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述藏傳因明中的三支論式

刀吉仁青

(青海民族大學，青海 西寧　810016)

簡述藏傳因明中的三支論式

刀吉仁青

(青海民族大學，青海 西寧810016)

摘要：藏傳因明是一門佛教邏輯，又不為佛教所獨有，如今已經走向民間，它是世界邏輯三大傳統之一，是一門關于思維認識、推理論辯的學問，如陳那在創立因三相的基礎上，倡導三支論式作法；宗、因、喻三支，既不等于西方形式邏輯的三段論，也異于《墨經》的古、理、類三物，而有它自己的特點，通過自己的學習和認識，對藏傳因明的三支論式做一些簡略探試。

關鍵詞：三支論式;陳那;因三相

一、因明三支論式的源流

因明源于印度，發展于藏區，因明主要是關于推理論證的學問，中國的名辯學、古希臘的形式邏輯被稱為世界三大邏輯，雖然相隔千里，但它們之間有著相同之處，首先就在于它們關于推論形式的認識上對藏傳因明三支論式的特點及邏輯價值談些看法，望各位讀者指點自己的一點粗淺看法。

因明有古因明和新因明之分，陳那大師以前的稱印度古因明，它還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理論體系。世親弟子陳那所建立的因明體系則成為新因明。把因明學提升到了一個新的歷史高度。陳那(約公元450—520年)約于佛逝世后九百余年，誕生于南印度婆羅門族，后來出家，跟世親學習佛法和因明，精通佛教因明學說，是量理論的開拓者、是佛教邏輯的奠基人，陳那因明是印度佛教史上新因明的開始，也是因明發展中的第一次高峰。陳那以前的古因明，初具規模，但很粗疏，是以類比推理為特征的五支論式。陳那認為它有短缺與重復的缺陷，例如五支作法：

“聲音無常(宗)，

所作性故(因)，

例如瓶(喻)，

瓶為所作，聲亦所作(合)，

所以聲音無常(結)。”①

這是一個典型的古因明的五支作法，宗、因、喻、合、結五支，而陳那通過變革，創立了演繹推理為主要特征的三支論式，稱為新因明，陳那改造五支論式，去掉合、結兩支使因明論式成為三支論式，標志著因明發展進入新因明階段。

二、三支論式的邏輯分析

印度因明分為兩大部分，即古因明和新因明。因明學的現代研究認為因明新、古的主要區別和特征之一是古因明的五支論和新因明的三支論式。陳那的新因明思想，主要在于糾正了古因明推理中的部分弊病，提出了更有邏輯意義的新的推理格式。古因明五支論式通過例證“瓶”來說明所作與無常存在的某關系，這種推理當然不是由一般到特殊的演繹推理，而相當于一種特殊到特殊的類比推理，它不能揭示因與立法之間的邏輯關系，它的結論不是必然性的，而是或然性的，缺乏論證力度。而陳那通過一系列改造以后，去掉五支論式中的合、結兩支，使因明的邏輯推理從類比轉化為演繹推理，這是陳那主張的典型的三支論式作法。如例：

宗：聲音無常，

因：所作性故，

若是所作見彼無常，譬如瓶(同喻)

若非無常，其彼非所作，譬如虛空(異喻)

由以上的對比可知，陳那改五支論為三支論式，不僅變得簡明扼要，而且提高了可靠程度。五支中的合實際上重復了因支，五支的結就是宗，陳那把它們刪除去，使論式更為簡明方便。更重要的是增加了喻體，使因明的邏輯推理從類比推理轉化為演繹推理，它的論式更有說服力，可靠性更強。

三、因三相對三支論式的影響

陳那以前很難看到正真的“因三相”理論，印度古因明著作里面關于因三相的理論不是那么清楚，而陳那在他的著作《集量論》里才講了“因三相”這個詞，這是陳那長期研究因明所得出的一個結論，陳那以前不大可能有因三相的理論。因三相對因明三支論式的巨大影響是，使因明論證式逐漸接近于西方形式邏輯的推理式，因明三支論式作為一種有效的論證方式，要求論證者從正(同喻)反(異喻)兩方面斷定“因”與“宗”之間具有充分必要條件的因果關系，保證這種因果關系的可靠性，就可必然地推出“宗”。另外，為了保證因的真，又總結了因的三個特性，被稱為因三相，因三相是陳那因明中的重要概念，是正因的三個條件，主要是討論因與宗的有法、所立法之間的關系。因三相：“謂遍是宗法性，同品定有性，異品遍無性。”②

第一宗法相是指因與宗有法的相容關系，第二同品定有性和第三，異品遍無性，指因與所立法的相屬關系或因果關系，這就構成了演繹推理法的兩個前提，這種推理是一種必然性的推理，結論是非常可靠的，所以說因三相的確立是因明推理從五支作法的或然性類比推理中徹底擺脫出來，使因明推向演繹法方向發展，這是因明推理發展中的一大進步。使因明成為世界三大邏輯的一個重要因素。

四、法稱主張喻支不是三支論式的組成部分

在印度因明發展過程中，繼承陳那因明學前期的思想有陳那的弟子商羯羅主，商羯羅主的弟子也就是陳那的再傳弟子法稱繼承陳那因明學的后期思想并得到了發揚光大。法稱(約公元620—680年)，他曾拜自在軍為師，學習陳那的《集量論》，共學了三遍，了解的非常深刻，可以說弄通了陳那集量論的精髓，從此威名天下。法稱主要是在陳那新因明的理論基礎上省略了三支論式中的喻支，使論式變為宗因二支。

如今國內外的因明學者普遍認為，陳那的新因明是三支論式，三支是由宗、因、喻組成。而他的再傳弟子法稱的因明思想是二支論式，是由宗、因組成，將喻支歸于因中，例如：(宗)聲音無常，(因)所作性故。

以上可以看出法稱改革三支論式，使進一步完善了陳那的量理學說，提高了因明的哲學和邏輯意義。法稱主張喻支不是三支論式的組成部分，他的因明論式中理論上只講宗、因二支，而主張將喻支歸入因中，在實際的運用過程中將因與喻結合起來構成論式來證成宗。法稱的主張實際上就是舍棄喻支，使論式變為宗因二支，如聲音無常，所作性故。

五、結束語

藏傳因明是世世代代生息在青藏高原的藏族先民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和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延續吸收和不斷創造的智慧結晶，也是藏族傳統文化中最具凝聚和聯系作用的精神力量與一種特殊的社會意識形態，通過以上論式的發展進程來看，藏傳因明的推理形式與當今發展相對成熟的西方形式邏輯一樣，都是古人留給我們的優秀瑰寶，雖然說因明與西方邏輯在研究方法、表達方式以及運用等方面有著某種差異，但我們不可否認的是，它們二者的思維方式，在推理及證明中所運用的邏輯思想，卻有著驚人的相似。

注釋：

①祁順來：《藏傳因明學通論》，青海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第11頁

②虞愚：《因明學》，貴州大學出版社2014年出版，第16頁

作者簡介：刀吉仁青(1989.09-)，性別：男，民族：藏族，籍貫甘肅省合作市,青海民族大學藏學院13級碩士研究生邏輯學專業(因明發展史方向)。

中圖分類號：B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5)12-004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