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土司年班分班考

黃梅（文山學院人文學院，云南文山6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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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土司年班分班考

黃梅
（文山學院人文學院，云南文山663000）

摘要：清政府于乾隆年間建立了針對川西藏區土司的朝覲年班制，并于乾隆四十七年規定四川土司分為頭班和二班，兩班輪流朝覲。由于資料限制，學界對頭班土司和二班土司的具體安排尚無研究。作者在充分利用檔案資料的基礎上，對土司分班進行了詳細考證，證實了土司年班朝覲是在明確分班之下進行的。

關鍵詞：清代；土司年班；明確分班

[主持人語]“土司研究”專欄開辦已整整一年了。在此期間，我們始終得到學界的大力支持，既有充分的肯定，中肯的批評，也有積極的建議。近日，中華炎黃文化研究會土司文化專業委員會正式宣布，本專欄為該專業委員會指定的學術專欄。這無疑是對我們的極大鼓舞，同時也為我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們將珍惜這一機遇，努力把專欄辦成土司研究的重要園地。本期刊登的兩篇文章，一是考證清代川西土司年班制度的分班情況，一是探討清代土司分襲制度創立的歷史背景。作者注重制度層面的研究，善于發現問題，勤于思考，兩篇文章對土司制度的研究均有裨益。

（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李世愉）

清政府在乾隆四十一年（1776）制定了專門針對川西土司的朝覲年班制度，“令各土司仿照回部伯克之例，輪流入覲”[1]卷963。乾隆四十七年（1782），清政府“將番子等分兩班，令其三年朝覲一次”[2]P210，土司年班自此分為頭班和二班兩班輪流朝覲。關于頭班和二班各自土司的數量和名稱，《清實錄》和《欽定大清會典事例》等相關官書中均無詳細記載，導致學界相關研究的缺失和偏頗。①如認為土司“年班人數是在當年擬定，由四川總督、成都將軍會同辦理。這是與蒙古王公臺吉年班、伯克年班、蒙古喇嘛年班、甘肅岷州喇嘛年班一個顯著不同之處”（張雙智：《清代朝覲制度研究》，學苑出版社，2010，第208頁）；“土司年班并沒有詳細明確的分班規定”（張圓：《清代四川土司“年班”制度初探》，載蒼銘主編：《民族史研究》第九輯，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10，第211頁）筆者根據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收藏《內務府全宗》、《滿文錄副奏折》和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軍機處折件》的記載，認為土司年班的頭班和二班是有明確分班規定的，現作如下考證。

一、檔案中記載的頭班土司和二班土司

在搞清楚土司年班的分班情況之前，筆者先對檔案中有關頭班和二班土司朝覲清單的記錄情況進行梳理。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所藏的《內務府全宗》中收錄了嘉慶十四年至光緒三十年間15次土司年班的擬賞清單，提供了各屆年班土司的家數和具體名稱。《滿文錄副奏折》收錄了乾隆五十五年至同治十年間地方官員有關土司年班的奏折，其中的朝覲土司清單也詳細記載了各班土司的家數和名稱。

本文依據《內務府全宗》、《滿文錄副奏折》和《軍機處折件》中的年班土司清單，將土司年班頭班和二班的具體分班情況整理如表1：

表1頭班土司名、數表

從表1可見，在九屆頭班土司朝覲清單中，沒有

①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滿文錄副奏折[B].嘉慶八年十一月初六日，“四川總督勒保報四川覲見土司及護送官兵名單事”，檔案號03-197-3652-015；縮微號170-1698-1756.

②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廣儲司奏為年班回子及土司等進貢照例折賞事”，嘉慶二十年正月初十日，案卷號05-0576，檔案號05-0576-006.

③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嘉慶二十四年十月初七日，“廣儲司奏為正大光明殿筵宴賞蒙古王、公、土司、土舍緞綢數目事”，案卷號05-0604，檔案號05-0604-046.

④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道光八年正月二十三日，“此次土司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643，檔案號05-0643-010.

⑤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道光十三年正月十八日，“此次土司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671，檔案號05-0671-007.

⑥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咸豐三年十二月初一日，“裕瑞等奏年班土司進京等由（清單）”，文獻編號：087836.

⑦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同治四年六月十八日，“此次土司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830，檔案號05-0830-060.

⑧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光緒十七年五月二十七日，“此次土司土舍等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858，檔案號05-0858-052.

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光緒三十年九月十五日，“廣儲司奏為土司進到貢物折賞事”，案卷號05-1041，檔案號05-1041-010.朝覲土司家數和名稱完全相同的情況。

出現在頭班土司朝覲清單中的土司共有29家。其中指揮司1家：大定沙壩指揮司；宣慰司4家：穆坪、布拉克底、瓦寺、梭磨；宣撫1家：里塘；安撫司2家：孔薩、長寧；長官司6家：冷邊、沈邊、東科爾、從嘎克（松崗）、靜州、岳希；土千戶11家：峨眉喜寨、祈明寨、川柘寨、寒攀寨、古柏樹、雙則紅凹寨、那浪寨、麥雜蛇灣寨、商巴寨、上包坐余灣寨、下包坐竹當寨；屯守備1家：河西屯守備雍蚌；屯千總2家：河西屯千總肯木擢、河東屯千總思丹巴斯甲；土百戶1家：松坪。

從表2可見，在七次二班土司朝覲清單中，同樣沒有朝覲土司名稱和家數完全相同的情況。

出現在二班土司朝覲清單中的土司共有25家。其中宣慰司3家：明正、巴旺、德爾格忒；宣撫司3家：巴塘、綽斯甲布、里塘；安撫司5家：木里、鄂克什、綽倭、霍耳麻書、革什咱（革什咱什）；長官司7家：卓克基、黨壩、白利、納林沖、隴木、沈邊、靜州；土千戶7家：云昌寺寨、呷竹寺、包子寺、七布寨（七布徐之河寨）、阿思洞寨、中所、丟骨寨土千戶。

表2二班土司名、數表

①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嘉慶二十三年正月十一日，“此次土司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594，檔案號05-0594-005.

②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道光四年正月十八日，“此次土司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628，檔案號05-0628-006.

③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道光十年正月二十一日，“此次土司恭進貢物折賞綢紡絲數目清單”，案卷號05-0659，檔案號05-0659-009.

④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道光十六年正月二十二日，“此次土司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687，檔案號05-0687-010.

⑤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道光二十五年正月二十日，“此次土司土舍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740，檔案號05-0740-006

⑥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咸豐九年三月初十日，“此次土司土舍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800，檔案號05-0800-053.

⑦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內務府全宗[B].同治十年五月二十七日，“此次土司土舍恭進貢物折賞緞綢數目清單”，案卷號05-0858，檔案號05-0858-052.

在頭班和二班各屆朝覲土司名、數均不相同的情況下，要得出準確的頭班土司和二班土司清單，關鍵在于對影響兩班土司名、數的因素的分析。

二、影響兩班土司名、數的因素

雖然清政府明確規定了永列頭班和二班的土司名稱和家數，但輪班土司的免調、免調土司再次朝覲的方式和對非年班土司的恩賜朝覲的三個因素使得兩班土司的名稱和家數出現了完全不相同的情況。

1.例應輪班土司的免調

對于列入年班應按期朝覲的土司，清政府規定了五種準予免調的情況：因病、因事、未承襲、出痘和年幼尚未出痘。《滿文錄副奏折》和《軍機處折件》對此均有記載，抄錄如下：

道光六年，瑚松額上奏“竊照上年川省土司向例三年朝覲一次，本年輪應頭班番子進京。前經臣等將揀派緣由具奏在案。茲查原派土司二十處，有因事及未任、出痘者應行扣除，其除穆坪等土司一十三家現已先到省。”①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道光六年十月二十二日，“瑚松額等奏年班土司等進京起數日程由”，文獻編號：057505.

咸豐二年八月二十七日，裕瑞等奏年班土司進京等由：“竊查川省各土司及呼圖克圖例應五年朝覲一次，各土司向分兩班，自道光二十五年二班土司進京后至三十年輪應頭班土司赴京，前經理藩院咨稱道光三十年二月二十一日奉上諭，今遇皇考大行皇帝大事，所有各土司、土舍等俟令過二十七個月再按班來京等因。欽此。茲屆二十七個月期滿，應即令頭班土司照例入覲，查西南兩路共十八家。臣等先經檄飭該管鎮、道、廳、營，將輪就年班之各土司揀派。去后茲據稟報，各土司等有自愿進京，所有因患病不能跋涉及赴藏未回省，系女流不便宜遠行，各遣女子及土舍、頭人恭代，又有年幼尚未出痘懇后隨班一家，有患病懇請免派三家，均應扣除。”②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咸豐二年八月二十七日，“裕瑞等奏年班土司進京等由”，文獻編號：086028.

同治九年十月初九日，崇實等奏年班土司入覲由：“竊照川省各土司向應分班，間五年入覲一次。自同治三年頭班土司進京后，迄今已間五年，輪應二班土司入覲之期。臣等先后檄飭該管鎮、道、廳、營調派去后。茲據稟報，各土司等有自愿進京者，有因患病或年幼出痘未能遠行者，各遣土舍、頭人恭代。又有因事故未襲，告請免調，俟下屆再往者，應即扣除。”③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滿文錄副奏折[B].同治九年十月初九日，“成都將軍崇實等奏報四川入覲土司人數事”，檔案號03-0208 -4508-017,縮微號235-2791.

2.對免調土司下次朝覲的兩種處理方式

對于免調土司的下次朝覲，清政府規定了兩種處理方式：一是并入另一班隨同朝覲，二是等待本班下屆朝覲。

嘉慶二十二年（1817），德寧阿上奏土司二班中“有應入頭班朝覲之里塘土司阿彩登舟前因委查地方扣除，此次情愿補行進京覲，以抒向化之忱，自應準其所請以順夷情”④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嘉慶二十二年九月十九日，“德寧阿等奏酌派年班土司朝覲由”，文獻編號：053122.。同治九年，崇實奏報頭班土司中“有因事故未襲，告請免調，俟下屆再往”⑤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滿文錄副奏折》[B]，同治九年十月初九日，“成都將軍崇實等奏報四川入覲土司人數事”，檔案號03-0208-4508-017,縮微號235-2791.。光緒十年，岐元奏報二班土司“原派土司數目中有中所土千戶一家未經承襲，現已扣除，飭令下屆調派”⑥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光緒十年五月初二日,“岐元等奏委員護送年班土司進程日由”,文獻編號：12679.。

3.非年班土司的恩賜朝覲

除被列入年班的土司外，清政府也批準部分有功土司隨同年班朝覲，以示對有功土司的恩寵。

乾隆五十八年（1793），為了獎勵出征廓爾克有功的川省屯土將弁，乾隆指示福康安酌量減少例應入覲土司的人數，將打仗中勤勉出力的屯土將弁酌派數人列入年班。成都將軍觀成提出“本年例應入覲土司十五處，抽減不便，舊例一名土司準帶大、小頭人或土舍一至二名，請將輪班土司全準入覲，不帶頭人或土舍，即可免除人數過多帶來的不便”[1]卷1435。總督惠齡的奏折也詳報了調派土司和屯弁的情況。

乾隆五十八年十一月初十日，署理四川總督惠齡為報伴送四川土司等進京官兵數目事：“茲查本年分四川省輪應二班土司進京計十五處，共土司、土舍、頭人、土千戶十五名，并欽奉諭旨列入年班之屯土將弁木塔爾等十三名，現已分為三起，派委鎮、將、備、弁、管領，于十一月初一、初三、初六等日，按起起程，計封印前后，均可齊抵京城。除繕具清單，恭折奏聞，并將奏稿另具公牘咨呈外，所有伊等品級、功績并賞過翎頂、進京次數，以及派委沿途伴送官弁、兵丁花名。現俱逐一查明，理合分晰開具滿漢清單咨呈。”①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滿文錄副奏折[B].乾隆五十八年十一月初十日，“署理四川總督惠齡為報伴送四川土司等進京官兵數目事”，檔案號03-195-3455-024,縮微號157-1974-1983.

例應輪班土司的免調導致各屆土司年班中土司名目和家數的不同，免調土司并入另一班朝覲使得部分土司同時出現在頭班和二班土司清單中，恩準朝覲使得非年班土司出現在土司年班朝覲清單中。

三、土司年班頭班和二班清單

通過清理影響年班土司名、數的三個因素，補充免調土司，排除跨班朝覲和恩賜朝覲的土司，可得出明確的頭班土司和二班土司清單。

1.頭班土司清單

嘉慶七年（1802），四川總督勒保上報“案查川省本年輪應頭班土司進京原派系二十處內，除靜州長官司董勒什因病不能進京外，實計土司十九處”②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滿文錄副奏折[B].嘉慶七年十一月初六日，“四川總督勒保報四川覲見土司及護送官兵名單事”，檔案號03-197-3652-015；縮微號170-1698-1756.，可見清政府規定的頭班土司家數為20家。

在嘉慶七年的土頭班土司清單中加入靜州長官司，就可得到完整的頭班土司清單，分別為宣慰司4家：穆坪、布拉克底、瓦寺、梭磨；宣撫司1家：里塘；安撫司1家：孔薩；長官司5家：冷邊、沈邊、東科爾、松崗、靜州；土千戶8家：峨眉喜寨、祈明寨、川柘寨、寒攀寨、古柏樹、雙則紅凹寨、那浪寨、麥雜蛇灣寨；土百戶1家：松坪。

道光六年（1826），瑚松額在頭班土司朝覲奏折中稱:“竊照上年川省土司向例三年朝覲一次，本年輪應頭班番子進京。前經臣等將揀派緣由具奏在案。茲查原派土司二十處，有因事及未任、出痘者應行扣除，其除穆坪等土司一十三家現已先到省。”③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道光六年十月二十二日，“瑚松額等奏年班土司等進京起數日程由”，文獻編號：057505.也再次證明了頭班土司為20家的記載。

與表1中列出的出現在頭班中的29家相比，有9家非頭班土司出現在頭班土司朝覲名冊中，分別為長寧安撫司、岳希長官司、商巴寨土千戶、上包坐余灣寨土千戶、下包坐竹當寨土千戶、河西屯守備雍蚌、河西屯千總肯木擢和河東屯千總思丹巴斯甲通過三個影響因素的分析可證實該6家土司并非永列頭班土司。

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班為萬壽年班，即慶祝嘉慶壽辰的朝覲，嘉慶批準了十家土司跟隨頭班土司附貢，分別為長寧安撫司、雜谷腦屯守備桑加斯塔、上孟董屯守備一朱阿拉、下孟董屯守備沙加噶舍、九子寨屯守備楊桂、屯千總銜、河西屯千總日更太、乾堡寨屯千總扣五斯甲、商巴寨、上包坐余灣寨、下包坐竹當寨。除長寧安撫司外，以九家土司此后再未出現在頭班土司朝覲名單中，可推知均為附貢土司，而非永列頭班土司。宣統元年，四川總督趙爾巽在二班土司朝覲清單中上奏“長寧安撫司蘇世晶懇請授案隨班入覲，應一并照準，以遂恭順之忱”④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宣統元年三月二十四日，“趙爾巽恭報派負護送年班土司遣派土舍、頭人起程日由”，文獻編號：177378.。長寧安撫司雖曾于嘉慶二十四年出現在土司年班名冊中，但在宣統元年（1909）仍特請隨班入覲，可知長寧安撫司并非永列頭班土司。

光緒三十年（1904），四川總督錫良奏報：“松茂所屬沙壩指揮土司蘇百昌懇請附貢”⑤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光緒三十年四月二十六日，“錫良奏年班土司入貢分起程由”，文獻編號：160210.，證明沙壩指揮司只是恩準附貢的土司，并非永列頭班土司。

岳希長官司直至光緒十七年（1891）才出現在頭班土司朝覲名單中，可知為新附貢的土司。

2.二班土司清單

嘉慶二十二年（1817），德寧阿奏報“竊查川省各土司向例分作兩班三年朝覲一次。自嘉慶十九年頭班番子進京后迄今已屆三年，輪應二班番子入覲。茲查西南兩路土司共有二十二處，奴才等先經札飭該管鎮道酌量揀派”⑥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嘉慶二十二年九月十九日，“德寧阿等奏酌派年班土司朝覲由”，文獻編號：053122.。道光九年,成都將軍升寅在二班土司年班奏折中上報“有原系頭班之沈邊長官司一處及新領諸口情隨同二班土司赴京之丟骨寨土千戶，實共計二十四處”①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道光九年十月二十九日，“成都將軍升寅等奏報委員護送巴塘等川省年班土司進京朝覲起程日期（附清單）”[B].微縮膠卷，593卷，8039-9.，證實了二班土司家數應為22家。同治九年，成都將軍崇實奏報二班土司“統計親詣者八家，遣人恭代者十三家，扣除者三家”②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滿文錄副奏折[B].同治九年十月初九日，“成都將軍崇實等奏報四川入覲土司人數事”，檔案號03-0208-4508-017,縮微號235-2791.。崇實上報應朝覲土司二十四家，但其中靜州長官司和沈邊長官司為頭班土司，出現在二班土司名單中是因為補朝覲，并非永列二班土司。同治十年朝覲土司20家，中途因病扣除一家，3家未承襲免調。扣除頭班中的靜州長官司和沈邊長官司，可知二班土司應為22家。

出現在表2中的二班朝覲土司共有25家。其中宣慰司3家：明正、巴旺、德爾格忒；宣撫司3家：巴塘、綽斯甲布、里塘；安撫司5家：木里、鄂克什、綽倭、霍耳麻書、革什咱（革什咱什）；長官司7家：卓克基、黨壩、白利、納林沖、隴木、沈邊、靜州；土千戶7家：云昌寺寨、呷竹寺、包子寺、七布寨（七布徐之河寨）、阿思洞寨、中所、丟骨寨土千戶。

里塘宣撫司、靜州長官司和沈邊長官司均為頭班土司，三者之所以同時出現在頭班和二班土司朝覲名單，是因免調后的并入二班朝覲。丟骨寨土千戶為“新領諸口情隨同二班土司赴京”，應是附貢土司，而非永列年班土司。

在排除里塘宣撫司、靜州長官司、沈邊長官司和丟骨寨土千戶后，二班土司清單中共有土司21家。其中宣慰司3家：明正、巴旺、德爾格忒；宣撫司2家：巴塘、綽斯甲布；安撫司5家：木里、鄂克什、綽倭、霍耳麻書、革什咱（革什咱什）；長官司5家：卓克基、黨壩、白利、納林沖、隴木；土千戶6家：云昌寺寨、呷竹寺、包子寺、七布寨（七布徐之河寨）、阿思洞寨、中所。

四、結語

清代土司年班分為兩班輪流朝覲，頭班土司和二班土司均有明確規定。由于例應年班土司免調、免調土司補朝覲和恩賜朝覲三個因素的影響，地方官員均要提前調派才能確定各班能朝覲的土司家數，并非臨時選派和指定。

由于資料限制，本文能確定的二班土司家數為21家，尚有一家缺失，有待新資料出現后再作補充和完善，但1家土司名稱的缺失并不影響土司年班有明確分班規定的史實。

清政府將出現在年班土司清冊中的土司分為永列年班土司和附貢土司，本文中所確定的兩班土司清單為永列年班的土司名、數。附貢土司經常處在變化中，因功績而特準附貢朝覲。附貢土司經過清政府特批也可轉為永列年班土司，因而永列年班的土司家數也并非固定不變。宣統元年（1901），茂州屬大定沙壩指揮土司蘇百昌經清政府批準“歸班朝覲，永列二班”③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代檔案.軍機處檔折件[B].宣統元年三月二十四日，“趙爾巽恭報派負護送年班土司遣派土舍、頭人起程日由”，文獻編號：177378.。因此宣統元年后的二班土司家數由22家增至23家。二班土司行至陜西后就奉命折返四川，成為清代最后一次土司年班。

總而言之，清代土司年班的頭班和二班朝覲，有明確分班，土司朝覲是在清政府的明確規定之下有序進行的。

參考文獻：

[1]清高宗實錄[M].北京：中華書局，1985.

[2]（臺灣）國立故宮博物院編輯.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第51輯）[M].臺北：（臺灣）國立故宮博物院，1986.

（責任編輯：魏登云）

A Study of the Court-visiting System of Tusi in Qing Dynasty

HUANG Mei
(School of Humanity, Wenshan University, Wenshan 663000, China)

Abstract：Year-shift system about court-visiting in Tusi district of Tibet was set up in the reign of Qianlong Emperor in Qing Dynasty, and two- shift system(first shift and second one)was formulated in the Tusi of Sichuan in 1782, which means the Tusi leaders can visit the court alternatively. Owing to the limited information, the specific arrangement of the shift system was still unclear to us. Therefore, on the basis of the deposited document, the author of this paper makes a detailed study of the shift system of Tusi, proving the fact that the court-visiting order is with the shift system.

Key words：Qing Dynasty; year shift system of Tusi; clear shift

作者簡介：黃梅，女，云南硯山人，文山學院人文學院副教授，云南大學人文學院2012級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西南邊疆史研究。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2012年度重大招標項目“中國土司制度資料編篡整理與研究”（12&ZD135）

收稿日期：2015-11-12

中圖分類號：K24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583（2016）-00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