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勝紅
(中共中央黨校,北京 10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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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共享發展理念面臨的困境及其出路
葉勝紅
(中共中央黨校,北京100091)
共享發展理念;道德信仰;資本;權力;需要
共享發展理念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所在,但其面臨四大困境,即農村貧困人口脫貧之困,資本階層貪婪之困,權力階層腐敗之困,道德信仰危機之困。共享發展理念面臨困境不是偶然的,它是由資源配置的不公平性、資本的本性、權力異化、虛假需要等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實現共享發展理念是執政黨實現執政目標的一項重要任務,因此,執政黨務必堅持發展,讓農村貧困人口有獲得感;務必節制資本,讓財富在發展中共享;務必依法治權,讓政府在法治軌道上健康運行;務必重塑價值,讓道德信仰溫暖人心。
《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指出:“實現‘十三五’時期發展目標,破解發展難題,厚植發展優勢,必須牢固樹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1](P8)共享發展理念是五大發展理念的落腳點,也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本質所在。共享發展理念貫穿著鮮明的人本主義導向,彰顯著人民至上的發展理念和價值取向,是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可靠保障。當然,共享發展理念是針對我國社會發展中存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提出來的,因此,我們有必要指出共享發展理念面臨的眾多困境,分析困境產生的原因以及應該如何實現共享發展理念等重大問題,以便有助于我們黨真正肩負起領導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歷史使命和時代重任。
共享發展主要是解決社會公平正義問題。公平正義是人為之追求的價值目標,每個人生而平等自由,共同地享有從自然和社會中獲得生存和發展的權利。但是,自然和社會提供給人類的資源是有限的,每個人都不可避免地因資源的稀缺性而擺脫不了自身欲望帶來的困境,尤其是進入21世紀,隨著科學技術的大發展和工業化進程的加快,使得社會分層日益顯現,社會矛盾日益突出,共享發展面臨困境。
(一) 農村貧困人口脫貧之困
由于歷史原因、自然條件、生產力發展水平、經濟增長以及我國農村人口基數大的現實因素,中國的貧困人口多集中在位置很偏僻,距離中心城市較遠,交通通訊設施落后,又大多是革命老區和少數民族聚集地區。應該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已成功使7億多農村貧困人口脫貧,成績顯著,但是正如習近平在2015年11月27日至28日的中央扶貧開發工作會議上所講:“我們要清醒認識到,當前我國脫貧攻堅形勢依然嚴峻。截至去年底,全國仍有7000多萬農村貧困人口。”[2](P13)我國農村貧困人口在教育、就業、醫療、社保等領域困難重重,不少農村貧困人口脫貧后出現返貧現象,這使得農村貧困人口全面脫貧成為執政黨實現“兩個一百年”面臨的最艱巨的任務,也使得共享發展理念任重道遠。
(二)資本階層貪婪之困
改革開放之后,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不斷深入發展,各種生產要素積極活躍起來,使得社會分層日益呈現,資本階層隨之形成。資本階層在共享發展理念中扮演雙重角色,但作為資本階層的資本家的本質卻是單一角色,即利潤決定一切。資本帶有天然的貪婪本性,資本階層為一已之利,不惜拋棄人間一切道德之法則,是造成社會不公平、不平等的始作俑者。正如馬克思所描述:“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有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3](P829)資本及資本階層在我國市場經濟不太完善的背景下不時露出貪婪之本性,給共享發展理念帶來很大困境。
(三)權力階層腐敗之困
“刑罰頻繁總是政府衰弱或者無能的一種標志……在一個政績良好的國家,刑罰是很少見的”。[4](P42)盧梭在200多年前的觀點對我國現在仍有很大啟示作用。我國權力階層腐敗問題已非常嚴重,給共享發展理念造成極大負面影響。小權力小腐敗,大權力大腐敗。我國權力階層腐敗不僅分布于各地各層級且級別上越來越高,人數上也越來越多。中央級別的有周永康(正國級)、徐才厚、蘇榮。根據周文彰教授分析,“2012年各級紀檢監察機關處分縣處級以上干部4698人,當年全國礦難死亡人數1500人以內;2011年,各級紀檢監察機關處分縣處級以上干部4843人,當年礦難死亡人數1973人……每年受處分的縣級以上干部超過礦難人數。”[5]縣級以下官員數量可以想象。權力階層腐敗影響干群關系,影響公平正義,影響執政黨執政的基礎,與共享發展理念、和諧社會理念格格不入。因此,我國反腐形勢依然嚴峻,不容樂觀。
(四)道德信仰危機之困
道德信仰危機是指人們在道德信仰里發生了對自己、對他人、對社會的不信任而產生的道德缺失的一種動搖狀態。道德信仰危機的實質是共享發展理念的價值認同危機,是人與道德的背離。道德信仰危機的出現既有道德主體自身的原因,也有客體變化的現實因素,正如馬克思所述:“人們自覺地或不自覺地,歸根到底總是從他們的階級地位所依據的實際關系中——從他們進行生產和交換的實際關系中,獲得自己的倫理觀念。”[6](P99)當前,我國在共享發展過程面臨諸多道德信仰問題,人們感嘆,中國的經濟發展上去了,道德卻失落了,物質富裕了,精神卻空虛了。尤其是最近幾年,在道德信仰里危機四伏。有些人不再相信道德,只相信金錢萬能,為牟取非法利益而不擇手段,如假煙、假酒、假證、假票、毒奶粉事件、瘦肉精事件、地溝油事件、摻沙大米事件、隔年月餅事件、樓脆脆、橋垮垮、路塌塌等等熱門字眼不斷刺激著人們的神經,使得人們的道德底線失守,道德效力弱化,道德冷漠增強,道德無力感蒼白。一般來講,具有道德信仰的人們能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節制欲望,約束自己的行為,最終成為內心強大的力量。道德信仰是主體的高度自覺的由良知所支配的行為,是最純真的自我展現。因此,當社會一旦缺失道德信仰,人們之間就很難建立真正的信任關系,社會關系成了赤裸裸的金錢關系,人們成為物質生活的奴隸,社會發展的不穩定因素增強,道德信仰危機由此可能會引發社會危機。道德信仰危機是共享發展理念真正的敵人。
上述種種現象表明,共享發展理念面臨困境不是偶然的,它是由資源配置的不公平性、資本的本性、權力異化、虛假的需要等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一)資源配置的不公平性引發共享發展理念的失衡性
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社會存在內涵中的地理環境是其重要組成部分,地理環境是不依人的意識為轉移的客觀存在,地理環境中地形、地貌、自然資源的分布等特點成為影響該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因素。一般來講,沿海、沿江、沿邊等地區占據天然優勢,經濟發展條件相對較好,而邊區、山區、遠區等地方自然條件惡劣,經濟發展則相對落后。這些客觀條件給共享發展理念制造了天然屏障,成為城鄉發展、區域發展差距不斷拉大以及我國還存在7000多萬農村貧困人口的重要原因。自然資源分配的失衡是無法忽視的,人們只能在現有的歷史條件下去減少貧困人口,縮小差距,而很難做到絕對,條件的改變只有在遵循客觀規律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實現,無視客觀規律,主觀蠻干,以行政命令立下誓言,不一定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甚至有可能適得其反。
社會資源配置的不公平性也成為影響共享發展理念的重要因素。教育、醫療、衛生、公共產品、金融服務等優質資源配置在大城市,老、少、邊、窮地區則顯得非常稀少,較為可怕的是,這種現象就像自然資源一樣逐漸成為一種客觀事實。但社會資源畢竟不同于自然資源,社會資源可以通過市場優化配置形成共享格局,也可通過政府作為“有形手”在社會資源配置中有所為有所不為。因此,從理論上講,社會資源配置的不公平性可以在發展的過程中逐漸消除,在發展中共享,在共享中發展的理念是可以實現的。
(二)資本的本性影響共享發展理念的引導性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已深刻揭示了資本的本性是不惜一切代價牟取剩余價值,馬克思指出:“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要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3](P829)從商品的生產、分配、交換、消費四環節來看,每一過程都是資本家不顧共享發展理念而對工人進行肉體和精神的摧殘,榨取剩余價值。資本具有貪婪性、逐利性、獨占性、自私性等特征,這使得資本家追逐資本的過程也是他們奢侈腐化墮落的過程,他們的心中只剩下金錢、買賣、美色、暴力等感官刺激,只剩下不斷地占有商品和物質,成為麻木的、可憐的、自私的、極端的利己主義者。資本表面帶來的繁榮掩蓋不了資本家內心的孤獨,資本異化正成為埋藏資本主義的力量和引爆資本主義內在矛盾的導火線。
在我國,隨著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不斷深入發展,資本的本性有重新抬頭的趨勢,成為影響共享發展理念的潛在威脅。一是不少外企、私企等非公經濟成分里出現對員工不公平、不自由的現象。主要表現為私企老板任意延長勞動時間,拖欠員工工資,削減福利待遇,有的甚至雇傭童工,這些現象都給員工造成了物質和精神的巨大損失。二是社會上出現了利己主義和拜金主義不良局面。有的人唯利是圖,不擇手段;有的人心中只有自己,沒有他人;有的人心中只有房子、車子、票子,沒有親情、友情、愛情;有的人寧愿在寶馬車上哭泣,也不愿在自行車上微笑。三是社會上盛行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有的人“過把癮就死”;有的人“沉醉不知歸路”;有的人“正在通往監獄的道路上”。種種現象表明,在我國,因資本本性的影響而使共享發展理念很難完全讓人接納,因此,與資本本性競爭,共享發展理念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三)權力異化導致人們對共享發展理念的信任度下降
權力異化是指權力本應是一種提供公共服務的分配對象,卻變成了一款高端消費的私人支配產品,同權力本身相對立。權力作為人們出讓一部分權利的集合體,其本質應是為人民提供資源分配的平衡點;作為擁有權力的統治階級,不能僅僅把權力作為統治的工具,而應把權力成為服務人民的手段,權力來源于人民,理應回歸于人民。權力異化是權力者脫離了權力的本質,使權力成為一種異己的力量,同權力本身相對立的過程。當權力成為一種利已的力量時,權力也就成為了腐敗的溫床;當權力不受任何約束時,權力就會異化,成為危害共享發展理念的負能量,導致人們對共享發展理念的信任度下降。這主要表現為:一是權力異化會產生權力腐敗、權力壟斷、權力尋租等問題,會使人們對政府出臺或宣傳的各項政策產生不信任感,危及政府執政的公信力。例如社會上有不少不和諧的聲音,認為“共享發展理念是烏托邦”,“馬克思主義已經過時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很難記”等怪調。當然,權力異化產生的負能量,一方面是部分政府官員貪污腐化給共享發展理念抹黑的結果,另一方面說明人民心中有自己的評價標準。二是權力異化本質是私,而共享發展理念本質是公,私欲盛行,公理難存。因此,“滅私欲,存公理”就成為時下一項緊迫的任務,共享發展理念的提出正是針對在發展過程中出現的種種私享問題。對于權錢交易,官商勾結等問題,對“能人腐敗”、“塌方式腐敗”等問題,只有讓共享發展理念深入人心,從根上解決私的問題,那么,人們才會真正地內心接納共享發展理念的信任。
(四)虛假的需要掩蓋了共享發展理念的真實性
弗洛伊德主義馬克思主義、法蘭克福學派的重要代表人物馬爾庫塞對虛假的需要理論進行了深入地研究。他指出:“為了特定的社會利益而從外部強加在個人身上的那需要,使艱辛、侵略、痛苦和非正義永恒化的需要,是‘虛假的’需要。”[7](P6)他認為發達工業社會是一個不斷制造虛假需要的極權社會,這種社會通過技術手段不斷強化的人的感官刺激,麻痹人的內在否定的意志,從而達到全面控制人及社會的一切因素。社會表面的繁榮正在潛意識地瓦解個人的斗志,人們在樂于享受社會生活的同時,卻也在慢慢地失去了自己。馬爾庫塞強調,個人的需要呈現出來的都是虛假的需要,個人是處于被決定性地位,個人自由完全受到壓抑,個人成為了“單向度的人”,社會也成為了“單向度的社會”,人的本能需要與社會的需要在虛假的背后達成了完美的統一,人們身處此中卻茫然無知,個人失去了內在的否定、批判和超越,人成為工業文明的奴役。馬爾庫塞認為:“當一個社會按照它自己的組織方式,似乎越來越能滿足個人的需要時,獨立思考、意志自由和政治反對權的基本的批判功能就逐漸被剝奪。”[7](P3-4),“發達工業文明的奴隸是受到抬舉的奴隸,但他們畢竟還是奴隸。因為是否是奴隸‘既不是由服從,也不是由工作難度,而是由人作為一種單純的工具、人淪為物的狀況’來決定的。作為一種工具、一種物而存在,是奴役狀態的純粹形式。”[7](P28)由此可見,人成為物的奴隸之后,人卻在慢慢失去自我。
在我國,由虛假需要帶來的表面繁榮掩蓋了共享發展理念的艱巨性。虛假需要是一種扭曲的價值關系,是客體之屬性、功能不能滿足主體之需要。人們追求虛假需要仍是主體失去了自主性和選擇性,是對理想、信念的茫然,也是對共享發展理念的排斥。因此,當共享發展理念面對社會傳導的虛假需要信息時,共享發展理念的真實性就被種種虛假需要所掩蓋,這也導致在建立共享發展理念時所面臨任務的艱巨性。不是每一種好的理念在開始時都會讓所有人相信它的真理性,共享發展理念的真理性除了依靠自身強大的說服力之外,還必須與虛假需要作斗爭,以便避免發達工業社會帶來的文明災難。
習近平指出:“共享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必須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作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體人民在共建共享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增強發展動力,增進人民團結,朝著共同富裕方向穩步前進。”[8](P9)具體來說,要實現共享發展理念,必須抓住當前我國存在的突出矛盾,在共享中發展,在發展中共享。
(一) 堅持發展,讓農村貧困人口有獲得感
實現共享發展理念的前提和基礎是發展。堅持發展這個硬道理是解決共享發展理念面臨困境的最終出路,用發展的辦法解決前進中存在的問題是我黨的一大優勢。共享是實現共享發展理念的落腳點和歸宿。堅持共享這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發展的成果才能最終讓農村貧困人口有獲得感,體現出社會主義的公平正義。
根據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的共享發展理念的要求,我們應確保十三五期間農村脫貧攻堅工程順利完成。7000多萬農村貧困人口不是一個小數目,如何確保在有限時間內實現這一得民心工程,這是對我黨執政面臨的最艱巨的任務和最嚴峻的考驗。一是要加大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對農村貧困人口的轉移支付力度,建立專款專用銀行賬號制度,實施最低生活水平保障機制,落實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政策。二是創造條件,為農村貧困人口既輸血又造血。如讓有勞動能力的群體通過提供就業機會,解決自身生存和發展問題;對因病致貧、因傷致貧、因殘致貧、因老致貧等群體,應實施兜底性或一攬子保障政策;對于因基礎設施落后致貧群體,應著力解決通路、通水、通電、通郵等緊迫性問題。三是必須發揮社會主義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政治優勢,在中央統一領導下,調動地方政府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群策群力,打響脫貧攻堅戰。
(二)節制資本,讓財富在發展中共享
節制資本是對資本進行正確引導,讓資本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資本不是資本主義社會所獨有,社會主義社會也可以大膽利用資本,為經濟發展注入動力。中國既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而是走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道路的特色之一就是讓資本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避免資本帶來的負能量。
實現節制資本,讓財富在發展中共享,必須正確處理效率與公平的關系。效率與公平是一對矛盾。在資本主義國家中,資本的本性是牟取剩余價值,資本家通過提高技術和延長勞動時間等手段,其目的是提高效率,追求超額利潤,這就不可避免地損害公平。在社會主義國家中,可以正確引導資本合理流動,使效率與公平兼顧。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和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實現共同富裕。也就是說,在社會主義國家里,一方面可通過大力發展生產力,提高效率,另一方面通過制度的優勢,兼顧公平,共享發展成果。效率與公平的最完美統一就是共享發展理念的實現。例如政府通過文件鼓勵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等方式來發展草根經濟,增加百姓的收入,同時又可促進社會人員流動,實現社會更加公平正義。在全球化時代,共享發展理念成為時代潮流,共享發展理念的最大特征是雙方尋求最大公約數,不是你輸我贏,不是零和游戲,而是雙贏的理念。這種雙贏的理念可更好地與節制資本,平衡資本、使發展與資本相融合,避免資本的逐利性帶來的社會生活的過度兩極分化,實現既有效率又有公平的良好社會發展局面。
(三)依法治權,讓政府在法治軌道上健康運行
阿克頓說:“權力導致腐敗,絕對權力導致絕對腐敗”。[9](P342)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也強調:“各級政府必須堅持在黨的領導下、在法治軌道上開展工作,創新執法體制,完善執法程序,推進綜合執法,嚴格執法責任,建立權責統一、權威高效的依法行政體制,加快建設職能科學、權責法定、執法嚴明、公開公正、廉潔高效、守法誠信的法治政府。”[10](P15)依法治國關鍵在于依法治權和建設法治政府,預防權力腐敗重點在于健全制度,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使政府官員不想腐、不敢腐和不能腐,從而通過“良法”達到“善治”。
政府作為推行和落實共享發展理念的主體,必須以身作則,做好“關鍵少數”的領頭雁作用。當前,不少領導干部在面對推行和落實共享發展理念時,既存在不作為、亂作為的問題,也存在不會為、不善為的問題,表現出領導干部自身能力和素質的欠缺。同時也有不少領導干部知法犯法、貪贓枉法,今天在臺上講五大發展理念,明天就讓中紀委同志帶走調查,這樣的例子不少,足夠引起我們的警惕和啟示。政府的執政理念與共享發展理念是一致的,因此,依法治權,建設法治政府是共享發展理念的可靠保障,絕不能讓權力異化成為領導干部腐敗的溫床,反腐敗既要治根,更要治本。
(四)重塑價值,讓道德信仰溫暖人心
在我國,面對道德信仰危機給共享發展理念帶來的困境,必須重塑道德信仰的價值,讓道德信仰溫暖人心。康德曾說一句至理名言:“有兩種東西,我們愈時常、愈反復加以思維,它們就給人心灌注了時時在翻新有加無已的贊嘆和敬畏:頭上的星空和內心的道德法則。”[11](P164)黑格爾說:“真實的良心是希求自在自為地善的東西的心境,所以它具有固定的原則,而這些原則對它來說是自為的客觀規定和義務。”[12](P139)道德信仰是人們內心的道德法則和精神實體,它是自律與他律的結合,是良心和善的自我發現。道德信仰能讓人們靜心、舒心和放心,更能暖心,道德信仰與共享發展理念具有共同的價值取向和價值標準,兩者互聯互通,成為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寶貴財富。
當前,在落實共享發展理念的過程中,重塑道德信仰的價值十分緊迫,為此,必須正確處理好幾種關系:
首先是“一”與“多”的關系。“一”是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多”是指價值觀念的多樣性,“一”可以引導和規范“多”,“多”可以豐富和發展“一”,兩者相互影響,互相制約。阮青指出:“在當代中國社會,價值主體的多樣化,主體利益訴求的多元化,價值評價標準的立體化,價值選擇的多維化,致使價值觀念紛繁復雜。”[13](P38)我們不能無視價值觀念的多樣性,甚至混亂性,對于由需要異化造成的種種價值扭曲的觀念,必須加以管制,否則有可能會搞亂人心,危及中共執政基礎。
其次是“內”與“外”的關系。“內”是指個人品德,強調個人養心立德和自律能力,“外”是指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和家庭美德,強調個人品德的外在影響。“內”需則要求養心寡欲、立德立人、正以修身、嚴于律已,“外”需則要求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內外兼修,則風清氣正。
最后是“公”與“私”的關系。“公”是指國家利益和集體利益,“私”是指個人利益。道德信仰者應是大公無私,對于社會上涌現的“榜樣”力量,一般都是先人后己,對于社會上出現的“缺德”現象,一般都是損公肥私。不少領導干部感嘆“公私難分”,實則是道德信仰出現危機,物必先腐,然后蟲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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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白林)
2016-04-22
葉勝紅(1978-),男,江西鄱陽人,中共中央黨校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講師,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哲學、價值哲學研究。
D601
A
1008-5955(2016)02-002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