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仁靜
摘 要:陳之佛是近代一位富有創新意識的工筆花鳥畫家,以獨特技法語言和新穎的繪畫風格,繼承和發展了工筆花鳥畫。探究其花鳥畫特色形成之因素,主要來源于傳統,他的畫風兼取后蜀和南唐,徐、黃二家之長,對宋代畫院工筆花鳥作品用功尤勤,并在觀、寫、摹、讀四個方面作了較深入的分析研究。
關鍵詞:花鳥畫特色;因素;觀;寫;摹;讀
陳之佛是近代一位富有創新意識的工筆花鳥畫家,以獨特技法語言和新穎的繪畫風格,繼承和發展了工筆花鳥畫。他既保持了職業畫家的長處,又吸收了文人畫的優點,創造性地將二者融合,用以表現新鮮的審美好尚。在工筆花鳥畫藝術生活實踐中,立足寫實,既繼承宋元以來工筆花鳥畫的優秀傳統,又吸收埃及,波斯,印度東方古國和近代日本畫以至西方各國美術作品的精華,在自己多年研究圖案的造型,色彩的規律和花鳥寫生的基礎上,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創造了許多形神兼備,既有藝術性又有思想性的大量作品。探究其花鳥畫特色形成之因素,主要來源于傳統,他的畫風兼取后蜀和南唐,徐、黃二家之長,對宋代畫院工筆花鳥作品用功尤勤,并在觀、寫、摹、讀四個方面作了較深入的分析研究。
觀:深觀察,細品評
所謂“觀”,有兩種含義,一是深入生活,觀察自然;二是仔細品讀優秀的美術作品。
陳之佛非常注重體察生活,并下過一番工夫。他強調對物象要進行深入的觀察了解,從春到夏從秋到冬,從風晴到雨露,從萌芽、成長、開花、結果到凋謝,花卉、禽鳥的變化無一不在心中,只有這樣才能物我合一。他把“觀”作為繪畫創作方法之首并加以強調,而且身體力行。早年他曾親育花木,飼養禽鳥、貓、兔,觀察其動靜姿態,乃致廢寢忘食。他還經常去山林溪邊,尋覓禽鳥草蟲之野趣,靜觀山花野草之芳容。所以,他創作時隨手勾繪的花卉翎毛,無不生動自然,神形兼備。
品讀優秀的藝術作品,這也是學畫不可缺少的重要環節,就是把前人的作品拿來分析研究,揣摩其畫的意境、氣韻、用筆、用墨、布局、設色,從中獲得啟迪,并實踐于創作。我國古代藝術評論家多把畫分成“神”、“妙”、“能”、“逸”四品,有根據各自的偏愛列等第,置褒貶。陳之佛對此有不同的見解。他認為這樣的評畫標準易引起思想混亂,也未免有點簡單化,不利于很好地吸收他人之長。他的看法是:“神品是長于才氣的作品,妙品是天分高超的作品,能品是學力精到的作品,逸品是人格表現的作品。畫家各自個性不同,其表現的東西當然也不一樣。”
他認為“與其分別等等,不如分別體類。”他這種以藝術家的眼光來鑒賞繪畫的獨特品畫方法,是以形式美的要求來區分作品的風格,這對觀賞領悟不同風格的作品,廣取博采,吸收各家之長為我所用,是十分有益的。
寫:重寫生,求神似
陳之佛先生花鳥畫的成功很大一方面得力于他長年寫生,即師法造化之功。雖然陳之佛先生40歲之后才致力于花鳥畫研究與創作,但早在青年時代從事工藝設計時就十分重視“實像模寫”、“寫生變化”。早期學習染織圖案時,經常在外寫生,通過寫生,觀察,體驗與分析,描繪自然界花卉禽鳥的形態與特征。由于寫生基礎扎實,使他的設計極其生動,別具一格。在他專門從事工筆花鳥畫的研究、創作后,對花、鳥、草、蟲的寫生更是下了一番苦工。他指出,有的花鳥畫作品千篇一律,缺乏生氣,就是因為沒有觀察寫生的緣故。自己沒有深刻的感受,是畫不出好畫來的。他一直非常重視花鳥畫寫生,但他要求的并不是簡單的寫生,而是不但要寫形還要寫神,是超越了客觀之形,在形似之外更得其精神。
墓:臨技法,悟章法
“摹”,是指摹寫優秀作品。通過臨摹可以初步涉獵到前人的造型、用線、賦色的各種獨特的藝術處理方法。在臨摹時,陳之佛非常強調“學”,極力反對“似”,他指出:“凡臨摹名作,
必須探討其筆墨,吮吸其神韻,若徒求其形似,食而不化,亦復何益?”他認為臨摹的目的是“研究古今中外名作的精神理法,吸取其優點,作為自己創作的借鑒。”這一點很重要。他早期不
僅臨摹工筆,還摹寫過寫意花鳥,研究過山水、人物。所以他的工筆花鳥畫,不拘泥于“三礬九染”,而重視意境的追求,像《睡鵲》、《鶴鶉一枝》等,僅寥寥數筆,淡施彩就達到了完美的境界,充分的表達了畫家內心的情感,讀來令人神往。他創用的積水法,也得益于寫意畫中水化墨的方法和沒骨畫中撞粉、沖水法。他通過臨摹研究探討,吸取各家之長,充實自己,更獨創新意,從而使其花鳥畫作品更具魅力。
讀:廣閱讀,厚修養
“讀”,就是研習理論,這也是重要的一環。作為一個畫家,對于文藝作品文藝理論、畫史、畫論、技法理論等等,都應研究。取益應在廣學,學識越廣博,修養越深厚,則畫意愈高深,畫技愈精新。所謂“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積之愈厚,發之愈佳”,以及“功夫在畫外”等均為此理。陳之佛對歷史、文學、畫史、理論、古代文物考證、近代藝術的技法理論等等,均有精深的研究。他學習理論,不僅是多讀書,而且善于思考,不是人云亦云。在他的“讀書隨記”中,就有很多頗有見地的心得體會,如:“鄒一桂小山畫譜有云:畫有兩字訣,曰活,曰脫。活者生動也,用意、用筆、用色一一生動方可謂之寫生。或曰當加一潑字,不知活可以兼潑,而潑未必皆活,知潑而不知活,則墮入惡道,而有傷于大雅。”
在他的藝術教育生涯中,他長期講授中西美術史,因而通曉各家流派和美術發展的規律;他深入的鉆研過徐熙、黃簽、崔白、趙信、錢選、王淵、林良、呂紀、老蓮、南田等人的藝術特色,因此,他能解放思想,博采眾家之長,取精用宏,推陳出新;他在花鳥畫的創作上強調構圖、色彩方面的形式美的法則,并把豐富的圖案技法,融化于繪畫創作之中,從而強化了花鳥畫的藝術效果:創造出清新典雅、富有濃郁裝飾特色的繪畫風格。他深厚的文學修養,更使他筆下的花鳥有詩一般的神韻,有詩一般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