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 要:野石山遺址地處云南省魯甸縣境內,是一處面積較大,文化層厚,內涵豐富的大型村落遺址。2006年5月,該遺址被云南省文物局評選為“十·五”期間云南省十大考古發現之一。但野石山遺址地下文物在新農村建設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嚴重破壞,造成了文物被毀的現象。本文就野石山遺址文物屢遭破壞的現狀陳述,分析當前新農村建設中地下文物保護工作收效甚微的原因,說明加強和改進地下文物保護工作的重要性,提出野石山遺址文物保護的應對措施,尋找新形勢下地下文物保護與新農村建設之間的銜接點。
關鍵詞:新農村建設;地下文物;保護;制度
昭通的歷史源遠流長,從文物痕跡來看,昭魯壩子留下了大量的種類繁多的古生物化石遺址和古村落遺址,有“古象之邦”、“人類搖籃”之稱,在文物普查中,新發現的新石器時期文物和古村落遺址證明:大約距今一萬年左右至距今四千年的約六千年時間里,居住在這里的先民們已廣泛使用磨制石器,并懂得了制陶、紡織、農業和放牧等技術,開始了邑居和定居生活,魯甸縣野石山遺址就是其中之一。
一、野石山文物保護區域的過去和現狀
野石山遺址位于魯甸縣文屏鎮普芝嚕村東北部,距魯甸縣城約4公里,GPS坐標 N27°10′48″、E103°34′53″、海拔高度 1925米。遺址所在的區域位于昭魯壩子南部邊緣,依自然地勢由西向東傾斜。野石山新石器時代遺址分布范圍較大,文化內涵十分豐富,對研究金沙江流域早期文化具有重要的價值,1987年12月21日云南省人民政府公布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一)歷史沿革
根據境內馬廠遺址、野石新石器時代遺址出土的文物說明,魯甸在原始社會就有人類在此繁衍生息。春秋戰國時期就有礦藏的開采與冶煉。因魯甸境內的朱提山出善銀,被名為朱提銀。《魯甸縣志》載:“漢代將“朱提銀”鑄成貨幣在全國流通。西漢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置朱提郡、朱提縣。唐天寶十三年(公元754年),被烏蒙、小烏蒙所取代。清雍正九年(公元1731年),烏蒙被昭通取代,小烏蒙被魯甸取代,置魯甸廳。民國2年(公元1913年),將魯甸廳改為魯甸縣沿用至今。”
(二)考古發掘
因野石山當地村民在種地時發現大量的陶片等物,縣文物部門于1982年對此地進行了調查,初步確定該遺址是一處規模較大,內涵豐富的村落遺址。2002年4月5日至6月5日,由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昭通市文物管理所、魯甸縣文物管理所組成聯合考古隊,對野石山遺址進行了為期2個月的考古發掘工作,發掘面積425平方米。發掘窯址1座,灰坑2處,柱洞20個。出土銅器、骨器、陶器、石器、鐵器等器物共計369件,根據發掘資料初步判斷,野石山遺址屬青銅時代文化遺存,分布范圍廣泛,文化層厚約1.3米~1.7米,對研究金沙江流域早期文化具有重要的價值。
二、加強野石山地下文物保護的必要性和緊迫性
(一)地下文物的現狀
野石山地下文物,作為地區歷史的沉淀,應該盡最大努力保護地下文物埋藏環境,保留文物原貌,留下盡可能翔實的資料以利于進一步研究,或者經過科學發掘出土,發揮其歷史文化作用。然而隨著大規模的新農村建設,野石山地下文物被破壞的威脅越來越大,沒有絲毫安全。如果有效的保護繼續缺失,地下文物的破壞問題愈演愈烈,必將造成無法彌補的歷史文化的缺失。地下文物一旦被破壞則很難修復和還原,而由建設施工帶來的地下文物破壞又常常是徹底的、毀滅性的。
(二)地下文物遭受破壞的原因
野石山地下文物不可預知性的特點也給保護工作帶來了很大困難,但這并不是難也保護的理由,在很大程度上,還是主觀因素造成地下文物保護困難重重:一是新農村建設迫切需要間與文物保護間的矛盾沖突;二是施工單位和地方政府現實利益與文物保護間的矛盾沖突;三是當地政府過分追求速度和規模的新農村建設,對經濟利益最大化的追求必然會破壞地下文物的埋藏環境,破壞歷史文化遺產;四是政府和文物行政部門對文物保護工作缺乏足夠的重視,為了眼前利益與破壞地下文物的行為相妥協,甚至為了眼前利益、短期效益,為違規操作甚至涉嫌破壞文物的建設方充當了保護傘;在法律層面上,《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作為我國文物保護的“根本大法”,對地下文物保護方面規定的十分簡略,省、市、縣級地方性文物保護條例和各級文物保護規范性文件中對地下文物的涉及也相對較少,造成法律法規中有關地下文物的保護規范不完善、保護制度不健全,而這是保護工作收效甚微的主要原因。
三、野石山遺址地下文物保護的困難和問題
近年來,野石山地下文物屢遭破壞的現狀令人痛心,文物管理部門也積極向上級有關部門匯報、請示,并加大宣傳力度,也出臺了一些保護措施,工作取得了一定進步,但仍存在著很多矛盾和問題。
(一)保護措施的控制范圍問題
《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第二十九條中,地下文物保護的控制范圍限于“大型基本建設”,“有可能埋藏文物的地方”其概念也簡單模糊。《云南省建設工程文物保護規定》第六條和第十五條規定“大型基本建設”和“中小型基本建設工程范圍內確需事先進行文物考古調查、勘探、發掘的”要進行建設前的考古調查、勘探,但何謂“大型”,什么又是“確需”,這些有很大隨意性的、模糊而寬泛的定義使野石山地下文物的保護在執行階段遇到極大的困難。
(二)強制性問題
不論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還是《云南省建設工程文物保護規定》,都只停留在“應當”的層面,沒有“必須”。對于非強制性的、無處罰性的條款,建設方(當地政府、施工隊、村民等)往往是視而不見的。
(三)考古經費分派問題
關于考古經費的分派問題,國家到地方的各級文物保護規范中都有所涉及,但都是籠統地把考古調查、勘探、發掘三個階段的工作歸為一體,規定其經費列入建設單位的工程預算。《云南省建設工程文物保護規定》第六條 申報大型建設工程的,建設單位應當自取得項目選址意見書之日起5個工作日內,向省文物行政部門提出文物考古調查、勘探申請,省文物行政部門應當自收到申請材料之日起5個工作日內,聽取建設單位的意見并組織考古發掘單位對該建設工程范圍內有可能埋藏文物的地方進行文物考古調查,必要時進行文物考古勘探。文物考古勘探可以同有關建設工程的前期地質勘查相結合。建設工程內已進行過文物考古調查、勘探的,不再重復進行。第十五條,中小型建設工程范圍內確需事先進行文物考古調查、勘探、發掘的,由縣級以上文物行政部門會同有關主管部門參照本規定執行。
這種分派方式本身存在很大缺陷,事關經濟利益,又非強制性要求,建設方當然“不愿意”有文物的出現。關于在野石山遺址范圍內進行新農村建設,當地文物部門和政府也沒有資金對野石山地下文物進行勘探、發掘,所以,只有犧牲地下文物為代價了。
四、野石山遺址地下文物保護的對策
(一)當地政府要建立健全地下文物保護制度
一是政府要嚴格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確定的保護范圍和控制地帶依法進行保護,停止保護區內一切建設,不能劃定保護范圍和控制地帶后就聽之任之。二是在城鄉建設中,政府應建立起預防性保護和應急性保護相結合的保護體系和制度。2010年人民政府組織文物等行政部門經過勘查核實,形成了《云南省魯甸縣野石山遺址考古勘探工作報告》,基本確定了地下文物埋藏區,同時劃定地下文物埋藏區的建設控制地帶。政府要把這個報告向廣大群眾宣傳、告知,使其家喻戶曉。現形新農村建設中,已經觸及到地下文物或者將對地下文物造成嚴重危害的,政府要采取應急性保護措施,簽署有效文件向社會公布,對文物進行臨時性保護,保護措施出臺期間內損害文物的單位或個人要嚴懲,懲罰程度可參照《刑罰》第三百二十四條:“故意損毀國家保護的珍貴文物或者被確定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的文物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以起到警示作用。
(二)立法機關及上級職能部門,完善相關法律規范
制度的建立需要以法律法規的形式給予法理上的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中需要補充和完善地下文物保護的相關條款,云南省可根據本省實際情況進一步對地下文物保護規范加以細化,增加或完善省級文物保護條例中地下文物保護的相關條款,明確制定對違規行為的處罰措施,確保其有效性。
五、結語
野石山地下文物作為當地存留至今的古代實物資料,有著經濟、社會、文化等多方面極其巨大和十分重要的價值和作用,保護文物安全,有效防止或減少文物流失和散落,服務于地方經濟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有不可估量的作用,而新農村建設是文物保護的基礎,讓文物逃過推土機的“鐵掌”,其他的一切就都中只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