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云
(江蘇開放大學無錫學院,江蘇無錫 21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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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文學研究·
時間和情欲①
——論魚玄機的生命孤獨
馬國云
(江蘇開放大學無錫學院,江蘇無錫 214011)
魚玄機自充任侍妾被棄之后,一生之中都在苦苦尋覓自己的感情寄托,但是終究無法獲得眷顧。在時間的流轉更替中,她越加覺得生命孤獨無助,詩歌中關注了大量有關歲月流逝的意象,如春秋日夜等。本應過著枯寂的道觀生活,但她卻和諸多的世俗士子交往甚密,放蕩不羈,縱情聲色。其實,她二元相悖的生活正源于她苦苦追尋愛情而不得的生命孤獨。她這樣的生活狀態成為了唐代社會開放、追求精神自由的一個有力注腳。
魚玄機;時間;情欲;生命孤獨
魚玄機,正史不載,僅在筆記小說及詩集評論中提及。概其要者,生平如下:長安人,聰慧異常,擅長詩文。及笄之年,充李億侍妾,但因李妻嫉妒,不能容,短暫寓居江漢、鄂州等地。后又與李郢生發情愫,可惜落花有意。后入道觀清修,但同時和溫庭筠諸多世俗士子飲酒吟詩,戀戀不忘紅塵。傳因殺婢女綠翹而被處死,年二十五[1](P1195)。《全唐詩》收其詩約50首又5句。
綜觀魚玄機短暫的生命歷程,她似乎一直處于苦苦追尋而不得的漩渦之中。成年之后,她就一直追求祖祖輩輩設計好的“嫁與有情人,一生有所托”的人生之路。但是天不遂人愿,在被李億拋棄之后,她大膽表白李郢,甚至身處道觀,還依然愛慕左名場。拋開及笄之前單純的時代,從約15歲至生命終結的最爛漫的10年生活,任其苦苦努力,再三尋覓,但是冥冥之中注定了魚玄機無法改變和扭轉的生命孤獨。
(一)時間更迭的焦慮
人的生命呈現線性狀態,具有不可逆轉性及終點性,即時間的一去無回和終究來臨的死亡。故在傳統的文學作品中有太多的文人騷客表達生命即逝的緊張感和無力感。面對春花秋月,日落月升,“春女思,秋士悲”的魔咒揮之不去,如影隨形。魚玄機既有“春女之思”,又有“秋士之悲”。
通讀魚的50首詩歌,詩句中提及和時間相關的語句眾多。經過檢索統計,“春”字25處,“秋”字14處,“日”字13處,“夜”字15處,“月”字20處。排除一首詩中可能同時出現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情況,總共38首詩歌,約占全部詩歌的80%。另有“夏”字2處,“冬”字2處,“落葉”“重陽”各1處。可以說,魚玄機詩歌對時間生命的流轉給予了太多的關注,現實生活中種種如意、不如意都在時間之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其實,她的詩歌大多數表達了她努力尋找幸福以及尋找幸福而不得的哀怨苦悶。線性的生命在白天黑夜交替之中不斷走向終點,歲月的輪轉讓她無所適從,焦慮無比。
按照彭志憲先生對魚玄機詩歌的編年,其第一首詩歌就是寫于其充任李億侍妾之時[2]。《酬李學士寄簟》:“珍簟新鋪翡翠樓,泓澄玉水記方流。唯應云扇情相似,同向銀床恨早秋。”李億送來竹席本是一種關愛的行為,但女詩人卻聯想到了“恨”。云扇、竹簟都是季節性的生活用品,秋天一到,這些東西就失去了意義。自古以來的詩文常把二者和女性被拋棄的命運相連,席、扇成了具有固定意味的意象。侍妾的身份使得自己隨時像席扇一樣被棄置一邊。面對此,詩人產生了無法駕馭的無力感和焦慮感。
春天,萬物復蘇,生命肆意,但是如此美妙的時節,詩人卻無心去感受,一次又一次地表達“亂春愁”“愁春”“春病酒”“惆悵春風”。百花爛漫的春天,她寫《春情寄子安》,此時詩人已經因受嫉妒出游江漢,但依然懷著美好的夢想,“如松匪石盟長在,比翼連襟會肯遲。雖恨獨行冬盡日,終期相見月圓時。”期待著和心上人的再度廝守。《暮春即事》中的“安能追逐人間事,萬里身同不系舟”看似看破紅塵,實則是紅塵俗事給詩人帶來巨大傷害之后的一種慰藉。《暮春有感寄友人》則是入道觀以后向友人吐露的心聲:“鶯語驚殘夢,輕妝改淚容……獨憐無限思,吟罷亞枝松。”身在道觀依然掛念著內心的世俗歸宿。木葉凋零的秋天一片蕭瑟,世俗的生活缺少愛情的滋潤,道觀生活更是寡淡。世俗生活時,“自嘆多情是足愁,況當風月滿庭秋。洞房偏與更聲近,夜夜燈前欲白頭”(《秋怨》)。道觀之中起《愁思》:“落葉紛紛暮雨和,朱絲獨撫自清歌。放情休恨無心友,養性空拋苦海波。”友人不至,依然愁容滿面,“近泉鳴砌畔,遠浪漲江湄。鄉思悲秋客,愁吟五字詩”(《期友人阻雨不至》)。綜觀魚玄機的一生,道觀并沒有網住她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春來秋去相思在,秋去春來信息稀”(《閨怨》)。
她在一次次的寒暑易節中感受到了生命的無著落,自不被李億正妻所容之后就陷入了無法逃脫的生命孤獨狀態。心理學認為:“對孤獨的恐懼大半來自害怕我們會失去我們對自己的認識這種焦慮。如果人長期沉浸在孤獨狀態中,他通常會感到害怕,害怕自己‘不確定狀態’,會失去自我的邊界,會接觸不到任何堅實的東西。”[3]
正因為這樣,她才一次又一次地找尋她的精神靠山,可惜的是無論是李億、李郢,還是溫庭筠、左名場以及眾多的慕名而來的士子都沒有能夠讓詩人安放孤獨與不安的心。詩人在每天的日落月升中不斷企盼,深受煎熬,時間就像鋸齒一樣在詩人的傷口上反復撕扯,詩人不斷地在詩句中咀嚼痛苦。無論春天,無論秋季,詩人感受到的都是閨怨閨愁。常言度日如年,尤其到了玉兔東升、暗夜降臨之時,長夜漫漫,煢煢孑立。50首詩歌中的“月”“夜”更描摹了一個身處時間漩渦中不能自已的落寞婦人。“渡頭月色沈沈,含情咫尺千里”(《隔漢江寄子安》)。“紅桃處處春色,碧柳家家月明。樓上新妝待夜,閨中獨坐含情”(《寓言》)。“不眠長夜怕寒衾,滿庭木葉愁風起”(《冬夜寄溫飛卿》)。夜色蒼茫之下,獨枕難眠,內心深處的情愫無人傾訴,孤獨之情無法排遣。所以詩人只能借酒澆愁,“醉臥醒吟都不覺”(《江行》),“叔夜佳醪莫獨斟”(《次韻西鄰新居兼乞酒》),“滿杯春酒綠,對月夜窗幽”(《遣懷》),“莫聽凡歌春病酒,休招閑客夜貪棋”(《春情寄子安》)。
文學作品中,“失時”的母題源遠流長,《詩經·伯兮》:“愿言思伯,甘心首疾……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詩歌表達了閨房之中的女子對征人的思念,隨著丈夫出征的時間越來越長,女子變得無心妝容,大膽直率地發出了思念丈夫的濃烈之情,具有極為強烈的倫理色彩。因為社會分工及宗法制度,思婦成了文學作品中常見的一個群體,相較于男性面對社會的主動性,女性更多的是一種被動狀態。無論丈夫外出或者情人思念,女性表達的是希望這種狀態的改變,然而不能相聚的事實和希望相逢的愿望之間難以調和,從而造成了女性的命運悲劇。魚玄機眼看周遭花開花謝,日落日升,時間之軸飛速往前,想要拼命抓住,一次次的努力、掙扎,但一次次失敗,“也有人試圖扭轉天命,躲開厄運,但在徒勞的行動中反而更易加速悲劇的進程,失敗、滅亡,整體的凄涼,無邊的惆悵,這是命運悲劇的最終主題”[4]。歷史反復證明了社會上存在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這種具有強大力量的制度(思想)左右著婦女的命運。魚玄機的一切努力只能是徒勞,也只能面對時間流轉而“空嗟怨”。
(二)生命情欲的張揚
可以這么說,魚玄機的一生是孤獨的一生,她和李億的幸福時光約為兩三年時間,從此后就走上了孤獨生命的歷程,直至生命的終點。即使在道觀之中“詩文候教”,有的也只是放浪形骸,逢場作戲,而非心靈的交流。魚玄機的詩歌是孤獨的詩歌,她在詩歌中四處尋覓自己的愛情寄托卻不能如愿。黑格爾說:“愛情在女子身上特別顯得美,因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現實生活都集中在了愛情里和推廣成為愛情,她只有在愛情里才能找到生命的支持力。”[5]確實,魚玄機一直通過尋找愛情來支撐年輕躁動的生命,對于魚玄機而言,愛情既是生活信念的支撐,同時也是生命情欲的寄托。
一般而言,學界在論及魚玄機時,都著眼于她身上體現出來的性別意識,或者稱之為女性意識。論者著眼于這樣一些表現,如對愛情的大膽追求,她有大量的描寫閨情閨怨的詩句,譚正璧認為“‘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這是何等大膽而又爽快的主張啊”[6];對科舉不公的慨嘆,“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游崇真觀南樓,睹新及第題名處》);對女性歷史地位的認可和肯定,“吳越相謀計策多,浣紗神女已相和。一雙笑靨才回面,十萬精兵盡倒戈”(《浣紗廟》)[7]。后人在評價魚玄機時出現了兩種傾向,一是如上文所言的以當代社會價值作為參照的正面評價,另一就是封建時代炮火猛烈的抨擊。五代孫光憲評為“自是縱懷,乃娼婦也”[8];宋陳振孫認為:“(魚)亂禮法, 敗風俗之尤者”[9];明代胡震亨認為:“李冶、魚玄機、薛濤,女德……魚最淫蕩,詩體亦靡弱”[10]。可以說,幾乎歷朝歷代都不乏對魚的大肆鞭撻。在封建衛道者看來,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魚身處道觀之中本該清修,卻更加放誕,更加失去了世俗的約束。古時女性描寫愛情、閨怨的詩作可謂多矣,如蔡文姬、卓文君,與魚同時代的薛濤、李冶也有相當數量的愛情詩作及和其他男性的詩歌酬唱,但偏偏為何認為魚為“最淫蕩”“之尤者”?
那么,古代的那些詩評者及筆記撰者是否存在污蔑魚的情況,或者說,魚在當時是否有“淫蕩”的行為呢?《三水小牘》載:“咸通初,遂從冠帔于咸宜,而風月賞玩之佳句,往往播于士林……于是風流之士爭修飾以求狎,或載酒詣之者,必鳴琴賦詩,間以謔浪。”[1](P1195)此段記載中“風月”“狎”“謔浪”等詞充分反映了魚的道觀生活。她和風流士子之間不是簡單的吟詩作賦,而是明顯地帶有了男女兩性之間或言語挑逗或肉體交融,并且她自身對這樣的行為毫不避諱,正是她自己公開的“詩文候教”引來了眾多的風流浪蝶。他們之間放誕不羈的行為在衛道者看來確實是不能接受的,從此后魚就背上了敗壞風俗的罵名。《唐才子傳》載:“(李冶)會諸賢于烏程開元寺,知河間劉長卿有陰重之疾,誚曰:‘山氣日夕佳。’劉應聲曰:‘眾鳥欣有托。’舉坐大笑,論者兩美之。”[11]李先知劉的暗疾,本不應嘲諷,反而在大庭廣眾之中譏誚,而劉所謂“鳥”更是赤裸裸。如果以現代社會的標準來看,這是打著典雅旗號的黃段子,也是明目張膽的語言性騷擾。但在當時“兩美之”的情況恰恰說明了男女雙方對于男女界限的無視。應該說,魚玄機類似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少,在道觀之中,她寫了不少大膽直白的詩歌:“小材多顧盼,得作食魚人。”(《寄劉尚書》)“門前紅葉地,不掃待知音。”(《感懷寄人》)“多情公子春留句,少思文君晝掩扉。”(《和人》)
應該說,魚玄機放蕩的道觀生活是不爭的事實。那么,魚為什么會選擇這樣的一種生活方式?她本可以像許多貞節烈婦一樣,在青燈道袍中度過死水般的后半生。眾所周知,李唐是我國封建時代最為鼎盛的朝代,它的鼎盛不僅僅體現為經濟、文化等的高度繁榮,同時還體現在充滿生機的精神世界。自由、自信、解放猶如與生俱來的天性。“他們想方設法,幾乎是尋找一切機會謀求歡娛、快樂和自由,他們渴望肉體的解放和精神的超越。”[12]
道教既不同于佛教的“出世”,也不同于儒家的積極“入世”,它似乎介于二者中間。有的道尼雖然身處道觀之中,卻依然和世俗有著牽連,甚至住在家里,和親人共處。如李德裕的妻子劉致柔,她在道教派中屬煉丹師,中年時,李夫人于茅山燕洞宮接受法箓,這期間她一直和李德裕生活在一起,甚至李德裕遠貶海南期間,她也一起前往[13]。這樣的例子不是個案,史載較多。這就證明本來超脫的宗教生活出現了世俗化的傾向。謝路軍認為道教包含“多神信仰、長生成仙、我命在我不在天”等特征[14]。“我命在我不在天”意味著人的生命是屬于自己的,不是由上天來主宰的,人可以通過修煉達到長生不老,快樂地活在世間。從這個角度看,男女愛情的美妙,魚水的歡愉該是快樂的一種直接表現。魚玄機身處道觀,飽讀詩書,受到道家思想的影響無可爭議。她主要讀兩類書籍,“一種是科舉考試類,另一種是道教經典類”[15]。《愁思》寫到:“長者車音門外有,道家書卷枕前多。”“在會昌滅佛時期出生的魚玄機,受道教思想的影響非常大,恐怕不僅僅是時代風氣所致,也還與其童年時代閱讀了大量的道教書籍、受到很多的道教思想教育有關。”[15]道家最為尊崇的是天地萬物自然而然的生成之道,講究陰陽調和。所謂“道無奇辭,一陰一陽,為其用也,得其治者昌,失其治者亂”[16],男為陽,女為陰,陰陽互補,天地治昌。男女交合符合天地萬物運轉的規律,這就自然而然地影響了道教徒平和的性觀念,進而影響了男女雙方交往界限的模糊淡化。那么魚玄機的放浪情欲的表現就再正常不過了。
同時,唐代兩性關系也比較自由開放。廖美云認為:“初盛唐時由于胡風鼎盛的熏習,唐代男女地位較平等,兩性社交關系也隨之自由開放,中唐以后,夷夏之防雖趨嚴謹,但胡人的享樂主義深入人心,社會縱欲豪奢的風尚已成。”[17]在這樣的社會風氣影響下,唐人寫了不少的狎妓詩與艷情詩,如元稹的《會真詩三十韻》,當中有大量的香艷直露的描寫,這些自然主義的描寫和明清之際小說中的段落相比也絲毫不遜色。由于人性深處對快樂的追求,在漠視道德禮法的情況下大膽追求情欲就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柏拉圖說:“愛欲是一種原始生命力。”[18]勞倫斯則更明了:“性的吸引就是美的吸引,性與美是同一的。”[19]這些論述實際就是對肉體情欲合理性的價值判斷。
正因為此,魚玄機在被李億拋棄之后,依然念念不忘,希望李億回心轉意,“雖恨獨行冬盡日,終期相見月圓時”(《春情寄子安》),“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江陵愁望寄子安》)。當遇到李郢垂釣歸來之時,她熱情火辣的語句完全不顧及自身女性的身份,“無限荷香染暑衣,阮郎何處弄船歸。自慚不及鴛鴦侶,猶得雙雙近釣磯”(《聞李端公垂釣回寄贈》)。意味著李就是“我”的阮郎,希望和你雙宿雙飛。此詩不能等同于一般的愛情詩歌,魚內心深處的情欲之火噴薄而出,汪洋恣肆,不顧世俗。“愛情和社會結構通常是不可調和的沖突力量,這一沖突把愛情降為激情。”[20]后來詩人回憶起“曾陪雨夜同歡席,別后花時獨上樓”(《左名場自澤州至京,使人傳語》)。魚玄機“淫蕩”生活最直白的一首莫過于《感懷寄人》:“早知云雨會,未起蕙蘭心。”此詩包含雙重含義,一是道觀之中的魚玄機常有赴云雨之會的行為,云雨之事是她道觀生活的一部分;二是魚玄機把情欲之事和個人感情寄托是區分開的。其實這正好說明了魚玄機真摯熾熱的感情追求,急于擺脫孤獨的狀態;同時也說明了她在私生活上的放縱,情欲上的肆意,也更說明了她的特立獨行和追求自由的個性。
大約魚玄機19歲之前的詩歌的關鍵詞大多是“李億”,無論是短暫的人生尋覓到愛情的歡娛,哪怕身為外室,還是寓居江漢時對李億的思念以及期待重逢。隨著侍妾理想的幻滅,魚玄機一次次追求愛情失敗,她時時刻刻感受到了時間的流逝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孤獨的生命迫切需要尋找到心靈的港灣,因為孤獨,覺得時間飛速流轉;因為時間不停流轉,更覺生命孤獨,如此循環往復。深處道觀之中,一面道袍經卷,青燈孤寂;一面放浪形骸,縱情酒色。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在魚玄機身上交錯上演。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源于她的生命孤獨,無所依靠。唐代是一個充滿生命激情的時代,人們的所作所為演繹著淋漓盡致的生命之情,此等生命精神已經上升到一種具有風范百代的“生命美學”。作為一個渺小的個體,魚玄機用她人生中的生命孤獨和特立獨行給昂揚向上的唐代精神作了完美的注腳。
注釋:
① 本文凡未注明出處者皆引自彭志憲、張燚著的《魚玄機詩編年譯注》,新疆大學出版社,1994年版,恕不一一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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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彭志憲,張燚.魚玄機詩編年譯注[M].烏魯木齊:新疆大學出版社,19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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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譚正璧.中國女性文學史話[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198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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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 靈)
Time and Lust: Loneliness in the Life of Yu Xuanji
MA Guo-yun
(Jiangsu Open University, Wuxi 214011, China)
After being deserted as a concubine, Yu Xuanji had been seeking for an emotional sustenance bitterly through her life, but she never got the favor all along. As time flew, she was more and more lonely and helpless. Her poems focused largely on images about fleeting time, such as the shift of spring and autumn, day and night and so on. She should have lived a dull and lonely life in the Taoist Temple, but she rubbed together with many mundane scholars, dissolute and sensual. In fact, the extremes of her life originated from loneliness and the absence of love which she bitterly sought for. Her living situation thus became a powerful footnote which explained the open Tang Dynasty and people’s search for spiritual freedom.
Yu Xuanji; time; lust; the loneliness of life
2016-09-21
2012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第一批重大項目(文化類)“男女平等價值觀研究與相關理論探討”(項目編號:12&ZD035)
馬國云(1979—),男,江蘇開放大學無錫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唐代文學研究。
I206.21/4
A
1008-6838(2016)06-009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