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水庫灌溉系統治理模式的制度創新

劉河元

(湖南水利水電職業技術學院，湖南長沙 410131)

小型水庫灌溉系統治理模式的制度創新

劉河元

(湖南水利水電職業技術學院，湖南長沙 410131)

摘要對小型水庫灌溉系統治理模式進行了研究，研究表明：小型水庫灌溉系統受制于制度的影響。制度創新能提高用水效率、保障利益相關者權益并激勵用水戶發揮主體性。小型水庫灌溉系統治理制度主要有政府強制決策、用水戶協會的聯合決策和農民用水戶的操作決策等三種基本類型，但每種制度都有明顯的弊端，只有三種制度的有機結合，建立一個政府、用水戶協會和農民的分層合作嵌套分層治理制度體系，才能有效實現小型水庫灌溉系統中的制度創新。

關鍵詞灌溉系統；治理；用水戶協會；制度創新

農民自組織參與灌溉治理是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最佳治理模式。但采用這種治理模式并不意味著所有的小型水庫灌溉系統都能有效實現可持續治理，因為治理模式作為具體的制度安排受制于制度的影響。制度不僅通過改變治理結構屬性和交易屬性影響治理模式，而且制度本身的演變過程也會對治理模式產生作用[1]。因此，只有重視不同制度安排對治理模式實施能力的強化作用，通過制度創新實現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可持續治理。

1制度在灌溉系統治理模式中的中的作用

分析制度在灌溉系統治理模式中的作用，為灌溉系統可持續治理的制度創新提供理論前提，即制度創新必須要能提高用水效率、保障利益相關者權益并激勵用水戶發揮主體性，否則就不是好的制度。

制度是提高用水效率的關鍵。小型水庫灌溉系統對于廣大農村依靠口糧田為生的農民來說是生命線，用水效率如何直接決定農民當年的收成。用水效率的提高，灌溉系統硬件設施的完善只是前提，關鍵是在于完善制度，理順管理體制，明確責任主體。小型水庫灌溉管理是一項系統工程，水從水庫進入渠道，通過各級渠道的分送，最后分送到各田地，必須需要一套由多環節構成的科學有效的灌溉管理制度。這些制度可以明確責任主體，有效落實灌溉系統建設、維護和管理的主體及職責，確保灌溉系統高效正常運行；同時，通過落實水庫灌溉的各項管理制度，特別是人員機構，配備專管人員，做到用水有計劃，放水有節制，違反必處罰，從而達到既保證灌溉系統的可持續運行又提高了農田灌溉用水效率確保農民的收益最大化。

制度是保障利益相關者權益的核心。灌溉系統中的利益相關者主要有上游用水戶、下游用水戶、用水戶協會(WUA)和政府這四個主要利益相關者。各單個利益相關者為了追求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可能會有意或無意損害了其他利益相關者的權益，比如：灌溉系統上游用水戶因擁有地緣優勢可以不付出任何投入就可以輕松滿足灌溉所需用水，這種因收益與成本不對應而出現“粗放式”地使用，造成水資源的浪費，下游用水戶則因上游用水戶的任性而無法得到正常灌溉用水陷入用水困境導致不愿意對灌溉系統進行投入和維護。因此，小型水庫灌溉系統要實現持久而穩定的良性運行需制定各項科學合理的管理制度來規范灌溉系統內各利益相關者并促使其共同作用，通過共同作用而產生一種平衡各利益相關者的合力，有效阻止“搭便車”行為從而最大程度上實現灌溉系統各利益相關者的整體利益最大化[2]。

制度是激發用水戶發揮主體性的手段。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服務對象是農民用水戶，使用灌溉系統的農民用水農戶應是灌溉系統的管理者，只有讓農民用水戶充分發揮主體性才能使農民用水戶從灌溉系統中得到最大可能的收益。而農民用水戶主體性的發揮直接受灌溉制度的制約。使用統一的運用于各個灌溉系統的各項規則制度因缺乏靈活性而不一定適合灌溉系統的具體情況不但不能激發農民用水戶的主體性甚至會破壞農民用水戶已經形成的非正式灌溉制度的共同信念從而沒有積極性參與到灌溉系統的治理中。只有由農民用水戶自己或由農民推選出來的農民協會根據該灌溉系統的實際情況持續地設計有效的規則制度特別是有效的監督和懲罰制度，才能充分激發用水戶在灌溉系統治理中充分發揮主體性。當然，由于灌溉系統治理過程的復雜性也就決定了激發農民用水戶發揮主體性的制度具有多樣性和層次性。

2小型水庫灌溉系統治理模式中的制度選擇

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利益相關者主要有政府、用水戶協會和農民用水戶，由此也就形成了政府強制決策、用水戶協會的聯合決策和農民用水戶的操作決策等三種基本的制度類型。對這三種制度類型的績效情況進行判斷，可以為小型水庫灌溉系統可持續治理的制度創新提供有效依據。

政府管理制度。所謂政府管理制度就是由政府直接控制灌溉系統的投資建設、管理運行和維護，負責制定和維護各項灌溉管理規則并解決制度執行過程中可能引發的各種權利沖突。政府管理制度的一個最大優勢就是能調動必要的人、財、物等資源以實行機制控制和管理。政府管理制度對于大型灌溉系統來說可以調動專業技術專家，設計和建設先進而復雜的灌溉系統并獲得明顯的規模經濟效應，但對于小型水庫的灌溉系統來說，除了一些普適性的制度外，不但不會有良好的制度績效，甚至會起阻礙作用。因為，一方面，行政性的政府管理制度決定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服務對象即農民用水戶處于弱勢地位，農民在灌溉系統中沒有任何發言權，特別是灌溉用水在時空配置、數量分配以及質量上幾乎無能為力，任憑政府委托的灌溉部門安排，這使得農戶失去了參與灌溉管理的動力；另一方面，政府制度對灌溉管理部門缺乏激勵。政府管理制度在具體執行時一般是委托水管部門代理政府履行灌溉管理的職責，而水管部門因無需承擔責任會為了追求自身利益熱衷于開發建設新的灌溉系統，而不會對原有的灌溉系統進行管理和維護，從而引發農戶與水管部門之間、農戶與農戶之間的矛盾沖突[3]。

農民管理制度。農民管理制度是2003年農村稅費改革和取消“兩工”后在農村小型水庫灌溉系統中普遍存在的一種現象。這種制度是在因社會轉型導致灌溉系統的建設主體和管理主體缺位、投資資金缺失而灌溉系統又必須正常運行的背景下產生的，其基本特點就是灌溉系統在用水季節由鄉鎮政府委派1～2個無任何管理經驗的農民來充當管理者防止用水戶之間因用水而引發沖突。農民管理制度的唯一優勢就是管理者熟悉用水戶的基本情況能有效解決矛盾沖突，但更多的是灌溉系統必然處于真空狀態，維護經費無著落，管理人員不到位，水庫安全沒保障，結果是造成“三不管”局面。上游用水戶節水意識淡薄，用水方式粗放，水資源浪費嚴重；而沒有話語權的下游用水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水資源在上游浪費掉而無法流到下游的自家責任田，無奈的農民管理制度直接誘發了灌溉系統下游用水戶的用水困境。

用水戶協會管理制度。用水戶協會管理制度就是由農民用水戶推選出優秀的農民代表組成用水戶協會按照大部分農民用水戶的意愿設計出一整套管理該灌溉系統的規則制度，所有用水戶必須遵照協會的規則制度對灌溉系統的建設、運行、管理和維護發揮主體性作用，才能享受灌溉系統的用水服務，否則，就會受到用水戶協會的懲罰。用水戶協會管理制度的優勢在于：首先，能夠得到用水戶認可。用水戶協會(WUA)在灌溉系統的維護和管理制度、用水分配制度、水事糾紛處理制度等事項的決策時，必須要各方代表進行充分談判并取得的意見一致時，制度才能生效，也只有這樣的制度，才能得到所有用水戶的認同。其次，能夠有效阻止部分用水戶的“搭便車”行為。受封建傳統思想的影響，大部分的農民用水戶只關心自己的那“一畝三分田”，不愿意為了集體利益而舉報那些違反制度的用水戶，而用水戶協會(WUA)是代表灌溉系統中的所有用水戶，沒有任何私利，對于用水戶的“搭便車”行為能及時給與相應處罰。三是制度實施具有很強的操作性。用水戶協會成員是由優秀農民代表組成，且長期在區域內生活，熟悉該系統內用水戶的服務需求，掌握灌溉系統維護和管理、灌溉用水分配的及時信息。但是用水戶協會管理制度如果失去政府提供的政策、資金和專業技術人員的支持也將面臨困境[4]。

3小型水庫灌溉系統治理模式中的制度創新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治理如果只采用一種制度將無法達到灌溉系統的可持續運行的目的。三種制度安排都有自身的優勢和不足，政府的剛性制度和權威正好可以彌補農民和用水戶協會自治的不足，而農民和用水戶協會接地氣的組織彈性又是政府所缺乏的，只有三種制度的有機結合，加強政府、用水戶協會和農民的分層合作，實現小型水庫灌溉系統中的制度創新。

對影響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制度分為農民操作規則、用水戶協會選擇規則和憲法選擇規則三個層次。操作規則是指用水戶直接對灌溉水資源的使用而確定的各項規則，主要有灌溉用水進入規則即灌溉系統的灌溉范圍和成員、灌溉用水的主體、時間、地點和方式；灌溉系統維護和管理規則；懲罰規則即對“搭便車”行為的監督與制裁方式以及沖突的解決規則，它可以用水戶協會制定的正式規則，也可以是用水戶之間的非正式規則。集體選擇規則是指用水戶協會或政府水管部門就操作規則的制定主體和制定內容提供指導原則，如灌溉管理體制、灌溉用水定價制度等；憲法選擇規則是指政府通過制定相關的支持政策和法律法規確定用水戶協會的地位以及集體規則的制定和修改權并影響操作規則的最終結果[3]。

操作規則、集體選擇規則和憲法選擇規則三個層次既不是孤立的也不是完全對應于農民用水戶、用水戶協會和政府，而是相互嵌套構成的“嵌套分層”的規則系統。就小型水庫灌溉系統而言，用水戶和用水戶協會制定的灌溉系統維護管理分工規則、用水規則、輪灌規則、懲罰規則等等的操作性規則的制定必須依據更一般的規則即集體選擇規則的條件來制定，如用水戶協會章程、灌溉系統維護管理制度、灌溉用水的分水規則等等，而集體選擇規則則必須依據更一般的規則即憲法選擇規則的制約，如灌溉系統水資源的產權界定和交易法規，灌溉系統利益相關者的權利義務以及各種相關政策和補貼等等[4]。上述三個層次的規則是層層嵌套的，低一層次的規則總是受制于上一層次的規則，同時，任何一層次的變動都會都可能引起其他層次規則的改變。灌溉系統的所有規則制度通過層層嵌套、相互互補而彌補了單項制度的不足，有利于灌溉系統治理績效的提高。

灌溉治理規則制度的嵌套分層決定了小型水庫灌溉系統各利益相關者在制定灌溉治理規則制度時一定要在三個層次的制度系統中進行，也就是說，必須同時考慮其他利益相關者的權益，與其他利益相關者的策略決策互動并形成共同信念，據此制定最優的灌溉治理規則制度。對政府來說，各級政府要為小型水庫灌溉系統創造制度環境和提供財政支持；要明確各層次決策主體權責，一般而言，小型水庫灌溉系統因規模較小，可以取消灌溉專管機構，直接由用水戶協會負責渠首工程、主渠道的維護管理、水分配、支渠和斗渠的維護管理，而農民只負責毛渠和田間渠道的維護和用水權責。加強對用水戶協會進行技術和管理等方面的培訓和指導。制定和完善灌溉系統相關的支持政策和法律法規體系，筆者認為亟需制定農戶用水法和用水戶協會(WUA)相關法。對于用水戶協會而言，要確立用水戶協會的法人地位并

承擔全部治理責任；要根據實際情況組織農民制定各項灌溉管理制度，如水費收取方案、灌溉系統的維護管理制度、水事糾紛的處理措施、水資源的分配制度等等；要提高農民在用水戶協會的參與度，在WUA的運行過程中從決策到評價的整個進程中全面主動參與。對于廣大農民用水戶而言，要制定合理的灌溉系統維護計劃，根據水資源的實際情況制定靈活的用水規則。

參考文獻

[1]崔兵.制度環境與治理模式選擇[J].孝感學院學報，2011(5)：77.

[2]劉河元.湖南小型水庫灌溉系統農戶的用水困境及其解決[J].湖南水利水電，2015(4):51-53.

[3]胡雯.轉型期中國農業灌溉系統可持續治理研究：一個嵌套分層的多中心治理視角[D].成都：西南財經大學，2008：57.

[4]劉河元.嵌套式灌溉原理對湖南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啟示[J].農村經濟與科技，2015(4)：95-96,142.

[5]宣兆社.小型水庫灌溉效益分析[J].吉林水利，1993(5):28-31.

中圖分類號S-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517-6611(2015)30-331-02

基金項目2013年湖南省水利廳課題《湖南小型水庫灌溉系統的治理模式及制度創新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劉河元(1974- )，男，湖南隆回人，副教授，碩士，從事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和水利文化研究。

收稿日期2015-0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