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佳涵
(湖南師范大學附屬中學 湖南長沙 410000)
卡夫卡與殘雪的文化選擇研究
龔佳涵
(湖南師范大學附屬中學 湖南長沙 410000)
卡夫卡是西方現(xiàn)代主義文學的代表,殘雪是先鋒文學的先驅,雖然他們所處的時代、地域不同,但是他們的作品在人物形象、精神內涵方面卻存在共同性。近幾年,學術界對卡夫卡與殘雪作品的關注越來越多,筆者閑暇時間翻閱二人的作品,頓有所感,通過分析卡夫卡與殘雪的文化選擇,以期能深層次感受二人的作品精神。
卡夫卡 殘雪 文化選擇
1.卡夫卡作品改變了殘雪的文學信念
殘雪生于1953年,1983年正式進軍文學界,開始創(chuàng)作小說,她在風華正茂的年齡經歷了中國最為苦難的特殊歷史時期:大躍進、人民公社、文化大革命,她在這個時期接受的文化完全是國家意識形態(tài)的,只能接觸革命樣板戲的讀本和革命現(xiàn)實主義的作品,這也就是她所接觸的“整個文學”。當殘雪接觸到卡夫卡的作品時,他的文學意識受到了巨大的沖擊。[1]
2.卡夫卡作品的荒誕與殘雪的精神境界相感應
殘雪在閱讀卡夫卡作品后,她產生了雜糅著“陰沉”、“快感”、“惡意復仇”、“分身術”、“激流”各種矛盾的情緒,她產生的這種矛盾情緒其實是對卡夫卡作品的藝術感應。殘雪如同她所創(chuàng)作的小說《城堡》中K一般,在體驗荒誕苦難的同時,仍執(zhí)著追求生活,在卡夫卡作品召喚結構中實現(xiàn)相通,殘雪在品讀卡夫卡作品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藝術的真諦,她指出:藝術就是人生復仇的一種形式,而復仇就是反抗讓人窒息的生活現(xiàn)實,其表現(xiàn)在突圍壓抑人性的文化傳統(tǒng)的意念。這樣才能將原始的本能轉變?yōu)槌绺叩淖杂X意志,才能將被掩蓋的深不可測的本性揭露出來,才能誕生出一種百折不撓的“新型人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卡夫卡就是這樣的藝術英雄,他將現(xiàn)代人的生存困境真誠地描繪出來,在作品中虔誠地表達了對藝術的信念,他是現(xiàn)代藝術的守護者。[2]
“多年以后,我自己也成了那樁視野的追求者”,這暗示殘雪確信自己獲得了卡夫卡手中的交接棒,成為純文學的守護人。而她對純文學的堅守是在接受卡夫卡藝術精神過程中完成的,而這樁事業(yè)是“摸不透”的,她在堅守過程中不斷經歷內心分裂的痛苦,在對自我審判中不斷蛻變,最終進入藝術的精神王國。
1.性格氣質的獨特性
殘雪的作品風格與卡夫卡相似而又存在一定的差異,在“二元對立的敘述模式”、“追尋的主題模式”、“人物模式”中,殘雪都賦予了作品更為積極樂觀的意義。雖然從整體層面來看,殘雪的作品也充滿陰暗、邪惡、污穢、齷蹉、絕望,但是卻是在矛盾中不斷沖撞,始終是自強不息的。而卡夫卡的作品展現(xiàn)的是悲苦、哀嚎、退縮的,對痛苦和罪惡的承擔是卡夫卡眼中的堅強,他筆下的人物從未主動出擊過。因為與卡夫卡有著不同的性格氣質,所以殘雪在學習卡夫卡作品時將悲觀消極的情感取向自動過濾掉。[3]
卡夫卡家庭富裕,但是他的家庭關系卻過于冷漠,尤其是他的父親喋喋不休的辱罵給他的童年時代造成了較大的創(chuàng)傷。雖然他的母親充滿善意,但是卻缺乏對卡夫卡的理解和支持,母親將卡夫卡當作神圣天職的寫作看作一種消遣,這加劇了母子感情的破裂。在這種家庭環(huán)境下,卡夫卡充滿了恐懼,他時刻想要逃離,但是卻從未成功過。加之他復雜的猶太人身份,進一步加深了卡夫卡的不安,導致他總是與生活格格不入。而這些經歷對卡夫卡的性格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他變得孱弱敏感,時常對生活感到惶恐不安,孤獨感、失敗感、負罪感充斥心中,所以他的作品充滿了絕望抗爭的情緒。
與卡夫卡不同的是,殘雪是一個更為平民化的人,她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母思想開明,后來嫁為人妻,雖然物質生活比較貧乏,但是精神上卻是振奮的,始終對未來抱有美好的憧憬。雖然殘雪的生活存在波折,但是整體上是積極向上的。殘雪總是能樂觀、充滿理性地面對生活,所以她的作品字里行間透露著光明。
2.受新批判主義的影響
卡夫卡在《審判中》向讀者展示了人自我認識的風景,半個多世紀后,殘雪用傳統(tǒng)迥異的異類寫作再次將這個充滿濃重哲學氣息的命題—自我審判在文學舞臺上展示。卡夫卡一生都充滿了疏離感、內疚感,導致他的文學作品中自我審視的人物直視罪責時總是顯得彷徨、悔恨、無所適從,最后徹底摒棄生命。殘雪從卡夫卡那學習了自審命題,樂于從事靈魂內部的探險,所以她創(chuàng)作的小說都是不斷挖掘自我、找尋自我的故事。但是她的故事沒有停留在自我懺悔的絕望境地中,而是繼續(xù)開拓進取。在新批判主義哲學觀的影響下,她看到了自我解剖后重現(xiàn)構建自我的道路。她作品中的人物在不斷蠶食內心冠冕堂皇的人生支柱后去探尋更深處的生命意義,對自己的否定是超越自我的基礎條件,是為了走向更加寬闊的光明世界。[4]
卡夫卡對殘雪而言,首先是一位純粹的藝術家,然后才是一位作家。一方面卡夫卡的作品對殘雪追求純藝術帶來了較大啟迪,另一方面通過對卡夫卡作品的解讀,不僅完成了對卡夫卡藝術形象的塑造,同時也給殘雪創(chuàng)作的文化選擇帶來參考。
[1]任龍.卡夫卡與殘雪作品中家庭題材的比較研究[J].棗莊學院學報,2014,31(3):37-40.
[2]周尚琴.自我的突圍表演——殘雪短篇小說中的“夢境”研究[D].西南交通大學,2013.
[3]王迅.走向虛無的旅程——殘雪小說精神機制論略[J].南方文壇,2013,(2):30-33.
[4]司見南.卡夫卡與殘雪小說中荒誕意識及其呈現(xiàn)方式的比較[D].內蒙古師范大學,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