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功能的現實態勢分析

[摘要]文章以系統權變組織結構理論為依托，分析梳理了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的傳統、隊伍、制度、組織基礎，總結了學生就業需求是社會服務的觸發事件、領導者因素決定著社會服務的實現程度、教師的意愿和能力制約社會服務的質量等特征，描述了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活動缺乏組織系統的支撐、社會服務職能與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職能的合作難以形成而成為獨立的行為、教師個人獨立的自覺行動特征明顯、社會呼應程度低、缺乏內外部制度環境支持等現實狀態，為新建本科院校構建科學完善的社會服務系統提供了問題研究的基礎。

[關鍵詞]系統權變組織結構理論 新建本科院校 社會服務職能

[作者簡介]王凡（1966- ），男，河南南陽人，華中科技大學教育科學研究院在讀博士，南陽理工學院教務處副處長，副教授，研究方向為高等教育管理。（湖北 武漢 430074）

[中圖分類號]G64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3985（2016）17-0029-04

為地方培養應用型人才、開展面向地方傳統行業和支柱產業服務的科學技術研究，是新建本科院校服務地方經濟社會建設與發展最主要、最直接的路徑。同時，通過社會服務，新建本科院校可以得到豐富的物質與非物質資源，有效提升為地方經濟社會發展服務的能力和水平，形成良性的外部循環系統。

一、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的基礎

大學的社會服務職能和現代大學一樣是舶來品，在我國并沒有豐厚的文化滋養，1998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規定：“高等學校應以培養人才為中心，開展教學科研和社會服務，保證教育教學質量達到國家規定的標準?！币源藶闃酥?，我國大學的社會服務職能取得了法律和政策的保障①。在此之前大學的社會服務職能并沒有得到高度重視，大學社會服務職能從理論到實踐的基礎都是薄弱的。

1.社會服務的傳統基礎。新建本科院校是在國家推進高等教育大眾化的背景下產生的，師資隊伍建設水平、人才培養能力、科學研究與技術開發水平等與老牌高校差距較大。?？粕駷楸究圃盒Ｊ切问缴系霓D型，并不意味著學校的社會服務能力就能獲得社會的認可。沒有較高水平的科學研究成就的聲譽支持，沒有畢業生在處置和解決重要、復雜的工程實際問題時上好的表現，難以使企業在遇到較重要的項目時首選新建本科院校。所以，新建本科院校必須得到高水平的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成果的支撐，才能有效開展社會服務，提升社會服務的效果。無論是新建本科院校的前身在實施?？平逃龝r期，還是升本后實施本科教育時期，由于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的支撐力不夠，以及對社會服務的認識不足，均缺少開展社會服務的傳統。

2.社會服務的隊伍基礎。社會服務需要具體的人——管理者和教師實現，因此參與者個人的能力和意愿對社會服務職能的實現程度至關重要。但是，當前社會服務隊伍的建設狀況難以滿足社會服務的實際需求。一是新建本科院校采用的是學術型師資隊伍建設模式，教師來源單一，以來自研究型大學的碩士、博士為主，普遍缺乏工程實踐經歷，也缺乏對企業生產和運行模式的具體了解，難以為企業提供切實可行的問題解決方案；二是政策導向的缺失無法激活教師參與社會服務的主動性，教師仍將教學和科研視為自己的“主業”，以此來奠定自己專業技術職務晉升和學術地位提升的基礎，參與社會服務的興趣不大。由此可見，在隊伍建設層面缺少開展社會服務的基礎。

3.社會服務的制度基礎。制度是組織活動的行為準則，引導制約著組織成員的行動。新建本科院校在由專科向本科躍升的過程中，學習和模仿傳統本科大學的辦學模式，積極強化教學、科研、管理的制度規范，將有限的教育資源集中向學校的教學、科研系統傾斜，管理的關注度也向教學和科研聚集。在管理模式上不斷強調規范化和標準化，不斷激勵在教學和科研方面取得成績的教師，有效完成了促進教師教學水平和科研水平提升的任務，為新建本科院校升格做出了重要貢獻。通過強化和規范教學、科研的投入與管理，激勵并促進教師積極提升教學和科研水平，學校獲得豐厚回報的利好，肯定了學校管理的有效性并反射到整個管理系統。學校管理的視角也就以教學科研作為基礎，一切工作均會考慮是否適應教學科研工作的需要。而社會服務工作在新建本科升格初期來看，就顯得不是那么重要和急迫了。

4.社會服務的組織基礎。社會服務職能進入中國大學視野不過三十多年，從接觸到接受并認可時間更短，所以在大學組織構造中并未為社會服務職能留有廣闊的舞臺。社會服務工作缺乏學校層面的統一管理、協調與支持，組織保障基礎薄弱，在學院（系）層面也沒有形成規范的組織形式：既沒有固定工作結構，也沒有規范的工作模式。在學院（系）領導者個人意愿的主導下，調動與整合學院（系）的資源（人力和物力）支持社會服務活動，其效果就比較明顯；當學院（系）的領導者缺乏社會服務的意愿時，社會服務的效果就難以保證，可持續性也難以維持。由此可見，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系統的組織基礎并不適應社會服務職能實現的需要。

二、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職能實現的基本特征

1.學生就業需求是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職能的觸發事件。促使新建本科院校加快與地方聯結的觸發點實際上就是學生的就業需求，而并非教育思想和經濟因素。畢業生就業率的考核促使新建本科院校加大對就業工作的重視，也間接促使學校開始將工作的視線投向地方企事業單位。與企業接觸一開始是為了安置學生就業，但當企業將對畢業生知識、能力、素質方面的要求反饋給人才培養系統時，學校開始關注人才培養與社會需求適應性的問題，激發了與企業合作開展人才培養的政策議題，利用企業的設備、工程環境、文化環境和工程技術人員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解決人才培養過程中的理論與實踐脫節問題成為學校人才培養系統的追求；作為對企業支持的回報，教師也主動與企業探討開展科研合作、提供技術服務，雙方的科技合作由小到大、由少到多、由低級到高級、由一般到重大，學?？蒲邢到y也參與到校企活動中來，校企合作逐漸形成并深化。所以，學生就業因素是打破新建本科院校發展原有路徑依賴的重要外力因素，這個因素被學校人才培養系統和科學研究系統捕捉后，就觸發了大學的社會服務活動。

2.領導者因素決定著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職能的實現程度。直線職能式組織結構既保持了直線的統一指揮，又設立了承擔具體管理職能的部門，是目前我國大學普遍采用的組織結構形式②。在中國教學型大學的治理結構中，各項權力的重要程度排序依次是政治權力、行政權力、學術權力、其他利益相關者權力和學生權力，政治權力居于主導地位③。這種狀態下的組織結構運行受領導者個人因素的影響較多。

目前新建本科院校主要的管理權力和活動集中在學校和學院層級，實際上更多的權力主要集中在學校層級。學校層面集中的權力主要包括：（1）人事權，主要有組織機構設置權、干部任命調配權、教師招錄招聘權、考核獎懲權、薪酬分配權、職稱（崗位）聘任權等。（2）資金權，主要有經費預算分配權、經費使用審批權、經費使用監督權等。（3）物資條件調配權，主要有教學設施調配權、儀器設備采購配置權等。（4）學科專業建設決策權，主要有發展規劃制定權、建設方向確定權、學科專業建設項目審批權、科學研究項目申報推薦權等。（5）綜合管理權，主要有規章制度制定權、規章制度執行權、督查考評權等。學院（系、部）層面的管理權力主要有教師工作分配權、教師評先評優推薦權、職稱（崗位）聘任推薦權、教學設施設備使用管理權、經費使用權、學科專業建設工作實施權等。

新建本科院校的權力結構主要有兩個特色：一是權力高度集中。新建本科院校的組織結構呈金字塔形狀，高層最小，底層最大，但其權力結構卻呈倒金字塔結構，高層集中了大量的權力，而越往基層權力越小。金字塔式的組織形態是最高效、最可行的，同時也是符合理性的組織結構，但是由于越到上層權力越集中，集權程度就會越來越高，領導者的個人意志就越來越重要。二是行政權力和學術權力界限模糊，而且行政權力在新建本科院校往往屬于強勢權力，行政權力侵占學術權力空間乃至指揮學術權力的事例比比皆是。正因如此，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職能的實現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領導者的個人認識、思維模式、工作方式、利益追求等。新建本科院校的社會服務職能實現程度不僅在校際之間發展不平衡，而且在學校內部的學院（系、部）之間發展也不平衡，主要就是領導者個人因素的作用所致。正如瑞典學者Alexander和Frida所言：“大學校長是否具有強的眼界，大學的機構是否能較好地聯系外界等都決定了大學職能的重點。”大學社會服務職能的實現需要利用學校教育資源，而教育資源的利用一要有統一的規劃，合理調配教學、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所需要的教育資源；二要調整學校制度體系和重構文化環境，以服務新的組織職能融入組織活動準則。這些行動均依賴學校高層領導者的權力，所以學校領導者對社會服務職能的認識和實現意愿決定社會服務職能的實現程度。

3.教師的意愿和能力制約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的質量。社會服務工作缺乏完善的約束機制與考評機制，在決定教師薪酬、發展、晉升等關鍵利益時沒有影響力，難以引起教師的個人興趣。新建本科院校是地方經濟社會系統的組成部分，地方政府的管理理念和管理模式對新建本科院校的組織結構與管理產生重要的影響。在官僚制層級結構下，政府對新建本科院校仍然沿用過時的權力和控制系統，并未考慮到教師學術勞動的特殊性和創造性，將教師的學術勞動混同于公務員的管理活動，固守統一管理模式的政策偏好，對于教師在社會服務活動中產生的知識產權保護不力，甚至不承認教師的創造性勞動成果，挫傷了教師參與社會服務的熱情。所以，教師們更愿意從事勞動成本相對較低、工作模式和內容相對固定、預期收益相對可控的教學與科研工作。利益的引導更加降低了教師參加社會服務的意愿，即便是迫于某種壓力參與社會服務工作，質量也難以保證。新建本科院校缺少社會服務的隊伍基礎，特別是很多青年教師缺少實際職業崗位工作經歷，面對職業實際問題所給出的解決方案更多的是從純粹學術或者是技術角度出發，缺少對企業文化和企業運營環境因素的考慮，往往會忽視問題形成的哲學、歷史、文化、經濟、制度、工藝水平、工人技能等方面復雜因素的制約。因此，教師的意愿和能力也是制約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質量的重要因素。

三、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系統運行的現實狀態

1.缺少系統支撐的獨立行為。中國長期的計劃經濟體制形成了組織系統的“條塊分割”格局，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大學是以人才培養為主的單職能機構，科學研究則由科研院所負責。改革開放之后，大學才拓展了科學研究職能并逐漸加強，演化為雙職能大學。特別是國家提出建設一流研究型大學之后，大學的科學研究職能更是在短時期內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一些高水平研究型大學甚至超越了教學職能，并由此出現了“教授要為本科生上課”的呼吁。新建本科院校雖然科學研究水平和能力遠遠不如研究型大學，但也通過顯性和隱性的內部管理政策，不斷強化科學研究在學校整體職責中的重要性。教學和科學研究被認為是大學的主要職能，支持其運行的各種機制不斷完善和強化。大學職能的演變過程是大學所處的文化傳統（時間力）、政治經濟文化環境（空間力）和大學自身發展的“基因”或“遺傳”（邏輯力）④協同作用的結果。在不同的階段，這三種力所起作用的大小不同。但是，社會服務職能進入中國大學顯然不具備邏輯力和時間力的因素，而是空間力獨立作用的結果。在中國大學特別是新建本科院校，社會服務職能與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職能并未實現有效整合。教學職能試圖與社會服務職能緊密合作，但總是找不到有效結合點；科學研究職能雖然在技術服務方面能夠支持社會服務，但這不是科學研究職能的價值追求目標。無論新建本科院校的管理者如何標榜通過開展橫向科學研究來服務地方中小企業，其核心的制度環境卻是在不斷引導和強化面向高端的科學研究。教學和科學研究對社會服務的支持是有限的、個別的、非慣性的，社會服務中所捕捉的信息也不易及時反哺教學和科學研究，社會服務行為依然是缺少系統支撐的獨立行為。

2.缺少組織合力的自覺行動。大多數社會服務工作的發端是靠教師的個人興趣和意愿，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引起學院領導者的注意，并且學院領導者也有社會服務的意識，就會逐漸演變成為組織行為。但是，即便如此，社會服務從新建本科院校的整體工作來看仍然屬于局部，并未有體系化的行動和態勢。即便是在學院領導者主導下開展的社會服務活動，也是零星而不成體系的，既沒有完整的組織系統，也沒有完善的制度體系，缺乏教師參與社會服務工作的動員和支持機制。在內部環境方面，基本上依靠領導者個人的權威和影響力，在資源的有效整合和潛力挖掘等方面是無法深入、持久的；在外部環境方面，與社會的聯系、溝通、信息支持等渠道不暢，缺乏穩固的校企合作機制和成熟的校企合作模式。新建本科院校與企業的接觸和合作大多是以個人關系作為聯系媒介以及合作紐帶，一旦中間人或者支持合作的領導調整，合作就會面臨中斷的威脅。

3.缺少社會呼應的單方行動。新建本科院校開展社會服務最尷尬的境遇是得不到企業的認可和支持，企業對與新建本科院校合作的意愿并不強烈，新建本科院校的社會服務活動很多時候是學校的單方意愿和行動。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1）企業不認同學校能力。本土企業是看著新建本科院校一步一步從專科院校升格為本科院校的，而且在一些新建本科院校（特別是地方所屬的）升格時，協助其解決了一些教師、設備、場地等教育資源不達標的問題，認為對新建本科院校的辦學實力比較了解，不相信新建本科院校有能力解決企業棘手的或制約企業發展的重大問題，出現問題時更愿意到知名大學尋求幫助。（2）企業缺少現實需求。新建本科院校的服務面向是地方經濟社會發展，其直接服務對象一般是中小型企業或者是社區的發展。在粗放式發展和勞動密集型產業主導的經濟發展方式下，企業和社會的創新欲望都不強烈，簡單的模仿就足以維系其發展所需，因此對大學的服務需求不是那么迫切。隨著經濟社會發展方式轉變以及產業轉型升級，企業對大學的需求逐步增強，但是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需要時間和空間的傳導，而且會隨著企業與社會應激反應機制的不同而產生不同的效果。反應遲緩的大學不是面臨敏捷的企業已經有了穩固的合作伙伴，就是面臨一些企業已經失去了合作意義的窘境。因此，作為新建本科院校必須清楚，企業合作的現實需求并不是超市貨架上的商品，可以隨到隨取。（3）學校急功近利的校企合作行為。新建本科院校的社會服務活動由于缺少成熟而規范的系統支持，呈現出較強的功利性。主觀方面，許多新建本科院校與企業合作的出發點并非是為了大學社會服務職能的履行，而是滿足學校的實踐教學、學生就業和教師科研，或是為了組織或個人的經濟利益，而且總想在短時間內有轟動效應出現。客觀方面，由于長期計劃經濟體制的制約，大學與企業分屬不同的社會系統，相互之間的人員與信息交流存在障礙，新建本科院校的領導者和教師對于企業的生產管理流程知之甚少，再加上知識傳授主導型的教學組織模式的影響，經常會有干擾企業生產秩序的活動安排方案出現，久而久之會使企業產生厭煩情緒而不愿繼續合作。同時，學校方面在潛意識中具有一種文化優越感，總認為企業應該配合和服務于人才培養，將企業置于校企合作的從屬地位，缺乏平等的合作共贏意識和對企業合作的游戲規則認知。

4.缺少制度支持的無序行為。以莫約、盧旺、斯科特等為代表的新制度組織理論學派提出，組織不僅在一定的技術環境中運作，而且在一定的制度環境中生存，單個組織要想獲得環境的技術和認可，就必須服從這些規則和規定。新建本科院校是本科院校組織系統中的新生者，在邁入本科院校場域之時，面對的就是成熟的制度環境。新建本科院校如果不服從或者挑戰現有的制度規則，其生存和發展就會受到威脅和制約，所以新建本科院校在升本之初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成熟的發展模式，并圍繞此模式開展相關制度建設，逐步形成了滿足傳統的人才培養模式和基于知識發展、創新的科學研究模式的制度環境。制度環境一旦形成，路徑依賴也就隨之產生，雖然社會服務職能需要構建新的制度環境來為自己服務，但是撼動已經穩固的制度環境的難度可想而知。另外，中國大學特別是新建本科院校的外部制度環境不能滿足大學本質發展所需要的自主性制度環境，外部制度環境對于大學自主性制度“有宏觀鼓勵與微觀約束、制度剩余與制度匱乏、制度空間小于觀念空間、短缺的民主法治傳統與不成熟公民社會等明顯特征。在這種制度環境觀照下，中國大學自主性體現出與政治經濟的高度同構性”⑤。面對外部制度環境的強約束，新建本科院校即便是具有強化社會服務職能的意愿，也無力改變現行的制度環境。而且，大學社會服務職能雖然是社會所需要的，但是其完全實現必須有大學所需要的自主性制度環境，而從目前的制度環境來看顯然是不具備的。因此，新建本科院校的制度環境構建不足以支持社會服務活動的進行，而缺少制度支持的社會服務活動在諸多方面表現出無序行為的特征。

總之，新建本科院校出現本身就是為了改善高等教育格局，解決大學布局過度集中于中心城市的問題，增強大學為地方經濟社會發展服務的力量，所以新建本科院校理應成為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的發動機和助推器。正如詹姆斯·杜德斯達所言：“公眾是否愿意繼續支持高等教育，并不是取決于教學和科研的價值傳統，而是取決于他們是否可以通過公共服務活動獲得直接而迅速的利益。”⑥因此，新建本科院校必須改善目前社會服務系統建設滯后的局面，從組織結構方面入手，在結構模式、領導者責任和權力、教師權益、制度環境等方面系統改革，構建科學完善的社會服務系統以支持社會服務職能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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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美）詹姆斯·杜德斯達.21世紀的大學[M].劉彤，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