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曄
(河海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8)
傳統與超越:蘇南鄉村治理變遷中的社會資本
黃曉曄
(河海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8)
鄉村社會資本是村民通過關系網絡展示集體行動能力的表征,它是鄉村治理的村莊基礎。從歷史脈絡來看,傳統蘇南鄉村水平網絡中的關聯相對于中國其他地區而言是較弱的,這使得村莊自治所需的社會資本先天不足。集體企業改制前,蘇南鄉村治理主要通過垂直網絡中庇護或強制性的權威推動水平網絡中關聯甚弱的村民,以實現村莊的秩序。隨著快速城市化和國家力量的退出,蘇南鄉村的網絡結構和力量發生改變,雖然缺乏傳統關系網絡中的社會資本存量,但也為建立現代新型社會資本留下了空間和契機。為實現社會資本的更新與增值,蘇南鄉村應改變由垂直網絡中的力量強行干涉農村自運作體系的治理模式,引導和培育水平網絡中的力量,以形成村莊治理的合力。
鄉村治理;社會資本;嬗變;超越
鄉村秩序的維持是村莊發展的前提,也是當下鄉村治理的首要目標,鄉村秩序的獲得與村莊內在結構狀況密切相關。村莊的內在結構表現為村民的在一定物質生產實踐和社會交往活動中形成的關系網絡,鄉村社會資本是村民通過網絡展示的集體行動的能力,它是村治依托的村莊基礎和內生力量。從共時性來看,不同地區的鄉村治理有著不同的村莊基礎;從歷時性來看,不同時期的村治基礎也有著不同的歷史痕跡。選擇蘇南鄉村并將其置于歷史的脈絡中分析其社會資本的嬗變,既有助于我們觀察到中國農村村治的共同縮影,也有助于我們把握特定地區和特定時代村治的特征、探索村治發展的可能路徑。
社會資本研究者認為水平網絡和垂直網絡都是構成社會資本的重要來源。帕特南堅信水平網絡是社會資本最重要的來源,社區結構越是呈現出水平狀態,便越能促進制度成功[1];而另有研究者則認為垂直網絡也是社會資本的重要來源,他們提出:當地領導人和中介人能夠促進貧窮社會和外部發展機構之間的聯系……因而構成鏈接社會資本的一個重要來源[2]。如果從社會資本的本質來看,已有很多研究論證其并無善惡之分,只要是行動者進行“投資”而建成的提高“產出”的網絡或合作關系都可以稱之為社會資本。因此,如果垂直聯系有利于參與者的合作,也可以被視作社會資本的組成部分。
在當前鄉村,村民之間的水平關系網絡和村民與村組織的垂直關系網絡構成村莊結構。村莊中的水平網絡源于人們面對共同的經濟、生活目標而形成的競爭或合作的關系。而村莊中垂直網絡由經濟或政治上的依附關系構成,其中強勢者可以憑借自己手中的資源,使弱勢者依附甚至屈從于自己。如解放前的地主與佃農、現在的私營企業主和工人或者掌握村莊集體資源的村組織、村干部與村民之間的關系。
水平網絡的影響力來自于歷史上人們的關聯強度和交往頻度。當人們交往頻繁、聯結強,網絡力量就越強,容易形成穩定的遵守共同規范的默契和自覺性,個體在行動時由于顧及到倫理道德、輿論、面子等因素,在社區中形成自律和他律機制。同時,密切的關系也容易產生利他行為,基于對別人的認同而將他人利益包含于自己的主觀利益之中。一個村莊的社會資本是否雄厚往往和水平網絡中關系聯結的傳統相關。如果村民在歷史上就交往頻繁、每個個體對這種客觀聯系具有自覺的主觀認同,則容易形成集體認同的歷史積淀,傳統社會資本雄厚,有利于成為現代村治的資源。
垂直網絡的影響力源自國家對于鄉村社區的教化或強制塑造的傳統,當時的國家通過意識形態和象征等級制,將大批地方精英吸納到國家的勢力范圍之內,利用他們的網絡實現對民間社會的控制[3]。但這種傳統只有與當時的社會經濟發展相適應,才能容易為人們所接受;否則一旦強制力削弱,它的影響力便可能迅速消失。
垂直網絡或水平網絡中任何一方力量的強大都可能暫時性的保持村莊秩序。而這兩種網絡力量在村莊治理中發揮的作用會隨著國家力量的強度和時間的推移發生變化,也和人們主觀世界中對意識形態、價值規范的認識密切相關。在目前的鄉村治理中,水平網絡和垂直網絡中的力量都將存在,鄉村社會資本的強弱取決于村民水平網絡的自組織能力以及垂直網絡中村莊領袖或組織的推動能力,兩者的力量對比以及能否形成合力,將影響著村莊集體行動的走向。
蘇南鄉村自古以來是我國最富庶的地區。由于生活尚能維持,社會相對穩定,村莊抵御外來侵擾的壓力不大,村民無需組織起來對付匪患,也無需對付國家的苛捐雜稅,其團結互助的需求不強。同時由于當地土地的稀缺,產生農業的“過密化”或“內卷化”的現象,從而形成了一種“倒逼機制”——逼迫農民到土地之外尋求生路①即雖然土地單位面積的產出不斷提高,但土地的人均收益反而是下降的,黃宗智把這種現象稱之為“過密化”或“內卷化”,參見黃宗智《長江三角洲小農家庭與鄉村發展》,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版。因此,在20世紀初蘇南的大多數鄉村,村民間基于血緣而形成水平網絡的“機械性聯結”相對于中國其他地區是較弱的。學者們曾公認傳統鄉村自我治理的核心是士紳階層,但前提是士紳應該生活在一個共同體中,這個共同體是建立在宗族基礎上的,具有以血緣為基礎、以長期的地緣為補充的強親合力和高利益關聯度。蘇南鄉村人口密集而土地資源稀缺,投資土地的贏利可觀,形成了一批以出租土地為生的地主階層②“到本世紀上半期該地區土地所有權的集中已到了相當高的程度,出租土地占到了耕地面積的一半,而華北地區僅占18%”,參見黃宗智《長江三角洲小農家庭與鄉村發展》,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這些地主自明代起往往已遷居于城里,他們很難與當地農村的利害產生一致的聯系。蘇南士紳階層的大量外流,使得鄉村中精英以“保護型經紀人”的身份成立有組織的社團(議事會)發動村莊網絡的動力是微弱的。由此我們可以看到,傳統蘇南鄉村,無論是水平網絡還是垂直網絡中的關聯都是較弱的。這種狀況對后來的村治有很大的影響。
人民公社時期,強有力的黨政組織對鄉村進行了有效整合,集體組織幾乎掌握了村莊的所有資源,導致村民對集體的全面依賴。這時每個村民與集體的垂直關系是非常牢固的,但是村民相互之間的水平關系卻十分弱。村民雖然天天在一起進行勞動和其他集體活動,表面上交往較解放前密切,但是一波又一波的政治斗爭又加劇了彼此之間的疑忌,村民之間不信任感的加劇不僅削弱了原本就不強的水平關系,而對集體的過度依賴也阻礙了他們之間新的水平關系的形成。村民在經濟上雖然擁有共同的公共資源,但制度安排導致他們不可能通過合作或競爭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反而強化了村民與集體之間的垂直關系。
土地承包制的改革,使得村民獲得了經濟自主權,國家權力從農村后撤,村集體組織萎縮。但與此同時,蘇南的鄉鎮企業迅速崛起,鄉鎮企業由集體掌管,實行“(準)行政經濟模式”(或曰地方政府公司主義模式、干部經濟模式)[4],村集體與村民之間有著較為緊密的組織關聯和經濟關聯,因此垂直網絡中的關聯仍然相對緊密并成為維護村莊秩序的主要力量。此時的蘇南農村,雖然產生了一批經濟精英,但其中一部分人的生活面向卻在村莊之外,而另一部分也尚未形成自覺組織起來維護群眾利益的意識。至于普通村民,雖然社會流動增強、經濟自主權恢復,但是彼此之間的社會關聯依然不強??傮w而言,村莊網絡結構與人民公社時期并無大的改變,垂直網絡中因鄉鎮企業與村莊經濟保障上的聯合和互益,使得集體組織的權威尚能維持村莊的秩序,成為村莊治理的主要力量,但是垂直網絡中的關聯程度比起人民公社時期已大為削弱。
梳理蘇南鄉村社會資本生發的歷史軌跡,我們可以發現,村民之間水平網絡中的關聯一直很弱。這使得村莊社會資本的存量先天不足,有學者就曾說過:“蘇南鄉村就從未有真正意義上的村民自治?!盵5]而鄉村垂直網絡的強勢在某種程度上抑制了社會資本的生長。也就是說在蘇南鄉村,蘊藏著社會資本可能性的村莊傳統基礎較弱。
隨著蘇南鄉村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村民之間組成的水平網絡處于斷裂重組階段。本來蘇南村民之間的水平關系較之東南沿海、華北地區就弱,而經過20年的工業化,村莊日益由封閉走向開放,村民的社會流動不斷增多,村民間的交往較以前大大減少了。當地村民雖然不離鄉,但年輕一輩都居住在村莊之外的本地城市,村莊中的網絡基本由老人、婦女和孩子構成,作為村莊行動主體的青壯勞力忙于賺錢而基本游離于村莊公共事務之外,村莊親熟關系網絡因利益先行的經濟理性邏輯而被扯破,網絡中關系的緊密度已大大松弛。如果說鄉村社會資本關注的是村民在應對公共事件時調動村莊內部關系的能力,那么在當前的蘇南鄉村中,并沒有構成一張強有力的關系網絡,大部分的村民并不具備通過談判、博弈在鄉村公共生活中經濟地獲得公共物品的關系資源,從而也降低了其集體行動的能力,整個村莊的社會資本程度較低??梢哉f,農民的原子化狀態在蘇南鄉村并沒有得到改觀,只是由于蘇南鄉村經濟富足,在公共事務中政府給予的政策性扶助和經濟支持較多,使得鄉村治理在表面上仍維持相對的平穩狀態。但農民始終處于分散和被動的狀態,沒有自覺積極參與村莊事務的意愿和行動,在蘇南經濟相對貧困的村莊,這種狀態更加明顯。
從村莊的垂直網絡來看,鄉村精英的流失和干群關系的緊張,網絡中的信任與合作也顯得匱乏。隨著20世紀90年代蘇南集體企業的改制,村集體的“保護型經紀”的部分功能喪失,在村莊治理中的權威和整合力弱化。當前村委會的作用僅僅體現在村民之間有糾紛產生時進行調解①事實上這種調解作用也是有限的,村民對村委的裁決往往持不信任態度,或者是因為村委的違規,或是村委的不作為,即使公平裁決,當事各方往往也認為存在偏袒,不大容易達成糾紛雙方都認可的方案。。蘇南的鄉村精英在集體企業改制后基本脫離與村莊的社會關聯,他們利益的重心已遠離村莊,主要的交往圈也不再是村莊中的關系。至于在村莊建設的公共事務中,由于村莊水平網絡中人與人之間非常疏離,社會資本薄弱,垂直關系中的村委會干部或村莊精英無法獲得有力的支持,導致在發動集體行動時無法將分散的農民集合成行動的力量。同時,水平網絡中社會資本的缺失,也使得村民無力形成制約村干部違規行為的力量。
從目前來看,蘇南的鄉村治理仍主要依靠垂直網絡中的力量,通過庇護或強制性的權威來驅使或推動橫向網絡中關聯甚弱的村民,以實現村莊的秩序。由行政力量強行干涉農村這個自運作體系,并與農民形成支持和被支持關系,這幾乎被當成推進鄉村集體行動中的法寶。行政力量的介入重在對于物質和硬件設施的投入,它側重于完成上級攤派的各項任務,而不是對村民自治意識的培養和引導。在垂直網絡中,如果“庇護人和受護人”之間垂直關系之性質是單向度的依賴而非平等對待,那么很難產生互利規范、社會信任以及對集體事業的共同責任感[6],這在某種程度上會抑制了鄉村社會資本的增長。村民在村莊公共事務中基本處于漠視和觀望狀態,被動地接受政府提供的援助,并不能激發其自愿參與和服務意識,彼此沒有合作的動力。而鄉村精英在發起和組織集體行動中,采取依附于國家權力的原則,也有著極大的不確定性和不穩定性,甚至有可能成為謀取私利的手段。
當前的蘇南農村,經濟的發達使得提供給農民的公共服務設施已大為改觀,但并沒有改變鄉村內生力量日益衰落的狀態。村民雖然因自身需求產生合作的需求,但這種鏈接形成的力量非常微弱,遠遠沒有形成自我組織和制約的力量,鄉村社會資本的存量和質量不容樂觀。而鄉村治理中的主體:村委會、村莊精英、地方政府在激活和推動村莊社會資本中乏力,垂直網絡中信任的缺失、不對等關系中可能導致的不公正現象以及與水平網絡相互嵌入中謀取私利的隱患,都有可能削減或抑制鄉村社會資本的增長,由此極大的增加了鄉村治理的成本,形成村莊表面上穩定而實質上破敗和失序的局面。
目前觀察到的蘇南鄉村似乎有著市場經濟洪流裹挾中的中國農村的共同縮影:構成鄉村治理和社會秩序基礎的內生結構發生改變,而農民收入和就業的多元化,進一步導致鄉村的陌生化和疏離化,依托于熟人社會的鄉土邏輯解體,市場倫理和市場邏輯正在替代傳統的鄉土倫理和鄉土邏輯,鄉村越來越喪失內生獲得秩序的能力[7]。但是蘇南鄉村治理的社會基礎有著與中國其它鄉村不同的歷史脈絡,因此其社會資本培育和重塑的方向也應該不同于其它鄉村。
從歷史的脈絡來看,河道縱布耕地稀缺的自然環境導致村民分散而居,離開土地從事商業等非農活動的人口較多;經濟的相對富庶和生活的穩定導致村民團結互助的需求不強。因此,傳統的蘇南鄉村,村民間基于血緣而形成水平網絡的“機械性聯結”相對于中國其他地區是較弱的。新中國成立直至鄉鎮集體企業改制前,由于集體組織對村莊資源的掌控,導致村民對集體的全面依賴。這時每個村民與集體的垂直關系是非常牢固的,但是村民相互之間薄弱的水平關系并沒有改觀。村莊結構由原子化的村民與強有力的集體組織組成,垂直網絡中的關聯強而水平網絡中的關聯弱,集體行動的動力來自集體的強制滲透所造成的村民對組織的依賴。較強的社會主義集體傳統和村莊領袖的個人能力,維持了現代蘇南鄉村的村莊合作。蘇南鄉鎮企業的改制后,隨著成功者的離去和集體傳統的削弱,垂直網絡已缺乏構成村民強有力行動的力量。村民原子化狀態更加顯露無疑。可以說,蘇南鄉村治理一直依靠垂直網絡中的力量,通過庇護或強制性的權威來驅使或推動水平網絡中關聯甚弱的村民,以實現村莊的秩序。而村民在其中一直處于被動狀態。當這種外力一旦撤除,水平網絡中的村民就又會回到原子化狀態,鄉村就會陷入無序狀態。
如果說當今華北農村的衰敗來自于:因農村勞動力外出打工導致村莊傳統宗族關系的破壞,使得傳統關系中孕育的社會資本流失,以致在鄉村建設中無法發揮原有的動員力量,那么在蘇南,社會資本的傳統存量本身要相對弱一些。因此,華北農村解決村莊凋敝困境的路徑可能是外出打工的村民回到村莊利用親熟關系網絡再建設村莊。而這條道路在蘇南鄉村治理中顯然不太合適。
和華北等農村相比,蘇南鄉村雖然缺乏傳統關系網絡中的社會資本存量,但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視為少受傳統關系網絡負面作用的束縛,為建立新型社會資本留下了空間和契機。從傳統鄉村以血緣地緣為紐帶的關系網絡中形成的互助合作互惠的關系,到解放后的人民公社制度中國家與村民之間的庇護關系,蘊含著鄉村社會資本的可能性,但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資本。真正的社會資本,涉及到兩個特征:一是有一個成員愿不愿意加入,并按照規章積極參與相關活動的問題;二是關系聯結的基礎:基于自由原則、平等原則、效率原則之上的契約精神,和以此為原則而形成的自組織,對法治精神的認同和對法律的尊重。蘇南鄉村村民之間的水平聯結一向較弱,這種弱一方面似乎表現為村民之間不易整合成集體行動的力量,但是另一方面也契合了未來農民社會網的變化趨勢,村民之間沒有太強的血緣地緣關系的束縛,容易為形成新的關系留下了空間。當地工商企業的發達,所帶來的平等、尊重和契約的觀念也容易深入人心,使得村民之間容易形成基于自由原則、平等原則、效率原則之上的關系,這也是現代鄉村治理中的社會資本基礎。
在蘇南鄉村治理中,雖然村民的關系網絡還遠遠沒有形成一種村莊自覺行動的合力,現代化因素的滲透也破壞了傳統功能性組織延續的文化及制度性因素,但是現代性因素本身也可能在中國農村生長出新型的超出家庭的認同和行動單位來。我們在蘇南一些村莊也發現①筆者受江蘇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資助,在2014年5月至8月期間,帶領學生深入蘇南農村進行實地調查。:村民自覺參與公共事務的意愿開始萌芽,有一些年輕人開始有志愿服務他人的意識和行動。原本不認識或疏離的村民在公共事務合作中提升了團體意識,增進了彼此之間的交流和信任,這在某種程度上恰恰構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社會資本生存的前提。而有趣的是,蘇南農村網絡結構雖也以老幼為主,但孩子成為聯結關系的紐帶和潤滑劑,尤其是婦女之間常常帶著孩子走街串巷和出入公共場所,消息的傳播就在這一網絡中達成,而基于對家庭的關注、妻子的勸告建議或是對孩子的關愛,某種程度上也把有行動能力的男性間接帶入到這一網絡中,參與到村莊的公共事務中。由此可見蘇南鄉村網絡具有一定的張力和輻射力。
依托于村莊的社會資本實現鄉村自治是蘇南鄉村治理一個總的方向,在這個過程中,一開始完全擺脫垂直網絡中的行政力量是不太可能的,關鍵是政府在其中應該把握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行政力量介入的重點在于:挖掘、引導和配合水平網絡中的力量,并為其提供適宜生長的空間,從而實現社會資本質量的改善和存量的增加,為村治奠定良好的村莊基礎。
[1]Putman,Robert D.Making democracy work:civic traditions in modern Italy,pp.174.
[2]Woolcock,Michael.Managing Risk,Shocks,and Opportunity in Developing Economies:The Role of Social Capital,in Gustav Rains(ed.)Dimensions of Development New Heven,CT:Yale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and Area Studies,1999:197-212.
[3][5]董磊明,2002.傳統與嬗變——集體企業改制后的蘇南農村村級治理[J].社會學研究(1):11.
[4]秦暉.江浙鄉鎮企業轉制案例研究[D].香港中文大學,1998.
[6]Boix,Carles and Posner,Daniel N.Making Social Capital Work:A Review of Robert Putman's Making Democracy Work:Civic Traditions in Modern Italy.The Weatherhead Center for International Affairs,Harvard University,1996:4.
[7]賀雪峰.鄉土中國之三變[N].中國社會科學院報,2008-10-21(007):1.
(責任編輯:C 校對: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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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4-2768(2016)09-0056-04
2016-06-01
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蘇南鄉村治理中的社會資本研究”(13SHB007)
黃曉曄(1971-),女,江蘇南通人,博士,河海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社區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