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范紅

摘 要:經濟發展新常態下,加快推進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是大勢所趨、刻不容緩。一方面,要加大基礎設施投資、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做優存量;另一方面,要完善市場出清機制,對涉困企業進行有效處置,調整存量。同時,要加快金融改革,助推結構調整。
關鍵詞:經濟發展新常態;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企業
中圖分類號:F014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15)22-0003-03
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中國經濟正在向形態更高級、分工更復雜、結構更合理的階段演化。產業結構方面,2012年,第三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趨勢性超過第二產業,2013年、2014年比重繼續提升,2014年,第三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為48.2%,第二產業占比42.6%,說明中國經濟已經告別工業為主體、制造業率先發展的時代,開始進入服務業主導的時代;出口和國際收支方面,2014年,中國實際使用外資(FDI)約為1 196億美元,增長1.7%,而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為1 029億美元,增長14.1%,二者之間差值不斷縮小,說明高水平引進來、大規模走出去正在同步發生。這些都是中國經濟發展出現的歷史性變化,也是新常態下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機遇。要實現經濟發展方式從規模速度型粗放增長向質量效率型集約增長轉變,就必須進一步推動經濟結構的優化升級,經濟結構從增量擴能為主轉向調整存量、做優增量并存的深度調整。
一、加快推進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是大勢所趨、刻不容緩
結構調整的本質是資源要素的重新組合。1997年9月,黨的十五大提出,要“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改變高投入、低產出,高消耗、低效益的狀況”。但時至今日,結構調整仍然在艱難推進,我國經濟發展中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問題依然突出。一個重要原因在于,長期以來,中國充當的是世界經濟的“跟跑者”,經濟工作中有著強烈的速度情結,一遇宏觀形勢變動,結構調整就難以堅持下來。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其實質就是要擺脫速度情結,追求更高質量,追求有效益、有質量、可持續的經濟發展。發展速度從高速轉為中高速,增長目標適當下調,一方面是短期內增長的壓力確實較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調結構留出更多的空間。
放眼全球,世界經濟仍處在國際金融危機之后的深度調整期。2009年初,美國開始調整經濟發展戰略,2009年12月,公布《重振美國制造業框架》,2011年6月,啟動《先進制造業伙伴計劃》,2012年2月,啟動《先進制造業國家戰略計劃》,實施“再工業化”,包括調整傳統制造業結構、提升傳統制造業競爭力和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兩條主線。2012年底,德國產業經濟聯盟向德國聯邦政府提交《確保德國未來的工業基地地位——未來計劃“工業4.0”實施建議》,開始“工業4.0”計劃。在“工業4.0”時代,消費者可以直接向智能工廠定制商品且價格更低,為客戶創造價值意味著企業需要適應更復雜的系統,生產更先進的產品。日本提出要加快發展協同式機器人,加快發展無人化工廠,以減少成本依賴,提升制造業國際競爭力。安倍政府在2014年匯總的經濟增長戰略中提出“機器人帶來產業革命”的指導方針,提出要將機器人作為農業、建筑業等人手短缺行業的勞動力充分運用。
從歷史規律來看,經濟危機往往是重大科技創新的孕育期。一方面,投機走到盡頭,創新動力開始激發;另一方面,科技創新所需的要素成本降低。目前,信息技術、生物技術、新能源技術、新材料技術等交叉融合正在引發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2013年9月30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體學習時指出:“即將出現的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與我國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形成歷史性交匯,為我們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提供了難得的重大機遇。機會稍縱即逝,抓住了就是機遇,抓不住就是挑戰?!?/p>
二、完善市場出清機制,對涉困企業進行有效處置
加快推進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一方面,要加大基礎設施投資、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另一方面,則涉及到對存量的有效調整。以往的結構調整中,因為地方政府有土地財政,多年來給一些涉困企業發放大量的財政補貼,或爭取了大量的銀行貸款。新鳥進籠了,老鳥即沒有重生或者死掉,成了“該死沒死、死不了”的“僵尸企業”。據報道,浙江省有關部門曾對“僵尸企業”專門進行了摸底排查,發現三類有名無實的“僵尸企業”:一是企業利潤不夠支付企業借貸資金利息的企業,主要標志是企業虧損、資產負債率高;二是企業停止經營活動半年以上,主要標志是半年以上未交增值稅;三是企業生產活動基本處于停頓狀態,主要標志是企業申請暫停用電容量。上述企業占據大量的資金、廠房和土地,卻不產生效益,造成資源的嚴重浪費。
新常態下,主題是改革而不是救助,企業兼并重組、生產相對集中不可避免。大部分專家認為,對那些永遠也無法復蘇的“僵尸企業”,應該充分發揮市場機制作用,該破產的破產,該并購的并購。
企業兼并重組非常復雜,在此過程中,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尤為重要。作為各級政府來說,主要職責在于優化企業兼并重組的市場環境。首先,必須充分發揮市場的基礎性作用,健全企業兼并重組的體制機制。要充分尊重企業的市場主體地位,堅決避免違背企業意愿的“拉郎配”。要消除跨地區兼并重組障礙,協調解決企業兼并重組跨地區利益分享問題;同時,必須加強與企業兼并重組有關的服務和管理。完善企業兼并重組公共信息服務平臺建設,培育一批業務能力強、服務質量高的中介服務機構,充分發揮行業協會在企業兼并重組中的重要作用。嚴格依照有關法律法規和政策,保護職工、債權人和投資者的合法權益。
在兼并重組過程中,企業的壞賬如何處理,員工怎么安置,職工的社會保障怎么接續,土地如何管理,都是非常現實的問題。因此,在短期內,一定要掌握好經濟增長和結構調整、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之間的平衡,主動協調好幾者之間的矛盾。要督促實施兼并重組的企業要按照國家有關法律法規及政策規定,做好職工安置工作,妥善處理職工勞動關系。對采取有效措施穩定職工隊伍的企業給予穩定崗位補貼,所需資金從失業保險基金中列支。要進一步落實促進職工再就業政策,做好職工社會保險關系轉移接續。要完善土地使用政策,企業兼并重組涉及土地轉讓、改變用途的,國土資源、住房城鄉建設部門要依法依規加快辦理相關用地和規劃手續。
三、加快金融改革,助推結構調整
金融是現代經濟的核心。經濟發展新常態下,金融發展面臨經濟增速放緩的影響、結構調整的影響和動力轉換的影響。服務業的快速發展對金融服務產生大量需求,文化、旅游、休閑、教育,這些產業的發展都離不開金融的支持。企業兼并重組給銀行業、證券業提供了大量金融服務和金融創新的機會。和基礎設施互聯互通相關的債券比重上升,也給投資銀行業提供了較大的業務發展空間。而另外一方面,隨著技術進步,“互聯網+金融”蓬勃發展,金融領域內部競爭增加。如果滿足于傳統經營模式和經營理念,墨守成規、故步自封,金融機構的優勝劣汰難以避免。
長期以來,我國金融結構以銀行主導,企業融資高度依賴銀行信貸。尤其是近年來,隨著房地產的火爆、地方債務平臺的大幅擴張,銀行新增貸款直線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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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國,一般意義上所理解的間接融資主要指銀行信貸,直接融資主要指在證券交易所發行股票債券融資。2014年,人民幣貸款占同期社會融資規模的59.4%,比2002年下降32.5個百分點,直接融資快速發展,2014年非金融企業以企業債券和股票形式合計融資占同期社會融資規模17.4%,比2002年大幅提高12.5個百分點。按照《金融業發展和改革“十二五”規劃》,到“十二五”期末,我國非金融業企業直接融資占社會融資規模比重將提高至15%以上。即使如此,我國直接融資比重與發達國家企業直接融資占比80%以上仍差距甚遠。由此可見,我國直接融資占比偏低,存在較大的提升空間。
經濟發展新常態下,提高直接融資比重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根據標準普爾的估算,截至2013年末,中國企業債余額為14.2萬億美元,由此測算中國企業部門杠桿率(企業負債與GDP比值)為155%,遠高于經合組織提出的企業部門杠桿率安全閾值90%的標準。為此,必須提高直接融資比重,尤其是股權融資比重,從而補充企業部門凈資產,降低經濟杠桿率。除此之外,提高直接融資比重,還可以激活投資和消費,緩解經濟下行壓力。經濟發展新常態下,新興產業、服務業、小微企業作用國家凸顯,金融機構不僅要為工業還要為其他的產業,不僅要為大企業還要為中、小微企業提供服務,不僅要為有擔保的、有抵押的企業提供服務,還要為創業初期無擔保、無抵押、甚至無現金流的企業提供服務,這樣的要求顯然光靠銀行是解決不了的,必須依靠多層次資本市場。另外一方面,資本市場的繁榮還可以產生巨大的財富效應,從而刺激消費,大幅拉升內需。
深化金融改革必須加強金融監管。目前,金融機構貸款利率管制全面放開,存款利率浮動區間上限日益擴大,大額存單面世,利率市場化目標已俞行俞近。從未來看,存款利率完全放開后,銀行類金融機構的運營將真正走向市場化,儲戶對銀行風險的識別將變得重要,銀行破產時代即將來臨。而長期以來,我國缺少規范化的金融機構市場化退出機制,對出現重大經營風險的金融機構采取接管、托管的方法,而不是實行破產處理。滯后的金融監管增加了金融機構的道德風險和經營風險,不利于優勝劣汰,提高金融服務效率。2015年5月1日,央行推出存款保險制度,銀行破產成為可能。在此基礎上,有必要加快出臺金融機構破產法律法規,使金融領域市場機制充分發揮作用,更好地適應新常態下經濟和社會發展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