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眾多周知,孔子是我國乃至全世界偉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他“有教無類”的教育思想,“以德治國”的政治主張,“仁義禮智信”的道德規范,“溫良恭儉讓”的品格修養,都是人類文明歷史長河中璀璨奪目的瑰寶。就文獻記載來看,在日常生活中,孔子也興趣廣泛,尤其對音樂有著頗深的造詣和獨特的見解。
關鍵詞:孔子;音樂情節;精髓
作者簡介:趙斌,男,白族,浙江衢州人,大連大學2013級中國語言文學碩士。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2-0-02
孔子對音樂有很深的情感。《論語》有言:“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意思是說:孔子在齊國聽到演奏《韶》的樂曲,三個月吃肉都覺不出味來,于是慨嘆說:“沒想到音樂竟然有這樣大的魅力。”[1]孔子也很愛唱歌,要是遇到歌唱得好的人,一定會抓住機會,與他反復切磋。“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2]說的就是孔子與人一同唱歌,要是覺得他唱得好,一定要人家再唱一遍,自己再跟著和唱。《論語·述而》中也特別提到,“子于是日哭,則不歌。”[3]除非某一天遇到悲哀的事情,哭過,才不歌唱。由此,我們可以想見,孔子在平日里,必定是“曲不離口”的。孔子不僅對音樂有濃厚的興趣,還為此下過不少工夫。他曾跟魯國樂師師襄子學琴,學了一段時間后,師襄子說:“可以學新的了。”孔子說:“不行,我只學會了曲子,拍子還不準確呢。”過了些時候,師襄子說:“拍子可以了,可以學習新的曲子了。”孔子說:“不行,我還沒把握其中的主題呢。”又過了些時候,師襄子說:“主題已經把握了,可以學新的了。”孔子說:“還是不行,我還沒深刻地理解作者呢。”再過了些時候,孔子才說:“我現在摸索出來了,這是一個有深邃思想的人,這是一個樂觀而眼光又很遠大的人,這是一個好像抱有統一全國的志愿的人。難道這是周文王么?不是他的話,誰還能作出這樣的曲子呢?”師襄子不得不佩服了,恭恭敬敬地挺起身來說:“我們老師正是說這些樂章相傳是周文王作的呢。”[4]
孔子對音樂有非常深刻的認識。《論語·八佾》中就有一段孔子對音樂的精彩論述:“子語魯大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如也,皦如也,繹如也,以成。”[5]“翕”字,《說文解字》中解釋是“起也,從羽合聲”[6],這個“起”指的就是聳然而起。清人段玉裁認為,鳥要起飛的時候,先要收緊雙翼一下,然后突然展翅高飛。這里指的就是演奏音樂時,指揮做了一個手勢,本來全場是鴉雀無聲的,突然轟的一聲響了起來。“從”今作“縱”,此處指音樂進行時。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孔子告訴大師樂,說:“音樂可以推想而知吧!演奏初起時,聳然響了起來,演奏進行起來,清純和調的樣子,節奏分明的樣子,連續不斷的樣子,最后演奏完畢。”聽完孔子的這段描述,盡管我們沒有聽過那首古曲,但是這首曲子的起承轉合,那聳然而起的開始,那或清純或節奏分明或連續不斷的音樂形式都仿佛浮現在了我們耳邊。正是在內心深處,對音樂有非常深刻的認識,才能這樣準確細致地將它宣之于口。
孔子非常重視音樂對人的教育熏陶作用。《禮記·樂記》中有言:“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7]意思是說一切音樂的產生,都源于人的內心。人們的內心的活動,是受到外物影響的結果。人心受到外物的影響而激動起來,因而通過聲音表現出來。各種聲音相互應和,由此產生變化,由變化產生條理次序,就叫做音。將音組合起來進行演奏和歌唱,配上道具舞蹈,就叫做樂。孔子同樣認為音樂起源于人心,是對人的反應;但是他也認為音樂對人有巨大的反作用。他認為音樂不僅僅是審美,更要傳遞良善的內容,發揮教化作用。孔子所生活的時代正是“禮崩樂壞”的春秋之際,階級斗爭、社會矛盾日趨激烈,各諸侯國都在進行著劇烈的變革,革新派與保守派之間的斗爭已成為當時社會的主要矛盾。面對這一現實,孔子從實現自己政治理想的目的出發,為維護周代禮樂文化制度,將他自己的社會理想融入到音樂這一特殊的藝術形式中,把音樂和社會密切聯系在一起。
孔子認為,音樂能夠使人養成良好的品格,并提出“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8]。一個人的品德受到《詩》的感染而興起,受禮儀的約束而立身,受音樂的感染而成就,只有音樂的教育與熏陶,才能實現人格的完善。《論語·陽貨》有言:“子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9]“玉帛”指玉器、絲帛這些祭祀用品;“鐘鼓”是奏樂時的樂器,意思是說,孔子說:“禮啊禮啊,難道是指玉帛這些禮儀用品嗎?樂啊樂啊,難道是指鐘鼓這些樂器嗎?”在孔子心中,音樂當然不是這簡簡單單的樂器,簡簡單單的歌聲,不然師從師襄子的時候,他不會一次次地練習曲子,直到認為自己深刻地理解到作者才肯罷休。我們再看《論語·八佾》中的一段話,就能夠更加深刻地明白孔子認為音樂除了是鐘鼓這些樂器,還應該有什么樣的作用。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矣。”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10]《韶》是大舜時的樂曲,《武》是周武王時的樂曲。這里“美”指的是音調優美,“善”指的是感化人的效果好。孔子評論《韶》的樂曲時說:“美極了,好極了。”評論《武》的樂曲時說:“美極了,但還不夠好。”《韶》和《武》這兩首古典樂曲都沒有保存下來,但根據前人的說法,大舜做天子是堯禪讓給他的,所以他的時代的歌曲里是一派和平文治的情調。而周武王是推翻了商紂王奪得的天下,歌曲里是一派文治加武治的情調。光從曲調而言,孔子認為《韶》和《武》都非常優美,但是《韶》不光光音調優美而且能夠把人的性情往善的方向引導;而《武》雖然音調也非常優美,但在引人向善這一方面卻差了一些,所以孔子評論《韶》盡善盡美,而《武》盡美卻未盡善。由此,我們可知,對于孔子而言,一首好的音樂不僅僅要曲調優美,更重要的是能傳遞良善的精神,發揮教化作用,將人往善處引導。好的曲調只是一件華麗的外衣,能夠良好地發揮引人向善的作用才是音樂的核心,這樣的音樂,才算得上是盡善盡美。
孔子對音樂的深厚情結已經遠遠超出了“愛好”“天賦”等個人的范疇,他從品德修養、社會教化、治國安邦的高度去欣賞音樂、理解音樂、倡導發揮音樂的社會功能,這些對于今天弘揚中華民族優秀文化傳統,進行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無疑是有著重要的啟發和借鑒意義的。
注釋:
[1]馬恒君.論語正宗[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7,107-108.
[2]馬恒君.論語正宗[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7,117.
[3]馬恒君.論語正宗[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7,105.
[4]王國軒、王秀梅.孔子家語中華經典藏書[M].北京:中華書局,2009.
[5]馬恒君.論語正宗[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7,48-49.
[6]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2011,75.
[7]胡平生,陳美蘭.禮記·孝經——中華經典藏書[M].北京:中華書局,2007.
[8]馬恒君.論語正宗[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7,124.
[9]馬恒君.論語正宗[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7,282-283.
[10]馬恒君.論語正宗[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7,50.
參考文獻:
[1]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2011.
[2]胡平生,陳美蘭《禮記·孝經——中華經典藏書》[M].北京:中華書局,2007.
[3]王國軒、王秀梅《孔子家語中華經典藏書》[M].北京:中華書局,2009.
[4]馬恒君《論語正宗》[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