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增強還是削弱？

趙浩遠　白　鷺　楊小凡　毛偉賓

（山東師范大學心理學院，濟南 257358）

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增強還是削弱？

趙浩遠白鷺楊小凡毛偉賓

（山東師范大學心理學院，濟南 257358）

情緒對記憶具有增強或者削弱的作用，這已為大量研究所證實，但這些研究大都是針對單個的項目記憶而言的。聯結記憶是對記憶中不同元素或項目之間關系的記憶，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近年來才開始受到關注，而且不同研究得出了不同結論。本文對情緒增強或削弱聯結記憶的相關研究及理論解釋做了整合分析，指出情緒影響聯結記憶會受到許多因素的制約。最后，從進一步發現并分析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制約因素、拓寬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研究范圍及進一步探討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認知神經機制方面指出了未來研究的方向。

情緒；效價；喚醒；聯結記憶

聯結記憶（associative memory）是相對于項目記憶（item memory）而言的，同屬于情景記憶。項目記憶是指對情景中單個項目的記憶，而聯結記憶則是對項目與項目（item-item）、項目與背景信息（itemcontext）等之間關系的記憶，是一種反映多個項目，以及項目與背景的時間、空間和情景關系表征的記憶［1-3］。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所經歷的情緒性事件在腦海中都是以聯結記憶的形式進行保存的，聯結記憶的重要特征就是能夠將經歷事件的不同元素捆綁在一起進行表征，形成一種特征的集合。許多研究都發現，情緒性信息的記憶要優于中性信息的記憶［4-6］，這種現象通常被稱作情緒記憶增強效應 （effects of emotional memory enhancement）。但以往大部分情緒記憶的研究都是情緒對記憶中單獨元素的作用，即情緒對單個項目記憶影響的結果，而僅僅記住事件中的不同元素并不等于記住了它們之間的關系。一些研究發現，促進項目記憶的準確性并不意味著促進了不同項目之間的聯結記憶［7］。因此，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近年來受到廣泛的關注。

1　情緒影響聯結記憶：喚醒還是效價？

情緒效價（v alence）是對某事件消極或積極的評價程度，情緒喚醒（a rousal）是對某事件從平靜到激動的感受強度。情緒喚醒和效價兩個維度對記憶的影響本身就一直存在爭議。Mather等人認為情緒項目誘發的情緒喚醒才是情緒記憶增強的根本原因，與效價無關［8］。一些研究支持這種觀點，如研究發現，只要刺激具有高喚醒，不管是消極刺激還是積極刺激都會被記得更好［9，10］。但也有研究認為情緒的效價會對記憶產生作用，即使控制了喚醒水平，效價的作用還是很強，消極信息的記憶準確性往往要好于積極信息的記憶［11］或積極信息的記憶要好于消極信息［12，13］。

對情緒刺激自身與其他信息的聯結記憶，效價和喚醒所產生的作用也不同。Schmidt、Patnaik和Kensinger通過對項目和項目呈現順序、空間位置的背景細節記憶進行研究，發現積極情緒和高喚醒會提升背景—項目的線索回憶，并且喚醒水平對空間和時間背景的記憶影響最大［14］。以往研究也發現，項目的高喚醒能夠促使項目與背景細節形成穩定的聯結表征［15，16］。Guillet與Arndt使用分別包含中性、消極效價和禁忌詞三種類型的句子和詞對來研究情緒對不同單詞聯結記憶的影響，其中消極效價詞與中性詞一樣是中度喚醒的，而禁忌詞是高度喚醒的。結果發現，禁忌詞和中性詞的聯結記憶會得到提升，而消極效價詞和中性詞的聯結記憶則變化不大［17］。Mather和Nesmith認為，喚醒可能通過增強對項目的注意，或者增強與物體關聯特征的激活水平兩種途徑提升位置信息與項目的聯結記憶［18］。

然而也有研究發現，對于刺激的背景信息，喚醒水平匹配的消極刺激和積極刺激的背景記憶效果是不同的［19］。消極效價能夠增強背景信息的記憶，但是積極效價卻不能［20］。消極效價更可能增強某事件背景感覺特征的記憶，或者人的內在觀念或情緒體驗的記憶，但是消極效價對于刺激呈現的時間、空間等情景細節的記憶影響甚微［21］。Pierce與Kensinger使用積極、消極、中性詞對進行研究發現，即使積極和消極詞對的喚醒水平是相同的，不同效價詞對的聯結再認結果也不同［22］。Righi、Gronchi、Marzi、Rebai和Viggiano使用消極和積極面孔與不同情緒性背景進行組合對面孔和背景的聯結記憶進行研究發現，在喚醒水平匹配的情況下，積極面孔與背景的聯結記憶要好于消極面孔與背景的聯結記憶，并且積極面孔與背景的聯結記憶受背景效價的影響，而消極面孔與背景的聯結記憶不會受到背景效價的影響［23］。該研究說明對開心和恐懼面孔的編碼加工是不同的，面孔與背景之間的聯結記憶受到情緒效價的影響。

在前人關于情緒對記憶影響的研究中，為了最大限度區分情緒性與中性信息的記憶差別，研究者通常使用消極情緒材料與中性情緒材料進行比較研究。通常來講，消極刺激的喚醒水平較高，積極刺激很難達到較高喚醒。顯然，效價和喚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仍然需要更深入的探討。

2　情緒影響聯結記憶：增強還是削弱？

聯結記憶是非常廣泛的，Mayes、Montaldi和Migo將不同種類記憶元素的聯結記憶分為三類：項目內聯結記憶（intra-item associative memory）是指項目與其細節特征的聯結記憶，如單詞與單詞顏色或者大小寫特征之間的聯結；領域內項目間聯結記憶（within-domain inter-item associative memory）是指兩個或多個相互獨立的相同種類元素的聯結記憶，如兩個單詞或者兩張圖片之間的聯結；跨領域項目間聯結記憶 （between-domain inter-item associative memory）是指兩個或多個不同種類元素的聯結記憶，如單詞與圖片或者面孔與場景之間的聯結［24］。顯然，由于聯結記憶本身的復雜性及對其理解的差異性，關于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不僅有許多不同的研究結果，而且也存在不同的理論解釋。Mather在對以往的研究進行整合后，認為情緒增強或者削弱聯結記憶的一個重要條件就是：所要聯結或捆綁的不同元素是同屬于一個項目（客體）的，還是發生在不同項目（客體）之間的，即情緒會增強項目（客體）內（within-object）的聯結記憶，但會削弱項目（客體）間（between-object）的聯結記憶［16］。

2.1情緒增強項目內聯結記憶

注意瞬脫研究發現，情緒刺激不容易受到注意瞬脫的影響［25］，其他快速呈現范式也發現了相同的結果。有研究給被試快速呈現（每個單詞150ms）由幾個小寫單詞和一個大寫單詞組成的詞表 （該大寫單詞分為中性詞和情緒詞兩種），之后讓被試去回憶看到的大寫詞的顏色。結果發現，當大寫詞為情緒詞時，其顏色更容易得到回憶［26］。而給被試一次一個地呈現一系列單詞，則對那些情緒詞或者喚醒詞的顏色及位置的記憶要好于中性詞［15，27］。其他相關實驗研究也發現情緒詞或者情緒場景的顏色信息［5，28］、情緒場景的呈現位置［18］、情緒項目在詞表內的時間順序［14］等都能得到更好的記憶。

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增強效應可以用優先捆綁理論（the priority binding theory）解釋。MacKay等認為，情緒刺激所引起的喚醒有助于增強情緒刺激和與該刺激直接相關信息的聯系，個體對情緒刺激的相關細節的記憶將優于對中性刺激的細節記憶［15］。即相對于中性刺激，個體更容易將情緒刺激與其直接相關的背景信息捆綁在一起，因此，情緒喚醒可以增強聯結記憶。除此之外，依據Easterbrook的注意窄化理論（the attention narrowing theory）［29］也可以理解情緒對項目內聯結記憶的增強作用，即強烈的情緒刺激（如負性刺激或具有威脅性的刺激）更容易捕獲注意，使個體將注意集中在情緒刺激上，所以對情緒刺激本身及其特征的編碼都會得到加強，從而導致喚醒刺激比非喚醒刺激得到更好的記憶。

但也有研究發現，情緒對刺激本身與項目內特征的聯結并沒有產生影響。Meyer、Bell和 Buchner使用情緒圖片（蛇）和中性圖片（魚）作為實驗材料，對項目記憶 （蛇或魚的新舊再認）以及項目內特征（蛇或魚本身的顏色）和項目間特征（蛇或魚所處的背景的顏色）的聯結記憶進行了考察。結果發現，雖然項目內特征的記憶要好于項目間特征的記憶，但是情緒信息和中性信息的項目內特征記憶沒有差異［30］。這樣的結果是否受到了項目與項目背景之間的相互關系的影響呢？這需要未來研究進一步從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制約因素方面予以探討。

2.2情緒削弱項目間聯結記憶

很多研究發現，對于兩個項目對之間的聯結記憶會因為項目的情緒性而受到削弱［17，22］。Madan等發現消極詞雖然能夠提升項目本身的記憶，卻會削弱消極詞和其他詞之間的聯結記憶［31］。Bisby與Burgess使用圖片對研究發現，只要圖片對中包含有一個或兩個具有情緒的項目，兩者的聯結記憶就會受到削弱［32］。Touryan、Marian與Shimamura使用不同情緒性（消極或中性）場景圖片作為項目，中性的卡通物體鑲嵌在圖片一角作為“邊緣信息”組成復合圖片讓被試對其進行學習［33］。測驗時首先對場景圖片和邊緣物體分開進行自由回憶，再進行場景和邊緣物體的聯結再認。結果發現，盡管情緒喚醒提升了場景圖片自由回憶的結果，情緒性場景周圍邊緣物體的自由回憶并未受到場景情緒性的影響，即情緒性場景的邊緣物體與中性場景的邊緣物體自由回憶成績相差無幾。但此時被試對情緒性場景與邊緣物體的聯結記憶卻出現了顯著下降，這說明聯結不成功并不是編碼不良的結果，而是因為情緒圖片與邊緣物體之間沒有形成穩定的聯結表征。

注意窄化理論和優先捆綁理論同樣可以解釋項目間聯結記憶的削弱。即由于情緒刺激對注意的捕獲，用于加工相同情境下其它信息的注意資源就會減少，對邊緣信息或背景信息就得不到很好的注意和編碼，從而削弱了情緒刺激與其他刺激的聯結記憶。然而，上述兩個觀點都只是在編碼階段上去解釋聯結記憶的增強或者削弱。而Mather和Sutherland將情緒在知覺、注意和鞏固階段中情緒的作用聯系起來，提出喚醒偏向競爭理論（arousal-biased competition，ABC理論）［34］。該理論認為，在編碼初期情緒喚醒就會調節相互競爭的心理表征的強度，增強高優先性刺激的知覺和記憶，并削弱對低優先性刺激的知覺和記憶。事件發生期間或剛剛結束之后所體驗到的喚醒，能夠導致記憶鞏固產生偏向，進而支持事件中的高優先性刺激，同時抑制低優先性刺激。其中優先性是由自下而上的知覺顯著性（perceptual salience）及自上而下的相關性（top-down relevance）決定的。依據喚醒偏向競爭理論，項目與項目內在特征聯結記憶的增強是因為喚醒賦予這些刺激更好的優先性。而客體間的聯結受到削弱是因為高優先性的刺激得到更好的加工的同時，低優先性刺激的加工卻受到削弱，因而項目與項目之外其他信息的聯結表征不穩固。喚醒偏向競爭理論從知覺階段、編碼階段和鞏固階段都強調了情緒對記憶的影響，所以對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解釋更全面。同時，該理論也強調，除了材料所具有的情緒性之外，信息的知覺顯著性、目標相關性等也可能對記憶產生影響。

當然也有類似研究發現了不同的研究結果。Luck、Leclerc與Lepage使用與Touryan等人研究相似的材料，即不同效價圖片（中性、消極或積極）與無關邊緣物體組成的復合圖片，結果發現，消極圖片和積極圖片的行為數據及腦區活動數據沒有顯著差異，情緒圖片與邊緣物體的聯結再認要比中性圖片與邊緣物體的聯結再認更好，圖片的情緒性沒有削弱反而提升了場景與邊緣物體的聯結記憶［35］。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研究還發現主體自身的情緒喚醒水平也能夠削弱項目與背景的聯結記憶［32］。一些研究者認為，應該將生理喚醒和主觀評價的喚醒區別開來，喚醒的主觀感受并不一定會伴隨著生理反應，并且主觀喚醒和生理喚醒的作用可能也不一樣，不能混淆兩者的作用［34］。

3　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認知神經機制

3.1熟悉性和回想在情緒影響聯結記憶中的作用

捆綁（binding）是聯結記憶的一種重要的認知加工機制，是將記憶中不同部分聯結在一起的過程。為了準確地回憶一個事件，我們必須在記憶中將它的不同的元素聯結在一起并且保持這種聯結后的表征。捆綁不僅發生在編碼階段，而且也發生在提取階段［36］。可見，在情景記憶的編碼、鞏固和提取中，捆綁都是必要的。

雙加工模型認為，項目記憶可以是熟悉性和回想共同起作用的結果，而聯結記憶只能通過回想來實現。R/K（Remember/Know）判斷是通常用來檢驗基于回想與基于熟悉性的提取的方法。Meiser和Br?der的研究發現，只有在R判斷下才會出現項目與其特征的捆綁［37］。Meiser等的研究也發現，即使被試在R和K判斷下出現了相同水平的項目特征記憶，但只有在R判斷下才會出現項目與特征的捆綁［38］。當然也有研究者認為R/K判斷的結果可能反映了不止一種潛在的機制［39］。雖然一些研究者認為熟悉性只作用于項目記憶，不會影響項目間的聯結記憶，但一體化假說認為，如果兩個或多個分離的項目可以被整合成單一、整體的單元，那么這種一體化后的表征在測驗中只要呈現一部分信息，其整體表征就有可能被全部激活［40］。熟悉性也能夠支持聯結記憶的提取過程，且該假說已經被大量研究證實［41］。一體化加工為熟悉性參與聯結記憶的提取過程提供了可能，甚至當一體化程度較高時，熟悉性能夠獨立支持聯結記憶，回想則不再是必需的過程［3］。律原、梁九清、郭春彥的研究也發現，項目間的可整合性能夠促進項目間的捆綁加工，因而在提取時就能夠促進其聯結記憶［42］。Righi等的研究中也提到，積極面孔項目可能會通過拓展注意引發一體化加工，開心的面孔不僅能夠使得面孔本身的記憶得到提升，也能夠促進與之聯結的背景的記憶，所以在其研究中開心面孔與背景的聯結記憶要好于恐懼面孔與背景的聯結［43］。因此，如果情緒項目與其他項目得到一體化加工，那么情緒項目的提取優勢可能也會提升其本身與其他項目的聯結記憶。

3.2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生理機制

通常，人們認為內側顳葉是調節不同的聯結網絡的結構，內側顳葉的皮層就是其中的第一個聯結網絡，它能捆綁很多感覺信息，并進行整合性的表征［44］，而情緒喚醒會使內側顳葉中不同部分的活動出現差異。Luck、Leclerc以及Lepage使用fMRI技術研究了情緒對聯結記憶影響的神經聯系，結果發現，場景的情緒性能夠導致內側顳葉功能的前后分離［35］。如果場景圖片具有情緒性，則內嗅皮層活動更強；如果場景是中性的，則后海馬旁回的活動更強。這種功能的分離已經在其他使用情緒圖片［45］和單詞［46］的研究中得到了證實。研究者通過相關的分析得出，這種區分可能是源自杏仁核的影響，杏仁核活動對內嗅皮層和后海馬旁回活動的作用是相反的。因為杏仁核與這些內側顳葉皮層有很多相同的神經聯系［47］，所以上述調節效應與這些腦結構的生理聯系是密切相關的。依據此研究結果可以看出，對于中性聯結信息，回想機制得到了更多的激活，情緒性刺激在杏仁核調控下能夠增強與項目記憶相關的腦活動，同時情緒信息與其他信息的聯結記憶卻不能得到良好的回憶。

很多研究都認為，海馬對于多個刺激的聯結，如詞對、不同物體、不同面孔和不同名字等會起到重要作用［44］。作為一個重要的聯結網絡，海馬接受內側顳葉皮層傳遞來的整合性信息，可以調節場景與伴隨物體聯結的編碼過程。劉瀟使用fMRI技術研究發現，不管是同時呈現的物體—空間位置聯結，還是繼時呈現的物體—面孔聯結都需要海馬的參與［48］。而高度的壓力會擾亂額葉皮層和海馬的功能，因而使得喚醒事件的記憶捆綁受到削弱［49，50］。一項fMRI研究顯示，不同喚醒水平信息激活的大腦區域是不同的。與低喚醒的刺激加工相比，高度和中度喚醒的刺激加工中與視覺加工有關的腦區（梭狀回、顳中回/顳中回、舌回）活動更強，但在中央前回和中央前顳相交處的活動相對減弱。在高喚醒試次中視覺加工水平提升表明高喚醒試次吸引了更多的注意，但是這種注意只針對一個項目并不利于保持多個項目的聯結。相關腦電的研究結果也支持了項目情緒性對聯結記憶的干擾，即下中央前回與顳上回交叉部分的活動會減弱，而該區域與記憶捆綁密切相關［51］。

4　未來研究方向

情緒影響聯結記憶是一個新的研究領域，還有許多問題都懸而未決。而且聯結記憶也與我們的現實生活緊密聯系，它有助于我們更深入地理解認知退化、創傷后應激障礙以及精神障礙人群的記憶受損等現象。

4.1要進一步探討聯結記憶的制約因素

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還會受到許多因素的制約，比如禁忌詞和消極詞不僅具有不同的喚醒水平，對被試的“沖擊性”或“侵犯性”以及其他一些方面可能也存在差異。Ochsner發現高喚醒的圖片的項目記憶得以提升，可能源自被試對其產生的“獨特”感［52］。Sakaki、Niki和Mather提出，應該將情緒圖片區分為即時生理相關信息（例如蛇）和社會相關信息（例如恐怖組織）［53］。另外，刺激之間所具有的相關性、刺激對于被試的自我參照意義、目標相關程度、刺激的知覺顯著性以及視覺復雜性等都有可能會對刺激之間的聯結記憶產生影響，未來研究應注意對這些制約因素進行研究，以便更深入地探討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

4.2要進一步拓寬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研究范圍

以往來源記憶針對項目與其顏色、大小、呈現位置、呈現順序以及背景等的聯結進行了諸多研究，可見以往研究大多是針對項目內以及領域內項目間的聯結記憶，但是對于跨領域項目間聯結記憶的研究相對較少，如面孔和名字、面孔和背景等的聯結。現實生活中我們的聯結記憶非常普遍，表現為單詞、圖片、面孔、動作和聲音等諸多方面，那么情緒對不同類型刺激的聯結會產生怎樣的影響，這些影響又會對我們的日常生活產生怎樣的作用，這還需要更多研究予以探討。

4.3要進一步研究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認知神經機制

對于聯結記憶的認知加工過程也有很多值得探討的地方。如，情緒對聯結記憶的影響是發生在編碼階段還是發生在鞏固或提取階段？學習與測驗之間的時間間隔、編碼的意識程度以及情緒材料的一體化加工是否會導致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的變化？這都值得進一步研究。另外，未來研究可以通過比較情緒影響聯結捆綁成功時刺激加工的腦活動與聯結捆綁失敗時刺激加工的腦活動來預測情緒如何影響對多個刺激成功的聯結記憶。未來研究還需要進一步探查與情緒影響聯結記憶相關的腦結構，并說明它們各自功能之間的神經聯系。除了fMRI研究，也可以使用ERP技術去探討情緒喚醒影響聯結記憶的時間進程，去探查情緒喚醒在哪個加工階段對聯結記憶的影響最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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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s of Emotion on Associative M emory：Enhancement or Im pairment？

Zhao H aoyuan，Bai L u，Yang X iaofan，Mao W eibin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257358）

A lot of research has found that emotion can enhance or impair memory，most of them focused on the memory of single item，while few research investigate s the effect of emotion on associative memory. Associative memory，which refers to the ability to bind together disparate elements of an experience into an integrated representation，is a new hot topic in recent years.The present article tries to analyze and integrate relevant research and theories，and discuss the enhancement or impairment effect of emotion on associative memory.At the end，the article proposes that future study will find and analyze the limits of effect of emotion on associative memory，and broaden the range of experiment materials，as well as explore deeply the cognitive neural mechanism of effect of emotion on associative memory.

emotion；valence；arousal；associative memory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31571113），山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ZR2014CM022）

毛偉賓，女，教授。Email：maowb222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