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結構分類方案回顧與展望

摘要：家庭結構是人口學、社會學、人口地理學的主要研究內容之一。家庭結構指具有婚姻、血緣或收養關系的家庭成員的組成方式，家庭結構是各類家庭研究工作的基礎。考察國內家庭結構分類的研究成果，依據研究內容將國內研究歸納為“家庭”和“戶”的定義、家庭結構類型分類依據和方案、家庭職能和類型的演化三點主要研究領域，并分別進行了梳理回顧。最后，對國內研究進行了簡要評述，從家庭結構分類影響因素、人口預測、人口統計三方面提出未來可參考研究議題。

關鍵詞：家庭類型定義 家庭結構類型分類 家庭類型演化

一、引言

研究家庭結構需要從家庭的定義開始研究，并且需要確定分類依據，進而研究家庭類型隨時間的演化過程。國外研究家庭定義較早，研究起點是家庭氏族之后的母系社會，進入工業革命后期，提出了以一對夫妻和若干未婚子女為主的小型核心家庭。國內家庭結構分類研究主要分為社會學和人口學兩大分支，社會學的研究重點是以家庭中的夫妻為主要考量因素的家庭分類方案，人口學的研究重點是家庭規模和家庭成員屬性。我國學者借鑒國外研究成果，結合我國調查實際和中國家庭傳統文化，提出了中國式家庭類型概念，分橫向（家庭成員關系）和縱向（家庭代際關系），突出考量家庭中的成員數量、代際關系、夫妻關系和數量，將西方現代社會學的家庭類型融合拓展，形成新的家庭結構分類體系。

二、家庭和戶的定義

關于家庭和戶的定義，費孝通為區別兩者曾做出如下解釋：“家庭”是人們最基本的生活單元，對于中國人，確切的概念應該是“家”，它并不等同于西方社會學所說的family，family是一個社會學概念，只指夫妻及其未婚子女形成的集團，是歐美現代社會的一種基本生活單位，常被稱為“核心家庭”。中國的家庭是在核心家庭基礎上擴大的團體，是中國人經營共同生活的最基本社會團體。家庭（family）主要是人口學研究的夫妻及其未婚子女，而戶（household）指社會學研究的以同居、共財為基礎的具有親緣或非親緣關系的團體。兩者的區別是“戶”主要以居住地為判斷依據，這一判斷標準突出了中國家庭中的親緣關系，能與人口普查等統計工作的“戶”概念區分，符合中國實際情況。

三、家庭結構分類依據和分類方案

社會學者和人口學者都進行過家庭結構分類研究。社會學研究的理論依據主要是家庭結構現狀和家庭穩定程度，使用較多的一種分類方案是依據家庭中夫妻的數量，將家庭分為核心家庭、直系家庭、聯合家庭和其他家庭（包含破損殘缺的家庭）。相比現代西方社會學強調夫妻對數這種個人利益為主的方法，中國傳統家庭注重家族整體利益，以代數為劃分標準，這是傳統家庭與現代家庭的區別。之后的現代社會學進一步結合中國傳統家庭文化，提出綜合家庭人口數、家庭代際關系、夫妻關系的分類方案，將之前的分類方案進一步細化，例如直系家庭可依據代數分為二代直系家庭、三代直系家庭和四代及四代以上直系家庭，復合家庭分為三代復合家庭和二代復合家庭。

人口學研究家庭結構分類主要依據家庭規模（即家庭成員數量）和成員屬性劃分家庭類型，例如我國上世紀80年代簡單家庭人口平均值為3.3人，擴展家庭為5.6人，復合家庭為6.5人。

四、家庭職能和家庭類型的演化

自產生家庭開始，家庭的職能就有一項不變的基本職能，即養育子女并培養可以融入當前社會的社會人，有學者也將這項家庭職能稱為人口再生產或生育職能。在現代西方社會，家庭中撫育職能是單向的，只有父輩對子代的撫育，沒有反饋式的反向養老職能。而在中國，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撫養職能是雙向的，家庭承擔了撫幼養老的職能。在大家庭中，家庭生育職能突出，使得家庭成員復雜。當今時代社會分工不斷細化，家庭的職能變得簡單。例如自然經濟時期的物質資料生產、教育子女等一些家庭職能被剝離，由社會上的專門人員負責。

從宏觀角度分析，不同時期家庭類型占比的變化，主要是受社會制度改變和經濟體制改革的影響。除了生育和遷移流動對家庭結構的改變外，家庭作為重要的消費單位，家庭收入、消費、財務管理都會影響家庭關系，進而改變家庭結構。一種明顯的趨勢是：龐大的血緣家族正在減少，規模縮小，世代同居的家族在縮小，更注重夫妻感情和親子感情，小家庭和網絡家庭占比上升。以當前較明顯的家庭小型化趨勢為例，中國傳統倫理傾向于三代家庭，而婆媳關系作為一種重要的拆散、分離力量，讓更多的夫妻選擇婚后從父母家中搬出來單獨居住，這一變化使得近些年核心家庭比重上升，成為我國主要的家庭類型。我國現代家庭靠近西方模式，家庭中心轉移至夫妻，夫妻關系成為家庭的基礎，體現了家庭本質的回歸，標志傳統家庭向現代家庭的轉變。但血緣、親情關系使得分開居住的子女和父母以及子女之間的聯系沒有隔斷，在城市和農村普遍形成了一種新的家庭關系“網絡家庭”，在這種家庭中，講親情、人情的傳統倫理思想起主要作用，具有通財（財產流通）的功能。“網絡家庭”的出現說明家庭小型化并未隔斷與上代的聯系，它繼承了傳統家庭雙向撫養的傳統，濃化了代際親情，促進了家庭和睦、鞏固與發展。

五、現有家庭結構分類方案存在的問題和未來發展方向

總結國內學者的家庭結構分類方案，可以初步得到以下結論：社會學和人口學的家庭結構分類方案一直在不斷完善并相互借鑒，社會學主要以家庭中的夫妻和傳統親緣代際關系為分類依據，人口學則多考慮家庭規模和家庭成員屬性。快速城市化、現代化形成了大量流動人口，這在當代也深刻影響了家庭結構。以往的家庭結構分類方案鮮有考慮人口流動對家庭結構的影響，因此，人口流動應當納入家庭結構的影響因素。

家庭結構分類方案是一項重要的基礎性工作，為人口統計、人口預測以及家庭消費和碳排放研究提供分類依據。家庭結構類型的研究統計工作可以幫助政府部門精準識別家庭類型，制定家庭發展和幫扶政策或計劃，重點關注特殊家庭，促進家庭這一社會細胞健康發展，促進社會和諧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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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田偉，女，1991—，河北安國市人，碩士研究生，2013年入學，主要從事地圖學與地理信息系統、人口地理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