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完美

新教育這么多年來一步一步發展起來，從最初讀到朱永新老師的《我的教育理想》，到與時俱進提出將理想照進現實的“新教育理念”——“過一種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從“六大行動”的開展到學校文化的構建，以及到“締造完美教室”，我們會發現，這樣一個歷程也是我們逐漸從直覺判斷走向價值判斷，從感性走向理性的構建一種教育思想或流派的過程。

“締造完美教室”敘事研討會，聚焦“完美教室”的敘事和研討。既然是研討，那么就應該有討論的聲音，不僅僅是敘說故事，停留在感動中，而是帶著思考走向下一步的行動。

在我看來，“完美教室”的里邊，我們應該窺探到新教育的整個世界。這里邊由哪些元素組成，教師與學生有怎樣的課程權利，老師是怎樣的樣態，學生的成長又是怎樣的樣態？我聽了這些新教育一線老師的班級故事，在他們的敘事中，我們都能感受到這些。

就我個人來說，我聽了他們講“完美教室”的故事，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帶著76個孩子從一年級，一直陪伴他們走過六年的情景，歷歷在目，記憶猶新！不過，在聆聽的時候，我是受教育，我覺得自己現在這個年齡，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包括現在在都市里生活，還能回去像我們剛才這些同仁那樣去做，我還有當年帶班時候那樣的激情嗎，我能堅持下去嗎？

捫心自問，沒有良好環境，可能有的地方我會堅持不下去，遇到困難時，我可能會抱怨，也會有計較。從他們的敘述里，我感受純粹，對我來說是一次受教，也是一次洗禮，這是真心的。

第一個建議——

我是小學老師，對中學兩位老師的敘事比較好奇，一位數學老師，

一位英語老師。一般新教育最開始講述時，大多是語文老師當班主任，也容易締造完美教室，可這兩位中學老師講得很好，她倆更自然。

我們小學老師一講故事就愛朗誦。明明好的故事，別人這么一聽，感覺像是假的。你面對6歲以上的兒童，需要“演戲”。以前有人說，聽竇老師的課，好聽的叫激情，不好聽的叫煽情。小學老師具有表演性，這本身沒有錯，尤其在課堂上。但，你跟成人敘述的時候，還需要再自然一點，再平和一點。老師們的敘述，都是詩情畫意，大段大段詩句旁白，如果再運用“朗誦體”，顯得離現實與真實更遠了。

第二個建議——

我做了校長之后，對學科、對教育理解的維度多了，也更加理性了一些。所以，我每次總結，討論課程等，都要有一個環節：發現問題。老師們也是如此。比如我聽老師的發言或聽別人發言的時候，我特別想聽他的困惑、他的糾結、他的瓶頸到底在哪？能給我什么經驗與教訓？我能幫他做什么，我能啟發他們什么……等等。

真的，我更愿意聽到這樣的東西。我覺得“完美教室”的完美一詞告訴我們，這樣的教室一定會指向未來，我不相信所有的完美都是今天這樣的“完成時”。我們不是說敘述一個故事，就解決了“幸福與完整”的所有問題，“幸福與完整”是指向終極目標。我也做了16年的班主任，現在也經常走進課堂上示范、研討。我的困惑還是非常多的，問題也是非常多的。但困惑也是我的收獲，遺憾才是完美的最好注腳。我們要知道，一個新教育人，從來沒有因為困惑影響前行的腳步。

第三個建議——

今天聽了締造完美教室敘事，我特別想聽聽內容的豐富性，感覺內容同質性過多。既然我們指向“幸福與完整”，這個教室里面不一定停留在“幸福的感受”上，它還有對于“完整”的追求，比如學習內容的完整，健全人格的完善，等等。

完美教室的締造一定要走向課程的建設層面！

課程是學校的核心供給力。完美教室就是課程執行與創生的所在！因此，“完美教室的締造”，一定要在課程里體現內容的豐富性。目前，我們國家規定基礎教育共9門學科，再加上地方的兩門校本課程，應該有11門學科。這些學科走向一個學校、一間教室的時候，我們需要怎么布局，我們需要怎樣依據國家教育方針與課程綱要，在開齊、開足課時與內容后，如何將其開好？

我們的新教育課程研究邏輯起點應該從這里思考。那么，新教育課程，對國家規定的課程起到怎樣的作用？這個作用又是通過怎樣整合的方式，通過怎樣優化的方式，優化了我們當下的基礎學科里的11門學科？

比如，新教育六大行動的“書香校園”中的班級閱讀。敘事的老師們都談閱讀，那么，你是在國家規定的語文課時上，怎樣把閱讀融入到語文課堂里，甚至超越語文學科本身進行補充的？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做了怎樣的工作？

再比如剛才老師們講的“特需兒童”的故事，這個故事是屬于國家規定的思想品德課里的，還是國家規定的“班隊會課程”里的？還是你班主任額外花大氣力、大工夫完成的？

一句話，新教育的完美教室里的故事，一定有與國家課程契合的內容。

難道新教育不是嗎？是！

這次完美教室敘事是超越班主任管理層次，用生命的高度看待班級敘事的。但為什么大部分人會錯誤地感覺是——班主任工作就是完美教室的敘事呢？

因此建議新教育著手研究，基于國家課程，又超越國家課程，怎樣優化整合的課題。我們用怎樣的課程觀進行教室課程化。于是完美教室里的故事就有了課程內涵，就有了目標、方法、內容、評價這四個維度來推進完美教室了。

我們的完美教室里一定要有80%的實踐課堂內容的故事，我覺得這些內容的故事恰恰是我們新教育里面必須要分享、必須要呈現的故事，以防止不必要的誤解或誤導。

我堅信下一次的“締造完美教室”的敘事，大家定會從更多的維度敘事教室里“豐富和完整”的故事！

（作者系清華附小黨總支書記、校長。本文根據會議即席發言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