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視角下的萬里茶道旅游資源協同開發

楊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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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帶一路”視角下的萬里茶道旅游資源協同開發

楊曉軍

（河南理工大學河南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河南焦作 454000）

萬里茶道是17世紀興起的橫貫亞歐大陸的國際商業古通道，不僅是一條經濟之路，也是一條歷史之路、文化之路和交流之路，呈現出地理環境與族群文化的多樣性。復興萬里茶道與“一帶一路”發展戰略相輔相成，在新時期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經濟價值和戰略價值。現階段復興萬里茶道，需要積極構建“茶路利益共同體”，打造線上線下精品旅游品牌，夯實萬里茶道的學科理論支撐，探索區域統籌與協同開發的國際合作新模式。

萬里茶道；歷史文化資源；區域聯動機制；協同開發機制

“萬里茶道”又被稱作“中俄茶葉之路”，特指從17世紀后半葉起至20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茶葉經陸路輸出至俄羅斯等國的貿易路徑[1]。它南起我國福建省境內的武夷山下，北到俄羅斯的恰克圖，經西伯利亞遠至歐洲國家，總里程超過10000公里，綿延300年，橫貫亞歐大陸，是中西文明交流與共享平臺[2]。2013年3月23日，習近平主席在俄羅斯發表題為《順應時代前進潮流，促進世界和平發展》的重要演說，將“中俄油氣管道”戰略價值提升到與17世紀的萬里茶道相媲美的“世紀動脈”的歷史新高度[3]263。在“一帶一路”戰略的推動下，中、俄、蒙搭建“茶路利益共同體”，探索萬里茶道沿線資源區域聯動與協同開發的長效機制。因此，深入發掘萬里茶道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和經濟價值，成為推動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復興“中國夢”戰略的新動力。

一、萬里茶道的時空格局與歷史演變

《茶經》有載：“茶之為飲，發乎神農氏，聞于魯周公。”[4]17中國是世界上最早種茶、制茶和飲茶的國家，是世界茶技藝和茶文化的主要發源地。早在3000多年前的云南及四川地區，各族先民就廣泛栽培與利用茶樹[5]22–26。從戰國時期巴蜀地區盛行的“飲茗之事”到長期以來中國茶業出口量穩居世界前列，中國茶葉的功能經歷了從藥材、貢品到日常生活必需品的功能轉變。時至今日，茶葉種植和飲用習俗在華夏大地上已經走過了四千多年的歷史，創造了極為輝煌的制茶技術和飲茶文化，被譽為中華民族貢獻于世界的“第五大發明”。

(一) 彰顯“久遠綿長”的歷史傳承

公元前2世紀以來，我國茶葉逐漸傳播到朝鮮、日本，又經絲綢之路（包括陸上與海上）傳播到世界五大洲的100多個國家與地區。實際上，中國茶葉傳播到俄國的時間較晚。1567年，俄國使者伊萬和布爾納什訪問明朝都城北京，并將其沿途所見所聞編成《見聞錄》，其中就有關于中國茶葉的介紹內容[6]235–241，這是現有史料中俄國人了解中國茶葉的最早記錄。其后，中國茶葉以中俄貿易為紐帶幾經輾轉輸送到俄國境內。清朝初期，山西晉商從福建收購茶葉向北經蒙古高原販賣到俄國境內，歷經多年逐漸形成了一條橫亙歐亞大陸的“萬里茶道”。這條古老茶道從福建境內的武夷山下出發，歷經江西、湖南、湖北、河南、河北、內蒙古等省向北延伸，穿越蒙古高原的茫茫戈壁，抵達俄國邊境的恰克圖地區后，再繼續向西延伸，通往歐洲地區和中亞各國。“萬里茶道”在歷史上勘與絲綢之路相媲美，它全長約1.3萬公里，連接今中國、蒙古國、俄國、中亞和歐洲廣袤大地，構建了17世紀以來以茶葉貿易為主的中歐經濟大動脈，開辟了一條中西文明融合交匯的“新航道”。

(二) 凸顯“以茶會友”的價值理念

“萬里茶道”超越了傳統的“以茶制夷”為核心理念的“茶馬古道”和“茶馬互市”，成為17世紀初期至20世紀初期橫亙歐亞大陸重要的國際茶葉商路。從歷史坐標來看，“萬里茶道”興起于17世紀初期，19世紀中后期達到空前的繁盛，在20世紀初期因被中俄水運路線（“漢口―敖德薩”線路）所替代而日趨衰微。在歷史發展長河中，“萬里茶道”見證了中歐茶葉貿易的繁興與清王朝興衰的歷程。從運輸路線來看，萬里茶道主要有三條茶葉運輸線路：第一條是“漢口―襄樊―張家口―蒙古―俄國”；第二條是“漢口―上海―天津―恰克圖―西伯利亞―歐洲”；第三條是“沿京漢鐵路―華北―蒙古―西伯利亞”。在300年間的歷史滄桑劇變中，這條連通歐亞大陸的“萬里茶道”連綿不絕，絡繹不斷，架起了17世紀以來東方農業文明與西方工業文明交互交織的友誼橋梁，促進了東西方文化的交流。

(三) 呈現“廣袤多元”的生態導向

“萬里茶道”是一條有效連接中國東部和俄國西部的商路，穿越了今中國、蒙古、俄羅斯等國家，途經200個城市，在空間上跨越了多樣化的族群。這些族群包括武夷山下的江南“茶農”群體、山西的商人群體、蒙古高原的游牧部落、域外高原的俄羅斯民族（雅庫特族、圖瓦族、布里亞特族、科米族等）。沿線的族群分布多樣，區域文化豐富，互聯互通頻繁。從運輸工具來看，萬里茶道跨越江南水鄉、中原腹地、蒙古草原、塞外大漠、雪域高原等不同地質地貌，翻山越嶺，水陸兼有，環境險惡，線路漫長，主要依靠人力（苦力、船工）、畜力（車幫、馬幫、駝幫）、機械動力（輪船、火車）等以傳統為主、傳統與現代并存的運輸方式運輸商品，反映了農耕社會、游牧社會與工業社會間物質文明與技術文明的交互交融，百年來有效地促進了沿線運輸方式的變革與沿線區域社會的深刻變遷。

二、萬里茶道的戰略價值與時代意蘊

“萬里茶道”是繼“絲綢之路”后搭建的一條文明燦爛的“草原絲綢之路”，不僅遺留了農業文明與工業文明轉型時期的諸多歷史遺存，更是一條彰顯人類文明與價值交換的文化線路。時代變遷，滄海桑田，年逾300多年，這條古老茶道在改革開放新階段仍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和時代意蘊。

(一) 記憶傳承：“萬里茶道”的歷史價值

伴隨著這條歐亞國際古茶商道的延伸，漫漫古道刻畫了300余年間不同國家、地區、民族、文明的文化、價值、藝術、技術和物質頻繁交換的歷史圖譜，引發了中原地區的農耕文明、蒙古地區的草原文明和歐洲大陸的工業文明之間激烈的碰撞與融合。走在這條古老的茶道上，我們可以瀏覽沿線的古鎮、碼頭、作坊、茶肆、驛站等物質遺存，可以領略晉商文化、茶葉文化、游牧文化、工業文化和宗教文化的熠熠風姿，給今天考察萬里茶道的山川地貌、生態環境、文明交融、城市變遷及沿線地區發展留下了鮮活的樣本，有助于我們進一步發掘“萬里茶道”的繁盛場景與歷史價值。

(二) 茶路精神：“萬里茶道”的文化價值

萬里茶道不僅僅是一條綿延萬里的歐亞經濟大走廊，更是一條折射出“茶路精神”的中西文化交流大通道。在這條“萬里茶道”上，傳承至今的以“以茶禮仁”為核心的“茶道文明”[7]，體現了開放包容、文明互鑒、合作共贏、平等互利的共同價值取向。在“茶路精神”的內涵提煉中，我們要秉持“以茶導和”的價值訴求，發掘“平等、包容、互鑒、分享”的價值理念。平等是指主權對等、對話平等和機會均等的合作機制；包容是指尊重差異、互信互利和兼容并蓄的豁達胸懷；互鑒是指文明互鑒、文化互通和技術互補的開放心態；分享是指資源共享、風險共擔和利益共嘗的共享理念。因此，新時期復興“萬里茶道”就是挖掘深厚古老茶路的文化底蘊，實現各國之間文化、文明的互聯互通，提升“萬里茶道”的人文精神與價值取向。

(三) 產業融合：“萬里茶道”的經濟價值

從經濟學視角審視，“萬里茶道”更是一條經濟之路、旅游之路和產業之路。“萬里茶道”沿線擁有以福建武夷山風景區為代表的閩南風情，以洞庭湖外代表的江南水鄉風情，以河南歷史文化名城為代表的中原文化風情，以呼倫貝爾草原為代表的大漠景觀和以西伯利亞高原為代表的俄羅斯豪情。“萬里茶道”沿線風光秀麗，景色宜人，留下了豐富而寶貴的文化旅游資源。中、蒙、俄三國可以精心打造兩條精品旅游路線：第一條是以黃鶴樓、滕王閣、岳麓山、晴川閣、萬里長城及沿線古鎮、作坊和牌坊為代表的歷史文化旅游線路；第二條是以江南水鄉、中原風情、塞外風光和俄羅斯景觀為代表的綠色生態旅游路線。各國政府可通過區域資源整合與優化，以旅游業為核心帶動相關產業的融合與提升，充分發掘沿線旅游資源的市場價值和經濟價值，讓游客在“古”與“今”中不斷穿梭，領略來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千年歷史的滄海桑田。

(四) 以茶導和：“萬里茶道”的戰略價值

茶葉作為大眾飲品和大宗貿易商品的重要代表，以其獨特的休閑魅力與飲食價值深刻改變了世界經濟走勢和國際政治格局。復興“萬里茶道”對于構建“一帶一路”戰略版圖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一方面，“一帶一路”戰略與“萬里茶道”復興計劃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的。“一帶一路”戰略是東西走向的戰略主體路線，“萬里茶道”主導下的“中蒙俄文化走廊”與“中巴經濟走廊”是“一帶一路”戰略的“兩翼”[8]，“一體兩翼”戰略基本上形成了“十”字交叉式的戰略路線，不僅增加了戰略核心區域和戰略輻射區域，而且對于統籌區域發展和維護繁榮穩定具有重大的戰略價值。另一方面，“一帶一路”戰略和“萬里茶道”都是一條向往和平的貿易路線，通過“絲路精神”與“茶路精神”的傳遞，有利于中國以和平的姿態走出亞洲，密切中國與周邊國家的戰略合作關系，維護中國周邊地區的和平與穩定，消弭喧囂塵上的“中國威脅論”的“西化”雜音，實現維護世界的永續和平與健康發展的外交指向。

三、萬里茶道沿線資源的區域聯動與協同開發

復興“萬里茶道”戰略是一場偉大的“混聲合唱”[9]216。發掘“萬里茶道”的時代價值，就要打破原有的線性思維模式，將“萬里茶道”置于“一帶一路”國家戰略的宏觀視域下進行考量。2015年初，中、蒙、俄三國達成經濟發展走廊的共同意向，為復興“萬里茶道”提供了新的發展契機。復興“萬里茶道”戰略，就是以“萬里茶道”為載體，整合各國之間的豐富文化資源，打造沿線城市間交流合作、文化互鑒、經濟協同和成果共享的新平臺。

(一) 依托“中俄蒙協作體”，創建“茶路利益共同體”

“萬里茶道”作為聯通中、蒙、俄三國的戰略大通道，對于促進亞歐經濟一體化協調發展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中、蒙、俄三國要以茶為媒，“協作體”為紐帶，堅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突出經貿合作[10]，積極構建“茶路利益共同體”。在“茶路利益共同體”建設過程中，還要設置以“茶路資源聯合開發委員會”為代表的行政管理機構，建立以“茶路基金”為代表的金融管理機構，組建政府合作聯盟、商家戰略聯盟、文化創意聯盟等多方合作平臺，實現政策溝通、線路連通、交易暢通和文化相通的暢通渠道；加強在宏觀經濟、公共政策、區域發展、農村發展、社會民生等領域的對話與合作[11]283；舉辦以茶技術與茶文化為核心的旅游年、文化年、生態年等特色活動，在共建共享的理念下打造“萬里茶道”國際旅游產業鏈式的新平臺。

(二) 依托“互聯網+”打造線上線下精品旅游品牌

“萬里茶道”是中、蒙、俄三國寶貴的歷史文化資源，更是珍貴的世界物質文化遺產，三國要深入挖掘“萬里茶道”所蘊藏的經貿、歷史、文化和旅游等深邃內涵，打造茶葉文化，傳承茶道文明。一方面，要精心設計“萬里茶道”沿線的茶文化旅游線路，打造橫貫亞歐大陸的以茶文化為核心的歷史游、文化游、生態游、民俗游等旅游精品線路，提升茶文化的旅游品質與文化內涵。另一方面，要利用“互聯網+”的新技術，以大數據、云計算融合電商平臺開發“在線旅游”新載體，通過技術合作與資源共享，開展在線訂票、景區簡介、斗茶大賽、商品出售、圖書閱覽、影視賞析、民俗展示、互動交流等線上活動，實現旅游產業線上與線下的高度融合。

(三) 依托“茶文化”夯實復興“萬里茶道”的理論支撐

我國的“茶文化”研究起步于20世紀80年代，并在部分院校開設了“茶專業”，奠定了一定的學科理論基礎。在復興“萬里茶路”的新階段，我們要以國際學術視野，有效整合國際相關學術資源，結合新階段的歷史文化與現實需求，積極開展“萬里茶道”的學科理論研究工作。政府間要通過課題立項、學術研討和合作交流進行理論研究與實踐探索，以“萬里茶道”的起源、演變與興衰為主線，借鑒多學科的研究方法，對區域內的商貿往來、技術交換、人口流動、社會演變與文化變遷進行整體性研究，揭示“萬里茶道”歷史演變與社會變遷之間的邏輯關系與內在關聯[12]。學術研究可以為“萬里茶道”文化價值的提升、資源開發機制探索與市場營銷策略優化提供重要的理論支撐與實踐指向，夯實理論基礎，豐富實踐機制，從而提升“茶路精神”的國際影響力和社會號召力。

300多年前，歐洲文明與中原文明在這條萬里古茶道上交匯交融，中西方民眾頻繁地交換著物質技術與文明成果。伴隨著“一帶一路”發展戰略，復興“萬里茶道”是重新煥發其時代價值和戰略價值的必然取向，是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戰略訴求，更是促進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有效路徑。我們堅信，在“一帶一路”戰略的推動下，在中、蒙、俄等國的共同努力下，“萬里茶道”定會找到符合各方利益的最大公約數，在互利共贏的基礎上充分發掘友好協商、共建共享和文明互鑒的國際合作新模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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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蔣太旭．重走中俄萬里茶道[J]．武漢文史資料，2015(3)：56―61．

[3] 習近平．順應時代前進潮流，促進世界和平發展[G]//中共中央文獻編輯室．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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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陳椽．茶葉通史[M]．北京：中國農業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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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向世界傳播“茶文化”——《茶道真兄弟》重走萬里茶道[N]．光明日報，2015-01-02(3)．

[8] 楊永生，李永憲，劉偉．中蒙俄文化廊道——“絲綢之路經濟帶”視域下的“萬里茶道”[J]．經濟問題，2015(4)：15―18．

[9] 鄧九剛．復活茶葉之路[M]．蘭州：甘肅文化出版社，2013．

[10] 章文秀．復興萬里茶道實現自我提升——訪武夷山市市長徐春暉[N]．人民日報：海外版，2014-10-17(3)．

[11] 習近平．在亞歐大陸架起一座友誼和合作之橋[M]//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12] 魏志江．論中國絲綢之路學科理論體系的構建[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2)：1―8．

〔責任編輯 牛建兵〕

Tourist Resources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Mechanism of the Sino-Russian “Tea Road” from the Strategic Perspective of “One Belt and One Road”

YANG Xiao-jun

(Hen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Jiaozuo 454000, China)

The Tea Road is an ancient business channel across the Eurasian during the 17thcentury. “The Tea Road” is not only a road of the economy, but also a road of history, culture and communication, which presents the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 and the diversity of ethnic culture. Renaissance of the Tea Road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One Belt and One Road” strategy in the new period have important historical value, cultural value, economic value and strategic value. The Tea Road community should be build,, virtual and real commercials brands should be forged, and the related theories should be explored to rediscover the value of “Tea Road” and promote new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mode and the regional culture tourism resources.

the Sino-Russian “Tea Road”; cultural and history resources; regional linkage mechanism; coordination

F592.3

A

1006?5261(2016)06?0068?04

2016-05-27

2012年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12CKS007）；2013年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13AKS009）；2016年河南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項目（ZXLX—201601）

楊曉軍（1980―），男，遼寧葫蘆島人，講師，博士，碩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