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中考中招制度改革探究

顧志剛 蔣忠 黃衛華

[摘 要]中考中招制度改革涉及千家萬戶的切身利益，影響中小學素質教育的有效推進，它牽一發而動全身。以國內外提供的考試評價改革經驗為基礎，以教育發展實際為現實土壤，以中考改革設定的目標為努力方向，積極構建一個與新課程相適應的初中評價考試與高中招生制度體系，這對進一步深化課程改革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中考制度 中招制度 課程改革

[中圖分類號] G63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6058（2016）270001

中考是民間的通俗說法，社會上一般把在九年義務教育結束時學生參加的考試稱為中考，教育部在其發布的文件中把中考界定為初中畢業、升學考試。中招制度是高中招生制度的簡稱。中考中招制度改革涉及千家萬戶的切身利益，影響中小學素質教育的有效推進，它牽一發而動全身。目前，各地正按照教育部《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等相關文件的精神，積極探索，穩妥推進，形成了許多符合素質教育要求、具有較強操作性的做法。但在推進過程中，我們發現還有諸多問題有待思考和改進。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筆者就我國目前具有一定影響的山東濰坊、云南昆明、浙江金華、江蘇蘇州等地中考中招改革實踐，以及美國、英國、日本和韓國等主要國家的相應考試招生制度做一簡要介紹。

一、國內部分地區推進中考改革的基本情況

1.山東濰坊

山東濰坊是國家首批課程改革實驗區，濰坊中考改革的核心內容可概括為多次考試、等級表達、多元錄取、社會參與。

（1）淡化分數競爭

為解決“一考定終身”和分分必爭給學生帶來精神緊張和過度焦慮的問題，濰坊在考試次數和成績表達上進行了改革，集中體現為“三變”：一是考試次數由一次變為兩次。濰坊市把初中畢業和高中招生兩次考試合并為一次學業考試，初二學生自愿參加政治、歷史、地理、生物考試，如果對某門學科的考試成績不滿意，可以到初三再考一次，以兩次考試中的最好成績作為畢業和升學的依據。二是將考試成績由分數表達變為等級呈現。依據學生成績的正態分布規律，將語文、數學、英語等10門學科考試成績分別劃定為A、B、C、D、E五個等級。三是考試內容由“知識立意”為主變為“能力立意”為主，為充分發揮好考試對素質教育的導向作用，嚴格按照課程標準命題，密切聯系學生實際，明確要求解決實際問題的題目不少于50%，開放性題目不少于30%，從形式到內容的創新題每年增加1/3。

（2）實行綜合素質評價

濰坊要求把用學業考試無法體現的學生各方面素質和初中三年的成長過程全部作為綜合素質評價內容，評價結果與語文、數學、英語學科成績等值對待，作為高中招生錄取的重要依據。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由初中學校對學生發展過程進行評價。初中學校以學生的日常表現為依據，以道德素養、學習能力、交流與合作能力、運動與健康、審美與表現、創新意識和實踐能力為評價內容，采用日常評價和學期評價相結合的方式。“日常評價”關注學生學習習慣和行為習慣的養成，“學期評價”關注學生素養和能力的提升。匯總六個學期的評價結果，得出“畢業評價”等級，由學校評價委員會審核公示后，報上級教育主管部門備案。二是由高中學校根據考生的標志性成果認定綜合素質等級。標志性成果包括“畢業評價”“實證材料”“個性展示”。學生參加社會實踐、義工、社團、研究性學習、科技節等活動獲得的成果為“實證材料”。當學生無法用實證材料表達或表達不充分時，可到報考學校進行“個性展示”，如曲藝、泥塑制作、剪紙等。綜合素質等級認定工作由校長、中層干

[作者簡介]顧志剛，男，1968年生，江蘇省南通市教育科學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學高級教師，主要研究方向：教育政策、學校德育、課程教學。蔣忠，男，1968年生，江蘇省南通市通州區教育科學研究室教科員，中學高級教師，南通市骨干教師，已在《江西教育科研》《上海教育科研》《教學與管理》《班主任》等全國教育核心期刊及省級刊物上發表教育教學論文三十余篇，其中有兩篇被人大書報資料中心全文轉載，主要研究方向：教育管理、中小學心理健康教育。黃衛華，男，1974年生，江蘇省如東縣教師發展中心副主任，中學高級教師，主要研究方向：教育管理。

部、教師和社區代表組成的考生綜合素質認定委員會負責，認定結果用A、B、C、D、E五個等級表達，作為錄取的重要依據。

（3）普通高中實行自主招生

高中招生錄取由過去教育行政部門統一劃線錄取，改為在教育行政部門監督下，各高中學校根據各自的發展需求進行自主多元錄取，具體錄取方式有三種。一是綜合錄取。學校根據考生的10科學業考試等級和綜合素質等級分為三個科目組合：綜合素質、語文、數學、英語為第一科目組合，物理、化學、體育為第二科目組合，政治、歷史、地理、生物為第三科目組合，科目組合內各學科之間等值對待。錄取時，高中學校根據對生源的要求，確定三個科目組合的錄取先后順序。二是誠信推薦錄取。由兩名經教育主管部門審定、社會公示、具有誠信資質的初中教師，聯名直接向高中學校推薦，高中學校結合考生成長記錄直接進行錄取。推薦生一般占招生總人數的5%左右。三是藝體特長生錄取。主要依據考生學業考試等級、綜合素質等級和專業特長測試等級，通過這種方式錄取的學生比例占10%左右。為確保自主招生權的規范使用和有效落實，濰坊市教育行政部門通過建立審核備案、公示、申訴、命題質量監控等制度，加強對高中學校招生行為的全程監管。[1]

2.云南昆明

從2012年開始，昆明的高中招生以初中學生學業水平考試和綜合素質評價為主要依據，參照考查科目和學科能力測試結果。在此基礎上，完善擇優統招、定向招生、特長生錄取等多種招生錄取方式及多元化錄取機制。

初中學生學業水平考試形式分為考試、考查和學科能力測試三種。考試科目為語文、數學、英語、思想品德、物理、化學、生物、歷史、地理、信息技術、體育與健康、藝術（或音樂、美術）。其中，藝術（或音樂、美術）為學校考試科目，其他均為全市統一考試科目。在錄取時依據考試科目的原始成績，通過不同的比例折算后，記錄每一位初中畢業生報考高中階段學校招生錄取分數（其中語文、數學、英語按100%計；物理、化學、生物、思想品德、歷史、地理按80%計；信息技術和體育學科按50%計）。

考查科目為綜合實踐活動（研究性學習、社區服務與社會實踐和勞動及技術）、地方課程、校本課程。學科能力測試為物理實驗操作、化學實驗操作、生物實驗操作、英語口試。[2]

3.浙江金華

浙江金華在高中招生錄取中同樣將初中學生參加學業水平考試的成績及綜合素質評定結果作為高中招生錄取的主要依據，所不同的是綜合素質評定分成四個模塊進行。

學業考試科目為語文、數學、英語、科學、歷史與社會·思想品德、體育，考試成績實行分數制，總分630分。其中語文、數學、英語滿分各為120分，科學滿分為160分，歷史與社會·思想品德滿分為80分，體育滿分為30分。語文、歷史與社會·思想品德試卷中地方課程內容各占5分。

綜合素質評價分為四個模塊，結果以“綜合評語”“評定等第”兩種方式呈現。綜合評語（模塊一）主要對學生的道德品質、公民素養、情感態度、合作精神、日常表現等方面進行定性描述，并為后續的針對性教育提出建議。評定等第主要對能體現學生素質發展水平的部分項目進行定量測評。測評項目分為三個模塊：模塊二探究與實踐（研究性學習、社區服務與社會實踐、地方課程、學校課程、學科競賽、創造發明等）；模塊三勞動與技能（勞動技術教育、信息技術教育、實驗操作等）；模塊四審美與表現（音樂與美術課程、藝術特長等）。綜合素質模塊二至模塊四的評定結果以等第方式呈現，一般分為A、P、E三等（分別代表優良、合格、待合格）。綜合素質評價結果作為高中階段招生錄取的前置條件。

高中階段學校錄取時，在達到綜合素質評定等第要求的考生中，根據招生計劃和考生志愿，按學業考試成績從高到低錄取。省一級重點普通高中錄取要求綜合素質評價等第須2A及以上，且不得有E；其他普通高中錄取須1A及以上，且不得有E。[3]

4.江蘇蘇州

江蘇蘇州在高中招生錄取中的主要依據還是初中學生參加學業水平考試成績，以及綜合素質評定的結果。

文化考試科目為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政治與歷史六門。語文、數學、英語滿分各為130分，物理、化學、政治與歷史滿分各為100分，其他考試科目為體育，滿分為40分。中考錄取總分滿分為730分。在考試方式上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實行閉卷考試。政史科目中的歷史部分實行閉卷考試，政治部分實行開卷考試。體育成績由中考現場測試成績與平時成績組成，英語采用聽力與口語自動化測試和書面考試結合的方式。

考查科目為生物、地理、藝術、理化生實驗操作、勞動技術能力操作與信息技術實踐能力。考查科目成績分為“合格”與“不合格”兩類，合格者準予初中畢業，成績不計入錄取總分，供各類高中段學校錄取時參考。

綜合素質評價結果包括綜合性評語和等級兩部分。綜合性評語是對學生綜合素質的整體描述。等級是對畢業生各方面素質作出的評價。綜合素質的六項指標，均采用“優秀”（A）、“良好”（B）、“合格”（C）、“不合格”（D）四個等級。綜合素質合格標準為：六項評價考核指標中，凡達到4項合格（C）的，即達到畢業標準。綜合素質、考試科目、考查科目和實踐能力測試項目（理化生實驗操作）均合格者（含補考），準予初中畢業。凡達到初中畢業標準的，可報考任何類別的高中段學校。報考藝術、體育及師范類學校的須加試相關專業科目。[4]

二、部分國家初中畢業與升學政策舉隅

1.美國的學業水平測試與高中入學方式

美國中小學教育期限一般為12年，屬于義務教育。美國中小學有多種學制形式，現在超過50%的學校采用“四—四—四制”和“五—三—四制”。[5]

目前對美國基礎教育影響較大的考試有兩類：一類為美國高等學校錄取新生所采用的考試；另一類為學業成就評價。美國的學業成就評價包括全國性抽測、地區性統考和學校考試。全國性抽測是美國國家評估管理委員會和全國教育統計中心負責組織和管理的中小學生學業成就測量體系。測試對象是中小學4年級（或9歲）、8年級（或13歲）和12年級（或17歲）的學生。測試科目包括閱讀、數學、科學、寫作、藝術、公民、經濟、地理和美國歷史等9個學科。地區性統考主要包括州統考、市統考、學區統考和特殊高中入學考試。其中州統考主要有高中畢業會考、SAT（Scholastic Assessment Test，學術能力評估測試）預備測試和州NAEP（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國家教育進展評估）統考等。為了準備參加州統考或NAEP考試，以及期望在這些考試中取得好成績，很多學校往往也會組織預測型、摸底型的考試或模擬考試，并會根據相關測試數據調整教學和管理策略。此外，一些學校還實行校內“三考”制，即期初診斷性測試、期中形成性測試、期末總結性測試。[6]

美國公立中學學生自初中升入高中，一般不需要經過入學考試。和我國一樣，高中招生制度為地方政策，各市不同，只有一所或幾所高中的中小城市，多采用學區就近入學的招生政策。而以紐約為代表的大都市，由于高中學校數量多，因而形成了一套十分復雜的高中招生制度，但其基本理念是“選擇和公平”，高中錄取要經過單獨招考、主配對、候補配對三輪完成。第一輪的單獨招考，是為申請專門高中的學生設計的，考試由獨立公司評分。專門高中的錄取以考試成績、學生填報學校的排序及招生額為依據。參加主配對的學生主要包括：沒有參加單獨招考的學生、單獨招考沒有錄取或沒有成功配對的學生、拒絕接受單獨招考錄取或配對的學生。每個學生都將與其排名靠前、并且他自己也排名靠前的學校配對。如果學生未能與其選擇的12所中學中的任何一所成功配對，則進入候補配對。候補配對與主配對基本相同，即盡量讓每個學生和他的優先志愿配對。沒有配對成功的學生則分配到與他家盡可能近的學校就讀。到候補配對輪結束，所有學生都會得到安置。[7]

2.英國的普通中學教育證書（GCSE）考試

英國也是世界上幾個十分重視考試的國家之一。GCSE（General Certificate of Secondary Education，普通中學教育證書）考試是英國學生完成第一階段中等教育所參加的主要會考，相當于我國的初中畢業考試。GCSE考試并非是強迫的，但大部分學生在第四學段（相當于我國的初中階段）結束時都會參加這一考試。GCSE考試科目是第四學段的國家統一課程，其中核心學科英語、數學和科學（物理、化學、生物的綜合）為必考科目。除此之外，學校可以為學生選擇其他的考試科目，一般是在國家統一課程規定的另外7門基礎學科中選擇，必考加選考科目最少為5門。[8]

GCSE考試是標準參照性考試，是對結束義務教育的學生具有的知識、技能水平的全面鑒定，為高一級學校、用人單位、學校師生及家長提供教學結果的全面信息。GCSE考試實行的是分學科評定成績等級，并分別頒發相應證書。

另外，GCSE考試還有兩個突出特點：第一，《GCSE國家標準》將GCSE考試定義為能力區分考試，規定學科考試依學科特點可設計難度不同的試卷，或在同一試卷中設計難度不同的試題。部分試卷和試題考生可選做，其目的是使不同水平的考生在考試中都能有機會充分地展示水平，取得更合理的相應等級成績。第二，為了彌補校外考試之不足，GCSE考試增設校內測驗（又叫“課程作業”）評定項目，將校外統考和由學校教師實施的校內“課程作業”測試相結合，以全面測查考生的知識和能力。“課程作業”的評定項目包括實驗、論文、調查報告等，重點考査學生的設計、操作、觀察、表達能力和組織能力。[9]

3.日本的高中入學考試

日本現行的學制為“六三三制”（即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日本的義務教育年限為九年，初中屬于義務教育階段。日本的高中雖然不屬于義務教育范疇，但入學率卻達到97%，在日本，從義務教育向高中過渡不是自動的，日本學生入高中必須提出申請，并參加3月份舉行的入學考試。日本高中的多樣化決定了高中入學考試的多樣化，雖然各縣之間考試有所不同，但同一個縣所有高中考試是相同的。

日本的高中入學考試通常包括五門課的內容，即：國語、數學、英語、理科和社會。統考后，按照學區并依據志愿和考試成績來招生錄取，3月份入學考試的結果于同月后期公布。少數由于自己申請學校時選擇不當或考試成績不佳而落榜的學生，可以在另一所學校參加第二次考試。最近幾年，為進一步緩解考試競爭壓力，切實減輕學生課業負擔，營造寬松的學習環境，日本在高中入學考試方面進行了改革和探索，積極構建“選拔方法多樣化、評價尺度多元化”的高中入學選拔考試制度。

在日本，不管是“中考”還是“保送”，考生都有一份比準考證更重要的文件要準備：內審書。內審書由初中校方填寫，包括了考生在初中三年的綜合表現：三年的各科學習成績（5分制）；曠課、遲到次數；是否擔任班級干部；是否參加課外活動；基本生活習慣如何；責任感、公共心如何；是否有英語會話能力等級資格等等。高中在錄取學生時，內審書的權重正在逐年增加。現在，內審書與一般入學考試成績的比值已經達到了四比六左右。[10]

4.韓國的高中入學制度

韓國的學制分為小學6年、初中3年、高中3年，韓國實行九年制義務教育，高中不屬于義務教育，但韓國的高中教育普及程度很高。韓國的高中通過推薦、書面材料、區域配置等方式招收學生。經國家會考合格的學生可以按區域通過抽簽的辦法決定自己就讀的高中，只有進入特殊高中如科技高中、外語高中和一些職業高中需要參加該校的入學考試。[11]

韓國的高中大致分為三類：普通高中、職業高中和綜合高中，在韓國，初中升高中通常是預選制。此外還有競爭制，這種模式鼓勵所有競爭者都去爭奪最后的勝利，讓所有學生都有機會參加最后的競爭性考試。在競爭模式下，所有學生不管以前成績如何，都可以參加最后的考試。尤其是韓國的科學高中，有著極為嚴格的入學要求。科學高級中學所招收的學生必須在數學和科學方面具有較大潛能。[12]

三、幾點啟示

國情不同，地區間的教育發展存在差異，中考改革不可能照搬他地或他國的現成做法。以國內外提供的考試評價改革經驗為基礎，以教育發展實際為現實土壤，以中考改革設定的目標為努力方向，我們應該博采眾長。

1.考試評價應立足于促進學生的學習和發展

考試本身并不等同于教育，但考試目的、考試內容與方法則會對教育教學活動產生各種各樣的影響。國內外考試評價改革的經驗告訴我們，首先，對考試評價的目的要有一個理性的認識。即“考試只有一個功能，但可以有多重目的。考試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因此考試只有檢測的功能，而沒有淘汰的功能。”[13]“評價承擔著誘發或喚醒學生潛能的任務，創造各種機會幫助學生展示其智能狀況，以促進他們發展智能強項，彌補智能弱項，從而有效地開發每個學生的潛能。”[14]如果考試評價的目的發生錯位，它始終會成為套在學校和學生頭上的“緊箍咒”，學校也始終跳不出應試教育的泥淖。其次，在評價方向上應堅持課程標準與考查整體素質并重。課程標準是對學生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后應該知道什么及能做什么的界定和表述，實際上反映了國家對學習結果的期望。“之所以要進行基于標準的學業成就評價，是因為我們希望能從根本上保證評價的內容就是我們期望學生完成的目標，而不是超范圍地出一些偏題怪題，不是以考倒學生為目的。”[15]

義務教育是為學生終身發展打好共同基礎的教育，在評價中應關注學生的基礎知識、基本技能、基本思想和基本活動經驗，使學生的基礎發展水平得到有效衡量。考查學生的整體素質就是突出對學生的全面評價，既重視學業成就又重視綜合素質。國外高中入學的申報制度、內審書制度、國內部分地區開始探索的綜合素質評價制度，都體現了全面評價的思想。同時，全面評價更應重視學生的個性發展。英國的GCSE就是對學生進行能力區分，為升學選擇服務；韓國的科學高中招生都體現了對學生個性發展的關注。其次，考試評價應淡化單純的分數競爭。“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生，其整體素質處于發展中，還遠遠沒有定型，因此對他們的選拔、區分的標準，就更加宜粗不宜細。”[16]為防止“一分不同命”的現象，國內部分地區和絕大多數國家的學業成就評價結果以等級呈現。為避免“一考定終生”，部分國家非常重視平時成績的影響，普遍關注“課程作業”等平時成績在升學綜合成績中的地位和作用，以此降低關鍵性考試的決定作用。

2.中考評價應遵循自身的規律

考試本身是一項專門技術，要發揮它應有的作用，必須遵循這一活動自身的規律。

（1）考試評價作為一種測量方式，應準確把握考試的信度、效度和難度

把握考試的信度就是要提高測試結果的穩定程度，如果中考要引入多次考試的方式，就必須有較高的信度。把握考試的效度就是指一項考試實際測量到它所要測量東西的程度，因此要提高考試的有效性，測試的內容與測試的目的就必須保持高度一致。不能口頭上說是測試能力，實際上還是檢測學生對知識的掌握程度；不能故意設置偏題、怪題，使學生難以認識考試的目的。把握考試的難度就是要以課程標準為參照，以學生終身學習的必備知識與能力為考試內容，合理設置考試的知識點和能力層級。

（2）考試評價作為一種質量檢測方式，應起到促進質量建設的作用

對學生而言，中考成績是錄取的重要依據，對學校而言，如果中考重點是對學生各方面素質的測試，測試結果就應該成為學校改進教育教學的重要依據和提高教學質量的動力。美國基礎教育階段的學生所要參加的學業水平測試的類型、數量和級別，與我國同學段的學生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這些測試多以學區或學校為單位報告學生的學業成就水平，主要用于檢測國家和不同地區、不同類型學生群體的學業成就水平。同樣，英國的GCSE考試也是標準參照性考試，試題設計及成績評定標準均應遵循國家標準。GCSE考試是對結束義務教育的學生具有的知識、技能水平的全面鑒定，目的是為教學提供明確目標，客觀評定學生學業成績，恰當評價義務教育效果和學校工作，改進學校管理和教學工作。中考結果可以作為初中教學質量檢測的重要手段，從而引導學校辦學切實地從抓考試轉向抓教育。

（3）考試評價應該形成自身的專業組織和專業傳統

促進學生的學業發展是學校教育的主要任務，學業成就評價理應成為中考的核心內容。學業評價包括命題、組織、閱卷、質量、結果計算、質量分析等多個環節，這些都需要專業評價人員與機構的支持。國外的學業成就評價主要由專業評價機構負責，如美國的NAEP由美國教育進展調查委員會負責，日本的學力調查也引入日本教育學會、日本教育工會和應用教育研究所等民間機構，其他許多國家和地區亦然。通過第三方組織實施的考試評價工作，一方面保證了評價的專業性和客觀性，尤其是通過長期實施，其專業地位和專業傳統將獲得更大程度、更大范圍的認可；另一方面有利于促進學校與教師的教育教學行為向教與學的應然狀態回歸。

3.招生錄取應為考生與高中學校提供更多的選擇機會

中考的過程實際上是學生通過考試選擇分流方式與高中階段學校選擇新生的過程，因此學生能否按照自身的實際情況分流、高中階段學校能否找到合適的學生，成為檢驗考試成功與否的重要標志。學生作為參加考試的主體，學校應對其選擇方向進行認真指導，幫助學生正確認識自己的優長與不足，幫助學生認識個人對國家規定的初中教學內容的掌握程度，使每個學生在初中畢業時，按個人發展特點進入不同類型的學校。這樣，中考就成為人生選擇的重要機遇而不是“分水嶺”，即“教育就是要為學生創造機會，使其在進入社會之前獲得一個抓住機會的經驗。使教育成為受教育者個人和社會成員在認識及實踐方面的一種全面的、終身持續不斷的經歷”。[17]

高中學校要開辟多種多樣的錄取通道，使每一個學生學有所教，使具有各種能力傾向的學生各得其所。即“要讓學生看到，要成功、成才有多少條路，從這條路轉換到那條路有多少種走法。走進這條路，有什么門檻。邁過這個門檻，要做什么準備”[18]。對學業水平優異的學生，招生錄取應有利于其學業的繼續發展；對個性特長鮮明的學生，招生錄取應為他們提供發展潛力和特長的機會；對發展成就尚不突出的學生，更應為其接受初中后教育創造機會。南通已實現高中階段教育的全面普及，中考已不是決定學生能否接受高中教育的問題了，因此應大力探索普通高中的多元錄取制度，幫助初中畢業生找到一條適合自身特點的發展通道，促進高中階段教育形成多樣化的發展格局。

[ 參 考 文 獻 ]

[1]濰坊市教育局.關于2013年濰坊市初中學業水平考試及高中招生錄取工作的意見[E].山東：濰坊市教育局，2013.

[2]昆明市教育局.昆明市高中階段學校招生實施方案（試行）[E].云南：昆明市教育局，2012.

[3]金華市教育局.金華市教育局關于做好2013年初中畢業生學業考試與高中段學校招生工作的指導意見[E].浙江：金華市教育局，2013.

[4]蘇州市教育局.二○一三年蘇州市區各類高級中等學校招生工作意見[E].江蘇：蘇州市教育局，2013.

[5]趙忠民.美國中小學階段學制結構的主要特點及發展趨勢[J].外國中小學教育，1999（3）.

[6]吳金財.美國中小學生學業水平測試的現狀與趨勢[J].教育與考試，2009（2）.

[7]林莉.紐約市高中招生制度[J].浙江教育科學，20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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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韓家勛，孫玲.中等教育考試制度比較研究[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8.

[10]韓家勛.教育考試評價制度比較研究[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0.

[11]曉曉.韓國教育體制：教育公平，英才教育，文化教育[J].內蒙古教育，2012（7）.

[12]黎海波，魏曉燕.韓國的精英教育和分流制度[J].基礎教育參考，20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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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金一鳴.基礎教育評價研究[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

[15]汪賢澤.基于課程標準的學業成就評價的比較研究[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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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國際21世紀教育委員會.教育——財富蘊藏其中[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1996.

[18]楊桂清.構建四通八達的考試招生制度——訪國家教育咨詢委員會委員、中國教育學會高中教育專業委員會理事長王本中[N].中國教育報，2013（6）.

（責任編輯 黃 曉）

[基金項目]本文系江蘇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5年度重點自籌課題“教育領域綜合改革背景下普通高中多元錄取制度建設研究”（批準號為：k—c/2015/3）的研究成果。