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垚

內蒙古呼倫貝爾。
2016年春節,“上海女孩見第一頓飯就和江西農村男友分手的帖文”幾乎攪動了整個網絡的神經。
實際上,帖文所引發的關注絕非偶然。
近幾年來,從媒體記者,到研究人員,再到普通網友,在春節期間返回故鄉,描寫一個迥然相異于光鮮亮麗都市生活的落后故鄉,仿佛像同步的命題作文。寫字樓里的Mary、Vivian、Michael、Justin回到了鐵嶺、駐馬店、包頭、攀枝花,搖身一變成了翠花、桂芳和狗剩,成為了對春節回鄉最戲謔的吐槽。
但是,正如北上廣的中國不是全部的中國一樣,村莊里的中國也并非全部的中國。
在此次春節期間,本刊記者遠離北上廣和東部發達地區,將目光投向平時輿論較少關注的地區和人群。我們分別從中國北部的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小鎮,中部的河南鄉村,南部的廣西小城,西北邊陲的新疆,還原一個不同于北上廣,也不同于鄉土中國的春節圖景。
在新疆葉城縣,即便是最能走南闖北的溫州人和四川人都已經回家過節了。當地多族群眾則如平常一樣,烤馕、上學、上班,呈現出多民族交融地區特有的春節景象。
在內蒙古大興安嶺的林場小鎮,曾經在春節也加班加點的板材制造廠,如今已顯得冷冷清清,映射出林區的轉型之困。
在廣西柳江縣,雖然年輕人談戀愛不再青睞山歌,但是這個古老的文化形式正在以新的方式重煥生機。與此同時,開筆禮、啟智禮、祭孔等傳統文化活動,在春節期間引客無數,印證著這些年來傳統文化的復興之勢。
在河南鶴壁的鄉村,開著車子、衣著鮮亮的返鄉人小心地踮著腳,試圖找一片干凈的地面而不得。
其中,有爬坡過坎的中國,有民族交融的中國,有傳統與現代共興的中國,有先進與落后并存的中國。但即便是如此多元的角度,對于如此廣闊的中國,也很難說不是盲人摸象。
而在這紛繁復雜的差異背后,顯現的是中國各地發展階段的不同,前進速度的不同,文化背景的不同。無怪乎,在這些差異面前尋找最大的公約數,進而推進國家現代化,被視為當今世界最具挑戰性的工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