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前沿挈領——基于SSCI 自閉癥專刊的文獻計量學分析(2010—2014)*

卜 凡 帥徐 勝 趙 微

(1.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院 陜西西安 710062;2.重慶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 重慶 400047)

一、問題提出

2010 年以來，全球自閉癥譜系障礙發病率創下新高——約每160 人中就有一人罹患此病［1］。2014年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CDC)公布的數據顯示，美國8 歲以下罹患該病的比例為1∶68［2］，較上一調查年度有著近30%的增幅。隨著人們對自閉癥譜系障礙的關注，針對自閉癥兒童發病機制、治療和干預方法的新研究不斷涌現，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就我國的研究情況來看，當前還主要側重于自閉癥譜系障礙的簡單介紹并開始嘗試部分的干預研究，而歐美國家作為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的肇始，其研究則表現得更為細致全面，積累了豐富的理論與實證研究基礎，由此確立了其在本領域的領軍地位。為了總體把握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領域主題脈絡，本文采用文獻計量學的方法對近5 年SSCI收錄自閉癥譜系障礙專刊的相關文獻進行系統梳理，通過高頻關鍵詞和重要節點文獻的判讀并結合圖譜分析，客觀地獲得當前本領域國際研究熱點，并預測其未來可能的前沿研究領域，以期為我國的自閉癥譜系障礙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提供有益參考。

二、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及篩選

本文數據來源于“Web of Science”TM科研資源庫，根據美國科學信息研究所(Institute for Seientific Information)2013 年發布的SSCI 索引(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 2013)［3］，以“autism”為檢索詞進行檢索，共命中“Autism”、“Autism Research”、“Education and Training in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abilities”、“Focus on Autism and Other Developmental Disabilities”、“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Research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共6 個自閉癥譜系障礙專刊。由于近5 年是國際自閉癥研究的快速發展期，加之部分自閉癥專刊是2010 年后才進入Web of ScienceTM科研資源庫，因此本研究檢索的時間跨度為“從2010至2014”，檢索時間為2015 年2 月，按以上期刊順序共檢出文獻2986 篇(見表1)。剔除重復與主題不符，以及書評(Book Review)、社論(Editorial)、會議紀實(Meeting Record)等非研究類文獻，并統一所有文獻記錄格式，舍棄重復文獻和無標識文獻，最終得到2719 篇文獻作為本研究分析樣本。

表1 6 個自閉癥譜系障礙專刊基本信息及檢索情況

(二)研究工具

本文主要采用美籍華裔學者陳超美開發的文獻計量學研究軟件(Citespace 3.9. R3)進行研究。該軟件是一款應用于科學文獻中識別并顯示學科發展新趨勢和新動態的可視化分析軟件，既能揭示靜態的“知識結構框架圖”，刻畫知識在空間上的結構關系;又能展示動態的“知識發展進程譜”，體現知識在時間上的發展與流動［4］。本研究采用Citespace對樣本文獻中的數據知識單元(發文量和引文量、國家和地區分布、研究機構以及作者等)進行基本計量情況統計分析;同時采用關鍵詞共現作為網絡圖譜繪制載體，進行頻次、中心度分析和排序，繪制關鍵詞網絡共現圖譜，并通過對文獻引文網絡的分析，獲得近5 年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及未來可能的研究前沿。

三、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樣本文獻基本計量情況分析

樣本期刊文獻共2719 篇，被引頻次總計16641次，去除自引的被引頻次總計14039 次，每篇平均被引6.12 次。文獻出版數和被引頻次反映了學界對問題研究的關注度以及期刊的影響力，圖1 為6 個期刊近五年來總的文獻出版數、被引頻次及平均被引數情況。結合表1 和圖1 可以看出《J AUTISM DEV DISORD》雜志在自閉癥譜系障礙領域無論是出版文獻數、被引頻次都顯著高于其他期刊，影響因子也達到了3.34，顯示其在國際自閉癥研究領域的重要學術影響力。而其他期刊中，除了《AUTISM RES》和《AUTISM》有著高影響因子(4.53、3.50)及平均被引數外，另外3 個期刊由于是近幾年才被“Web of Science ?”科研資源庫收錄，其上述四項指標目前都還處于較低的水平，顯示出其對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領域的影響還十分有限。

圖1 樣本期刊文獻出版和被引情況

(二)國家(地區)和機構分析

對樣本文獻國家(地區)和機構的分析，旨在發現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的地域分布，以及本領域核心研究力量，引導后來研究者積極關注并借鑒這些地區和機構相應的研究成果。

通過對樣本文獻所屬國別進行分群與統計，發文數前20 位的國家(地區)情況見表2。結果表明，美國被SSCI 自閉癥譜系障礙專刊收錄的文獻數占樣本收錄文獻的一半以上(51. 24%)，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分列其后，上述四國共占總出版文獻數的70.89%，顯示出其在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中的絕對權威地位。與此同時，我國的臺灣和大陸地區也躋身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文獻發表的前20 位，尤其是臺灣地區位列第8，顯示出我國的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開始在國際上嶄露頭角。

表2 樣本文獻主要來源國家(地區)(前20 位)

而從樣本文獻的來源機構來看(見表3)，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機構主要集中于美國一些著名高校學術機構。發文數量前20 位中有16 所是美國高校，其余為英國2 所、荷蘭1 所、澳大利亞1所，反映出這些國家成為目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主要力量。同時，相關醫療機構在整個樣本文獻中(閾值為4)也僅占4 所，民間自閉癥譜系障礙干預機構更是空缺，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的研究領域的研究主體還過于單一。我國僅臺灣地區和香港地區的幾所高校已進入樣本文獻，大陸地區則沒有一所研究主體高過閾值，顯示我國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主體還略為松散，相關研究還很不成體系。

表3 樣本文獻主要來源研究機構(前20 位)

(三)文獻作者分析

對樣本期刊作者分析可以探索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主要的代表人物，為今后的國際合作提供一定的參考。

基于對樣本文獻中的發文和被引情況表進行統計分析，識別出發文位列前10 位的作者及其被引頻次(見表4)。分析發現，這10 位作者在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領域有著較為突出影響，不乏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領域的理論或干預方法的開創者。如排名第一位的學者Matson 是功能性評估的提出者，其有效地解決了由于語言缺失造成的自閉癥譜系障礙評估診斷的困難;而Baron -Cohen 則是自閉癥譜系障礙者心理理論(Theory of Mind，ToM)缺失的提出者;Lang 則對自閉癥譜系障礙社會互動障礙、語言溝通障礙以及刻板行為三大核心障礙診斷標準的確立做出了突出貢獻。近五年來，這些學者仍活躍在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領域，不斷地為這一領域的研究做出貢獻。

表4 樣本文獻作者發文情況(前10 位)及被引情況

(四)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作為文獻研究內容的濃縮，其出現頻次及中心度能夠反映相關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使用Citespace 軟件對樣本文獻進行統計，設定關鍵詞出現頻次閾值100，獲得以中心性為基礎的高頻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見圖2)。通過對圖3 中關鍵詞之間的聯系、親疏程度的解讀，揭示這些詞所代表的學科和主題的結構變化，從而反映出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領域研究熱點和主要知識結構。其中，節點越大表明該關鍵詞出現頻次越高，節點外圍深色圓環面積越大表示該關鍵詞的中心度越大，節點之間的連線表示共同被引用的關系，連線粗細代表節點之間連接強度。

圖2 高頻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經計算，圖2 的網絡密度為0.0404，較為松散，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領域整體研究現狀。以下列出中心度排名前16 位(大于0.1)的關鍵詞及其出現頻次(見表5)，其在樣本文獻共詞網絡中占據較高的中心位置，也就是學界給予較多關注的主題領域。進一步對高頻關鍵詞進行綜合分析，在對相關文獻細致研讀分析的基礎上，近5 年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主題可以概括為3 個方面: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自閉癥譜系障礙語言/溝通領域的研究以及自閉癥譜系障礙共同注意研究。

(五)研究主題分析

通過圖2 可以較為直觀地獲得當前國際自閉障礙研究領域的一個整體概貌和結構性關系，為進一步厘清各研究主題的主要觀點及研究現狀，在上述分析結果基礎之上，結合樣本中引用次數較高的文獻，對三大研究主題逐一進行討論。

1.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

從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中可以看出，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主題主要聚集了心理理論(theory of mind)、認知(recognition)、感知(perception)、抑郁(depression)、焦慮(anxiety)等關鍵詞，相應的研究可以簡單分為三類:心理理論研究、干預研究以及精神類疾病研究。

心理理論作為個體對他人心理狀態及其與他人行為關系的推理或認知能力，在自閉癥譜系障礙群體當中是尤為缺失的。心理理論的缺失不同程度地影響到自閉癥兒童社會情緒領域的發展，是導致自閉癥兒童核心缺陷的主要理論之一。即使是在有著較高智商和功能以及較輕自閉癥狀的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群體中也表現出較低的心理理論水平，甚至成為其終身障礙。Spek 等人在2010 年發表于《自閉癥與發展性障礙雜志》上的《成年阿斯伯格綜合征和高功能自閉癥心理理論研究(Theory of Mind in Adults with HFA and Asperger Syndrome)》一文是樣本文獻中有關該主題的代表性文獻，其通過一系列經典心理理論測驗證實了這一觀點［5］。

表5 樣本文獻高頻關鍵詞中心度(前16 位)

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群體，作為自閉癥譜系障礙中智商和功能較高、自閉癥狀較輕的一類障礙群體，因其有著明顯的干預效果，更易融入普通群體，成為大部分研究者進行自閉癥譜系障礙相關干預研究的優先選擇對象。如Cappadocia 等人［6］、Lopata 等人［7］以及Matson 等人［8］都以阿斯伯格綜合征或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者為研究對象進行了社交技能或問題行為的干預處理，成效顯著。

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群體的精神疾病研究方面也是重要的研究領域，Mattila等人于2010 年在《自閉癥與發展性障礙雜志》上發表的《基于社區和醫療機構的阿斯伯格綜合征/高功能自閉癥精神類并發癥研究(Comorbid Psychiatric Disorders Associated with Asperger Syndrome/High -functioning Autism:A Community - and Clinic -based Study)》一文［9］中，介紹了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的主要特點，并通過相關問卷，對不同安置情境下的9—16 歲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個體的精神類并發癥以及功能水平進行評估。結果顯示，他們有著較高的精神類并發癥發病率(74%);同時，行為問題、焦慮以及痙攣也都有著一定的發病水平;對立違抗性障礙(ODD)、抑郁、焦慮等問題對其功能水平有著較好的預測作用。文末提出為更好地對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者進行干預，對其精神類并發癥的評估應予以足夠重視的觀點。在教育訓練干預過程中同時關注自閉癥兒童的精神疾病方面的評估及干預，綜合干預可以提高自閉癥者的康復效果。

2.自閉癥譜系障礙語言/溝通領域研究

語言/溝通問題作為自閉癥譜系障礙者的核心缺陷一直以來都是國際上自閉癥譜系障礙領域研究的重要課題，尤其是隨著近幾年來相關技術和研究方法的逐漸成熟，研究成果也愈加豐富，在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中也有著較為清晰的體現。進一步分析相關文獻發現，對該主題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自閉癥嬰幼兒的語言特點和擴大及替代性溝通(alternative and augmentative communication，AAC)的掌握兩方面。

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的語言特征一般可分為三類:無口語、語言遲緩和仿說(echolalia)［10］。即使是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癥譜系障礙群體，雖然可能會記憶大量的字詞，但無法構成有意義的句子，或是不會將字詞用在適當的情境中，難以產生真正有意義的溝通。相關研究顯示約有半數的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無法發展出語言能力［11］。樣本文獻中這方面的代表性文章有Eigsti 等人于2011 年發表在《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雜志的《自閉癥譜系障礙語言獲得發展回顧(Language acquisition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A developmental review)》一文［12］。該文回顧了近年來有關自閉癥譜系障礙語言習得的相關文獻，探討了這些研究對當前自閉癥譜系障礙基礎科學與臨床應用領域的影響，同時還介紹了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語用、語法、語義以及語音等方面的特點以及有關自閉癥譜系障礙語言評估的一些討論。

語言/溝通方面的研究同樣也為自閉癥譜系障礙者減輕社交障礙，融入社會進行正常的社會交往奠定了基礎。由于大部分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語言能力的缺失，靠傳統的語言干預手段又不能取得所期望的效果，為了幫助其順利地進行社會溝通，研究者開發了擴大及替代溝通系統(AAC)，試圖(臨時地或永久地)彌補其損傷或障礙模式。如在樣本文獻中，Ganz 等人對24 例AAC 干預的單一被試法研究進行元分析，結果顯示僅AAC 干預能夠有效地提高自閉癥譜系障礙個體的溝通能力，學前期自閉癥譜系障礙個體的干預效果要優于中小學自閉癥譜系障礙個體，表現出明顯的早期干預優勢［13］;而Hong等人最近的一項實證研究驗證了基于家庭的使用平板電腦對成年自閉癥譜系障礙者的干預效果，結果顯示:經過每周兩次共七周的時間，參與研究的4 名自閉癥譜系障礙個體的養護者都能準確地掌握AAC 干預模式，而被干預對象也在獨立使用AAC系統方面有所提升［14］。

3.自閉癥譜系障礙共同注意研究

共同注意(Joint Attention，JA)是兒童早期重要的社會性溝通能力，當兒童能夠跟隨他人注意力或引導他人注意力時，兒童可借此與溝通對象產生共同性主題［15］。正常兒童在一歲左右就已發展出這一能力，而同齡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早期診斷標準之一就是該能力的缺失，包括缺少自發地與其他人分享快樂、興趣與成就以及缺乏展示、拿或指出有興趣的物品給他人看等［16-17］。因此，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的共同注意缺陷，勢必將影響其未來的語言及社會能力的發展。分析樣本文獻及共現網絡圖譜發現，在115 篇以“共同注意”為關鍵詞的文獻中，嬰兒(infants)、幼兒(young -children)、學前兒童(pre-school children)等關鍵詞與該關鍵詞有著緊密的聯系，說明自閉癥譜系障礙個體發展早期的共同注意特點是學界探討的重要著眼點之一，以下選取樣本文獻中具有代表性的文獻做重點分析。

White 等人2011 年發表于《自閉癥研究》雜志的《共同注意教學實踐:對以往干預研究的系統回顧(Best practices for teaching joint attention:A systematic review of the intervention literature)》一文系統回顧了以共同注意作為自閉癥譜系障礙干預指標的27 篇文獻，對文獻中研究對象的特點、研究設計、干預方法及結果等方面進行分析總結，結果顯示:以往研究既有以共同注意能力作為直接指標也有將其作為共同指標之一進行測量，大多數研究采用的是行為策略與發展性策略相結合的干預方法，在游戲情境下的自然溝通訓練更有利于類化;同時文中還提出了應注意到干預方式和研究對象特點之間的關系，確保共同注意行為的情境性，從而實現分享的真正目的［18］。而Lawton 和Kasari 在2012 年發表的《學前自閉癥兒童共同注意質量提高研究(Brief Report:Longitudinal Improvements in the Quality of Joint Attention in Preschool Children with Autism)》一文中對比了共同注意干預(n=20)與象征游戲干預(n =16)兩種干預方法在對自閉癥譜系障礙的干預效果，研究結果表明，無論是積極情感分享還是表達，兩組被試在干預結束后、6 個月以及12 個月的跟蹤期測量中均未顯示出明顯的效果差異，同時，兩種干預方法都使得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理解了共同注意的真正溝通目的所在［19］。

綜上所述，從Citespace 的共詞分析結果以及對重點文獻的探討可知當前國際自閉障礙研究的主題相對穩定，且隨著對自閉癥譜系障礙的新認識，其體現出了較為鮮明的時效性與針對性。

(六)研究前沿分析

Citespace 的設計者陳超美認為“研究前沿是指一組突現的動態概念”［20］，進而提出了“突現(Burst)”的概念。為了追蹤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最新前沿動態，筆者利用Citespace 軟件對樣本文獻進行共引分析(co-citation analysis)，對同時被樣本文獻引用的文獻引用次數進行排序，獲得突現文獻(burst article)20 篇，以此進一步篩選漸強型研究前沿文獻和最新型研究前沿文獻一共3 篇。通過對突現文獻及其施引文獻進行分析，可以將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前沿歸納為:自閉癥譜系障礙患病率、患病機制以及精神類并發癥研究。

突現率排名第一的是由Kim 等人2011 年發表于《美國精神病學雜志》的《自閉癥譜系障礙在總人口中的患病率研究(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ulation Sample)》一文，突現率4.6559，被引頻次29。其通過問卷和訪談調查了韓國特殊學校與普通學校兩種安置情境中7—12 歲人口樣本(n =55266)的自閉癥譜系障礙患病情況。研究結果顯示自閉癥譜系障礙總患病率約為2.64%，其中在普通學校環境中占1.89%、特殊學校環境中占0.75%。同時，該研究還提出了約2/3 的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在普通學校中未能得到應有的診斷和干預，從而呼吁開發更為科學的篩查工具以便使該群體得到最適合的安置與服務［21］。隨著診斷技術的精進，自閉癥譜系障礙的患病率逐年上升的勢頭不可避免，給相關安置與服務帶來的巨大挑戰是不言而喻的，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最大限度地滿足其需要還有待理論和實踐領域的進一步合作。

突現率排名第二的是Joachim 等人于2011 年在《普通精神病學文獻》上發表的《雙胞胎自閉癥譜系障礙中的遺傳和環境因素(Genetic Heritability and Shared Environmental Factors Among Twin Pairs With Autism)》，突現率4.4535，被引頻次27。該文以自閉癥譜系障礙雙胞胎為研究對象(n =192 對)，通過對比樣本雙胞胎的遺傳情況和生活環境，考察兩者對自閉癥譜系障礙發病率的影響，結果顯示基因遺傳對自閉癥譜系障礙有著較小的預測作用，而環境則是導致該譜系障礙的一個主要因素［22］。盡管從自閉癥譜系障礙第一次被發現至今已走過70多年的歷史，但對自閉癥譜系障礙的認識始終未能進入到更科學的機制層面，即便是最為關鍵的診斷標準還僅僅是采用一些外顯的癥狀表征作為依據，而非基于生物化學的實驗室檢查指標。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可預期該主題將會有更為廣闊的探索空間。

突現率排第三位的是Simonoff 等人于2008 年發表在《美國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會雜志》的《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精神類疾病患病調查(Psychiatric Disorders in Children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Prevalence，Comorbidity，and Associated Factors in a Population - Derived Sample)》，突現率3.6092，被引頻次98。該文主要目的是調查自閉癥譜系障礙兒童患其他精神類疾病的情況。研究結果顯示70%的樣本對象患有至少一種精神類疾病，患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占樣本總數的41%，這當中以社交焦慮障礙(29.2%)、注意缺陷多動障礙(28.2%)以及對立違抗性障礙(28.1%)最為常見［23］。自閉癥譜系障礙作為一種精神類疾病，其與許多精神類疾病存在著共病關系，如何處理好這一共病關系，其影響著相關安置服務效果的好壞。可以預見，未來對這一共病機制的探討仍將是本領域研究的重點內容。

四、建議

基于上述發現，筆者建議在未來自閉癥譜系障礙相關研究中著重加強以下方面工作:

首先，加強自閉癥譜系障礙相關教育干預等基礎研究。通過高頻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的繪制，可知當前該類研究還處于整個研究網絡的邊緣，不足以為教育和康復相關人員實施教育干預服務提供足夠的理論指導及實踐驗證。這就需要研究人員更多地參與實踐，了解自閉癥譜系障礙個體、家庭、學校以及社區的現實需要，基于此開展更具針對性的研究，為其最終成功回歸社會提供更多的研究支持。

其次，深度結合相關醫學研究。目前對自閉癥譜系障礙的醫學認識并不十分清晰，對其真正發病原因亦沒有確切的結論，這也是當前自閉癥譜系障礙的科學診斷和有效干預所面臨的最根本挑戰。因此，盡可能深入地開展醫學方面的研究，將對自閉癥譜系障礙的認識由癥狀層面提升至病因層面，應是當前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的重中之重。當前，應以“教康整合”理念的提出為契機，大力發展相關醫學研究，使其成為自閉癥譜系障礙科學診斷和有效干預的基礎和保障。

最后，提升及完善國內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我國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一直落后于歐美國家。雖然本文樣本文獻中我國院校機構的發文量有一定的積累，但創造性、引領性的“精尖”研究還很匱乏，顯示出研究主體較為松散，研究尚未成體系，缺乏代表性的人物。為提升我國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水平，需要跨學科培養及吸收高級學術人才，并采取措施保障其工作積極性和創造性。這也是在當前國際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快速發展的背景下，實現我國自閉癥譜系障礙研究“彎道超車”的現實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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