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長久以來,晉東南地區一直流傳著一個關于二仙的故事,在其發展過程中,逐漸演變為一種民間二仙信仰,隨著朝代更替和歷史的發展, 二仙信仰已經深深的融入在了晉東南地區社會、文化乃至經濟當中, 形成了一整套擁有獨特意義和完整風格的民間文化體系,具有濃郁地方文化特色,成為地區民俗文化的重要的組成部分,并對當地民眾的民俗活動產生影響,本文主要來探討在晉東南地區二仙信仰中的民俗活動的兩個方面:廟宇建筑、廟會。
關鍵詞:二仙信仰;民俗活動;晉東南地區
晉東南地區的二仙信仰具有濃郁地方文化特色。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二仙信仰得到了廣泛的信眾,這使得二仙信仰來源于地方,根植于地方并發展于地方,對晉東南地區民俗活動的發展起到了深遠的影響,在其影響下的民俗活動主要從以下兩個方面來論述:廟宇建筑、廟會。
一、晉東南地區二仙信仰的由來及發展
晉東南地區的二仙屬于地域性民間崇拜之神,仙傳典籍未曾記載。該神起源于晉東南地區,主要發展于晉東南,晉南兩地。晉東南各個地區有關二仙的歷史記載,大體相同,無很大出入,并多為后世為增加其神話色彩附會的傳說。通過考察現存的碑刻及縣志,可以梳理出有關晉東南地區當地二仙的歷史:
二仙,所奉為樂氏二女,本為陵川縣樂家莊人,商代微子的后人。其母逝后,隨父遷徙到紫團鄉益陽里。父親名為樂山寶,母親呂氏,傳說母親感應到神光而產下二女。此二女自出生起便聰穎異常,雖沉默寡言卻極具悟性,七歲時便能出口成章,行為舉止得體大方,當時有學識的人都認為其為仙流道侶之輩。
宋徽宗崇寧年間西夏侵擾中原,朝廷派大軍出征路過紫團山,由于長途跋涉,軍旅困乏,二仙化身為農婦為朝廷大軍沿途送飯,于是宋徽宗于政和元年敕封樂氏二女為沖恵、沖淑真人,并敕立宮廟命民間以祭祀,廟號真澤。在這一時期,二仙信仰發展到了頂峰,逐步形成一套比較完整的信仰體系,晉東南民眾也在各地大量興建廟宇行宮;元明清各代,由于統治階級的摒棄,二仙信仰未能得到進一步的擴展,但在當地民眾中信徒甚多,廟會盛行,一直持續到近代。正是由于二仙信仰這種本土性和民眾性,使得二仙信仰帶有鮮明的功利色彩,主要以趨利祈福為主,從未產生過高深的理論,最終使得這種崇拜局限發展于以晉東南為主的周邊地區。
二仙成仙過程中的各種離奇傳說多是后人為了增加其神話色彩,添加附會的結果,真實性很難判斷。但這些傳說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間接地反映當地民眾對于二仙的敬畏和篤信,以及二仙文化在地區民眾生活中的影響。
二、二仙信仰對民俗活動的影響
晉東南地區當地民俗活動能夠影射二仙信仰的表現有很多方面,下面主要從兩個方面論述:
(一)廟宇建筑
建筑作為一種文化的載體,具有強烈的民族性和地域特征。廟宇作為民間宗教文化的載體,最確切而直觀的體現了二仙信仰在晉東南各地發展的歷史,二仙對百姓的眷顧與靈驗,使得晉東南百姓為之建廟, 歷代禱祀。就現在所收集到的資料, 二仙廟在晉東南各縣分布約四十余處, 在各神廟中位居前列。二仙廟遍布晉東南的澤、潞二州(今晉城、長治,為古上黨地區),規模宏大且歷史悠久。
通過走訪晉東南地區的二仙廟,可以總結出一些共同的特點:首先,這些二仙廟宇無一例外的都建立在靠近村落甚至村落之中的位置,這種選址特點與二仙信仰屬民間信仰范疇有很大的關系,它在民眾階層有著廣泛而深遠的影響,更注重信仰與民眾的互動二仙廟宇鄰近村落的布局,使得其祭祀等方面的功能很好地融入當地百姓生活之中,服務于百姓,同時也為信仰的延續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從風水學角度來講,每個村莊的村口為龍脈所在,宜建廟護持其本質則是對村落生態環境的保護,并加深了村落的可識別性。
其次,二仙廟中的戲樓屬于廟宇中的主要建筑,依附于廟宇,服務于廟宇,演出的宗旨是為了祭祀。但事實上,廟宇戲樓的作用更多的是提供了民眾的生活娛樂。一般來說,戲臺具有服務性、輔助性的特點,可將其放置于廂房或配殿的位置,但西溪二仙廟的戲樓位于廟宇的中軸線上且坐南朝北,之所以采取這樣的設計,是由戲臺“娛神祭神”的性質決定的。由于二仙神像的正殿都位于中軸線上,因此戲臺不僅要位于中軸線上,還應坐南朝北,取悅于神。另一方面西溪二仙廟戲臺與山門相結合的形制,在結構技術方面更進一步,且節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平時用作山門,演戲時臨時用作戲臺,不一而足。
最后,梳妝樓是二仙信仰的標志性建筑。梳妝樓,顧名思義,即為二仙梳妝之用的樓閣式建筑,它的存在,與二仙信仰是女性崇拜有直接的關系。在走訪晉東南的過程中發現,絕大多數的二仙廟宇都建有梳妝樓,可見,梳妝樓的形制,已經深深打上了二仙信仰的烙印。
(二)廟會
晉東南地區的二仙廟是最具有本地特色的祠祀,一般都有廟會,趕廟會是晉東南百姓日常生活的頭等大事,時間定在二仙生日期間,會期短則一天,長則半月二十天,有的廟會一年兩三次。在晉東南比較有名的二仙廟會有陵川西溪二仙廟會、小會嶺二仙廟會、晉城二仙廟會、壺關真澤二仙廟會、高平西李門二仙廟會、高平北詩鎮中坪二仙廟會等等,通過這些廟會可以很清楚的了解到二仙信仰在當地民眾中間的地位和凝聚力量。二仙廟中舉行的儀式大多與農事、百姓的日常生活有關,信徒向二仙祈禱無旱無澇、無災無疫、五谷豐登、多子多孫,每年向諸神祈求來年收成運道的春社、答謝諸神的秋社,人們會祭祀二仙,或者祭祀活動就在二仙廟中舉行,這符合底層民眾以祈福禳災為目標的信仰追求。
二仙的本廟在壺關縣樹掌鎮神郊村背后的山上,即壺關縣的真澤二仙宮,農歷四月十三至十五,是真澤宮廟會,同時,也是古時人們踏春和娛樂的時候,據說由于廟二仙非常愛看戲, 故而在廟內修建了恢弘壯麗的戲臺, 中臺專演大戲, 兩側小臺則演還愿戲, 每年舉辦廟會時, 在此獻戲三天, 其熱烈的場面許多人記憶猶新。縣志說:“新中國成立前, 神郊村真澤宮的廟會, 在全縣規模最大, 四月初一開廟門, 四月十三日真澤二仙到櫻桃掌(今森掌) 為其父母上墳屬正會, 四月十五日閉廟門, 歷時十五天, 人山人海, 外縣外省的香客多為焚香、拜謝、了卻心愿(俗稱還愿) 而來的諸多。”
陵川西溪二仙廟是著名的廟宇,每年的農歷四月十五,四方香客都要前來向二仙進香叩拜,本縣許多習俗諸如春祈、祈雨、賽神等均與此廟有關。春祈是要將西溪二仙廟的二仙真人塑像迎入城內巡游,沿途皆設供焚香,巡游期間暫住太清觀行宮,結束巡游再送回本宮。二仙奶奶在境內有許多行宮以便其出巡時暫住。縣東的東渠、嶺后底等十八個村莊的打蘸 活動祭祀的也是二仙真人。
讓人欣喜的是,二仙廟廟會的民俗傳統被周邊村民傳承了下來,時至今日,村民還會在四月十五這一天,到二仙廟門口搭臺唱戲。廟會中,盡管仍然有人焚香禮拜,但其含義已遠離了迷信,而靠近了民俗,成為融商品交易、戲劇游樂、名勝古跡、神話傳說、風俗習慣、特產名吃于一體的大市場,對加強地區村落間的傳統和睦關系和民間文化交流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三、總結
總之,晉東南地區的二仙信仰與當地民俗活動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二仙信仰影響當地民俗活動,相反從晉東南地區的民俗活動中可以看出人們對二仙崇敬的信仰及敬畏心理。隨著朝代更替和歷史的發展, 二仙信仰已經深深的融入在了晉東南地區社會、文化乃至經濟當中, 形成了一套擁有獨特意義和風格完整的民間文化體系, 成為地區民俗文化的重要的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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