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婷
首都經濟貿易大學法學院,北京 100070
?
法理學視角下我國公民遷徙權的形成與發展
楊婷
首都經濟貿易大學法學院,北京100070
我國沒有明文規定公民享有遷徙權,但由于遷徙權以公民在一地的選舉、受教育、醫療等權利的實現表現出來,因此遷徙權的提出在現代法治社會已不可回避。本文將探尋我國公民遷徙權的由來與現狀,從法理學視角解釋公民遷徙權在限制與保護中的博弈、發展。
遷徙權;性質;限制與保護
特大城市居住證和積分制落戶緩解歧視待遇帶來的社會不公,城鄉一體化建設去除城鎮化過程中的身份差異,社會保障異地認證轉移便利就業人口常態流動,都是在去除遷徙的阻礙。公民必須享有遷徙的權利,是研究勞動就業和城市化問題得出的必然的邏輯結論。[1]更進一步講,在當前發展環境下,公民遷徙權利的保護應該落實到關乎公民未來生存發展和國家繁榮穩定的戰略層面。
遷徙權是指現代社會公民所具有法定的自由離開原居住地到外地定居、就業、生活的權利。從主流的學術研究來看,遷徙權的性質被界定為公民的一項基本人權。但遷徙權已經延展到一些法律尚未規定而在司法實踐中逐漸予以保障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權利,比如出于偏好的選擇,故遷徙權是一項綜合性權利。
封建社會,禮的概念在社會群體中根深蒂固,人民長期束縛于宗族約束之下。[2]大規模的遷徙主要是不同地區各民族之間的戰爭與聯合,以及統治時期的貿易與文化的交流和融合,但這種遷徙并非人民的自生自發使然,而是受制于國家的對外戰略。禮法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遷徙的發生,甚至至今仍有“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的傳統。因此,封建時期遷徙的權利化并沒有形成。建國初由于行政管理的需要出臺了一系列戶籍管理的規定,新中國開始建立起自上而下、嚴格區分市民身份的戶籍制度。農民有了土地,也受土地的束縛不輕易離鄉,市民安于現有的溫飽和受教育待遇。這種戶籍管理符合中國人民傳統的樸實本分品質,幫助新中國度過了困難時期。改革開放后這種束縛才逐漸松綁,越來越多的人為了追求更高的收入和更好的生活離鄉打拼。趨利避害的人的本能意識,人在一定條件下的自由意志和自主選擇,成為大多數人遷徙的動因,我國終于出現了遷徙權利化的概念。
建國初至70年代,遷徙權以限制為主。改革開放后,隨著資源在全國的自由流動,遷徙現象變得普遍,保護公民遷徙權就成為必要。限制與保護博弈并存的局面為我國各項民生事業的改革既提供了契機,也帶來了挑戰。首先,農民與市民身份導致的差別待遇違背了現代法治社會的法理基礎。長期犧牲農業發展來支持工業發展使農民難以享受城市的發展成果。身份是特權社會的顯著特征,而現代法治社會的基礎是取代以身份為基礎的契約,進而擺脫人治實行法治。[3]以契約為基礎的現代法治社會是一個平等的社會,基于受教育程度的不同就極大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發展權。為了消除城鄉社會的身份差異,我國逐漸重視農村人口的人權事業,推行城鄉一體化建設。其次,社會經濟的發展促使個體越來越自主獨立,實現了血緣與地緣的分離,遷徙成為可能但現實困難重重。在自給自足的鄉土社會中,人口不需要流動,家族這一社群基于血緣關系固定于地緣之上。[4]然而充滿競爭的現代社會促使人開始離開原有的社群和居所,插入到另一個社群和地域,血緣和地緣形成分離。但遷徙的人是以插入的形式進入到新社群,與新社群成員的語言、習慣,生活方式、價值觀等都存在或多或少的差異,成為產生矛盾的源泉。再次,資源分配的地區差異既促使遷徙的發生,又限制著人們的遷徙。人們抱著趨利避害的想法遷徙到新的地域,新的地域就必須接納遷入者的一切生活生產需求。而新的地域容量有限,大量的涌入會導致人們享受公共服務的質量普遍降低、人才市場的競爭更加激烈,以及社會秩序的不穩定。為避免這種無序,新地域的可容量成為一種稀缺資源,政府通常就會采取控制手段規范稀缺資源的獲得,防止本轄區內出現失范現象。
根據梅因的“法律應變機制”理論,遷徙權的限制或保障本身就是社會漸變和突變的產物,也必須適應社會的漸變突變。遷徙權的提出,形象地表明了現代法治的權利本位思想,人在社會中的行為愈加自由自主,遷徙權甚至已經成為人們追求幸福的基礎性權利。隨著經濟、社會的日益發展和人民認知和理性的日益提升,公民遷徙權作為關系公民生存與發展的綜合性基本人權,在不久的將來在法律上必將得到進一步的確認。
[1]馮蘭瑞.論公民遷徙自由和憲政建設[N].中國經濟時報,2003-4-7.
[2]瞿同祖.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
[3]邱本,董進宇,鄭成良.從身份到契約——中國法制現代化的歷史進程[J].法制現代化研究(第五卷),1999.
[4]費孝通.鄉土中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86-94.
D921
A
2095-4379-(2016)27-0219-01
楊婷(1990-),女,漢族,山西呂梁人,首都經濟貿易大學法學院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