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艷芳
陜西師范大學國際商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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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我國實施的全面二胎人口政策
趙艷芳*
陜西師范大學國際商學院,陜西西安710119
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標志著中國“計劃生育”政策的終結,人口政策對人口增長的刺激作用具體多大取決于多種因素,本文通過對我國實施全面二胎人口政策的背景以及二胎政策預期效果影響因素的分析得出,未來人口發展趨勢不僅需要政策支持,更需要相關配套設施、文化觀念轉變等來保障,以使我國的人口政策更加科學化、合理化,逐漸與我國的經濟發展狀況相匹配。
人口政策;全面二胎;生育意愿
我國的人口政策先后經歷了嚴格的“一胎化”政策、“單獨二胎”政策,到2015年底的全面二胎政策的開放。人口政策是我國基本國策之一,其政策變動趨勢必須依據我國的基本國情,與人口賴以生存的社會、經濟環境相統一。人口政策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在我國實施三十多年的獨生子女政策的變動并不是憑空假想的,而是從我國具體實踐出發所作出的合理選擇。人口政策設計是否合理直接影響我國經濟穩定、社會和諧以及綜合國力的提升,但是究竟政策的變動能夠帶來人口出生率多大的提高值得我們去深思,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價值觀念的轉變等,生與不生二胎不僅僅是受政策的限制,而是受婦女生育意愿、孩子撫養成本、親情觀念程度等綜合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因此,緩解我國老齡化現象、增加未來勞動力供給、平衡性別結構失衡等問題不僅要求國家的政策支持,還需對廣大符合目標條件的家庭進行引導觀念轉變,做好社會保障工作等以解決家庭“生的起養不起”的后顧之憂。
每一人口政策的實施都由其所處的社會發展階段所決定:在我國建國初期,人口死亡率明顯下降,但人口出生率保持上升趨勢,出生率、死亡率失衡,因此當時實施了節制生育政策;改革開放以來,為控制人口出生率過快增長,提高人口總體素質,國家開始實施嚴格的計劃生育政策;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公報指出:“促進人口均衡發展,堅持計劃生育基本國策,完善人口發展戰略,全面實施一對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政策,積極開展應對人口老齡化行動。”標志著1980年開始實施的獨生子女政策的結束。我國之所以全面放開二孩生育,是由我國的具體國情決定的:
(一)我國老齡化速度、規模形勢空前嚴峻
國際上通常將一個國家60歲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超過10%或者65歲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重超過7%認定為進入老齡社會的標志。根據我國“六普”數據顯示,我國60歲及以上人口總量達到1.78億,占我國總人口數的13.26%,并且以每年500萬到800萬的數量在增加;65歲以上的人口從2011年8.1%上升到現在的10.1%,如果繼續實施“一胎化”政策,2050年和2080年中國65歲以上的老人占總人口比例將會高達28.6%和37.2%,以上數據表明我國老齡化的形勢已非常嚴峻。我國老齡化形勢嚴峻的同時伴隨著獨生子女家庭、失獨家庭、空巢家庭養老的艱巨性,其養老的壓力會不同程度的釋放到社會,阻礙經濟前進的步伐,影響社會安定。
(二)我國生育率低于人口更替率
我國計劃生育政策的實施對于我國人口增長過快的現象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是同時也為中國長期的人口結構問題埋下了隱患。長達三十多年計劃生育政策已在我國公民心中根深蒂固,致使我國1992年開始出現婦女生育率下降,并長期維持在人口更替水平以下,據統計,目前我國的婦女生育率低于1.5,明顯低于人口更替率。對于我國這樣一人口大國而言,短時間的低生育率是合理甚至有助于經濟的發展,緩和人與自然的矛盾,但是長時間人口生育率低于人口更替率無疑會給我國經濟持續增長、綜合國力提高埋下隱患。此外,生育率的轉變需要長時間的過程,并不會僅僅因為政策的松動立即恢復。我國是一個人口大國,我國吸引外資的能力目前在一定程度上依賴于廉價的勞動力,長時期的低生育率顯然會影響我國吸引外資的這一優勢,從而間接會對我國綜合國力的進一步提高產生消極影響。
(三)我國出生人口性別比例失衡
出生人口性別比是指某一時期(通常為一年)內出生的男嬰總數與女嬰總數的比值,用每百名出生女嬰數相對應的出生男嬰數表示。聯合國認為合理的男女性別比應該在102-107之間,自我國實行計劃生育人口政策以來,人口性別比長時間居高不下,從20世紀80年代的男女性別比108.47,首次超越國際警戒線開始持續居高不下,2004年男女出生性別比達到峰值121.1,之后雖然開始出現整體下滑趨勢,但是直到2014年這一比值依然為115.9,高于聯合國警戒線的正常值范圍。我國出生人口男女性別比例失衡雖然受重男輕女的文化傳統、女性受教育程度、男女地位逐漸平等等多種因素綜合影響的結果,但不可否認,計劃生育政策是許多家庭選擇只生男孩的助推劑。
(四)失獨家庭比例增多
失獨家庭可以理解為年齡普遍在50歲以上且失去獨生子女的家庭,我國獨生子女政策實施以來,大多數城市家庭自愿或非自愿的選擇只生育一個孩子,一些外在因素,如天災人禍、交通事故高頻發率等使獨生子女家庭失去“獨子”的可能性大大增加,這樣的家庭與多子家庭比較而言更加的脆弱。人口學家易富賢在《大國空巢》中推測:我國約有兩億以上的獨生子女家庭,將近一千萬獨生子將在25歲前去世,根據此數據推斷,在未來十幾年內將會有約一千萬失獨家庭的存在。大量失獨家庭的增加同樣也會引發一些社會問題,如不惜高齡冒著生命危險產子,或者通過非法渠道買來一個“自己的孩子”,我們對這樣的家庭感到悲哀的同時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每個人都想要老來自享兒孫福,誰都不愿意在自己終老的時候孤獨寂寞甚至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我國自2013年11月15日起已啟動實施“單獨二孩”政策,但是由于計劃生育政策實施時間長、孩子生養成本高、二胎政策系統性配套不完善、傳統文化觀念的改變等因素,我國“單獨二孩”政策實施以來,據2015年以及2016年出生率的統計,政策性支持并未對中國新出生人口變動產生較大影響,相反,“單獨二孩”政策實施之后在全國普遍省市預冷。因此,全面放開二胎政策的實施效果必然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
(一)計劃生育政策的影響深遠
20世紀80年代,為了有效降低我國的高出生率,國家在全國范圍內實施了嚴厲的獨生子女計劃生育政策,有因必有果,其實施的結果就是如今的老齡化現象、失獨家庭的絕望、勞動力市場供給短缺、男女性別比例失調等一系列社會問題,現如今國家意識到我國人口問題形勢嚴峻的同時依然清晰明智的實施“分步走”戰略,由“單獨二孩”政策到“全面二孩”政策,有專家指出這只是人口政策變動的“中點”而不是“終點”,未來我國的人口政策發展方向會走向“自由生育”以及“鼓勵生育”,但是,20世紀80年代的計劃生育政策是大規模且較徹底的,出生在農村家庭的孩子會發現一個較普遍的現象,即自己的父輩的兄弟姐妹數在5-8范圍的較多,但是作為眾多兄弟姐妹之中父母的孩子數卻驟然下降到1-2個,這樣的結果不得不歸功于我國徹底性的計劃生育政策;另一方面,其實施時間的長期性導致我國婦女生育意愿的降低并非是放開人口政策可以一朝一夕間改變的。
(二)孩子生養成本高
關于養育二孩的經濟成本、時間成本、精力成本是影響生育二孩選擇的一個重要因素。據調查,更多的夫婦表達了“生得出養不起”的想法,由我國獨生子女政策帶來的孩子精養模式使許多父母淪為了“孩奴”,隨著我國高生育成本時代的到來,生養一個孩子都讓許多家庭入不敷出,更沒有多于金錢和精力去迎接二胎的到來。從經濟學的投入-產出角度分析,只有父母覺得生養二孩的收益大于其所投入的綜合成本時才會選擇生育。當今社會,一方面從孩子出生到結婚生子期間的成本巨大,即使是窮樣,僅經濟成本也要30萬左右;另一方面“養兒防老”的模式日落西山,在選擇依靠孩子養老與年輕時積攢自己的勞動收入供年老時消費之間,大多數人更“明智”的選擇后者。
(三)二胎政策的系統性配套不完善
彭希哲(2016)指出,通過對“單獨二孩”的大量評估研究發現,大量符合政策條件的目標家庭卻不選擇生養二胎,主要原因有:經濟壓力、照料子女的壓力以及女自身失業發展的壓力,國家想通過政策支持來緩解老齡化等壓力,在公布政策的同時與之相對應的配套措施卻不完善,政府有能力也有責任提供更多的相關公共服務,以從宏觀上解決生育二孩的壓力。目前,生養孩子的成本是影響生育行為的重要因素之一,針對生育二孩的家庭并沒有相關的社會保障福利性措施與之配套;勞動力市場男女性別歧視的存在,很多女性由于生育孩子給自己事業帶來的消極影響較大,雖然近年來明文禁止企業招聘性別歧視,但是女性職場上的不公平待遇屢禁不止,女性的合法權益需要相關法律的進一步保障。國家僅僅放開政策人口限制以刺激人口增長的想法是不現實的,需進一步完善相關配套措施。
(四)傳統文化觀念的轉變
在我國生產力低下、科技技術不發達階段,勞動收入主要依靠人數量上的增加而增加,人們普遍認為生孩子越多越好,孩子越多經濟越富有,對孩子的培養也很難提升到教育的質量層面,僅僅將孩子養育到具備勞動力即可增加家庭的勞動力供給,因此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我國生育率達到了峰值,即使計劃生育政策初期,依然有許多農村家庭選擇偷生、超生現象。但是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獨生子女人口政策長期的影響,以及“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女性地位的提高等,家庭富裕程度明顯不再與生養孩子數不成正比,反而生養孩子會給家庭造成不堪重負的壓力,因此,生孩子越多越好的傳統文化已逐漸消亡,取而代之的是少生優生,文化習俗對人們的影響往往具有時間效應,一旦形成在短時間內不可能通過外部因素刺激而改變。
陳友華(2016)指出:首先,由于人口是一個慢變量,政策等外部環境對其短期的影響是微小的;其次,人口具有累積效應,一旦形成短時間內不會改變;最后,人口的產生與后果的呈現中間會有較長的時間差。人口規模的變動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政府不可過高的期望人口政策的松動在短期內解決我國的人口矛盾問題,單獨二孩政策的普遍遇冷給人們敲響了警鐘,如果想讓政策發揮預期的效果,需要多方共同努力,政策變動是人口增長的外部因素,解決人口低生育率問題需從改變女性生育意愿開始,通過提供相關的教育、醫療等社會福利政策降低他們所擔心的養育成本問題,通過完善市場的公平性保障女性的合法權益等。因此,在全面二胎政策實施后應更加注重政策與相關配套嚴重滯后之間的矛盾。
[1]胡儀美.全面放開二孩[J].市場周刊,2016(03):81-83.
[2]吳敏.全面放開二孩政策的原因及其影響分析[J].改革與開放,2016(04):85-87.
[3]彭希哲.實現全面二孩政策目標需要整體性的配套[J].探索,2016(01):71-74.
[4]陳友華.全面二孩政策與中國人口趨勢[J].學海,2016(01):62-66.
趙艷芳(1992-),女,河南人,陜西師范大學國際商學院,2015級社會保障專業碩士生,研究方向:社會保障。
C9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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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0049-(2016)20-006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