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新華教授治療勃起功能障礙經驗

陳虹歷，劉朝圣，何清湖*

（湖南中醫藥大學，湖南 長沙 410208）

譚新華教授治療勃起功能障礙經驗

陳虹歷，劉朝圣，何清湖*

（湖南中醫藥大學，湖南 長沙 410208）

譚新華教授對勃起功能障礙的病因病機認識、病證表現、證候分型、治療方法方面都有獨特的見解和心得，認為“房勞傷腎”是本病的基本病因病機；將本病分為腎陽虛衰、腎精虧損、心脾兩虛、肝氣郁結、驚恐傷腎、瘀血阻絡、濕熱下注7種基本類型；臨床治療病證結合，隨證遣方，隨癥用藥，中西結合，多法活用。

勃起功能障礙；陽痿；房勞傷腎；腎陽虛衰；腎精虧損；益腎生精湯；譚新華

譚新華，教授，主任醫師，博士研究生導師，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專家，湖南省名中醫，全國首批、第三批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指導老師。譚教授從事中醫醫療、教學、科研工作50余年，治學重理論與臨床相結合，衷中參西，法古納新。譚教授溫良恭儉讓，醫德高尚、醫術精湛，擅長外科疑難雜病的診治，尤其對男科的前列腺疾病、男性性功能障礙、男性不育癥有著豐富的治療經驗。筆者有幸隨診學習，現就其診療勃起功能障礙經驗探討如下。

1病因病機

勃起功能障礙（erectile dysfunction，ED）屬于中醫學“陽痿”范疇，是男性最常見性功能障礙之一，是陰莖持續不能達到和維持足夠的勃起以進行滿意的性交。譚教授認為作為現代中醫，臨床時要考慮周詳，要借助現代醫學的診療技術追求最佳治療效果。ED患者就診時，譚教授采用西醫辨病，中醫辨證。

現代醫學認為ED的病因較多，包括血管內皮的損害、血清睪酮水平下降、神經損傷、心理、藥物等因素，而不良的生活習慣如過度手淫、吸煙、酗酒、熬夜、勞累等也會導致ED的發生。

古代醫家多認為陽痿是腎陽虛衰，譚教授推崇明代醫家張介賓的溫補學說，認為房勞傷腎是ED發病的主要原因，ED一病的性質是虛多實少，寒多熱少，但譚教授也強調其他臟腑、病理因素在陽痿的發病中的作用，臨證將ED分為7種基本證型：（1）腎陽虛衰。房事不節，縱欲過度，腎精虧損，陰損及陽；或素體腎虛，命火不足，又遇房事，氣不化陽，陽事不振，漸成陽痿不用。（2）腎精虧損。不知持滿，恣情縱欲，或手淫過度，遂致陰精耗損，宗筋失養而成陽痿不用。（3）心脾兩虛。思慮過度，或勞作過度傷及心脾，所愿不遂，心腎不交，擾及精室，遂致夢遺滑泄，宗筋失養而陽事不舉。（4）肝氣郁結。所愿不遂，憂思郁結，或夫妻不和，肝氣不舒，宗筋不聚，遂致陽痿不用。（5）驚恐傷腎。素體膽虛，易受驚恐，恰遇新婚，陽事不舉，驚恐不已，傷及腎精，腎氣失助，難充其力，故萎弱不舉；或倉然而合，力不如前，卒然受驚，亦致陽痿不用。（6）瘀血阻絡。跌打擊仆，損傷前陰；或恣情縱欲，或嚴重手淫，強力損傷；或手術傷及脈絡，絡脈不通，血不榮筋，宗筋萎弱失用。（7）濕熱下注。過食辛辣或勞倦，損傷脾胃，脾陽不運，痰濕阻絡，或嗜酒好色，濕熱蘊成，熏蒸肝膽，循經下注宗筋，宗筋弛縱而致陽痿不用。

2辨病與辨證

2.1辨病要點

ED的診斷首先需詢問勃起功能障礙病程，然后通過勃起功能障礙調查問卷及其勃起功能指數（internatial index of erectile function，IIEF）標準，并根據近6個月的情況評估：總分≥22分為正常，≤21分診斷存在勃起功能障礙，其中12～21分為輕度，8～11分為中度，5～7分為重度。通過詢問既往史、現病史、個人生活史、用藥史與血常規、尿常規、血脂、血糖、肝腎功能、性激素六項，診斷繼發性ED或原發性ED，通過體格檢查判斷第二性征發育、周圍血管、生殖系統和神經系統情況，排除與陰莖勃起相關的幾種陰莖畸形疾病，如陰莖短小、陰莖彎曲、陰莖硬結癥。如有必要可行陰莖多普勒血流檢測、夜間陰莖勃起監測、陰莖背神經體感誘發電位、陰莖海綿體注射血管活性藥物試驗等查明ED患者的病因。

2.2辨證要點

ED的臨床主癥為臨房不舉，或舉而不堅，陽事痿弱，其病機有濕、熱、瘀、虛之不同，譚教授辨治本病，多斷為寒熱虛實夾雜，必詳查寒熱、陰陽、虛實之主次，然腎陽不足是其基本病機，臨證中還需明晰累及臟腑的輕重，辨證精詳。一般寒證表現為陽事不舉或舉而不堅，精薄清冷，少腹脹急或睪丸抽痛，遇冷加重，得熱則輕，舌淡、苔白，脈沉遲；熱證表現為臨房不舉，或舉而不堅，尿道口有精液溢出色黃，或陰囊濕熱，口苦咽干，或伴有口舌瘡瘍、顏面痤瘡，小便黃赤或頻數，大便干結，舌紅苔黃膩，脈滑數或弦數；陽虛證表現為性欲低下，陽事痿弱，面色無華，精神萎靡，腰膝酸軟，畏寒肢冷，精冷滑泄，伴有小便清長，大便溏薄，舌淡苔白，脈沉細尺弱；陰虛證表現為陽事不舉，或舉而不堅，頭暈耳鳴，五心煩熱，腰膝酸軟，口干目澀，舌紅苔少或薄黃，脈細數。年輕、體壯、初發者多為實證；年老、體弱、久病者多為虛證；陽事不舉者首責之腎，憂思郁結，肝氣不舒者累及肝，思慮過度，或勞作過度者傷及脾，瑣事縈身，夜不能寐者涉及心。

3驗案舉隅

ED的病位在宗筋，譚教授認為陽痿腎陽不足是根本，然臟腑亦涉及心肝脾，其病機為宗筋精氣血不足、氣郁、痰濕瘀阻，臨床多表現為虛實夾雜。

案1米某，男，25歲。初診：2014年2月19日。主訴尿頻、尿急，勃起困難，勃而不堅半年余。有手淫史?，F勃起困難，勃而不堅，性欲低下，有晨勃，少腹脹，大便干，脈細弦，舌質淡紅薄白苔。既往有前列腺炎史。診斷：勃起功能障礙；慢性前列腺炎。辨證：腎陽虧虛證。治法：補腎縮尿壯陽。方藥：右歸丸合縮泉丸加減。熟地黃20 g，山茱萸10 g，山藥10 g，茯苓10 g，烏藥10 g，益智仁10 g，枸杞10 g，菟絲子15 g，柴胡10 g，白芍10 g，鹿角霜20 g，淫羊藿30 g，仙茅10 g，露蜂房15 g，延胡索10 g。10劑，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溫服。二診：2014年3月2日。尿頻尿急除，勃起功能好轉，但性欲不強，患者自訴寐不能安，飲食正常，大便正常，脈弦，舌質淡紅薄苔白。處方：益壯起萎湯。黃芪30 g，黨參10 g，白術10 g，黃連5 g，肉桂3 g，仙茅10 g，淫羊藿30 g，巴戟天10 g，當歸10 g，山茱萸10 g，遠志10 g，柏子仁10 g，五味子5 g，甘草5 g。10劑。陽參益腎膠囊2盒：口服，一次3粒，一日3次。三診：2014年3 月12日。失眠好轉，性欲仍不強，可勃起，但不堅，二便調，脈細稍弦，舌質淡紅薄白苔。處方：贊育丹合二仙丹。黃芪20 g，黨參10 g，肉蓯蓉10 g，山茱萸10 g，枸杞10 g，淫羊藿30 g，仙茅10 g，當歸10 g，巴戟天15 g，菟絲子10 g，蜈蚣4 g，蛇床子15 g，韭菜子20 g，甘草 g。10劑。四診：2014年3 月22日。勃起可，堅而不久，二便調，脈細稍弦，舌質淡紅薄白苔。前方黨參換白參10 g，去蛇床子、菟絲子、韭菜子加沙苑子10 g，柴胡10 g，白芍10 g，再進10劑。

按語：《沈氏尊生書》指出：“房勞太甚，宗筋弛縱，發為陽痿者，乃命門火衰?！被颊呤忠^度，遂致陰精耗損，陰損及陽，陽事不振，而致勃起功能障礙。初診屬腎陽虧虛證，取右歸丸補腎壯陽。二診時患者自訴寐不能安，系心脾兩虛，心腎不交，投歸脾湯合交泰丸（譚教授命名為益壯起萎湯），補益心脾，交通心腎，陽參益腎膠囊補腎壯陽，益氣健脾，三診失眠好轉，性欲仍不強，可勃起，《諸病源候論》說：“勞傷于腎，腎虛不能榮于陰器，故痿弱也。”投贊育丹合二仙丹補腎壯陽而取效。

案2陳某，男，37歲。初診：2014年4月28日。自訴勃起功能障礙1年，性欲減退，尿頻，夜尿1次，前列腺液常規：WBC（+++），LP（+），既往有慢性前列腺炎、結腸炎史。診斷：勃起功能障礙；慢性前列腺炎。辨證：膀胱濕熱證。治法：清熱利濕通淋。方藥：八正散加減。黃芪20 g，金銀花20 g，萆薢15 g，敗醬草15 g，虎杖 15 g，薏苡仁20 g，黃連5 g，木香10 g，馬齒莧20 g，扁蓄15 g，瞿麥15 g，甘草5 g。10劑，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溫服。頭孢呋辛酯4盒：口服，一次1粒，一日2次。二診：2014年5月8日。前癥癥狀改善，尚有尿頻，大便1日2次，性功能未改善，EPSR：WBC（+），LP（稀少）處方：黃芪20 g，黨參10 g，白術10 g，茯苓15 g，山藥30 g，白芍10 g，烏藥10 g，益智仁10 g，敗醬草15 g，薏苡仁20 g，金櫻子15 g，淫羊藿15 g，金錢草20 g，甘草5 g，12劑。頭孢呋辛酯4盒：口服，一次3粒，一日3次。前炎清4盒：口服，一次3粒，一日3次。三診：2014年5月18日。尿頻改善，性功能尚不好，腰酸，脈沉細，舌質淡紅薄白苔。處方：黃芪20 g，黨參15 g，白術10 g，茯苓15 g，杜仲20 g，當歸10 g，淫羊藿30 g，仙茅10 g，覆盆子15 g，薏苡仁15 g，甘草5 g，12劑。頭孢呋辛酯4盒：口服，一次1粒，一日2次。四診：2014年5月28日。前癥稍有改善，復查EPSR：WBC（-），LP（稀少）處方：黨參15 g，白術10 g，茯苓15 g，陳皮10 g，熟地黃15 g，山茱萸10 g，枸杞15 g，菟絲子10 g，沙苑子10 g，淫羊藿30 g，補骨脂10 g，砂仁5 g，五味子5 g，12劑后諸癥好轉，性功能基本恢復。

按語：慢性前列腺炎病情日久，濕熱蘊成，熏蒸肝膽，濕熱循經下注宗筋，宗筋弛縱而致陽痿?！额愖C治裁·陽痿》云：“亦有濕熱下注，宗筋弛縱而致陽痿者。”遂用八正散去其濕熱，二診邪去正虛，用贊育丹加減取補腎壯陽之意，然譚教授于辛熱之品中加薏苡仁、敗醬草等苦寒之品，其意有二：其一，正虛邪戀之時，苦寒之品可祛邪不傷正；其二，苦寒之品于辛熱之藥中可防其傷津耗液。譚教授于本案體現其中西結合的診治思想，使用頭孢呋辛酯抗菌配合中藥清熱利濕，補正去邪，多次辨證更藥，終愈頑疾。

案3盛某，男，35歲。初診：2014年8月22日。主訴：勃起功能障礙5年，勃而不堅，患者自訴長期服用中藥效不顯，伴尿頻，尿等待，肛門墜脹，睡眠差，頭昏耳鳴，脈沉，舌紅苔薄黃，既往有CP、高血壓病史。診斷：勃起功能障礙；慢性前列腺炎；高血壓。辨證：陰虛陽亢，氣機郁滯證。治法：滋陰潛陽。方藥：大補陰丸合鉤藤飲加減。鱉甲20 g，龜板20 g，熟地黃15 g，沙苑子 15 g，黃柏6 g，知母 10 g，當歸10 g，桑寄生20 g，杜仲20 g，鉤藤15 g，夏枯草15 g，淫羊藿30 g，金錢草20 g，煅牡蠣20 g，劉寄奴15 g，10劑，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溫服。并囑其控制好血壓，定時心內科就診。二診：2014年9月8日。頭暈耳鳴減輕，勃起功能有所好轉，脈沉弦，舌淡紅苔白滑。處方：柴胡10 g，白芍10 g，白術10 g，郁金10 g，茯苓10 g，黨參10 g，白蒺藜30 g，僵蠶20 g，淫羊藿30 g，女貞子15 g，韭菜子20 g，蜈蚣4 g，甘草5 g，7劑。三診：2014年9月15日。尿頻減，勃起功能好轉，唯晨勃少，患者訴近感腰痛，處方：鱉甲20 g，生牡蠣20 g，菟絲子10 g，生地黃15 g，天花粉10 g，桑寄生20 g，淫羊藿30 g，黨參20 g，僵蠶20 g，枸杞15 g，白蒺藜15 g，甘草5 g，杜仲20 g，7劑。他達拉非5 mg，口服，每天1次。服用七天性功能明顯提高，諸癥減輕。

按語：高血壓導致的勃起功能障礙現階段認為是血管內皮細胞損傷，患者自訴長期服用中藥無顯效，譚教授審癥求因，原發病高血壓的控制是治療本病的關鍵。根據其癥頭昏耳鳴，肛門墜脹，脈沉，舌紅苔薄黃辨證為陰虛陽亢，氣機郁滯證?！鹅`樞·經筋》曰：“足厥陰之筋，其病陰器不用，傷于內則不起。”譚教授先用大補陰丸合鉤藤飲加減滋陰潛陽，后用逍遙散合贊育丹疏肝解郁，平肝潛陽，補腎壯陽。方中僵蠶、蜈蚣祛風止痛，化痰散結，活血通絡，《醫學衷中參西錄》曰：“蜈蚣，走竄之力最速，內而臟腑，外而經絡，凡氣血凝聚之處皆能開之。”可針對高血壓導致內皮損傷而致的血瘀癥，病證結合，直搗病因病機，又合他達拉非中西結合使陰莖勃起明顯改善。

案4葉某，男，35歲。初診：2014年7月22日。主訴性欲減退，勃起困難3年余，伴脫發，胡須不長，左側睪丸隱隱作痛，外院多次肌注HCG，效果稍好，飲食正常，二便可，脈緩，舌質淡紅薄白苔。今日EPSR：WBC（-），LP（稀少），顏色淡紅。診斷：勃起功能障礙。辨證：腎精不足證。治法：補腎填精。方藥：益腎生精湯加減。熟地黃20 g，鎖陽15 g，肉蓯蓉15 g，枸杞15 g，沙苑子15 g，巴戟天15 g，菟絲子10 g，淫羊藿30 g，蜈蚣4 g，牡丹皮10 g，金銀花15 g，甘草5 g，10劑，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溫服。服藥后性功能明顯提高，但停藥一周后，性功能有所下降，現腰痛，脈弦緩，舌質淡紅薄白苔。前方加仙茅10 g，煅龍骨20 g，炒酸棗仁20 g，20劑，以鞏固療效。

按語：患者性欲減退，勃起困難3年余，伴脫發，胡須不長，譚教授認為這是腎精不足的表現，“精者，陰氣所化，當用溫潤填補之品，不當濫用剛燥辛熱?！庇种赋觯骸笆斓攸S味甘微溫，補陰溫潤，乃陰中存陽之品。枸杞子亦為溫潤生精之妙品，用之以助熟地黃，其功益佳?！弊T教授治病既非一味呆補，又不猛浪攻泄，而常取通補兼顧，并行不悖的方法，方中稍用牡丹皮、金銀花針對左側睪丸隱隱作痛，取其清熱活血，使邪退正安。

案5崔某，男，40歲。初診：2014年4月12日。勃起功能障礙，性功能減退一個月，伴有陰囊潮濕，胸部疼痛，EPSR：WBC（-），LP（-），飲食正常，二便可，脈緩，舌質紅有裂紋苔白。診斷：勃起功能障礙。辨證：濕熱下注兼肝郁證。治法：清熱利濕，行氣解郁。方藥：瓜蔞薤白散加味。黃芪20 g，黨參10 g，瓜蔞皮15 g，薤白10 g，枸杞15 g，赤芍10 g，川楝子10 g，延胡索10 g，淫羊藿30 g，韭菜子20 g，菟絲子10 g，茵陳15 g，虎杖10 g，12劑，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溫服。二診：2014年4月24日。性功能明顯改善，小便可，腰痛，稍有胸悶，肩背不適，左少腹痛，矢氣則舒。上方去茵陳、虎杖加荔枝核15 g，橘核15 g，陳皮10 g，15劑。

按語：本案雖屬新發ED患者，病癥復雜，陰囊潮濕，屬于濕熱下注，胸部疼痛屬氣機郁滯。譚教授認為陽痿腎陽不足是根本，所以遣用淫羊藿、韭菜子、菟絲子溫陽補腎，鼓舞陽氣，振陽起痿。本案也體現譚教授寒溫并用，補瀉同用的特點，寒熱藥各對其癥，寒熱互為制約，整體達到“中和”之意。本案譚教授通過疏肝理氣，使患者肝氣調達，宗筋得聚，收到滿意的效果。

案6史某，男，23歲。初診：2015年6月12日。勃起功能障礙半年。易疲勞，腹瀉，有手淫史，脈緩，舌質淡紅薄白苔。陰莖多普勒示：陰莖動脈血流緩慢；陰莖神經敏感性增強。診斷：勃起功能障礙。辨證：脾腎陽虛肝郁證。治法：益脾溫腎疏肝。方藥：逍遙散合贊育丹加減。黨參10 g，白術10 g，茯苓15 g，柴胡10 g，白芍10 g，當歸10 g，巴戟天15 g，菟絲子10 g，淫羊藿30 g，仙茅10 g，補骨脂10 g，甘草5 g，10劑，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溫服。安慰患者病情不重，并告誡其要遠離色情媒體，節制性生活，戒除手淫。二診：2015年6月22日。勃起功能改善，性欲不高，脈緩，舌質淡紅薄白苔。前方去柴胡、白芍加肉蓯蓉15 g，杜仲20 g，續斷15 g，韭菜子20 g，鹿角霜20 g，12劑。

按語：《景岳全書》云：“火衰者，十居七八。”《醫宗必讀》曰：“心動于欲，腎傷于色。”患者長期手淫，傷陽耗氣，故見易疲勞，腎陽不足則累及脾陽，脾陽不足，谷精不化，故有腹瀉，肝藏血主疏泄，肝郁則疏泄失調，影響宗筋血流，故陰莖多普勒示：陰莖動脈血流緩慢。譚教授用逍遙散合贊育丹加減，達到益脾溫腎疏肝，有的放矢，效果明顯。二診加肉蓯蓉、杜仲、續斷、韭菜子、鹿角霜增強溫陽藥量，力大而專，振陽起痿。

［1］黎鵬程，何清湖，譚新華.男科疑難病治驗舉隅［J］.湖南中醫藥大學學報，2014，34（1）：27-30.

（本文編輯賀慧娥）

Professor Tan Xinhua's Experience in the Treatm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

CHEN Hongli，LIU Chaosheng，HE Qinghu*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Changsha，Hunan 410208，China）

ProfessorTanXinhuahasuniqueinsightsandexperienceonerectiledysfunctiomintheetiology，pathogenesis，diseasesexpression，syndrome，therapeuticmethod.Hethinksthat"impairmentkidneyduetosexual indulgence"is the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of this disease.The disease includes seven basic fundamental types：kidney Yang asthenia，loss of kidney essence，deficiency of both heart and spleen，stagnation of the liver Qi，panic injured kidney，stasis blocking channels，downward flow of dampness-heat.The clinical disease and syndrome are combined.We should flexibly select multi methods：prescriptions changed with the syndromes，medication with the syndrome，integration of traditional and Western medicine.

erectiledysfunction；impotence；impairmentkidneyduetosexualindulgence；deficiencyofkidney Yang；deficiency of kidney essence；Yishen Shengjing decoction；Tan Xinhua

R256

B

10.3969/j.issn.1674－070X.2016.08.011

2016-01-22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2010年譚新華全國名老中醫藥專家傳承工作室建設項目”資助。

陳虹歷，男，碩士，主要從事中醫藥防治男科疾病研究。

*何清湖，男，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E-mail：hqh1111@to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