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華光,國之大璋——紀念許國璋先生
仲偉合
(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廣州,510420)
作為我國著名的語言學家、英語教育家,許國璋先生一生崇尚真理、熱愛科學,將全部心血獻給了教育和學術,為我國語言研究和外語教育事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是后輩學人的楷模和表率。我們懷著深深的景仰與崇敬之情紀念許老,闡釋并弘揚其學術思想和教育理念!值此許國璋先生百年誕辰之際,我想用幾句古人的詩句來緬懷許老的學術成就、社會影響和精神志向。
瞻仰許老的學術成就——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王安石:《登飛來峰》)
許老是杰出的語言學家和語言哲學家,在學術上,他崇尚科學理性,勇于探索創新。許老早年已在英語文學、語言學研究方面取得卓著成就。改革開放之后,他高瞻遠矚,更加深入、系統地鉆研西方各家語言學理論,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語言哲學體系。晚年時,他更是致力于運用西方語言學新理論和新方法研究中國古代和近代的語言學著作。
許老在學術上的登峰造詣,也體現在他視野開闊、目光如炬。上世紀80年代,在廣外初創外國語言學與應用語言學學科之時,以桂詩春先生為首的一批教授組織了語言學系列教材的編寫。書成之后,許國璋先生親自為這套教材兩次作序,認為教材的內容審細明察,是“點燃了一個文化火堆,它的光亮為我們共有共享”。他還盛贊這套教材是“不小的成就”,寫下了“當所攻的學科在國內還在基礎待立的階段,作者的創業精神當然更應該引起我們的重視”這樣的評語。許老做學問一直堅持著理性精神和科學態度,追求獨立的見解,不畏俗見和陳規,正如王宗炎先生曾評價的那樣,他是一名“獨立的、大無畏”的思想家。
追憶許老的社會影響——欣然為我解東閣,明窗凈幾舒華茵(蘇轍:《寄范丈景仁》)
許老所編的英語教材最早出版于1963年,風行數十年,教益無數人,為幾代中國人打開了一扇明亮的窗戶,許多青年人從此認識了新的世界,跨向新的方向。桂先生曾和許老開玩笑說:“‘許國璋英語’已經成為像英國英語、澳大利亞英語那樣的英語變體了,你看街上不是貼滿了‘許國璋英語班’的廣告嗎?”桂先生認為《許國璋英語》之所以能歷久不衰,是因為它既結合我國實際,又適合成年人自學。《許國璋英語》成為我國英語教學方面同類課本的典范,“許國璋”這個名字也作為英語學習的代名詞傳遍大街小巷,家喻戶曉。
在許老的英語教材風靡全中國的情況下,他仍能以寬廣的胸襟接納和支持新的英語教學方法,令人景仰。我校的李筱菊先生從上世紀70年代末即開始采用“交際英語教學”的理念,編寫《交際英語教程》。在最初編寫的過程中,許老給予她很大幫助。李先生所堅持的新教學法與《許國璋英語》截然不同,但許老在聽了李先生的講解后,鼓勵她大膽地嘗試,并親自為交際英語教材作序,從而更加堅定了李先生的決心。直到古稀之年,李先生仍在為完善《交際英語教程》而不懈努力。該《教程》至今仍具有很強的生命力,我們對其不斷更新修訂,設計為立體化的英語專業系列教材,并在今年推出最新版本。
傳承許老的精神志向——曉風催我掛帆行,綠漲春蕪岸欲平(查慎行:《曉過南湖》)
許老在語言學研究等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就像春風拂柳,催促著我們,引領著我們,揚帆前行。桂詩春先生曾談到,許老總是抱著“新松恨不高千尺”的心情,對后學的成長關懷備至,扶植提攜,支持鼓勵,不遺余力地為后輩排困解難。記得在1983年,李筱菊先生受高校英語專業教材編審委員會委托,設計高校英語專業本科英語終點水平摸底考試。她帶著一套與編審委員會工作組期望不相一致的試題前往開會,引起了與會者的議論紛紛,后來是許老的一席話改變了議論的基調,最終使這套試題通過并得以使用。許老在會上說道:“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我們都不理解;是不是凡是我們不理解的東西,我們就要反對?我看來,要反對也要等理解之后再反對。我們至少應該有點雅量,有能夠容得了自己不理解的東西的雅量。先有了這個雅量,才能去接觸新東西,去學習新東西,理解新東西。一個人連這點雅量都沒有,就永遠不可能理解原來不理解的東西。” 在我看來,許老的這一番話語至今仍振聾發聵,無論我們從事何種事業,進行何種學術研究,許老所秉持的將科學理性和人文精神相融合的態度,永遠值得我們銘記和效仿。

璋,是一種精良的玉器,是國家禮儀的象征。許國璋先生人如其名,作為我國外語學界的大師,他學貫中西、博古通今,在語言學等諸多領域躬耕開創,為國創業、為學攀峰、為民啟智。許老卓著的成就、深邃的思想、高潔的品格,正如玉璋所綻放的光芒,誕辰百年,華光猶然,將永遠照耀在我們的心中!
(責任編輯林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