工資高1至2倍[4]。與此類似,外地勞動力在本地務工同樣會受到歧視,同工不同酬的現象屢有發生。這些現象的存在導致勞動力在市場競爭中受到不公平對待,從而導致收入不平等。
第二,在要素市場上,國有企業比民營企業更易獲得要素資源。大量的民營企業由于信用等級不高、現行管理機制不合理,其融資渠道就會更為狹窄,融資成本就會更為高昂。在過去幾年里,民營企業支付的利息率要比國有企業高2.25個百分點[5]。國有企業雖然占有更多資源,但是對于生產要素的使用效率依然低于民營企業,如圖1所示。較多的資源配置到國有企業,但是其應有的價值沒有發揮,這就使得民營企業難以正常發展、不能在市場中通過合理合法競爭獲得收益,在市場競爭中處于劣勢地位甚至淘汰;還會影響再生產的循環體系,致使初次分配中收入向國有企業傾斜,影響收入分配的公平合理;更會逐步引發社會不滿、影響社會和諧。

圖1 1993~2013年凈資產收益率
2.市場主:體的自由沒有得到充分保。障,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依然存在障礙
第一,民營經濟難以進入壟斷行業。當前,民營經濟還受到各種形式的歧視,特別是在石油、天然氣、煙草、電信、證券業等領域。即便出臺了原則性的準入規定,如《國務院鼓勵支持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若干意見》和《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支持小型微型企業健康發展的意見》,由于一些地方政府和國企不同形式的抵制,民營企業往往遭遇“彈簧門”“玻璃門”“旋轉門”。受政府保護的壟斷企業的壟斷地位得以維系,高利潤持續實現,壟斷企業便失去了創新的動力。缺乏科技創新的產品長期獲得高利潤必然引起社會的不滿以及技術的停滯甚至落后,造成初次分配中收入向壟斷行業傾斜,導致行業之間的收入差距過大。
第二,戶籍制度造成的城鄉市場分割導致勞動力難以自由流動?!蛾P于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的發布標志著我國戶籍制度改革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但是該意見的實施效果還未顯現,二元結構的影響依然很大。另外,目前中國公布的城鎮失業率是政府制定就業政策的主要參考依據,但該失業率并未包括農村失業率,可見,農村大量剩余勞動力的就業并沒有納入政府就業政策考慮的范圍。而且,市場上勞動中介部門發展滯后,不能及時發布勞動力供求信息。這些就會造成農村勞動力的就業得不到保障,還使得勞動力過?,F象和勞動力短缺現象同時出現,勞動力不能適時自由流動,由此進一步導致初次分配中收入向城鎮傾斜。
第三,生產要素市場發展滯后,要素閑置和大量有效需求得不到滿足并存。生產要素分配的扭曲致使國民收入在不同生產部門之間、同一生產部門內部、各個生產要素所有者之間的初次分配差距擴大,進而導致收入差距擴大。如土地市場的不完善使得農村土地和城鎮土地不同權不同價,在一定程度上擴大了城鄉收入差距。又如,由于我國的礦產資源補償費過低,礦產資源的國家所有權不能獲得合理收益,造成收入分配不合理,企業利潤建立在損害國家和社會利益的基礎上[6]。再如,目前我國農村金融市場發展緩慢,金融市場更傾向于對城市工業的信貸支持,所以資金從農業流向非農業、從農村流向城市的態勢沒有轉變,農業生產率的提高和技術的進步受到抑制。同時,國家的政策法規還限制了一些“草根金融”行為,這對企業的擴張和發展也有嚴重影響。因此,金融市場的不完善會導致初次分配中收入向城鎮傾斜、向壟斷行業傾斜。
3.市場秩序不規范破壞等價交換原則
第一,企業利潤侵蝕工資。目前,我國勞動力市場總體上是供大于求,導致不少勞動者被迫接受低工資。一些企業利用勞動力市場的供求形勢提高勞動定額、增加勞動強度,勞動者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一些勞動者被迫“自愿”接受加班,用人單位也無需按法定標準向其支付加班工資。企業主通過提高勞動定額、增加勞動強度占有勞動者創造的剩余價值,導致利潤侵蝕工資。低工資或者拖欠工資給雇主帶來了高利潤,不具備城鎮戶口的農民工或者外來務工人員的工資可能會更低。這就導致了初次分配中的收入偏離勞動而偏向資本,偏離農村而偏向城鎮,導致收入差距的產生。
第二,部分企業不合理獲得生產要素。某些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在改制或者轉讓的過程中,低價出讓給個人或私人公司,使得原公有資產私有化。還有一些地方為招商引資、發展城鎮化,強制征用農村集體用地,繳付的土地補償金數額很少,實則是對農村的變相剝削,而開發商和地方政府在征地開發過程中往往能夠取得巨額收入。這就擴大了城鄉收入差距,增加了資本的不合理收入。
第三,假冒偽劣產品影響市場初次分配的公正性。目前,市場上假冒偽劣產品數量和種類很多,嚴重損害消費者和其他守法競爭者的利益。假冒偽劣產品沒有以正常的生產方式生產,而后又以非正當手段進入市場同合格產品競爭,造成了“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制假售假者的超額利潤建立在損害國家、合格生產者以及消費者的利益之上,導致收入從消費者向制假賣假者轉移、守法企業向非法企業的轉移。
第四,農產品的價格經常被壓低。農民把收獲的農產品拉到市場上販賣,進貨商往往給出較低的收購價格。在討價還價中農民總是處于弱勢,不得不接受低價。否則,農民就要把貨物再拉到別處出售,運輸成本、保險成本都會大大增加。即使農民是在家中出賣農產品也會遇到同樣的問題,因為供過于求使得進貨商有了更多的貨源可以選擇。中國的農民專業合作社大多局限于市縣范圍,還沒有地區合作組織,規模效應難以形成,合作社保護農民合法權益的能力極為有限。當農民遇到上述討價還價問題時,由于合作社規模小,其運輸成本還是很高。農產品的價格因此被打壓,在初次分配中農民的收入被擠占,城鄉收入差距拉大。
第五,國企管理者在市場交換中的舞弊行為破壞等價交換原則。民營企業屬于私有,如果是民營企業之間進行市場交換,那么所定價格即為兩方都能接受的均衡價格,這也就不會發生通過形式上市場交易實質上利益輸送的貪腐行為。但是國有企業屬于國家所有,它的委托人在跟其他國企或者民營企業交易時有可能產生舞弊行為,甚至出現形式上市場交易、實質上利益輸送的貪腐行為,最終造成不該高價的產品高價了,不該低價的產品低價了,導致收入從一些國有企業向某些違反市場規則的民營企業和個人轉移。
4.市場競爭不充分導致價格機制扭曲
第一,地方政府限制本地優勢資源流出、限制外地企業及商品進入。出于對本地商品的保護,地方政府對商品的檢測實行雙重標準、對企業的管理監督實行雙重態度、對本地產品進行補貼并為外地產品設置不合理稅費及檢驗費等。類似的現象導致市場上的等價交換原則不能得到貫徹,損害了初次分配的公平合理,拉大了地區之間的收入差距。
第二,市場經營組織化程度不高。農副產品領域中規模性的、有效率的流通組織的缺乏,使得該體系中的生產方式難以適應不斷發展的大市場的要求。如農村專業合作社還未具備較大規模,這就直接導致農業的聯合生產受到阻礙,并影響農副產品市場價格的合理,還會引發一系列市場秩序不規范的現象。日用品及食品的連鎖經營等現代化的經營組織僅在一些較發達城市發展,而在其他落后地區以及農村則較少出現該類組織,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商品市場的完善,導致地區、城鄉之間的收入差距越來越大。
第三,壟斷企業利用壟斷地位獲取高額利潤。初次分配實際上是市場分配,市場分配主要是價格在起作用。壟斷利潤的存在主要是因為壟斷企業制定了壟斷價格。壟斷價格會使得消費者的收入轉移到壟斷企業,壟斷企業便獲得高額壟斷利潤。正如馬克思提到的,“某些商品的壟斷價格,不過是把其他商品的生產者的一部分利潤轉移到具有壟斷價格的商品上”[7]。
目前政府在市場初次分配中的作用未能很好發揮,培育和完善市場,以及監管市場的職能未履行到位,從而導致初次分配的結果不太合理。
1.在培育和完善市場方面,政府權力過度干預市場
政府通過行政權力壟斷部分經濟資源,使得市場不能在資源配置和收入初次分配中發揮決定性作用。部門的行政審批權等權力對于要使用該部分經濟資源的企業家來說就變得極為重要。這些行政權力表現為特殊的生產資料,也就具有了“隱性價格”,參與收入分配。在經濟活動中,政府滋生腐敗、尋租現象嚴重。2001~2012年,我國先后進行了6次行政審批事項改革,取消和調整了2497項行政審批項目;31個省、區、市取消和調整了3.7萬余項審批項目[8]。但目前實質效果并不明顯,主要是因為與地方政府利益關系較大的行政審批事項調整得不多。權力尋租者涉及的行業范圍越來越廣、級別越來越高、租金規模越來越大、尋租方式也越來越隱蔽。某些握有行政、經濟權力的政府官員理所當然地成為權力尋租者,連那些沒有相應權力的記者、教師和醫生也能索取贊助費、紅包等灰色收入。據統計,2008~2013年,僅北京市西城區的行政審批領域行賄受賄案件就達到28件,涉案人員33人。行政權力參與分配直接導致部門權力利益化、部門利益個人化、個人利益貨幣化[9]。
2.在監管市場方面,各項法律規章制度還未落實到位
一些市場主體逐利行為的性質難以界定,可能會出現一種獲利行為在該法規上被禁止而在另一法規上被允許的現象。由于相關法律法規不健全,市場上的生產要素所有者和勞動者地位不對等,勞動者的合法權益就難以得到保障,城鄉之間的收入差距就會擴大、資本的不合理收入就會增加?!秳趧臃ā泛汀逗贤ā返念C布在一定程度上規范了市場秩序,但是監督機制缺乏和執行力度不夠使得最低工資、節假日加班費等項規定沒有落實到位,勞動者的利益受到損害。政府對手段復雜、花樣繁多的非法行為,如制假販假、走私販私、設租尋租、貪污受賄等治理乏力,一旦查出通常罰款了事,致使某些社會成員能夠輕易暴富。這種相對較輕的或者不當的處罰措施在一定程度上縱容了市場秩序不規范、市場競爭不充分的行為,使得收入向資本傾斜、收入向壟斷行業傾斜、收入向城鎮傾斜。
3.現行工資集體談判機制還不健全,工會力量還未發揮到位,勞動者的合法利益難以受到應有的保護
社會上經常出現“增加的是利潤、減少的是工資”這一現象。勞動者的工資被企業主克扣,不僅破壞等價交換原則、損害勞動者的利益,而且還使得資本相較于勞動更為強勢,在初次分配中收入偏離勞動而偏向資本。民營企業還不能與國有企業享受同等法律保護。民營企業在發展中還面臨保護私人財產權的法律缺失、行政執法不公正和司法監督不公平等問題,導致民營企業在市場準入中被歧視,在經營中財產權受到侵害,受到與國有企業不平等的保護。據統計,2007年至2009年,992家國企所得稅的平均稅負為10%,民企的平均稅負達到24%。法律法規的不完善限制了民營企業的發展,不能保證市場中不同所有制企業的公平競爭,阻礙了優勝劣汰和資源的優化配置,容易導致價格扭曲,帶來初次分配的不公平。
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逐漸放開對市場管控的力度,逐漸從初次分配領域退出,把更多精力用于再分配。但是我國以城市為中心的發展政策的影響還未完全消除,城鄉統籌還未真正實現,這必然導致城鎮居民能夠占有比農村居民更多的資源。另外,國家對于城市的投資要遠遠大于農村,這就使得城鄉居民在發展機遇和發展環境上存在差別。政府已經在資源的初始分配以及發展機會上造就了不公平的局面,在商品的交換方面依然存在很多錯位的行為,結果便是城鎮居民收入高于農民。政府沒有對市場進行有效的監管,又使得在初次分配中收入向資本傾斜、收入向壟斷行業傾斜,高收入能夠帶來的收入增長能力大,低收入能夠帶來的收入增長能力小。高者愈高、低者愈低的“馬太效應”必然帶來收入差距的進一步擴大。
1.建立統一規范的勞動力市場
首先,拓寬就業渠道,促進充分就業。在制定城鄉統籌的就業政策的基礎上,鼓勵城鄉協調發展、企業自由用工、勞動者自由選擇,逐步解決勞動力供過于求與供不應求共存的問題。在鼓勵發展各種所有制經濟的前提下,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提供更多就業崗位,緩解勞動力供過于求的現狀。同時,全國各地都要逐步建設城鄉就業平臺,將農民工和城鎮職工都納入就業范圍,免費為農民工開展就業指導和信息咨詢,有條件的可以免費為農民工開設就業培訓課程,加強對失業人員和下崗再就業人員的職業培訓,并落實好各類優惠政策。為引導和鼓勵勞動力正確流動,還要積極發展和培育勞動力市場中介組織,為勞動力的市場配置提供服務;逐步建立覆蓋農村勞動者以及非國企職工的社會保障體系。就業渠道的拓寬促進勞動力充分就業,有助于逐步實現城鄉勞動力同工同酬,解決初次分配中收入向城鎮傾斜的問題,并能促進國民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在相互促進的進程中逐步完成收入倍增計劃的宏偉目標[10]。其次,加快戶籍制度改革,促進勞動力自由流動?!蛾P于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的發布標志著戶籍制度改革開始進入新的階段。這次改革取消了在戶籍上對農民的歧視,也為去除一些不合理條款提供了指導性意見,對促進農村勞動力的自由流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改革戶籍制度仍要注意促進在城市穩定就業和生活的農民工逐漸市民化,政府要提供適當的職業介紹和培訓,提升這些農民工的工作技能,以此提升其在城市沉淀生活的能力。還要認識到戶籍制度的改革一步到位可能不切實際,實現戶籍制度的軟著陸更符合我國的基本國情,在考慮適宜性、可接受性和可行性的基礎上,優先解決1億轉移人口存量落戶城鎮。還要堅持農民自愿選擇的原則。對于不愿在城鎮落戶的農民工,可以建立居住證制度,讓轉移人口同樣享受城鎮基本公共服務。加強基本公共服務建設,吸引農村居民改為城鎮戶口,吸引更多農民進城務工。農村勞動力的自由流動是逐漸減小初次分配中城鄉收入差距的前提。
2.建立城鄉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
《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在符合規劃和用途管制前提下,允許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出讓、租賃、入股,實行與國有土地同等入市、同權同價。縮小征地范圍,規范征地程序,完善對被征地農民合理、規范、多元保障機制。擴大國有土地有償使用范圍,減少非公益性用地劃撥。建立兼顧國家、集體、個人的土地增值收益分配機制,合理提高個人收益。完善土地租賃、轉讓、抵押二級市場?!鞭r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同等入市”意味著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可以與國有建設用地以平等的地位進入城鄉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平等交易,在同樣的機制下享受同樣的定價原則?!巴瑱嗤瑑r”意味著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享有與國有建設用地相同的權能,在一級市場中可以出讓、租賃、入股,在二級市場中可以租賃、轉讓、抵押等?!敖⒓骖檱?、集體、個人的土地增殖收益分配機制”,意味著被征地農民除了得到土地合理補償外,還能通過一定方式分享一定比例的增值收益。對于作為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所有者的農民來說,這一系列改革舉措是一個重大利好。從財產權利的角度來看,農民的土地權益得到了更好的維護,可以從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的入市交易中獲得更多的財產性收入。建立城鄉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允許農村經營性用地出讓、租賃、入股,實行與國有土地同權同價,有助于農民財產性收入的增加,對于提高農民收入,縮小城鄉收入差距至關重要。
3.完善金融市場體系
從根本上說,金融業屬于競爭性行業,需要通過市場配置其資源,需要通過競爭刺激金融市場的市場主體改善服務。要在政府的監管下放寬市場準入條件,允許符合條件的“草根金融”設立正式的典當行、擔保公司、中小型銀行等金融結構。這不僅可以增加熟悉當地情況的基層銀行的數量緩解小微企業及農村融資難、融資貴的難題,還能促進金融業健康發展,形成充分競爭的良好局面,并為實體經濟的發展提供強有力的資金支持。
隨著改革的深化,股票、債券、期貨等金融產品的價格都已經放開,還剩下利率由政府控制?,F實中,很多金融機構等都發行了理財產品,這實際上是對利率管制的規避。目前,我們要加快推進利率市場化,將定價權交給金融市場。在推進利率市場化時要注意加強監管,防止各市場主體之間搞“利率戰”招攬客戶。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民間資本進入金融市場的積極性,從而擴大金融業規模[11];調動金融機構管理的積極性,提高資金使用效率;還能抑制高利貸行為。利率市場化提高了中國金融業資源配置的效率,使得資金成本更為合理。
金融市場的風險較大,建立存款保險制度不僅是保護財產所有者的重要舉措,還是中小型銀行以及民營銀行得以順利發展的前提。該制度可以逐步增強這些銀行的公信力及自身實力,并能推動金融業放寬準入的改革和發展[12]。金融市場體系的逐步完善可以提高民營企業收入、提高農村收入,逐步縮小民企與壟斷企業的收入差距、逐步縮小農村和城鎮的收入差距。
4.進一步規范市場秩序
政府必須解決市場秩序不規范的問題,使無形的手在有形的規范中發揮作用。劃清勞動收入合法和非法的界限是對非法勞動收入進行治理的前提。通過法律界定,能夠讓執法機關以及勞動者明確區分合法及非法勞動收入。這就需要對獲取收入的權力、過程以及結果進行界定。在獲取收入的權力界定方面,要明確該收入主體是否具備法定資格。如律師、醫生、會計師等職業必須具有相應的資格證書及執業證書,否則即為非法。在獲取收入的過程方面,要明確該收入主體是否合法經營或履行法定義務。如果勞動者強買強賣、不按時足額納稅,則收入非法。在獲取收入的結果方面,要明確勞動者獲取的收入是否侵害了其他競爭者的合法權益。如果勞動者制造假冒偽劣產品、擾亂市場秩序、侵害其他正常經營者的利益,那么他獲得的收入就是不合法的。明確規定了勞動收入的非法性特征,就可以從根本上減少黑色收入、灰色收入等不合法收入。
為保護農民的合法收入,還要加大對農民專業合作社的支持力度。在明確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合法、獨立地位及相應的權利和義務的基礎上,提供專項資金,加強對農民專業合作社人才隊伍的建設,并加強技術扶持;鼓勵合作社跨區發展,引導小型合作社整合,形成各縣之間、各市之間、各省之間協調統一的合作社,逐漸發展為全國統一的農民專業合作社。推動農民專業合作社做大做強,提高農民收入。
5.鼓勵市場競爭
解決初次分配領域的問題還必須厘清政府與市場的作用范圍,真正讓市場在收入初次分配中起決定性作用。市場競爭的充分需要解決市場分割問題以及壟斷問題。
市場分割的原因主要在于地方保護主義,打破地方保護主義需要破除地方政府實行地方保護的動機。地方保護主義的動機主要來源于政績考核和政府與企業的裙帶關系。政績考核包括該地區的就業率、經濟增長水平、經濟總量等。因此,首先要建立各區域之間的利益共享機制。在中央政府宏觀調控的基礎上,實現“產業”和“地區”的最優組合。強調區域的競爭和合作,讓各自為政的政府和企業看到區域聯合、走向開放的利益,促進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讓扭曲的價格逐漸回歸到正常水平。其次,要建立科學規范的政績考核制度。該考核制度不僅僅考察該地區經濟規模、經濟增長速度,還要考察經濟增長的質量以及該經濟的增長是否以犧牲環境為代價。另外,還需要注意察看該地方官員的遵章守紀情況、周邊地區的經濟發展情況,以及是否有地區間合作共贏的政策,并檢查該政策的執行力度和具體效果。切實做到考核本地區政績須要考慮周邊地區經濟情況,在做到以“先”帶“后”,以“富”帶“貧”的同時,落實監督單位的職能,抑制貧困地區“搭便車”的現象出現。
還要利用行政手段消除地方政府制定地方保護政策、實行地方保護規章的能力。地方政府制定地方保護政策、實行地方保護規章的能力在于地方政府的司法權力。它可以通過地方人大常委會制定地方性法規,“合法”地實行地方保護主義。因此,要轉變政府職能,限制政府在經濟活動中的作用,調整政府在司法體系中的功能,明確政府在勞動力市場、土地市場、商品市場、金融市場等市場中的責任,逐步減小行政權力在初次分配中的影響,真正發揮市場的決定性作用,解決初次分配中的各種問題。
解決壟斷問題的關鍵在于反行政壟斷。行政壟斷實際上是由行政機關利用行政權力限制競爭。如果行政權力不從市場競爭中退出,那么推進壟斷改革就成了紙上談兵[13]。反壟斷的重點工作是要使得市場充分競爭,對完全競爭市場、壟斷競爭市場及適合改革的完全壟斷市場都進行市場化改革。因此,要允許和鼓勵民營資本進入壟斷行業。電信業的短信、通話、流量服務,電力和供水,鐵路和民航等,都可以破除國家壟斷、放低市場準入門檻、合理拆分市場、適度引入競爭,通過“鯰魚效應”改變現有的成本加成定價模式。在行業內部逐漸讓競爭機制發揮作用,使得價格更能體現其本身的成本及價值。在對壟斷行業重新界定的基礎上,將不再具有壟斷特征的主體剝離;對那些不適合市場化的壟斷企業加強監管,價格形成要邀請相關專家實行聽證會制度。還可以對資源壟斷行業征收資源稅。這一方面可以促進民營經濟的發展,改變收入向壟斷行業傾斜的局面,另一方面可以減少因壟斷產生的尋租行為,保證初次分配的公平合理。
《反壟斷法》還應明確壟斷責任及處罰措施。政府應根據法律法規逐步破除壟斷和行業壁壘,促進生產要素在行業間的自由流動,促進市場主體的自由選擇,保證市場主體的公平地位。切實打破壟斷,鼓勵生產要素在行業之間的自由流動和有序競爭,完善價格引導資源配置的機制,改變壟斷行業收入過高的局面。
市場在收入初次分配中起決定性作用并不是要求政府退出管理舞臺,而是對政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政府作為“裁判員”在保證初次分配的公平合理上起著重要作用。政府應避免對初次分配環節過度的微觀層面的指導,減少行政手段干預初次分配,要構建有利于充分發揮市場作用的收入分配規則。
1.加強價格管理
政府對價格的管理即是對資源配置和收入分配的管理。在價格管理方面,定價主體必須采取符合法律規范的定價行為,政府對市場價格的形成和運作進行必要的調節和干預,強化對物價的監督和檢查,克服和彌補由市場形成價格的不足。政府通過價格管理使得價格按照市場運行的規律在合理區間內波動,對收入進行合理的分配。在價格形成方面,絕大多數能夠進入競爭性市場的商品、服務和生產要素的價格,由企業主要根據商品的生產成本和市場供求狀況自主決定,政府不加干涉。在價格運行過程中,政府要保障市場體系的有效運行,使價格在市場中依據市場供求變化而自由波動,從而使價格結構不斷趨于合理。在價格調控環節上,政府要建立適當的應急機制,以應對突發事件,并要制定相關法律保證價格不受非法行為的控制或影響。
2.放開競爭性環節價格
水、石油、天然氣等領域都存在著壟斷和競爭,屬于完全壟斷環節的價格應由政府決定,屬于完全競爭和壟斷競爭環節的價格應由市場形成。但是,實際情況是這些領域中很多競爭環節的價格依然由政府決定。隨著技術進步以及管理方式的改進,一些原本屬于壟斷環節的領域又劃歸到競爭環節。比如,電信技術的發展使得電信業務的各個環節的競爭相比之前都增強了?,F實要求對這些領域的價格形成機制進行改革,能交給市場的都交給市場。推進水、天然氣的價格改革,形成階梯收費價格模式;石油價格應能夠反映國際和國內市場石油供求關系及資源的相對稀缺程度。政府定價的領域應主要為重要基礎設施及自然壟斷。其在定價時不僅要考慮該種資源稀缺程度、市場供求關系、資源成本和環境成本,還要提高定價的透明度和社會民眾參與度,包括公開定價依據、成本構成等信息,還可以舉行聽證會,邀請經濟、技術、法律方面的專家,廣泛聽取社會民眾的意見。壟斷行業的放開打破了壟斷價格的形成機制,壟斷行業的收入逐漸由市場決定,最終改變壟斷行業收入過高的格局。
3.及時調整和確定最低工資標準
《勞動法》規定,最低工資標準的確定應當綜合參考勞動者本人及平均贍養人的最低生活費用、社會平均工資水平、勞動生產率、就業狀況、地區之間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但是在實際執行中,各個企業并未完全參照此規定。政府需要加強監督,加大懲罰力度,對于不執行最低工資標準的企業予以懲戒。中國平均最低工資是人均GDP的25%,而世界平均值為58%[14]。同世界其他國家比起來,我國最低工資水平還比較低。因此,要把地區人均GDP作為各地制定最低工資標準的參考。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可以有力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逐步改變收入向資本傾斜的趨勢。
4.推行工資集體協商機制
很多工會干部由企業管理人員或者其近親屬擔任,工會很難按規定履職盡責。還有一些工會干部在協助工人維權時會遭到報復,邊際收益和邊際成本極不對稱。長此以往,工會也就形同虛設。因此,工會干部的選舉要盡可能避免與企業的聯系,薪酬發放由上級工會直接負責,盡量保持工會的獨立性。政府應發揮主持作用而非主導作用,促進區域、行業、企業內部工資集體協商機制的建立。區域工資集體協商解決區域內企業職工工資的最低標準;行業工資集體協商可以促使工會和企業在認真測算的基礎上,制定工時、工價標準,該行業內的工資不得低于此標準;企業內部工資集體協商確定職工工資的正常增長機制[15],讓工資增長同經濟增長保持一致。由此保證勞動者獲得與其貢獻相匹配的收入,改變初次分配中收入向資本傾斜的格局。
5.減少審批事項
首先,要完善行政審批方面的法律法規。以法律法規為基礎減少審批事項、規范審批程序、縮短審批時間,讓行政審批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杜絕相關掌權者徇私舞弊。其次,建立行業協會。能交給協會審批的事項都交給協會,并加強協會和政府的定期交流。再次,加強對行政審批的監督,強化對權力運行的監督制約,實行“誰審批誰負責”。對于利用審批獲取非法收入的人員嚴肅處理,并對相關項目依法取締。行政權力干預市場的能力逐漸受到限制,其作為不良生產要素獲得收入的可能性就會越來越小、數額就會越來越少,市場中其他生產要素所有者分得的合理收入也就會越來越多。
6.保持宏觀經濟穩定
市場對勞動力的需求取決于社會總需求。只有社會總需求增長,市場對勞動力的需求才會增長。發展可以帶動社會總需求從而引致對勞動力的需求。而勞動力的價格是由市場供求決定的,因此提高農民工工資,提高勞動報酬在收入初次分配中的比重,改變初次分配中收入向資本傾斜以及收入向城鎮傾斜的局面需要政府堅持發展這個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保持我國宏觀環境的穩定以及經濟的不斷增長。但是,在發展的過程中市場經濟自發運行會導致市場失靈,這可能會引起價格的劇烈波動,使價格不能準確地反映資源的稀缺水平,從而不能有效地實現初次分配結果的公平公正,導致收入初次分配格局在生產者、消費者、經營者等市場主體之間發生不合理的變動[16]。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并不意味著市場起全部作用。政府要健全以國家發展戰略和規劃為導向、以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為主要手段的宏觀調控體系,并運用財政政策、貨幣政策等宏觀調控手段消除或者降低市場失靈發生的可能性及其帶來的影響,實現充分就業、物價穩定、結構合理和國際收支平衡等宏觀經濟目標,為市場初次分配創造良好環境,進而實現初次分配的公平合理。
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只有政府才能在宏觀上為市場做好“裁判員”,才能保證市場體系完善、市場規則統一、市場秩序規范、市場競爭充分,從而實現初次分配的公平合理,進而為再分配提供一個客觀可靠的前提和基礎。只有政府轉變職能,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市場才能在收入初次分配中起決定性作用。只要政府在培育市場、完善市場、維護市場、監管市場方面發揮應有的作用,市場在收入初次分配中起決定性作用,我國收入初次分配的結果就會逐步趨向合理,就會為政府實施的收入再分配提供可靠的前提,我國目前收入差距過大的問題也就會逐步得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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