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奇琦
摘 要:本文分析了貝爾胡克斯黑人女性主義思想的創新之處,以及胡克斯對于愛的倫理的認識,總結了胡克斯對于部分流行文化的見解。
關鍵詞:貝爾胡克斯;黑人女性;女性主義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36-0-01
貝爾胡克斯作為當代美國的女性主義作家、思想家,在總結了前兩次女性主義運動的不足之后,結合自身經歷與社會現實,重新定義了女性主義運動,將其批判和反抗的目標定位為白人至上資本主義父權制,并且從強調集體和個人經歷的政治角度給女性主義下了新定義——一場結束性壓迫的運動,從之前的女性主義主張社會平等,到現在強調結束性壓迫,這意味著女性主義斗爭的基礎必須是“消除性別主義和其他形勢的群體壓迫的潛在的文化基礎和原因”。[1]這是從哲學基礎上來改變女性主義運動的實質,若只是追求與男性平等的權利,則會被一些特殊的階層和群體利用。
胡克斯從小生活在男性掌控權威的黑人家庭中,在胡克斯看來,黑人女性是一群被邊緣化的女性,她對傳統的性別模式開始產生懷疑。白人女性所說的女性應該走出家庭,到社會中去工作等話語,對于黑人女性來說并不適用。第二次女性主義運動中的激進派女性主義運動意味著女性之間的團結和政治上的成熟,是對傳統意義上女性運動的反叛和顛覆。但是激進派女性主義運動最終沒有長遠地走下去,不僅僅因為她們受到了來自中產階級家庭并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的攻擊,而且女性主義者內部也產生了矛盾。有別于傳統女性主義所認為的女性群體只受到單一的性別壓迫,胡克斯在其黑人女性主義中清晰地論述了黑人女性受到了來自性別壓迫之外的種族壓迫和階級壓迫。對于第三世界婦女來說,西方殖民主義給她們帶來的種族和階級上的壓迫可能更為嚴重。種族歧視、性別歧視和階級歧視在實際情況中密不可分,胡克斯就這三個維度為黑人婦女確立了一個三位一體的批判體系。在建立了黑人女性主義的立論之本后,胡克斯提出了具體的實踐方式。女性的范疇不局限在特權階級中,而是要將具有不同經驗的女性都納入到女性群體之中。只有通過女性群體的經驗共享,以及女性主義思想的宣傳和教育,才能讓更多的女性意識到她們所處的困境以及尋找出路的辦法。在女性反對男權統治之前,自己先要擺脫自身的性別主義觀。每一名女性都需要正確地理解和看待彼此存在的差異,共同分享文化、經歷和思想,才能為女性主義思想的實踐打下團結的基礎。當女性在內部統一團結之后,還需要重視男性在女性主義運動中的重要作用,認清男性為消除性別主義思想所擔負的重大責任。男性是反對性別統治的重要力量,需要女性去認可他們的行動,承認他們的權利和義務。在胡克斯勤奮的創作歷程中,可以發現她由原來充滿憤怒和反駁轉向了對愛的倫理的運用和表達。胡克斯在很多作品中都提到關愛,甚至用一整本作品來解釋什么是她所推崇的愛的倫理,她認為這是女性主義運動的出發點和歸宿。因為統治的文化里面是沒有愛的,主流力量靠暴力來自我維持。而實踐愛的過程是痛苦的,因為必須要“敢于批判性地質疑左右了我們生活方式的定位、身份和效忠心理,我們就開始了去殖民化的過程。”[2]愛是理解他人,尊重他人的舉動,但前提是必須正確地認識自己,也敢于正視自己的痛苦。愛可以讓弱勢群體團結在一起,可以彼此展開批判性的對話和肯定,這是改革現狀的動力。胡克斯期待在愛的倫理的鼓勵下,團結在一起的女性群體可以營造出一個發表批判性話語的空間。胡克斯對這個空間的期待是“對邊緣問題完全開放的”、“流動的”、“多樣化的”和“具有發言權的”,只有在這樣的一個可以對話的空間中,通過邊緣人群和主流文化的雙向互動,打破主流文化的專制,黑人女性這類邊緣人群才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胡克斯的“邊緣”并不意味著他者,并不意味著主體性的消失,而是要承認差異的存在,邊緣既在全體之中,又在主體之外。這樣的邊緣空間可以打破中心與邊緣、里面與外面的二元對立,立體化的視角為黑人女性開辟了一個新的世界,提供了一種新的政治選擇。胡克斯意圖提醒邊緣空間內的人們從自身出發,改變自己的看法和觀點,也指出資本主義白人至上父權制必須作出相應的改變。她所追求的是主流和邊緣兩個空間的雙向互動,營造出一個可以容納反抗聲音的空間。
胡克斯作為一個積極的女性主義者,時刻活躍在文化領域的最前沿。在其《反抗的文化:拒絕表征》一書中,就對如日中天的麥當娜提出了批判。她認為麥當娜在名為《性》的寫真中取悅了白人至上的性幻想,而黑人的形象只是為了服務白人而出現。麥當娜曾經宣稱自己的底線是不能涉及對女性的暴力和侮辱,但是在這本寫真中她的立場正在漸漸消失,她利用同性戀并將其作為消費享樂的一部分,將女同性戀在視覺上構造成怪我,她認為這樣的標新立異是激進反抗的一部分,但是這只不過是一場為了滿足男權色情權力而精心策劃的性演出。在胡克斯最近的采訪中,對碧昂斯也提出了質疑。碧昂斯作為著名歌手擁有大量的財富和很高的社會地位,并且她是一個有色人種,因此很多人認為這是第三世界女性提升了社會地位的表現,但是胡克斯在采訪中反問,如果碧昂斯沒有了財富和令人著迷的身體,是否還能取得現階段的階級地位?胡克斯認為,碧昂斯的形象對于女性主義來說是一個危險的信號,特別是對年輕的女孩有一定的影響。面對媒體所塑造的文化形象,批判性的反思非常重要。
注釋:
[1]貝爾胡克斯《女權主義理論:從邊緣到中心》曉征、平林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0頁。
[2]貝爾胡克斯《反抗的文化:拒絕表征》朱剛、肖臘梅、黃春燕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3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